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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最後的女王,泸沽湖末代土司絕美掌印夫人史詩傳奇

泸沽湖,湖面一半在四川,一半在雲南。

泸沽湖上的摩梭女人,一半屬于丈夫,剩下一半,則歸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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泸沽湖上的女人們

摩梭人作為世界上“最後一個母系社會”,曆來便有“走婚”的習俗,在這種習俗裡,男方通常被稱作“阿注”,女方,則喚作“阿夏”。

月黑風高的晚上,英俊的摩梭男子們趁着夜色,悄悄來到白天相中的美麗女子房前,輕輕叩響心中夫妻“阿夏”的那扇柴門。

姑娘的阿媽聽到敲門聲後,若是姑娘早有囑咐,阿媽便會耐心核對門外早已約定好的傳情暗号。一旦暗号對上,阿媽當即會打開房門,掌着油燈,将“阿注”帶到“阿夏”的房中。

“阿夏”的閨房有個特别好聽的名字,喚作“花樓”,此時花樓裡的“阿夏”姑娘已然是盛裝以待,她将穿上自己最美麗的衣裳,畫上最動人的妝容,迎接自己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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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裝的泸沽湖姑娘

将女兒的“阿注”送入花樓中後,善良的阿媽自會大大松一口氣,緊接着她也會急忙補上美麗的妝容,等候自己的“阿注”到來......

若是敲門聲響起,阿媽卻沒有得到女兒先前的囑咐,自然不會開門,那這位深夜拜訪且自我感覺比較良好的“阿柱”,也就隻有黯然離去了。當然也有吃了閉門羹非要爬牆去見姑娘的“阿注”,如果姑娘被感動開窗讓他進房還好,若姑娘一直鎖死窗戶,其最終結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每一個摩梭女人在族群裡都擁有超然的地位,她們不但是各自家庭裡的一家之主,而且在“阿注阿夏”的走婚習俗中也擁有幾乎無限的自由,泸沽湖上的摩梭女人,是這片領地上不折不扣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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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梭人的“走婚”習俗

領地的主人,是摩梭女人,而在所有摩梭女人的上頭,還有一位管束所有族人的大首領,這位首領,同樣是女性。

在曆代中原王朝實施的土司羁縻政策下,毫無疑問曆代女首領才是這片土地上真正的榮耀王者,她們掌管着這片土地上千百年來所有的女人和男人,生殺予奪,權勢滔天!

而我今天要講述的這段真實曆史的主角,正是解放前泸沽湖左所土司最後一任掌印夫人、摩梭人最後的女王、一代絕世美人“此爾直瑪”的史詩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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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她,原本隻是一名普通的四川姑娘

泸沽湖,又名“左所海”,總面積約50平方公裡,橫跨川滇邊界,東側在今日四川涼山州境内,西側則歸雲南麗江管轄。

泸沽湖畔生活的摩梭人,在中國曆代典籍中均有記錄,早在西漢《史記》、東漢《漢書》裡便有記載,稱之為“牦牛羌”。

至元代開始,中原王朝正式在泸沽湖設立“左所土司千戶所”,之後曆經明、清兩代,該地土司頭人均由當時中央政府予以認定。

清康熙二十九年,康熙皇帝頒下聖旨和青銅大印,印上用蒙文镌刻有“左所土千戶之印”七個大字,此後不論男女,凡掌此大印者,便為整個左所土司真正手操摩梭族人生殺大權的話事人。

以上之是以要講一講摩梭人的曆史,是為了各位在下文更深刻地了解末代摩梭女王的經曆,須知無論王朝大小,無論是在繁華的紫禁城,還是偏遠的土司府邸,權力和愛情,從來便是貴族們永恒不變的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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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時期的土司貴族

1909年,辛亥革命前夕,一名健康的男嬰誕生在泸沽湖畔的左所土司府裡,不出意外,這名男嬰将繼承祖先的領地,一共48個村鎮和36個“夥頭”,成為泸沽湖這片土地上的“土司頭人”。

依舊保持母系社會傳統的摩梭人從來就是由女人當家作主,為何此處的男嬰卻能擔任“土司頭人”這個官位呢?

