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曆史|班公湖也是一條河,1842年,這裡曾發生過“水淹七軍”

提示:曆史走到今天,森巴戰争中誰勝誰負似乎已經不是十分重要,重要的是,在這場戰争中雙方均以和平的方式收場,而戰後的拉達克依然向西藏納貢,依然是中國的固有領土。至于我們,關注這場戰争、這段曆史,無非是想告訴人們,在青藏高原、在班公湖“水淹七軍”的戰法是同樣能夠實作的。在青藏高原上,不僅有着太多的大江大河,而且,班公湖本身也是一條河。

曆史|班公湖也是一條河,1842年,這裡曾發生過“水淹七軍”

水淹七軍是一場經典的戰役,在《三國演義》中是,關羽蓄水,然後進行了決堤水攻。曹魏名将于禁等七軍皆被大水所淹。于禁與諸将登高望水,一片汪洋,無處躲避。他隻好與龐德等将領上堤避水。這時,關羽指令他的水軍乘船猛烈攻擊被大水所圍困的曹軍,并在大船上向曹軍避水的堤上射箭,曹軍死傷落水被俘者甚多。在全軍覆沒的窘迫情況下,于禁被迫向關羽投降,而龐德卻頑強抵抗,終被擒住,拒不投降,遂為關羽所殺。

這樣的戰役在青藏高原可以實作嗎?清朝道光年間,克什米爾的森巴部落入侵中國西藏的森巴戰争中,也曾有過類似的戰役。讓我們首先從班公湖說起。

班公湖,中國青藏高原上的湖泊,又名班公措、措木昂拉仁波,位于阿裡地區日土縣城西北約12公裡處,平均海拔4400米。全湖面積為604平方公裡。呈東西走向,長約150公裡。南北平均寬約4公裡,最窄處僅5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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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說,班公湖也可以稱作一條東西走向長河。水源主要來自于流域區的冰川。今天的資料顯示:班公湖流域區是以該湖為主要流域,并包括澤普錯 、斯潘古爾湖、沙爾達湖等若幹山間小湖群的一個三級流域區。共有冰川959條,并分為南北兩個區域。湖北岸冰川主要分布區為:昌隆河流域、多瑪河流域和山間澤普錯湖盆流域;湖南岸冰川主要分布區為:瑪卡藏布河流域,以及山間小湖盆斯潘古爾湖和沙爾達湖等流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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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班公湖是一個河道型湖泊,它以昌隆灘中心為界,被分成東西兩部分,昌隆灘水深不足1米,非常狹窄,當旱季湖水稀少時,這裡就會幹涸見底,起到了阻斷将湖連成一個整體的作用,使湖水的性質出現變化,呈現出東淡西鹹的神奇特征。通過下面的這張圖,我們就能看得十厘清楚,湖北的昌隆河等流量較小,而湖南的瑪卡藏布河等流量較大,是班公湖水源的主要供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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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的河流彙入一座湖,而這座湖又是狹長的河道型湖泊,曆史上,人們是不是将它曾經統稱為班公河呢?我們再來看一張圖。

曆史|班公湖也是一條河,1842年,這裡曾發生過“水淹七軍”

這張圖上有楚舒勒、班公湖南岸地區、熱欽溝、熱欽山口等幾個關鍵地名,上方(北方)藍色湖泊是班公錯湖;下方(南方)藍色湖泊是斯潘古爾湖。這一區域在一些史料裡被稱為班公洛地區,西邊則是拉達克之楚舒勒地區。這一區域山高坡陡,地勢險要,氣候寒冷。山上多亂石,草木不生,空氣稀薄,道路常常被風雪阻斷,人迹罕至。曆史上,森巴之戰中的“水淹七軍”就發生在楚舒勒地區。

曆史|班公湖也是一條河,1842年,這裡曾發生過“水淹七軍”

具體時間為1841-1842年。

交戰雙方是森巴軍隊和中國西藏阿裡軍民。

“森巴”是西藏對印度錫克族的屬部之一道格拉族統治者的藏稱。

1841年,在英國發動第一次鴉片戰争之際,以道格拉人為主的森巴軍隊入侵我國西藏,戰火一直燒到普蘭,幾近占領阿裡全境。

當時,清中央政府疲于應付東南危局,根本無暇西顧。面對森巴軍隊的入侵,駐藏大臣和西藏地方政府堅決予以抵抗,統籌排程,遣将派兵,正确運用戰略戰術,給侵略者以沉重的還擊,英勇戰鬥,幾戰幾捷,森巴主力被一舉殲滅,并殺死頭目倭色爾·辛格,收複所有被侵占之地。

第二年,森巴軍隊再次大規模進犯,西藏地方政府派出軍隊迎戰後攻入被查谟王室占領的拉達克境内,森巴軍隊請求講和,達成停戰協定,并出具永不滋事的保證書。

曆史|班公湖也是一條河,1842年,這裡曾發生過“水淹七軍”

道格拉人當時生活在蘭吉特辛格統治的克什米爾西南有一個名叫“查谟”的小邦的族群,19世紀40年代,英屬東印度公司勢力擴充到印度西北,扶助這個族群取得對克什米爾的統治,并将其置于自己的監護之下。由此,英國的侵略矛頭伸入到拉達克和喜馬拉雅山的西段。

