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點

共和國為何是紅色 這些老兵就是答案

共和國為何是紅色 這些老兵就是答案
共和國為何是紅色 這些老兵就是答案
共和國為何是紅色 這些老兵就是答案
共和國為何是紅色 這些老兵就是答案

若要探究共和國為何是紅色的,或許這些老兵就是答案!

在紀念中國共産黨成立98周年之際,西山煤電集團黨委特邀參加過抗日戰争、解放戰争、抗美援朝戰争的老前輩、老戰士們為新黨員佩戴黨徽、發黨章、上黨課,講述當年的初心與使命。

每一個人,都是一部浩瀚的書籍,内中波瀾壯闊卻不乏溫情;滿心敬畏卻又淚眼婆娑——開國上尉葛周鎖、胸前挂着剪刀的衛生班長、三軍戰士楊景祥等,沿着先輩的紅色傳承之路,在我們面前顯現的,乃是一條通往社會主義的康莊大道。

采訪結束,在夜色下,山西晚報記者踏着穩健的步伐,一步一個腳印行走在路上。回家,埋頭案首,重溫記錄着這一頁頁真實的故事!

葛周鎖已近91歲高齡,看上去精神頭還不錯。或許是早年槍林彈雨的軍旅生涯中留下的暗疾,交流中,常常要小輩對着耳朵傳話。但溝通很順暢。聽明白我們的來意,葛周鎖的情緒逐漸高昂起來,仿佛又回到那個年代。講述中,聲如洪鐘,底氣很足。

1944年,16歲的葛周鎖參加八路軍,成為晉綏軍區呂梁獨立團三連一名戰士,第二年9月,在攻打中陽縣城的戰鬥中,由于雲梯被敵人扔下的地雷炸斷,他從十多米的高空中摔下,造成右腿膝關節下骨折。1947年9月,傷好後的葛周鎖回到老部隊西北野戰軍七縱獨三旅22團一營二連,随部隊參加了運城、臨汾、晉中戰役。那一年,中國正進行着全國解放戰役,每一個人都在向着曙光發起勝利的争鋒。“在解放太原的戰鬥中,我們連向牛駝寨7号陣地發起攻擊。那真是一場惡戰。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倒下,子彈像雨滴般密集,為占領這一制高點,我們一次又一次沖鋒,最後與敵人肉搏,連長犧牲了,指導員犧牲了,許多戰友倒在陣地上……”

我們連上去時84人,下來時隻剩3人,而且都是被擔架擡下來的。這一仗,我左手指被子彈打穿,頭部也受了傷。太原解放,部隊一路往西。從蘭州打到玉門、酒泉,一戰接一戰打,直到解放大西北。葛周鎖也從一個班長打到了排長、連長……

老人情緒高昂,我們卻眼角含淚。循着老人的叙說,走進那個冰天雪地、戰火紛飛的抗美援朝戰場。1950年跨過鴨綠江之後,葛周鎖随部隊連續參加了二、三、四、五次戰役。上甘嶺戰役中,擔任連長的他,帶領連隊堅守陣地20多天,傷亡很大,敵人每天24小時連續轟炸,戰士們根本沒休息時間,隻能在轟炸間歇抓緊時間眯一小會兒。

“那時最難的是沒有糧食、沒有彈藥、沒有水喝。為了送上陣地一袋糧,要犧牲很多人。有一陣兒,洞裡50多人隻有半袋大米,為了節省糧食,大家一頓飯隻吃一小撮生大米。後來環境更惡劣,有一次大夥兒3天沒進一粒糧。沒有水喝,戰士們渴得嗓子冒火,不得已喝自己的尿、舔石縫……”

人民解放軍大授銜時,葛周鎖被授予上尉軍銜。老人讓兒子拿出一個小包打開,當年軍服上的一杠三星肩章,讓我們眼前一亮。我忍不住說:“開國上尉啊。”老人沒聽清,他兒子在耳邊大聲複述一遍,老人笑了。

