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的一天,在江蘇無錫東亭鎮南家村,陽光正好,一位老人正坐在門口,怡然自得地曬太陽。
老人已是耄耋之年,但靜靜地坐在那裡,看起來竟十分筆挺和剛正。
美中不足的是,老人雙眼閉得緊緊的,眼睑凹陷,不像其他人那樣有飽滿的眼球。
他下巴左側還有一處觸目驚心的傷痕,幾乎将老人的下巴分為兩半。

老兵錢建民
一個中年女人正在收拾屋子,将老人的衣物和舊物品歸置好,一件件、一樣樣放在它們本來應該在的地方。
收拾到一半,女人發現一個包得非常嚴實的包裹。包裹沉重有棱角,隔着包裹裡面的物品看上去方方正正。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個包裹,就好奇地朝外邊問:“爸,這個包裹裡是什麼?”
屋外傳來老人的聲音:“什麼包裹?拿來我摸摸看。”
女人依言,走到門口,把包裹放進父親手中。
老人在包裹四角摸了摸,甚至都沒有打開包裹,就随口回答道:“這是日軍的大印。”
日軍大印
女人不禁大吃一驚。她一直以為父親隻是個平平凡凡的老百姓。雙眼應該是戰亂年間颠沛流離,因為戰火而失明的,全然沒想到自己的父親竟然會有日本大印這種東西。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向父親詢問了其中原因和大印的由來。
這位名叫錢建民的老人長長歎了一口氣,以一種非常平靜的語調,開始為自己的女兒講述那段不為人知的過往。
“今年是哪一年來着?哦,16年啊……算下來,那應該是71年前的事了,我都已經96了……”
遠征軍
這位老人叫做“建民”,名字寓意是建設國家與民族,帶着中華兒女對民族光輝未來的殷切期望。
錢建民生于1922年。那是一個動蕩的時代,軍閥割據,連年征戰,内憂與外患并存,戰争與政治交雜。
處在水深火熱中的百姓眼中,盡是破敗的河山。這對于幼年的錢建民來說,也是一樣。
但與身邊其他人不同的是,錢建民對這種現狀始終心懷着一種不甘與憤懑,也時刻沒有忘記自己名字中的深刻寓意。
在所見所聞的刺激和志存高遠的希冀中,錢建民于炮火連天中發憤圖強。
18歲時,他以優異的成績考入“陸軍機械化學校”。這所由抗日名将徐庭瑤将軍創辦的學校是國民黨軍隊的主要軍事院校之一,為抗日戰争輸送了大量軍事人才和中堅力量。
正是以,徐庭瑤将軍本人更是被後世稱為中國裝甲兵之父。
年輕的錢建民在通過考核後被編入戰車學生隊,自此開始了帶軍齡學習的三年時光。
如果一切順利,錢建民在畢業後可直接就任少尉軍官。
而錢建民也時刻銘記着自己的理想,在這三年中砥砺前行。
在三年之期學有所成之後,錢建民以出衆的機械天賦和堪稱突出的表現,被裝甲部隊錄取,成為我國第一批裝甲部隊的裝甲兵。
彼時,反法西斯戰争在亞洲戰場上進行到關鍵階段。日軍在東南亞戰場上惡迹斑斑,并開始對馬來西亞虎視眈眈。
而且,馬來西亞在日軍眼中,隻是一個跳闆。野心勃勃的日本人借馬來西亞揮師北上,大舉進攻緬甸,妄圖染指整個東南亞。
緬甸本部的軍隊受制于軍事實力和戰略水準,在日軍強大的炮火中節節敗退。甚至連首都仰光都落入敵手,一時間緬甸的土地上悲鴻遍野。
日軍的野心并不、也絕不可能止步于仰光。當仰光這座城市被他們牢牢握在手中之後,日軍将下一步的目标對準了曼德勒,妄圖以切斷滇緬公路的方法斷絕同盟國的外援與補給。
同盟國自然不會眼看着這種事情發生。
在中、英、美三方經過詳細磋商之後,中、英兩國之間形成協作關系,由中國組成遠征軍支援英軍,在東南亞緬甸戰場上粉碎日本軍國主義的圖謀。
二戰東南亞戰場實拍
自此,中國遠征軍正式登上曆史舞台。
而錢建民所屬的裝甲部隊,則是中國遠征軍浩浩湯湯大軍中的一員,也是中國遠征軍中的一支中堅力量。
青年錢建民認為,自己的機會來了!