查谟今天是南亞克什米爾西南部城鎮,位于喜馬拉雅山南麓。舊城在塔惠河北,有古宮殿及舊市場等;新城在河南,20世紀70年代擴建。2001年人口約37萬。有鐵路和公路通往印度、巴基斯坦。是當地的貿易中心、木材集散地。也有一些絲織業及小型工廠。附近産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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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巴戰争過後,我西藏阿裡軍民肅清殘敵,為邊疆穩定,解除國家西疆之憂作出了重要貢獻。今天的一些學者分析認為,其後40年内英軍沒有自印度、錫金、不丹、尼泊爾直接入侵西藏,和西藏反擊森巴入侵戰争的勝利有着直接的關系。

當時,交戰雙方軍隊的人數,我方大約為3000人左右,敵人方大約為6000人。最後一戰即在楚舒勒地區。

楚舒勒也譯作楚舒爾,交戰的具體地點被叫做珑郁瑪(也譯作嚨沃瑪或嚨沃),雙方在此形成了對峙局面,據說,當時有條河叫哈弄河,即是“水淹七軍”的發生地,但有些人史料中也将這條河稱為班公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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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人們已經很難說清當時的“水淹七軍”是怎樣的細節,隻能依靠一些模糊的史料将其還原,均為戰後雙方的說法。

我方的說法來自時任駐藏大臣孟保的奏疏:

于七月二十七日,有森巴賊目巴占帶領番衆,直逼嚨沃營盤,與我兵拒敵,連日接仗,随将賊目巴占殲斃,并殺斃番賊一百二十餘名,賊衆退去二十餘裡,與噶布倫紮營之所僅隔大河一道。該賊暗将河之上流砌立長堤,灌我下遊營盤。噶布倫當将官兵移至高阜緊要之處,設法抵禦。複于八月初二日,有森巴頭人疊窪帶領賊衆前來,兩相接仗。我兵盡力抵禦,複殺斃賊衆二百三十餘名、頭目二名,未容該賊闌入唐古特境。該賊因連次敗衂,遂派小頭目熱登及通事阿密足來營求和。意思很明顯,我方打了勝仗,敵人偷偷在河上遊修堤,然後放水,将我方的營盤給淹了。但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我方仍然奮起抵抗,不僅打敗了敵人,而且還迫使敵人前來求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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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查谟史》一書中,敵方的叙述卻是這樣的:

敵人(指藏軍)退入兵營後,迪萬就包圍了兵營。一連八天,除了小規模接觸外,沒有發生戰鬥。敵軍兵營(嚨沃營盤)十分堅固,道格拉人無計可施……(有人)對迪萬說,如果通過某一條路把河水引入平原,便可将兵營淹沒,被圍困的軍隊就非出來不可。迪萬立即作了部署,把河水引進了平原。河水向平原流了三天,兵營全部被淹。敵人想方設法躲避洪水,但終于無計可施,物資和戰具全部被水淹沒,外面又有道格拉軍團團圍困。他們無地可居,無路可逃,迫不得已,隻好請求迪萬饒命。又說:迪萬以寬廣的胸懷派手下前去安撫他們(藏軍)。拉薩軍隊的全體官員都不帶武器,來到迪萬這裡。迪萬以禮相待,沒收了被圍軍隊的武器和戰具後,給了他們一條離開兵營的道路……總之,迪萬對拉薩軍隊取得了完全的勝利。最後說,迪萬沒有努力去當初征服的地區,是由于他個人的健康原因,在慶祝了這一偉大勝利後便回拉達克了。最終,拉薩政府派人求和,與迪萬進行和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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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很顯然,敵人是在說自己用“水淹七軍”的辦法打敗了藏軍,不但寬宏大量地給藏軍批了一條“生路”,還接受了藏軍和平談判。

談判的結果大約是這樣的:森巴軍隊保證不再入侵西藏;保持西藏與拉達克的固有邊界;拉達克照舊向西藏納貢。但令人遺憾的是,藏軍因為當時沒有能力将森巴軍隊趕出拉達克,緻使1846年夏天,英國單方面劃定了查谟-克什米爾土邦的東界,并将拉達克劃入克什米爾。這不僅沒有得到當時的清朝政府同意,包括後來的國民政府也沒有同意。

曆史|班公湖也是一條河,1842年,這裡曾發生過“水淹七軍”

曆史走到今天,森巴戰争中誰勝誰負似乎已經不是十分重要,重要的是,在這場戰争中雙方均以和平的方式收場,而戰後的拉達克依然向西藏納貢,依然是中國的固有領土。至于我們,關注這場戰争、這段曆史,無非是想告訴人們,在青藏高原、在班公湖“水淹七軍”的戰法是同樣能夠實作的。在青藏高原上,不僅有着太多的大江大河,而且,班公湖本身也是一條河。

本文圖檔來自網絡,參考了周偉洲《關于19世紀西藏與森巴戰争的幾個問題》(中國邊疆史地研究,2008年第3期)等資料,感謝原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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