因為在泸沽湖之外,數千年來掌控一切的不是女人,而是男人。

明清兩代朝廷,綱常為天,給摩梭人定下的規矩是通行于普天之下的“嫡長子繼承制”,規定摩梭人繼承“土司頭人”之職的當是男性。

但摩梭人從來就是由女性掌管一切的母系社會,在此情況下,雙友善進行了變通和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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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人間仙境般的泸沽湖

“土司頭人”的官位,依然要按中央王朝定下的“嫡長子繼承制”執行,待到土司繼承人長大娶妻後,大印便可交給由土司妻子擔任的“掌印夫人”,由“掌印夫人”實際管理整個族群的一切。

如此一來,既遵守了中央王朝的規矩,又照顧了摩梭人的實際情況,可謂是兩全其美。

這個制度就這樣流傳了數百年,而前文所述出生在辛亥革命前夕的男嬰孩,正是泸沽湖末代土司喇(la)寶臣。

1943年,彼時抗日戰争即将結束,喇寶臣也剛好35歲。這一年新春,他從泸沽湖趕往四川雅安,拜訪時任國民政府西康省主席劉文輝。

劉文輝,民國24軍軍長,川軍領袖,國民政府陸軍上将,前後主政由雅安、甘孜、涼山、攀枝花、昌都、林芝等地組成的西康省十年之久,世人皆稱“西康王”。喇寶臣作為其治下土司首領,新年拜訪劉文輝本就是題中應有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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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文輝

但他不知,此次看似平常的拜年,卻将改變他自己、整個摩梭族人以及另外一名漢族普通姑娘的命運!

在這一年的西康省新春團拜會上,一隊來自雅安明德女子中學的女學生在台上表演了極為精彩的節目,其中一名叫作肖淑明的16歲女孩,更是明豔動人、美麗絕倫,以緻她在台上表演時,台下的喇寶臣頻頻将眼神瞟去,魂不守舍。

而這一切,則被一旁的劉文輝将軍暗中看在眼裡。

肖淑明本是一名成都姑娘,1927年出生于成都市區的文廟街,這地名可能大家不熟悉,沒關系,隻需要知道有兩千餘年曆史,司馬相如、郭沫若等都在此讀過書的石室中學在這裡就行。

12歲時,肖淑明随在24軍當國軍軍官的父親遷入雅安,就讀于由基督教浸禮會創辦的雅安雨城區明德女子中學,16歲後,端是長得閉月羞花,沉魚落雁。

團拜會後第二天,劉文輝便在家裡舉行家宴,僅宴請了肖淑明父母與會。

肖淑明父母傳回後,次日便帶上肖淑明趕到劉文輝官邸,此時喇寶臣也在,在劉文輝的主持下,當晚二人就舉行了簡短的婚禮,肖淑明作為一個剛滿16歲的女孩兒,連魂都還沒回過來,就這麼懵懵懂懂地嫁給了大她19歲的泸沽湖土司喇寶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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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所末代土司喇寶臣

由于婚禮太過倉促,肖家一時沒有準備嫁妝,劉文輝表示無妨,當場便認了肖淑明做幹女兒,并從軍械庫直接劃拉出100條槍和50箱彈藥作為肖淑明的“嫁妝”。

接着劉文輝又在婚宴上對喇寶臣講道:“寶臣你客居省城,歸期又迫在眉睫,還有很多事要做,别的不用鋪排了,但定情信物還是需要的,這也是你們泸沽湖的風俗嘛。”

劉文輝講到此處,頓了一頓,然後轉過目光,嚴肅地看向喇寶臣,看似輕描淡寫地卻又不容置疑說道:“你那顆大印帶來了麼?今後淑明就是你的掌印夫人了,這顆印就由她管起來,她在校成績優異,筆下很是可以,今後無論政府還是軍部,與泸沽湖的文書往來,我這裡都認定她來履行其事。”

劉文輝這段話言語不多,但每一句的資訊量都極其豐富,曆史,就在這不經意間,輕輕選擇了剛剛16歲的四川姑娘肖淑明。

肖淑明,這位民國政府標明的“文成公主”,此時顯然還不清楚西康省主席劉文輝的真正用意。兩天前她還隻是明德女子中學的一名普通女學生,接觸的是徐志摩“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恰似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哪知今日便成了“民國王昭君”,并将闊别兒時的故鄉,随着丈夫去到遙遠的泸沽湖畔,擔負起曆史的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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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時女學生的曠世風采,圖中之一為林徽因喲

而土司喇寶臣,他可能此時也是茫然的,他不過是在台下像普通男人一樣多看了人群中的她一眼,結果兩天後這位姑娘就成了自己的夫人。而且這位新夫人還不知道,其實他多年前就已完婚,而那顆可以号令摩梭人的大印,此時恰恰正是由家裡那位大夫人所掌控!