從戰場上下來,葛周鎖轉業到太原西山礦務局,擔任白家莊礦副礦長,經常下井和勞工一起挖煤、打巷道。後來調任西山礦務局汽修廠廠長兼書記、企業處工會主席、西山水泥廠工會主席直至離休。

“馬上就到新中國成立70年了,我很懷念當年犧牲的戰友們。今天這樣的好日子,是他們流血換來的。要好好珍惜啊。”

老人的聲音雖不高,卻像重錘一樣敲擊着我們的心。

88歲的王舒耳不聾眼不花,記憶力出奇得好。

“我出身很苦,3歲沒了爹,三個月後母親又生下弟弟。母親帶着兩個孩子,靠給人家紡線、做鞋子艱難度日。後來,共産黨來了,我參加了農會、婦女會,整天蹦蹦跳跳搞土改,辦婦女識字班,自己也認了幾個字。1947年部隊上招護士,我報名參了軍。經過短時間教育訓練,我在東北野戰軍第33野戰醫院當了一名護士。遼沈戰役打響之後,我就上了前線。”說起往事,王舒特别激動。

“遼沈戰役第一階段打得很苦。我親眼看到我們的戰士在敵人的炮火中負傷、犧牲,心靈一次次受到震撼。司号員正在吹沖鋒号,突然一顆子彈從胯下穿過,孩子當場就倒下了,他還那麼年輕!指導員高喊一聲,沖啊!話音未落,敵人子彈打進口中,從後脖頸穿出,血流如注。我哭着上去按住傷口,簡單包紮後和擔架員一起擡下傷員。因我們沒防空力量,敵人的飛機很猖獗,就在樹梢上飛來飛去,扔炸彈、打機關槍準得很。正指揮大家隐蔽的營長肚皮被炸開了,腸子都流出來了,自己往裡胡拉。我跑上前幫他把腸子按進去,用繃帶、裹腿布纏好。可擔架隊還沒到,他就死了……”王舒眼圈紅了,眼淚順着臉頰滾落。我們的心情也不好。看到大家低落的情緒,王舒反而安慰起我們,“為了他們,我們才要更好地活着。”

“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不斷拼命地為一個又一個傷員包紮傷口、往下背傷員。黑山阻擊戰時,我正趴在地上為傷員包紮傷口,聽到一聲尖利的呼哨,敵人的飛機投彈下來,我一下子撲到傷員身上。炸彈就落在身邊不遠的地方,我想這回完了。可等了一會兒,炸彈沒有爆炸!我拉起傷員說,‘我們沒死,撿了兩條命啊。’一位戰士負傷後,很長時間尿不出來,憋得難受極了。可我們陣地上沒導尿管,必須到另一個山頭去拿。我順着山坡下去,這時敵人的飛機來了,又掃射又投彈,我眼睛一閉,反正也退不回去了,便不去管頭頂的子彈,順着溝裡的草叢爬行。取回導尿管,這位傷員終于尿出來了。”

王舒忍不住又哭了起來。也就在當時,她被通報表揚,并在戰場上火速入黨。新中國成立後,王舒參加了西山礦務局太原選煤廠的建設,當過建築材料化驗員、助理工程師、辦公室秘書、工會女工部長。“先進工作者”“模範共産黨員”等立功受獎證書,摞起來有半人高啊。

雖然已經90歲高齡,但身高馬大的叢廣珍仍然精神矍铄,一望便知當年的威武。在叢廣珍的家裡,聽他講當年為新中國奠基的戰鬥故事,仿佛還能嗅到那硝煙的味道。

說起老人,不得不說他的一個外号:“胸前挂着剪刀的衛生班長”。

1945年春天,叢廣珍在老家山東新泰市堯山區參加八路軍遊擊隊,專門破路、鉸電線、朝鬼子炮樓放槍,騷擾迷惑敵人。由于他作戰勇敢,也比較機靈,被升至泗水縣獨立營。抗戰勝利後,他被編入山東八路軍魯中軍區警備二旅,後經過整編,成為華東野戰軍第八縱隊233團3營一名衛生班長。先後參加了萊蕪戰役、孟良崮戰役、淮海戰役、渡江戰役和解放上海戰役。

