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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銅錢隻能用于買賣?非也,必要之時還可作為暗器使用

過去江湖之中,不乏奇人異士,說部作品,如小說、筆記、雜著一類書籍當中,多有着墨。如以下這段名為《卞雲西飛錢擊群寇》的江湖奇談,便是其中之一。此文驚險且有趣,倘有興緻,且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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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清道光年間,直隸州平陸縣(今山西運城)出了一個飛天大盜,此人蹿房越脊,如踏平地,殺人越貨,從不眨眼,一時間攪得人心惶惶,有錢人家夜不敢寝,生怕丢了金銀、掉了腦袋。

為此,官府派出大量好手,搜捕了好些時日,終于将飛盜擒獲。大刑之下,飛盜隻得招供。為平民憤,平陸縣令判其斬立決,将飛盜的頭顱挂在高杆之上示衆三天,而後送往太原府交差。

負責押送飛盜人頭之人,名叫廖子汌,他在平陸縣衙當差,長拳短打,刀槍劍戟,高蹿狗跳,兔滾鷹翻,可謂樣樣精通,又可謂樣樣疏松。他自恃有兩下子,想在人前顯貴,鳌裡奪尊,打一打自己的名号。于是主動請纓,打下包票,一定能夠将飛天大盜的人頭穩穩當當地送交太原府。

單人獨騎,走到平遙之時,偶遇幾個镖客,搭讪之後,方知都是同鄉,于是結伴而行。

镖客之中,有一老者,鬓發蒼白,面如三秋古月,雖然上了年歲,卻仍舊雄健有力,談吐擲地有聲,雙目炯炯有神,甭管走遠多遠的路,始終面不更色,氣不長出,懂行的練家子一眼就能瞧出,這位老者的功底不俗,定是個一等一的高手。

尤其是他随身攜帶的兵器,既不是刀槍,也不是棍棒,而是一條杆長二尺,鵝卵粗細,煙鍋似杯口大的煙袋,混鐵打造,上秤稱一稱,少說也有二十斤。

這還不算稀奇,稀奇的是他那雙鞋子,高幫子,厚鞋底,前面包着厚厚的鐵皮,如此重的一雙鐵鞋,照理說踩在地上應該留下清晰的腳印才對,然而老者邁出的每一步,都顯得那麼輕松自然,所經之處,漫說是清晰的腳印,就連半個模糊的腳印也沒有。由這一點可見,老者的輕功也屬上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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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子汌身為練武之人,深知遇高人不能交臂失之的道理,殷勤客氣地詢問老者高姓大名,得知老者姓卞,名叫雲西,自小跟着父輩練武,成年之後,一直靠着走趟子保镖為生,如今已經過了六十花甲,本應該在家含饴弄孫,可他走慣了江湖,在家閑着難受,這才跟着幾個後生再次踏上江湖路。

得知老者的身世之後,廖子汌有心讨教幾招,但萍水相逢,貿然請教,又有些不好意思開口,隻能等待時機,到了火候,再請卞老俠客亮幾招絕藝。

行至趙城之時,卞雲西忽然對廖子汌說:“廖兄弟,近日途中不太平,你可知道嗎?”

廖子汌猛一愣怔,明白卞雲西話裡有話,趕忙搖頭說:“晚輩眼濁,沒看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還請老明公指教一二。”

卞西雲看看左右無人,壓低聲音說道:“你所攜木匣之中,那顆首級是誰?”