可以預見,一旦肖淑明随他傳回,一場決定摩梭人命運的奪印之争,毫無疑問将在土司府裡上演!

第二、土司府裡的刀光劍影——從天真爛漫的懵懂少女到号令群雄的摩梭女王

連接配接川滇的茶馬古道上,又響起了清脆悅耳的馬鈴聲。

走在這條千年古道上,肖淑明既有新婚的新奇與羞澀,又有少許體會到“昭君出塞”的悲壯。此行的她,除了帶有對故鄉的深深眷念,還帶上了50套一至三年級的各科課本,以及一架教授音樂不可缺少的雙鳳牌腳踏風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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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馬古道上的彜族馬幫

此時的肖淑明,已有了個新的摩梭名字,叫作此爾直瑪,面對英俊富有的丈夫,新婚中的她,總體上來說是很快樂的。

但世間的事,總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返親的隊伍走到康定,變故陡生。

這一日喇寶臣外出辦事,肖淑明則在下榻的汪家鍋莊收拾衣物,忽然間眼尖的她看到喇寶臣在成都購買的衣物裡有5雙孩子的鞋子。

出于女性的特有的敏感直覺,肖淑明當下便覺得其中怕是另有隐情。雖然夜已漸深,但她卻毫無睡意,直等到喇寶臣辦完事回到鍋莊,她立即便喇寶臣追問起這5雙鞋子的來曆。

喇寶臣見事情再也瞞不住了,連忙伏下身去,幾乎是半跪着告訴了肖淑明他家中早有夫人的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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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定河從康定城中穿城而過

聞聽此對于女人來說猶如晴天霹靂的消息,肖淑明傷心欲絕,但她又能怎麼樣呢,此時她已大緻明白了劉文輝将她嫁與喇寶臣的用意,作為一名柔弱女子,她根本無力去反抗國民政府治理偏遠地區的大政方針,最終她也隻能接受自己隻是個二房的命運。

上世紀九十年代曾有人采訪她,想要問她有沒有愛過她的丈夫喇寶臣,肖淑明倒是明白,未等采訪人員問出口,便坦然笑道:“說實在的,一開始我害怕他,任他擺布......可後來,總是心甘情願地當了他的俘虜。”

特殊的時代,總有特殊的愛情,這是肖淑明的命運,最終也是喇寶臣的命運。

旅途再長,也總有到達的一天,不久之後,肖淑明便跟随喇寶臣到達了泸沽湖。

二房終究是沒有地位的,她在土司府外足足等了三天,才被大夫人喇拉初允許進門。喇拉初生于摩梭貴族,血統高貴,手掌大印,一直以來便掌握着摩梭人的最高權力。

但她是萬萬沒想到,丈夫喇寶臣僅是按慣例去雅安拜個年,卻最終帶了個小妾回來,而且這個如夫人還不是一般的小妾,她的背後,站着的正是西康省主席劉文輝和他手下的近十萬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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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文輝麾下的國民革命軍第24軍

一出真實的宮鬥大戲,一觸即發。

肖淑明至此已完全明白了國民政府将她嫁到此處的用意,無論是從家國天下,還是從自身愛情的角度,她都必須要與大夫人喇拉初争上一争,臨出發前,劉文輝曾對她反複告誡,讓她永遠都不要忘了她是西康省主席的幹女兒。

毫無疑問,一開始肖淑明的日子是極為艱難的,當時是民國時期,就算北平、上海這些大城市的二房都沒有地位,何況這依舊保留着強大封建傳統的泸沽湖土司府呢。雖說她背後後有西康省政府支援,不至于被人身虐待,但被大夫人穿穿小鞋、使使白眼甚至破口大罵卻是常态。