雖然是遠赴緬甸,但隻要想到能與侵略者堂堂正正正面作戰,他就覺得渾身的熱血都要沸騰起來。
但真等到實際進入戰場之後,錢建民才發現真實情況與他自己所想有所出入:
自踏上緬甸國土的那一刻起,他就被安排到一支特殊的部隊中接受特别訓練。
初入緬甸戰場的中國遠征軍,就面臨着一場硬仗。
對手是日本的18師團。這是日本軍隊中一支堪稱王牌的師團,曾創造過3萬人俘虜英軍8萬人的戰績。
盡管遠征軍悍不畏死、英勇作戰,但是在異地戰場作戰,在部署、指揮上出現了比較嚴重的失誤。
是以,第一次緬甸戰役最終以同盟國的失敗而告終。
号稱“叢林惡魔”的日軍18師團
在此次戰役中,英軍傷亡1.3萬餘,遠征軍更是在緬甸的土地上留下了5萬英魂。
而早已習慣緬甸戰場與環境的日本人,兵員損失卻不足5千。
滇緬公路落入日軍手中的結果,更是導緻遠征軍的補給要道被死死扼住。
這種結局不是同盟國願意看到的,更不是訓練有素的遠征軍甘願接受的。
是以,不久後我國就提出了二次遠征緬甸的戰略部署,志在奪回中印、滇西公路。
這一戰略計劃,被美國人所認可。
随後,由美軍提供軍械,遠征軍提供兵源,成立了由軍長直接指揮的“中美第一臨時戰車群”。
而這支部隊,就是錢建民所在的戰車部隊。
錢建民本人則因為出色的表現和優秀的戰術素養,就任中尉戰術組長,負責三營的戰術指揮任務;
同時,他還負責一營的協助訓練。
然而,戰争是不等人的。錢建民剛到一營,孟關戰役就已經進入膠着狀态,戰車一營受命出發。
而錢建民則義無反顧地帶着一營,開着戰車浩浩蕩蕩沖上前線。
錢建民指揮的戰車一營,在戰鬥中悍不畏死。每每發起進攻,朝向的必然是敵人的尖刀部隊;面對兇悍的日軍,炮彈像不要錢一樣往外打。
對于那些沖到炮口下的日軍,錢建民就指揮戰車直接碾壓過去。
配備坦克的遠征軍裝甲兵
日軍之前在東南亞戰場時,何曾見過這種無法阻擋的鋼鐵洪流?
一時間,錢建民戰車一營所過之處,日軍無不屍橫遍野、血流漂橹。
在戰車一營強橫的攻勢下,原本“俾睨天下”的日軍被打的節節敗退、丢盔棄甲,一邊往回跑,一邊大呼“坦克來了!”
一些從緬甸戰場上活着回去的日軍,每每想起遠征軍的鋼鐵巨獸,渾身都會止不住地顫抖。
說回孟關戰場,在勢不可擋的鋼鐵洪流下,日軍的敗退已成定局。殘餘的日軍被迫,退回了瓦魯班。
然而,遠征軍已經包抄到瓦魯班的後方,俨然要斃敵于一役。
此役若成,對東南亞戰場上日軍的士氣将是一次無比嚴重的打擊,對粉碎日軍控制亞洲的意圖更有着十分重要的意義。
瓦魯班
緬北反攻戰戰略圖
退守瓦魯班的日軍猶如甕中之鼈,而軍國主義的洗腦,則讓他們搬出了背水一戰的架勢。
早先日軍侵占瓦魯班時,想的就是将緬甸收歸國土,是以在瓦魯班構築了永久性的防禦工事。在退守瓦魯班之後,日軍借助瓦魯班三面環水的地勢龜縮防禦,更是炸斷了河道上的橋梁,妄圖等待救援的到來。
戰場上的形式瞬息萬變,遠征軍也很明白戰機稍縱即逝,因而在包圍瓦魯班之後直接發動總攻。
但由于瓦魯班已經被日軍經營的猶如鐵桶一般,遠征軍最初的總攻沒有獲得理想的戰果,還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區區一個瓦魯班,竟成了一塊難啃的硬骨頭。
瓦魯班戰争中登場的遠征軍裝甲部隊
不能再拖下去了!
