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2021年即将過去了，原本以為今年我們的詩壇就這樣了。但是，《西藏文學》2021年第6期，發表了子空的組詩《鳥語詩》。這樣的詩，還正式在正規文學刊物上發表了出來，不得不說是個“大驚喜”。
這首組詩共9節，從一開始的“玩笑，玩笑/上火上火上火”，到最後的“家，家，家啊家啊家”，全是模仿鳥叫的詞彙，沒有一句人話。在詩的一開始，作者就注明了“翻譯鳥語時盡量用方言土語”。但是，作者沒有說明，到底用哪個地方的方言土語。
而我們不同地方的方言土語，差别實在是太大了。是以，這首詩裡，寫了些什麼鳥，還真是難猜。這樣的詩，要表達的是什麼？同樣讓人難猜。但這不僅是詩，而且還公開發表了出來，這應該就是詩了。
鳥語入詩，倒也不是什麼罕見的事。“坐久忽聞黃鳥語，綠楊深處午陰中。”“風霁琴張靜，池昏鳥語喧。”“鳥語對橋竹，魚銜臨水花。”但是，在這些詩裡，“鳥語”隻是籠統的稱謂，并沒有指具體是什麼鳥，有着什麼樣的叫聲。
成語“鳥語花香”，也是一個籠統的說法，泛指一切鳥的叫聲。而子空的這首《鳥語詩》，颠覆了詩的傳統，全篇模仿各種鳥的叫聲，可謂是“别具一格”。這首詩采用的“音譯”方式，将各種鳥語“翻譯”成了文字，展現了出來。
但即使是翻譯了，估計人類也很難懂。又因為翻譯得并不準确，是以，鳥也難懂。這其實是很費力，但兩頭卻都不讨好的事。我們的詩壇，向來是“驚喜不斷”，從“梨花體”，到“烏青體”、“羊羔體”，再到“平安經”、“屎尿體”，現在是“鳥語體”的時候了。
我們平常聽不懂的時候，往往會說“這是什麼鳥語？”現代詩本來就讓人很難懂，而鳥語詩的出現，給出了一個完美的注釋。現在的現代詩，幹脆就叫“鳥語詩”得了，反正也沒人能夠讀懂。
我們覺得不是詩的，他們卻覺得是好詩，我們覺得沒有一點詩味的，他們卻說是好詩。我們和他們，好像處在不同的兩個世界，沒有辦法溝通，就像人和鳥一樣。即使是著名評論家們“翻譯”了一番，還是感覺不出那種好來。
這首詩的作者子空，果不其然是“著名詩人”，“中國第一首鳥語詩開創者”。一旦詩人面前有了“著名”二字，這就麻煩了，他的很多作品便難懂了起來。我們的現代詩，真是無所不包啊，上到白雲，中到鳥語，下到屎尿，皆可入詩，但就是不說“人話”。
其實，現代詩，雖然有了“現代”二字，其實寫出來還是給人看的。既然是給人看的，那起碼要讓人看得懂，不能你說你的“鳥語”，我說我的“人話”啊？這樣就沒法交流了。你說你的詩寫得再好，跟鳥語一樣，那又有什麼用呢？鳥又不讀詩？
我們的詩壇，确實是從來不會讓我們失望的。就整個2021年來說，開年的賈淺淺，讓人見識了“屎尿”的威力。年末的子空，讓人見識到了“鳥語”的朦胧，開局給力，收官完美。現代詩的寫作題材真是越來越廣泛了，除了鳥語，還可以寫豬語、牛語、馬語、羊語……前途一片大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