在這段難熬的日子裡,肖淑明抛棄了過往大小姐的作态,而是學着積極融入摩梭人的社會。她從騎騾子開始學習如何騎馬,又學習如何在馬背上開槍,僅僅大半年後,泸沽湖畔就出現了一位經常騎着駿馬風馳電掣、手上揮舞着駁殼槍連連開槍且相貌美豔動人的英武女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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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餘歲時的肖淑明,依舊能跨馬提槍

肖淑明在射擊方面極有天賦,泸沽湖畔野鴨很多,肖淑明槍法練至後面,已可左右開弓,隻要看到野鴨,無論天上飛的、水中遊的,她幾乎不需瞄準,隻要擡手開槍,必是手起鴨落。

雖說肖淑明積極主動地融入摩梭人的社會,但在大夫人喇拉初的嚴加防備下,她依舊沒見過那顆傳說中的大印長什麼樣子。喇寶臣雖說是名義上的土司繼承人,但在摩梭這個母系社會的族群裡,卻沒有太多權力,本質上講,他更多地是摩梭人對外交流的一個吉祥物,能給予肖淑明的幫助着實有限。

肖淑明一邊每日忍受着大夫人的白眼和奚落,一邊密派劉文輝安排給她的貼身侍衛到雅安報信,摩梭大印,她必須要拿到手上。很快西康省政府發來指令,電令“康邊彜務指揮”喇寶臣務必帶上夫人肖淑明,克日趕赴西昌行營彙報工作,發來的電文中劉文輝語氣極為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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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時期的西康省政府

這顆康熙頒發的青銅大印,配印之人自古以來便是摩梭族群無可争議的首領,掌握了這顆大印,便等于掌握了摩梭内部包括征稅、調兵、斷案判刑等一切權力。

大印平常由大夫人喇拉初掌控,并以此統管整個摩梭族群,唯有喇寶臣遠行辦事時,才會将大印臨時交由他保管。而喇寶臣辦完事,必須第一時間将大印交還。

這次有了西康省政府電令,大印也按舊例交到了喇寶臣手中,喇寶臣深知移交大印給肖淑明的事情不能再拖,西康省政府已經極為不滿,假若省政府出動大軍,戰火必将在泸沽湖畔燃起。

是以喇寶臣毫不猶豫,轉手便将大印交給了肖淑明。肖淑明曆經千難萬阻,終于拿到了這方印章,一時間她心中五味雜陳,她的命運,可以說與手上此印密切相連,正是因為它,她才遠嫁于此,這方大印,就是她的命運。

新任摩梭掌印夫人用一根軟綢将大印系在腰帶上,而印的旁邊,正正插着兩支“二十響”,此時的肖淑明,她的腰間所緊緊系上的,不是其他,正是有着極為深刻意義的“權和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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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響”駁殼槍真容

肖淑明和喇寶臣此後順利到達西昌,在劉文輝即将返程時,劉文輝将肖淑明叫到辦公室,進行了長達兩小時的密談。

此後有人多次問過她密談的内容,她都守口如瓶,直到上世紀九十年代,她已到了晚年,才透出一絲口風。

她告訴當時的采訪人員,劉文輝先是問喇寶臣待她怎樣,接着對她道歉,說對不住她,讓她作出了犧牲。然後告訴肖淑明她的母親已經過世,父親則去到成都,另娶了一房。

最後劉文輝向她強調,泸沽湖及其周圍是個紛亂的世界,這裡土司勢力衆多,戰亂不定,要她一手抓緊喇寶臣,一手攥緊手中這顆大印,以穩定地方局勢,為前線的抗日軍政大局服務。

一代摩梭女王,就此登臨大位。

第三、在血火中成長的摩梭女王

大夫人喇拉初大印被奪,自然不會就此善罷甘休,肖淑明與喇寶臣并不知道,他們從西昌傳回泸沽湖的路上,即将遭遇一場殘酷的奪印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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泸沽湖左所土司衙門

牦牛山,是西昌傳回泸沽湖的必經之地,地勢險要,怪石嶙峋,實為伏擊旅隊的不二之選。

為返程安全計,肖淑明與喇寶臣經常夜間趕路,白天休息,這一日二人與侍衛們趕了一夜路,到達險要的牦牛山時天已微明,衆人均疲憊不堪,正準備休息片刻,炒豆般的槍聲突然在前方垭口上響起。