“那時,戰鬥異常慘烈,傷員非常多,救護人員都忙得暈頭轉向。敵人的坦克上來,戰士們拿它一點辦法都沒有,眼睜睜地看着營指揮所被壓塌,除了教導員,營首長全部犧牲了。戰場上救護傷員,剪子最重要。為了防止丢失,我把剪子用繃帶拴好挂在脖子上。遇到傷員,立即剪開衣服,進行止血、包紮、急救。時間就是生命啊。”

後來,叢廣珍胸前常挂一把剪刀,争分奪秒地救治傷員。

在北韓戰争中,叢廣珍在戰場救護傷員時被美軍飛機彈片擊中頭部,深度昏迷三天。

“你看,這裡,看到沒?”老人扒開頭發,頭頂一塊核桃大的傷疤依然清晰可見。

1952年從北韓戰場上下來,叢廣珍被定為八級傷殘,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政部為他頒發了殘疾軍人證,但他隻在榮軍醫院待了兩年,就投身到社會主義建設中。在煤炭工業部第十二工程處擔任衛生科長,随工程處轉戰南北,參加了北京洗選公司、陽泉礦務局、晉城礦務局、介休選煤廠建設。1985年随工程處開赴山西太原西山礦務局,參加到古交礦區建設中,建成年産400萬噸屯蘭礦和年入洗原煤400萬噸屯蘭選煤廠,1993年離休。“我1947年10月20日在解放河南周口時入的黨。那時我的初心是‘為勞苦大衆而戰,為共産主義奮鬥’。72年來,還是那個初心。”他說。

在西山煤電太原選煤廠一棟家屬樓裡,我們見到了98歲的楊景祥和他91歲的老伴。楊景祥老人在老伴的幫助下,穿上胸前佩戴着7枚不同年代胸章的短袖上衣。

“我1940年參加八路軍,1943年入黨。打小日本時,常常是白天幫助老鄉收割麥子,夜間行軍打仗。在一次搶收麥子時,敵人突然來襲,一顆子彈穿過他的左臂。”楊景祥擡起左手臂,一塊蠶豆大的傷疤清晰可見。

“抗戰勝利後,我随部隊在宣化、歸綏一帶作戰,參加了清風店戰役。1951年,我成為志願軍一員,跨過鴨綠江,參加了一次戰役、二次戰役、上甘嶺戰役。那時候,北韓冷啊,軍裝薄、被子薄,大家都凍得夠嗆。在上甘嶺的時候,我們四十天喝不上水,美國兵白天打炮,夜間放照明彈,水根本運不上來,我們堅守在坑道裡,實在渴得不行,還喝過馬尿。戰士們下山溝裡背水,敵人瞄着打,犧牲了不少戰友。但我們硬是堅持了下來,把敵人打回三八線。”

楊景祥端起水杯潤潤嗓子,老伴插話道:“從八路軍、解放軍到志願軍,他為了新中國打了十幾年仗,大家都叫他‘三軍戰士’哩。”

這位“三軍戰士”楊景祥,1953年回國後,在67軍炮兵團當指導員。1956年楊景祥轉業到太原西山礦務局,擔任消防隊指導員,守衛着礦區的平安。1958年,太原選煤廠籌建,他自告奮勇參加選煤廠建設,一年後建成山西第一座選煤廠。那時,他擔任選煤廠運銷科副科長,每天裝火車、卸火車,幹得最歡。他常說:“現在不打仗了,咱就要全力建設社會主義。”這股勁頭一直保持到離休。

離休之後的楊景祥,堅持每天看報紙,了解國家大事。2019年7月1日,在中國共産黨成立98周年的日子裡,他為西山煤電集團公司新黨員佩戴黨徽,送上黨章,給他們講初心上黨課,囑咐他們:“好好學習黨章,按照黨章要求做事,不忘初心,牢記使命,永遠跟黨走。”

再過兩年,就是中國共産黨成立100周年。那時,楊景祥剛好也是100歲。他說:“我還要為黨再做貢獻哩。”

山西晚報記者 趙德偉 通訊員 常培亮 溫潔

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