遠征軍收攏兵力,重新對瓦魯班的防禦力量和我軍的軍事力量進行評估,最終決定采取聲東擊西的兵法政策。
由戰車營的一連和二連集中優勢力量,在瓦魯班的北面發動聲勢浩大的佯攻。
而真正的攻堅力量則放在瓦魯班的西面,以更加靈活、機動性更強的輕型坦克為主力部隊。方案就這樣确定下來,但應該由誰來負責指揮攻堅呢?
遠征軍的高層想到了此前指揮一營的錢建民。
這個隻有二十來歲的小夥子在之前的孟關戰争中,表現出過硬的軍事素養和靈活的軍事視野與判斷能力。
他足以成為負責主要攻堅的不二人選!
緬甸戰區的中國遠征軍
錢建民在接到任命後行了一個标準的軍禮:“保證完成任務!”
面向瓦魯班的攻堅戰于1944年3月9日中午,全面展開。
戰車一營協同陸續抵達之友軍,向據守瓦魯班之日軍第18師團殘部發起進攻。
戰鬥中,戰車營再度發揮戰車之強大火力、機動力與震撼力,一馬當先沖入敵陣,反複蹂躏戰場。
而一營中的輕型坦克部隊,在錢建民的指揮下,從瓦魯班西側東渡護城河。
盡管日軍此前炸斷了瓦魯班西部河道上的橋梁,但他們沒有預料到的是,河道中有一小段水深僅有一米不到,完全無法對輕型坦克造成阻礙。
是以,當輕型坦克部隊沖破阻礙,長驅直入進入瓦魯班時,日軍看着眼前的鋼鐵巨獸吓傻了眼。
遠征軍坦克直撲瓦魯班
隻見錢建民站在最前方那輛輕型坦克上,指着他們的鼻子大吼:
“消滅日本人!消滅日本人!!消滅更多的日本人!!!”
在錢建民的指揮下,17輛輕型坦克配合作戰的步兵真正實作了步坦協同。他們在瓦魯班内大殺四方,如入無人之境。
這支輕型坦克部隊像一把深深捅入敵軍心髒的尖刀,又像是冷兵器時代強大的騎兵,來回穿插于日軍之中。
他們将日軍的防禦擊潰成一個又一個不成型的小塊,完全撕破了敵人的防線,坦克履帶翻覆聲與馬達的轟鳴聲更是輕易震碎了敵人的鬥志。
一時間,瓦魯班内據守的日軍根本無法形成有效的抵抗,隻顧倉皇逃竄。
協同的中國遠征軍
年輕的錢建民看着這一切,目光森冷。這就是侵略者要付出的代價!
“指揮官,看那裡!”
炮手的聲音從耳畔傳來,錢建民朝着年輕炮手指出的方向一看。
隻見,一處被大炮轟倒了一半的殘垣斷壁中,有一群服裝整齊的人急急突進。
在這群人中,周圍的人有的扛着炸藥,有的提着槍,但無一例外都是背對着中央的幾人。
而被圍在中間的那幾人穿着軍綠色的軍裝與長靴,手裡提着武士刀。
雖然努力裝作鎮定,但臉上的驚恐還是出賣了他們,被周圍人群簇擁着在炮火裡左右躲閃。
日軍中的指揮官
眼光老辣的錢建民一眼就看出來:這群人是日軍中的指揮官!
