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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殺帶立12位皇帝,宦官集團點了大唐王朝的死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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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殺帶立12位皇帝,宦官集團點了大唐王朝的死穴

繁盛時燦若桃花,萎靡時也是爛如膿瘡,安史之亂後,盛唐就如受了無比驚吓的巨人,慌慌張張,連滾帶爬往作死的路上不斷加速。

大唐王朝由盛轉衰,主要有三個因素,四方藩鎮兵變、外朝朋黨之争、内廷宦官禍政,三個因素互相勾連,最後激起民變,大唐崩潰了。

單說内廷宦官禍政。

中國曆史上能稱得上是“宦官時代”的,第一次是東漢時期,主要特點是宦官與外戚把持朝政;第一次就出現在了大唐中後期,這一次的宦官集團有了突破性的發展,那就是發明了此後遺害千年的監軍制度——宦官出任監軍,宦官集團這個本來隻是皇帝的“家奴”,家奴插手軍事武裝部隊,釀就了讓一個王朝崩潰的最大危機。

要說唐王朝的宦官,大家可能最熟悉的是高力士,就是傳說中為李白脫靴子的那位,他其實是李隆基和楊玉環的貼身侍從,而且這位高力士也沒什麼權力欲,并不染指政治。

但宦官的特殊身份,自然而然地就附屬有權力的屬性,或者說他們就是權力的影子,皇帝身邊的人嘛,當然這裡說的,并不是全部宦官,得是皇帝看上眼的、信得過的。

是以高力士雖然不染指政治,但作為李隆基和楊玉環身邊的紅人,依然能夠震懾朝野,皇太子李亨都喚他一聲“二哥”,公主驸馬更是尊稱他為“老太爺”。

這就是宦官權力的第一來源——皇帝。

皇帝是有無上權力的,他們往往也樂意與宦官分享一點權力,在他們看來,宦官是家奴,是自家人,與朝臣還不一樣,朝臣是皇家雇來幹活的,給朝臣權力是為了讓他們開展工作,負起責任,而給宦官分享一點權力,則更為放心。

在唐朝,經過安史之亂後,皇帝對朝臣,特别是帶兵的将領,更加充滿了不信任感,這教訓太深刻了,深刻到讓唐朝的皇帝坐立不安,充滿猜忌。

怎麼辦?看來看去,也隻有身邊的這些宦官還是自己人,既然他們是自己人,那就要想辦法讓這些自己人去制約那些不能相信的将領。

于是,監軍制度出台了,讓宦官出任監軍,不但在大軍區設有監軍,隻要是軍事機關,都要設有監軍。

監軍的職責說起來冠冕堂皇,幫助軍事官員解決遇到的各種困難,暢通與中央政府的資訊溝通;但實際上,監軍隻有一個任務,監督軍事官員,彙報他們的作為,判斷他們是否有叛變的可能。

監軍可直達上聽,一紙密告,就能使統帥人頭落地。

監軍處于一種權威的地位,他說什麼就是什麼,皇帝聽他的,而他說什麼,并不取決于軍事統帥的作為,隻取決于軍事統帥是否能取悅于他,而如何取悅于他,無非就是錢财。

宦官也是人,是人就愛财,而且宦官還是人為制造的“第三性”,其身體殘缺帶來的心理扭曲和變态,使其人性之惡更大大超過常人。

安史兵變,第一任讨伐安祿山的統帥高仙芝和副統帥封常清,就因不能滿足宦官監軍邊令誠的獅子大開口般的勒索,邊令誠遂誣告二人謀反,于是雙雙被處決。

這事兒就發生在安祿山兵變之年,即公元755年。

當皇室受到如此巨大威脅的時候,皇帝依然如此信任宦官監軍,可見也是“真愛”了。

宦官監軍的權力就是如此可怖,他們在軍中享有最高權柄。軍隊是要打仗的,打仗是專業的事兒,宦官自然不專業,但他們會彙報,勝了,自然是功勞在己;敗了,全賴軍事統領。

一方面勒索錢财,一方面诿過攬功,宦官監軍把軍事統領玩弄得如同掌中物,更可怕的是,為了顯示自己的作用,宦官監軍最喜歡軍事統領能叛個變啥的,這樣他們就能彙報給皇帝,顯得自己很重要。

