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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蘇東坡,生日快樂

原創|蘇東坡,生日快樂

(圖檔來源于網絡)

來,大家坐,我問一個問題,最适合做朋友的古人是誰?

路人甲舉手,“當然非我家李白莫屬!跟着李白有肉吃,有酒喝!‘李白鬥酒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

路人乙頓時不服,“停!停!咋還背上了?這是我家杜甫寫的好不!最适合做朋友的古人當然是杜甫了,‘黃四娘家花滿蹊,千朵萬朵壓枝低。’你看,僅是當他的鄰居,他就會把你寫入詩中,讓你永遠活在中國小生的課本中。”

而我想了又想,還是推薦蘇轼蘇東坡吧,我來講講我的理由。

“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卑田院乞兒,眼前見天下無一個不好人。”蘇東坡此言展現了他豁達、率真、毫無功利色彩的禀性,這樣的人自然會有非常龐大的“朋友圈”,而從适合做朋友來講,“不可救藥的樂天派”(林語堂評價)應該是他更為突出的人格魅力,誰不希望自己的朋友有趣呢?

今天咱們不說他的詩、詞、書、畫、文章和哲學思想,單說他最為幽默的一面,從他講的幾個笑話裡,體會他的樂觀、寬容與正直。

——危難關頭的樂觀更顯大氣魄

元豐二年(1079年),蘇轼因詩獲罪,皇甫遵奉命前往湖州,要抓蘇轼下獄。

蘇轼家人得知這一消息,登時慌作一團,看到蘇轼即将被押送進京,便像生離死别一樣,抱頭痛哭。

蘇轼此刻心中也是忐忑不安,但他不忍家人擔憂,“樂觀症”發作,就對妻子說,“子獨不能如楊處士妻,作一詩送我乎?”一句話把妻子逗笑了。

原來,蘇轼曾給妻子講過一個故事:以前宋真宗遍尋天下隐士,聽聞杞人楊樸能作詩,即召來問話,誰知楊樸不願當官,便說不能,宋真宗有些生氣,又問,“你來之前有人作詩送你嗎?”楊樸說,“惟有我妻子送了一首:更休落魄耽杯酒,且莫猖狂愛詠詩。今日捉将官裡去,這回斷送老頭皮!”宋真宗大笑,才放他回了家。

在生死未蔔的時候,蘇轼用這個笑話來安慰妻子,讓心急如焚的妻子破涕為笑,真稱得上是能擔當、有胸襟的大丈夫。

——不計前嫌的寬容更顯大肚量

元祐初年(1086年),蘇東坡時來運轉,被任命為禮部員外郎。

碰巧,與當時難為過他的獄官共事,那人見到蘇東坡以後,滿面慚色,生怕蘇東坡報複他。

蘇東坡向來不記隔夜仇,看那人有悔過之意,想要賠罪又不知如何開口,便搶先講了一個笑話,一筆帶過。

蘇東坡說,從前,有座山,山裡有座廟……

啊,不對,是有條蛇,咬死了人,閻王要它償命,蛇申訴說,“我有罪,但我也有功,可贖罪。”閻王問,“啥功?”蛇說,“我有‘黃’,已救活很多人。”于是,閻王赦免了蛇。

之後,又有一頭牛頂死了人,閻王要它償命,牛同樣申訴說,“我也有‘黃’,亦救活很多人了。”閻王一臉黑線,又赦免了牛。

之後的之後,小鬼抓來一個人,說這個人殺了人,當以命償還,這個人忙辯解說,“我也有‘黃’!” 閻王怒了,“蛇有蛇黃,牛有牛黃,俱能入藥,天下皆知。你是人,何黃之有?”那人有些不好意思,“我無别‘黃’,隻是有些慚‘惶’而已。”

獄官聽了,臉紅地笑了起來。

蘇東坡不計前嫌,在談笑之間,便化解了一段恩怨,可見其寬容大度。

——不徇私情的正直更顯大智慧

蘇東坡一生勤政廉政,素來不喜 “走後門”之事。

有一故人前來拜訪,希望能“以一言為助”,為其安排一份衙門的工作。他先去找了蘇轍,未能如願,又來見蘇東坡,這難不倒我們的蘇大段子手,他講了一個笑話,以表明心意。

蘇東坡說,從前,有一個人,他家境貧窮,就想以挖墓為生。

當他打通一個古墓時,沒想到竟看見一個赤身裸體的人,那人對他說,“你不知這是漢朝楊王孫的墓嗎?我是出了名的要以裸葬糾正世俗,怎會有财物接濟你呢!”

挖墓人隻好費力去挖另外的墓,這一次,他見到一位帝王,那帝王說,“我是漢文帝,臨終前曾有诏令,陪葬物品不要有金玉,陶瓦就可以了,是以,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沒法滿足你呀。”挖墓人非常沮喪,隻得退出,他又看到有兩座墳墓連在一起,馬上就開始挖起來。

用了好長時間,他才挖穿左邊那一墓穴,這個墓穴裡的人說,“我是伯夷,因‘不食周粟’而餓死在首陽山下,我一無所有,不能實作你的需求。”挖墓人感歎道,“唉,我這麼辛苦地挖墓,為何卻一無所獲呢?不如再挖右邊那座墓穴吧,或許會得到些寶物。”伯夷一聽,便對他說,“别白費力氣了,你看我都如此瘦骨嶙峋了,右邊的墓穴埋的是我弟弟叔齊,他也是餓死的,我倆情況差不多啊。”

故人聽了蘇東坡講的這個笑話,聞琴聲而知雅意,“大笑而去”。

很明顯,這個挖墓找寶的笑話,是蘇東坡杜撰的,他的用意在于委婉勸告故人:我蘇東坡不能幫你在衙門安排工作,你若有心于政事,就應當靠自己的努力,循正道、走大路,萬萬不可将心思用在想門道、試歪路上。

同時,他還暗示,我的弟弟蘇轍也同我一樣,你也别再去找他了。

蘇東坡就如“天仙”,為了讓這個世界更有趣一點兒,他選擇了來到人間,雖然朝廷并沒有溫柔地善待他,但經曆坎坷的蘇東坡達到了“熱愛生命”“享受生命”的高貴境界,為中華民族的精神内涵注入了一股稀缺的“清歡”力量。

無數後人通過熟讀其詩文與之神交,更通過感悟其人生與之共情,可以說,後世有多少蘇東坡的鐵杆粉絲,就有多少蘇東坡的知心朋友。

這就是我們今天的老朋友,愛講笑話的蘇東坡,你喜歡嗎?(蔡相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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