他當即下令:“朝他們開炮!”
幾乎是在他下令的同一時間,座下炮火轟鳴、震耳欲聾。
最終,瓦魯班戰争以遠征軍的勝利而告終。
在此一役中,僅有少數日軍成功脫離戰場,向着孟拱河谷倉皇逃竄。
整個戰車營不僅赢下了瓦魯班戰争,還在随後的收尾工作中成功攔截下日軍的辎重部隊。
我軍繳獲的糧食可供整個師團食用三日,此外還包括大量的槍支彈藥、兩輛完整的裝甲車、一枚師團關防及大小車輛各1輛。
日軍18師團指揮所在此次戰役中被摧毀,而作戰科長石川中佐、經理部長木村大佐、55連隊長山崎大佐等日軍18師團進階指揮官均遭擊斃。
而在瓦魯班戰争中,錢建民繳獲的戰利品中,最有價值的就是那枚司令部大印。
昔日不可一世的日軍18師團
反觀整個瓦魯班戰役,雖然日軍最高指揮官最終從戰役中脫逃,但這次戰役依然擊斃了數名日軍進階指揮官,且戰果頗豐。
遠征軍不僅奪回了交通要道,更向整個世界證明了遠征軍出色的戰術素養、軍事協調能力以及作戰水準
。
戰車營在那場戰鬥後,收獲了美國軍方送來的禮物:一輛寫有“中國裝甲兵NO.1”的越野吉普車。
這場戰争打出了中國軍隊的士氣與驕傲,更讓錢建民意氣風發,胸中激蕩滿溢的盡是滿滿的民族自豪感。
但出乎意料的是,這樣一位出色的軍官,卻在一年之後不得不含恨告别自己的軍旅生涯。
終無悔
到了1945年,東南亞戰場上的戰争随着滇緬公路被全線打通而告一段落。
在戰鬥中,立下赫赫威名的錢建民終于能夠喘口氣,被遠征軍高層調到後勤部隊,擔任汽車訓練團團長的聯絡官。
錢建民将自己畢生所學與戰争中積攢下的經驗傾囊相授,汽車訓練團的成績也是以而矚目。随後,錢建民離開了汽車訓練團,就任公路軍的參謀長。
亞洲戰場上的抗日戰争已經進入尾聲,美軍得以從戰場上脫離。
人可以走,但大量的軍械辎重很難帶走,其中就有美軍留下的多達3000輛的武裝卡車及其他車輛。
這些車輛被作為禮物贈送給遠征軍,而遠征軍高層則決定委派錢建民去接收這些車輛。
但當時國内的局勢并不安穩,各個山頭上還有落草為寇的土匪強盜。
錢建民一行在前往貴州接收這批車輛時,恰巧碰到一夥土匪在打劫難民。
錢建民見狀,下令随行人員将難民解救出來。
然而土匪卻并不止眼前這一批,在其他隐蔽的角落還藏着一些槍手。
土匪頭子眼見對方是官軍,正面對抗無勝算,但又不想咽下這口氣,嘴唇一動,做了一個奇怪的動作……
一陣酷似鳥鳴的哨聲響起,緊接着是一聲槍響,以及玻璃碎裂的聲音……
原來,土匪頭子看到錢建民軍裝筆挺坐在車裡,判斷他應該是官軍中的大官(事實也确實如此),于是通過鳥哨向槍手發了信号。
潛藏在暗處的槍手一槍打在錢建民的下巴上,車輛的擋風玻璃也因為子彈的沖擊而爆裂開來,一些玻璃碎片也嵌入錢建民的眼睛裡。
更遺憾的是,因為是在山區,當衆人終于擺平劫匪沖出來之後,錢建民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間……
“我原本想着這些事就這麼過去,讓我帶到墳墓裡算了,但既然大印被你找出來了,索性就告訴你吧。”
講完這一切,老人表情依然平靜,平靜地就像一開始一樣。
那段波瀾壯闊的經曆,仿佛隻是史書上微不足道的幾行字,随手就可以翻過去。
晚年錢建民和女兒
錢建民的女兒聽後,則完全紅了眼眶。
她完全沒想到,父親曾有過如此曲折的經曆。忽略臉上的傷痕,眼前的老者和其他普通的老人可以說毫無二緻,又有誰能想到這是一位戰功赫赫的抗日英雄呢?
