
文 | 安風
編輯 | 文史洞察官
83歲的老人看着痛苦不堪的兒子,含淚将幾十片安眠藥放進一碗飯中,喂給他吃并說:“乖乖,喝了藥就不會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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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兒子熟睡後,老人拿出一塊毛巾捂着他的口鼻足足有五分鐘;然而,這還沒有結束,老人又拿出一條絲帶,緊緊地勒着他的脖子。
幾分鐘後,老人癱坐在地上痛哭起來,她用力的拍打着兒子的胸膛,撕心裂肺的喊着他的名字,然而,他的兒子永遠也不會回答他了。
“虎毒不食子。”這位母親為什麼會對自己的親兒子下這樣的狠手?這其中究竟有什麼難言之隐?
生活的不幸遭遇
故事的主人公名叫王宛蘭(化名),出生于1934年,在18歲的時候到廣州的一家無線電廠上班。
在電廠工作的王宛蘭兢兢業業,每年廠裡優秀員工的名單中總會有她的一席之位。
也正是在這個廠裡,她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不久後,兩人登記結婚。
在王宛蘭23歲的時候,迎來了自己的第一個孩子李建設(化名),這個孩子的到來給這個家庭增添了不少歡聲笑語。雖然家中的條件不算富裕,但是王宛蘭無疑是幸福的、滿足的。
在王宛蘭37歲的時候,迎來了生命中的第二個孩子。作為高齡産婦,相比于第一次懷孕,王宛蘭這次更加的謹慎小心。
家裡的家務全都由丈夫和大兒子承包,無論想吃什麼,家裡人都會滿足,王宛蘭此時在家中享有至高無上的權利。
生活在這樣有愛的環境中,王宛蘭覺得無比的滿足,她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在衆人的期待中,這個小生命呱呱落地,從此這個家庭變成四口之家。王若蘭成為這個家中唯一的女人,有責任心的丈夫和懂事的大兒子讓王若蘭無比的欣慰,這無疑是最幸福的時光。
一年四季一日三餐,看似平淡的生活,卻成為王若蘭後半生最懷念的一段時光。
别人家的小孩在三歲的時候都已經可以出去和小朋友追着鬧着玩耍了,但是王宛蘭的小兒子李建來(化名),在三歲的時候連最簡單的“爸爸”“媽媽”都叫不出口。
此外,李建來還無法獨立行走,即使在别人的攙扶下,也僅僅顫顫巍巍地走幾步便停下來了。
本來,王宛蘭以為自家孩子發育得慢,或許再長長就好了,但是等到孩子五歲的時候,智力和體力并沒有發生變化,和三歲的時候差不了多少。
這時王宛蘭一家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測,趕緊帶着孩子去醫院,然而結果正如他們猜測的那樣,李建來得了病,并且是無法治愈的病——“唐氏綜合征”。
所謂唐氏綜合征,也叫21-三體綜合征,是患者的21号染色體結構發生變異,由正常的兩條變成了三條。
這個結果對于王宛蘭來說無疑是五雷轟頂,她反複向醫生确認,甚至帶着兒子到市裡的大醫院裡進行檢查,然而結果都是一樣的令她痛苦。
唐氏綜合征患者有明顯的智力落後、特殊面容、生長發育障礙和多發畸形。
夫妻倆了解得越多,越感到害怕,對于孩子的未來越恐懼。
都說“養兒防老”,對于這樣一個老了還需要家裡人照顧的孩子,許多人都建議王宛蘭把他送到福利院,或者是再生一個。但是這畢竟是王宛蘭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她怎麼忍心呢?