一顆顆子彈“砰砰”地打在肖淑明喇寶臣二人身前的泥地上,衆人見對方火力密集,隻好且戰且退。

劉文輝派給肖淑明的貼身侍衛長為劉文輝心腹,作戰經驗極其豐富,現今敵衆我寡,他迅速意識到,對方乃是有備而來,己方難有勝機。

他迅速給肖淑明指出一條突出重圍的山路,當機立斷道:“這條路翻過山就是衛城,那裡有伍師長一個營,營長殷大庭是我把兄弟,你趕緊找他來救援。”

說罷他取下一條紮在腰間的黑緞帶交給肖淑明,囑咐她以此為信物調兵。

肖淑明也不多言,憑着彈無虛發的槍技,左右開弓沖出包圍拍馬便向當地駐軍營地疾馳而去,喇寶臣則帶着衆侍衛依托山口地勢頑強抵抗。

天明時分,肖淑明終于帶着援軍趕來,此時貼身侍衛長已是渾身浴血,壯烈犧牲,喇寶臣本人也身負重創,不過好歹子彈未打中要害,撿回一條命。

在援軍的猛攻下,敵軍一觸即潰,其中帶隊的幾人,正是大夫人喇拉初的幾名嫡親兄弟。

經此一戰,肖淑明算是徹底坐穩了摩梭掌印夫人的大位,戰亂的烈火,終于鍛造出肖淑明這塊真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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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昌的險峻山口

此後肖淑明開始全面接管摩梭事務,泸沽湖的第一所學校,是她建立的,基礎便是她當初帶去的那50套課本。

她清楚地知道治下每個村寨的田産人丁,知道各個村寨頭人的喜好,隔三差五便要到土司衙門升堂斷案,每年則要按省政府要求解送稅銀,除此之外,她還要帶兵維護當地治安,這位擁有絕世美顔的女中豪傑,甚至平定過土匪叛亂。

在她擔任摩梭掌印夫人這段時期,應該說劉文輝給了她極大支援,西康省24軍的數萬人馬,便是她最堅強的後盾。

由此摩梭人的大小事務,均由其一言而決。

西康省在解放後被撤銷,其在解放前的這段曆史,其實很有意思,著名作家阿來在茅盾文學獎獲獎作品《塵埃落定》一書中,曾有過極為詳細的描述,将當時川康滇藏邊的土司生活刻畫得入木三分。

1949年,随着人民解放軍在全國戰場上的節節勝利,當年12月9日,劉文輝在中共中央南方局的積極争取下,通電起義,西康省由此兵不血刃獲得解放。此後劉文輝被中共中央任命為西南軍政委員會副主席,此後又被任命為國家林業部部長,為中國的林業發展鞠躬盡瘁。

肖淑明丈夫喇寶臣因在和平解放左所地區一事上頗有貢獻,解放後被任命為四川省鹽源縣政協副主席,後任四川省民族事務委員會參事,建國後他基本定居于成都,1978年病逝。

而肖淑明本人則沒這麼幸運了,作為解放前左所土司實際上的真正掌控人,她的問題不像喇寶臣那麼容易說清楚的。1959年,肖淑明被定為“不法地主”、“曆史反革命”,送到西昌勞教,直到1973年放出。

1987年,肖淑明在黨和政府的關懷下,終于摘掉了“不法地主”等兩頂帽子,恢複身份,接着又成為四川涼山州的政協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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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時的肖淑明

此後肖淑明一直為泸沽湖的脫貧和發展奔波,2005年她以78歲的高齡,依舊不遠萬裡奔赴溫州為泸沽湖旅遊做宣傳,那顆康熙大印她雖早已交出,但在這位摩梭末代掌印夫人的心裡,承擔建設泸沽、發展泸沽的無形大印,恐怕早已永遠留在了在她的心中。

2008年10月30日,這位中國曆史上最後的摩梭女王,因腦溢血逝世,終年81歲。

解放前那個戰亂的年代,改變和影響了無數人的命運,劉文輝、肖淑明、喇寶臣、大夫人喇拉初,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宿命。他們的權力、戰火與愛情,互相交織在一起,譜寫出了這段壯美無比的摩梭之歌。

泸沽湖,又名左所海,海子的一半在四川,一半在雲南,泸沽湖上的摩梭女人們,一半在海水,而另一半,則身在火焰。

文/夢醒錦官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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