那枚大印在被錢建民的女兒送到當地政府鑒定以後,證明确實是日軍的司令部大印。
這一消息傳出後,立馬受到當地政府和退伍老兵志願者協會的重視。
當地上司前往錢建民家中,詢問他是否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或者是有什麼想要達成的願望。
“我活的很好啊,不需要幫助。這些年不靠政府,不也把自己的女兒養得好好的?”雙目失明的錢建民很從容,随後像是又想起了什麼,“不過願望倒是确實有一個。”
“老首長請講。”
回鄉後靠編草鞋為生的錢建民
“首長不敢當。我們當年開得都是美國人造的坦克,現在國家富強了,可惜我看不見了,開坦克我是不想了,我就想摸一摸,咱們自己造出來的坦克。”
在場的老兵志願者們将這一幕錄下來,發到網上尋求幫助。
在網民的力量下,當地的部隊很快就注意到這位老英雄。
通過深入調查了解,部隊内部在協商後決定為老人破例一次,邀請他前往蘇州某軍事基地參觀,時間就定在2016年年底。
到了去參觀的那一天,錢建民戴上自己所有的勳章。
而部隊的戰士們則紛紛出門迎接,攙扶着他進入坦克連隊。
連隊一共出動了六輛坦克,當着老首長的面齊聲開炮,炮聲震耳欲聾,炮彈直達雲霄。
鳴炮過後,戰士們發現這位老兵已然老淚縱橫,雙手前伸,顫巍巍地向坦克走去。
戰士們忙扶着他來到坦克跟前,當錢建民的手終于碰到坦克裝甲的時候,他的手指在裝甲、炮塔上一寸寸地摩挲着,像是觸碰到此生的摯愛。
摩挲了一會兒,錢建民喃喃道:
“我們以前窮啊,用的都是美軍的裝備,接受的是美國人的教育。就連緬甸戰争,功勞也是美國人的。我恨啊!難道我們中國士兵流的血就不是血?中國士兵丢的命就不是命?可我沒有地方說,也沒有人會聽我這個老頭子說。我現在不恨了,我手裡摸着的是我們中國的坦克,身邊是我們中國人的兵,我這輩子的心願,終于也算是實作了。”
大家肅然起敬,連隊隊長也不管老人能不能看得見,行了一個最标準的軍禮:“向老英雄緻敬!”
這一句話和一個動作像個開關,校場上數百戰士連同坦克的駕駛員們,在同一時間齊刷刷行了一個最标準的軍禮,齊聲吼道:
“向老英雄緻敬!”
參觀坦克的錢建民
戰士們的動作迅捷有力,戰士們的喊聲沖破雲霄。
兩年後,這位雙目失明的老兵因為肺部感染,結束了光榮的一生。
【結語】
在行伍中他作戰勇敢,退伍後他沒有挂靠機關謀個差使,而是選擇自食其力,靠着搓草鞋養大了自己的女兒。
他對國家的願望,也隻是能夠再摸一摸自己曾經心愛的坦克。
沒人知道,錢建民摸到坦克時是否想起了那段峥嵘歲月。
正如那句話所說:老兵不死,隻是凋零。
對于我們而言,老兵們就像是一座座活着的豐碑、一本本厚重的史書。
新中國的成立與日漸強盛烙印在他們每一個人的身上,而那烙印則是他們身上的每一處疤痕、每一次傷痛與流走的每一滴鮮血。
是他們用生命見證了國家的繁榮富強,是他們親手撐起了中華民族的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