一照顧,便是一生
王宛蘭心中暗暗地想,隻要自己還活着,就不能委屈了孩子。
白天王宛蘭為了賺錢,拼命地幹活。晚上回到家仍然不能躺到床上歇息,她還要喂小兒子吃飯,教小兒子說話,扶小兒子練習走路。
王宛蘭的生活幾乎被上班和帶孩子占據,她已經記不得上一次和朋友逛街是什麼時候了,甚至連夫妻談話的時間都少之又少,她為了孩子付出了太多的精力。
但是王宛蘭毫無怨言,她想隻要兒子能夠開開心心的長大,她再苦再累都值得。
後來王宛蘭希望能夠全身心地照顧兒子,于是在47歲的時候選擇了退休。
在王宛蘭的悉心照顧下,終于在李建來15歲的時候,可以說一些簡單的話,甚至可以獨自行走了,每天還可以陪母親散步。
這讓王宛蘭夫妻倆終于看到了希望,倆人抱頭痛哭,李建來的一點進步在他們看來莫過于一個質的飛躍。
後來随着李建來的年齡越來越大,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歲月也逐漸在王宛蘭的臉上留下了痕迹,她的身體也不像年輕的時候那樣硬朗,逐漸地感覺到了力不從心,她有了給李建來找對象的想法。
然後這件事傳出去後,成為大家茶餘飯後談論的熱門話題,大家都在說王宛蘭癡心妄想,自己兒子什麼樣自己心裡不清楚嗎?還妄想給他找對象。
王宛蘭也深知自己兒子的狀況,她拿出家裡面所有的積蓄作為彩禮,她也不要求對方的職業,也不要求對方有什麼好的長相,隻希望女孩善良,能夠真心實意的照顧兒子一生。
但是女孩們聽到媒人描述了李建來的情況後便不同意這門親事,更何況上家裡面見面了。
于是王宛蘭終于意識到,兒子在自己眼裡是寶貝,但是在别人看來就是個累贅,她不再想着給兒子找對象,隻祈禱自己身體能夠健康,可以一直照顧這個孩子。
此外,王宛蘭更加細心地照顧李建來,帶着他做康複治療,隻希望他可以慢慢恢複,多年後,可以自己獨立生活。
後來,當地社群知道了王宛蘭家的情況,每半個月會派義工去她的家裡照顧李建來一天。休息對于王宛蘭來說變成了奢望,是以義工的到來是何其的珍貴。
病情逐漸惡化
本以為這樣的生活已經很難熬,結果又有新的難題降臨到這一家的頭上。
2001年,李建來30歲。本已經可以下地走路的他,大腦突然萎縮,智力也開始下降,語言能力和肢體協調能力又退化到兒時的水準,行動能力也開始退化,緻使他無法行走,隻能躺在床上。
是以,從30歲開始,李建來就一直躺在床上,每一天王宛蘭都要為兒子翻十幾遍身,負責兒子的吃喝拉撒,每日都是如此。
身邊有人建議王宛蘭将兒子送到福利院,但是她去福利院看過後說:“福利院哪有我照顧得細緻啊!”是以,一直都是王宛蘭親自照顧自己的孩子。
本來丈夫在世的時候,還能幫一下忙。後來丈夫去世後,這個擔子全部壓在王宛蘭的身上。
已經八十歲的王宛蘭,照顧自己已經很吃力,更别說照顧一個卧病在床的兒子了。
王宛蘭常常想兒子以後該怎麼辦啊,她心裡明白沒有人照顧自己的兒子,想到這裡她的眼淚不自覺地就流了下來。
2017年,已經83歲的王宛蘭身體每況愈下,然而李建來的肌肉也萎縮得厲害,王宛蘭每天都要幫他翻幾十次身,而且還要為他按摩肌肉。然而,這樣并不能減輕他的病痛。
甚至有時候李建來疼的喉嚨都咽不下去飯,王宛蘭看着兒子這樣的痛苦,她無比的心疼。傷在兒身,疼在母心。
于是,在一次喂飯的時候,看着一直在哼哼唧唧疼得吃不下飯的兒子,王宛蘭心中萌生了一個可怕的想法,讓他永遠不再痛苦。
于是,王宛蘭以失眠為由,多次去社群開了不少的安眠藥。她将這些安眠藥攢在一個小瓶子裡,總共有七十多片。
後來,為了不牽連大兒子,王宛蘭特意寫了一封信。
願天堂沒有痛苦
2017年5月9日,王宛蘭顫顫巍巍地拿出攢滿安眠藥的瓶子,将安眠藥放到一個小碗裡,用熱水化開,怕兒子喝着苦,王宛蘭還特意在裡面放了蜂蜜。
王宛蘭端着碗,一勺一勺的喂給兒子,期間李建來還一直喊着“痛”,王宛蘭說:“乖乖,喝了藥就不會痛了”。
看着自己昏睡過去的兒子,王宛蘭的心情十分複雜,她希望這是正确的選擇,也希望天堂再無病痛的折磨。
随後王宛蘭便去派出所自首。警察問他為什麼殺害自己的親生兒子時,她淡淡地說了一句:“我養不動了。”
簡單的一句話令在場的所有人淚目,如果不是被逼無奈誰願意走上一步呢!
2017年10月26日,王宛蘭以殺人犯的身份,坐上了受理席。
法庭上,王宛蘭的大兒子、鄰居以及親朋好友紛紛給王宛蘭作證,證明這幾十年間王宛蘭一直悉心照顧李建來。殺害李建來隻是想幫他解脫,并不是真的有害人之心。
最終,法院對該案作出一審判決,王宛蘭以故意殺人罪,判處有期徒刑三年,緩刑四年。
法大于情,法亦有情。2021年10月26日,四年緩刑期已經結束。這時,法院釋出公告,原判的三年有期徒刑不再執行。
多年以後,王宛蘭終于可以過上真正的晚年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