是以宦官監軍就使出了最可惡的一招,你們不叛變,我就逼着你叛變,或者誣告你叛變,反正是我想整你,肯定有整你的辦法。

宦官劉承恩是昭義軍區(山西長治)的監軍,他經常淩辱節度使劉悟,後來劉悟實在無法容忍,把劉承恩抓了起來,宣布不再效忠中央政府。

被宦官監軍逼反的不隻劉悟,同華軍區(陝西大荔)節度使周智光索性把宦官監軍張志誠殺掉,并釋出聲明:“我本來沒有意願反叛,但被你們逼迫,隻能無奈而反。”

就連仆固懷恩,這位撲滅安史兵變的大将之一,一門之中為國戰死的有四十六人,女兒響應國家和親政策,遠嫁回纥汗國,但隻是因為得罪了宦官駱奉仙,被駱密告謀反,仆固懷恩隻好起兵,他看到了高仙芝的下場,不願做高仙芝第二。

宦官能嚣張到什麼程度呢?有這樣一件事——

河朔四鎮之一的成德軍區節度使李寶臣征讨有功,當時的皇帝李純特派宦官馬承倩去慰勞,這本來是好事兒,李寶臣也想把好事辦好,在馬承倩傳回長安的時候,特意去送行緻謝,而且很“明白事理”地為馬承倩準備了一份禮物——一百匹綢緞。要知道河朔自古是苦寒之地,這一百匹綢緞就是相當相當的重禮了。

讓李寶臣沒想到的是,馬承倩隻看了一眼,就嫌棄禮物太輕,把綢緞抛到路旁,随即大罵而去。

這讓堂堂的一個軍區司令很是難堪,他的一個部下實在看不下去了,對他說,“我們效命疆場,眼下正是用得着我們的時候,他們還是如此輕看我們,一旦天下太平,我們還能活得下去嗎?”

李寶臣就這樣反了。

宦官的背後是皇帝,因為皇帝隻相信他們,是以他們便可以無所顧忌,任意胡為。

皇帝和宦官,能親密到什麼程度呢?

大唐王朝的第十一任皇帝李豫,每當宦官出使回來,總要問問這趟出去收到什麼禮物,收了多少,如果沒收到或收得少了,他就很憤怒。

因為在他的思維裡,是這樣一種邏輯:宦官是我的家奴(家人),他出去是代表我的,你們不送點禮或送得太少,那不是打宦官的臉,而是打我這個當皇帝的臉。

這種混蛋邏輯,讓宦官的暴行不但公開化甚至制度化了。

當然也有大臣對這種情況不滿,向皇帝建議要管束宦官,但基本上沒什麼用,第十四任皇帝李純就說過,“宦官不過是個家奴,為了友善,讓他們出去辦點而已,他們哪就敢胡作非為呢?即使違法亂紀,除掉他們,也易如拔掉一根毫毛。”

這位糊塗皇帝李純,結果沒有除掉宦官,反而讓宦官陳弘志所殺,從此宦官便掌握了廢立皇帝的大權。

宦官集團能坐大到如此地步,甚至“反奴為主”,是因為唐朝皇帝後來又賦予了他們一項權力——不僅僅是監軍,甚至可以掌握軍隊了。

泾原軍區兵變後,當時的皇帝李亨更加不放心軍事将領,于是把禁衛軍,也就是左右神策軍的指揮權交給了宦官,擔任這兩軍的司令官(中尉)。

這樣,宦官的權力,不僅僅來自于皇帝了,更有了部隊的加持。

這種權力加持長期累積下來,宦官在禁衛軍中培植下了不可動搖的威望。

有一分權力便想做兩分的事,何況有這麼多、這麼大的權力,宦官自然也想做點事,不能隻是皇帝的一個傳聲筒而已了。

于是,從820年開始,宦官謀殺了第十四任皇帝李純之後,便開啟了一個惡例:誰當皇帝,不是前任皇帝說了算,而是由宦官決定,皇帝的生死廢立,都掌握在了宦官手裡。

從820年李純被殺,一直到907年大唐亡,不到一百年的時間,換了12任皇帝,全部為宦官所立,其中有六位的結局是被宦官殺死。

這樣的一個王朝,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呢?

是以,大唐亡了。

大唐興盛時無與倫比,大唐亡時,也亡得相當難看。

連殺帶立12位皇帝,宦官集團點了大唐王朝的死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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