廖子汌更是納悶,忙說:“他乃是一個飛賊,據他自己招供,他名叫馬飛騰,诨号‘飛天螳螂’,難道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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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西雲微微搖頭說道:“确是此人不假,但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此人是洪洞人,他的授業老師人稱‘月下無影’,是個世外高人。這個馬飛騰師兄弟衆多,都是殺人不眨眼的狂徒。這一路上,我見有幾個小子鬼鬼祟祟,我們走到哪兒,他們就跟到哪兒,我猜想他們為搶奪馬飛騰的首級而來,若不是你與我們結伴同行,隻怕已經着了他們的算計。”

此言一出,廖子汌不由得打了個激靈,怨恨自己曆練得少,看不透江湖險惡;慶幸自己遇到卞雲西這位高人,才得以保全性命。

有道是,不服高人有罪。廖子汌此刻對于卞雲西心服口服外加佩服,忙請教該怎麼辦才好。

卞雲西讓他不必驚慌,又說:“你我既然相識就是緣分,江湖人管江湖事,有老哥哥在此,管保老弟萬事無憂。我已經跟幾個晚輩說明此事,讓他們打起精神,随時看我的眼色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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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卞雲西這番話,廖子汌放下心來,但也絲毫不敢大意,夜裡恨不得睜着眼睛睡覺,生怕一個沒留神,連飛賊的腦袋,帶自己的腦袋,一塊兒被人拿了去。

一連兩天,太平無事,廖子汌不免心生疑問,問卞雲西,為何遲遲不見賊人動手?

卞雲西說:“那些人行事缜密,不到穩拿把攥的時刻,絕不會輕易出手。憑我多年的江湖經驗,八成到了趙城與洪洞的交界處,他們就該動手了。不過,廖兄弟不必為此而擔心,由老哥哥我在前面帶路,我擔保賊人傷你不得!”

“老明公,這怎麼行呢!”廖子汌滿面激動,“你是前輩,怎能為我這個晚輩為前驅。萬萬使不得,萬一老明公為了晚輩而遭賊人所傷,晚輩這一輩子都不會好受。”

“不必多言。”卞雲西擺擺手說,“你行走江湖的時日尚短,不知江湖險惡,一旦短兵相接,勢必間不容發,隻一眨眼間,對手就可取你性命。你不必執拗,隻管按我說的來做就是。”

廖子汌一聽卞雲西言語志誠,也就不好再說什麼,隻能在心底默默地念佛,祈求佛祖保佑後面的路上不出意外。

次日傍晚,幾人到達豐店。天黑不宜行走,于是找家客棧住了下來。卞雲西偷偷知會廖子汌,千萬不要貪睡,賊人極有可能在今夜動手。而後,卞雲西又對那幾個镖客叮囑一番,衆人這才睡下。

卞雲西讓廖子汌與那幾個镖客睡在大炕上面,他則将門窗全部打開,而後找店家要了一塊草席,在大炕下面打起了地鋪。将混鐵打造的煙袋杆兒放在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又從腰間的錢袋子裡掏出一把銅錢,在掌心上掂了幾下,這才将油燈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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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子汌心中納悶,他猜不透卞老俠客拿出銅錢做什麼?總不會是想要“孔方兄”來買平安吧?倘真是這樣,那些賊人也太不值錢了。盡管心裡面充滿疑問,但也并未開口詢問,躺着胡亂琢磨,上下眼皮逐漸打起了架。

有話則長,無話則短。眨眼就到了夜半時分,本來店子之中一片死寂,忽然外面響起了争吵之聲,屋裡的人立時被驚醒,但誰也沒有起身,而是全都豎起耳朵聽着。

就聽外面高一句低一句地不知道吵些什麼,似乎是店主人與客人發生了争執,而後是掀桌子踹凳子的聲響,争吵演變至厮打。

廖子汌渾身直冒冷汗,他明白,外面的争吵與厮打很有可能是假象,隻為蒙蔽住店的客人,一旦自己為了看熱鬧走出去,或許就會立即遭到暗算。想着想着,他坐起身來,屏住呼吸,觀察外面的動靜。而卞雲西卻在此刻發出了鼾聲。廖子汌心中暗暗叫苦,心說老明公啊老明公,您老人家怎麼到了節骨眼兒,反倒睡着了。待會兒真要呼啦闖進一夥人來,刀砍斧剁,咱們這些人不吃虧才怪。

這時,上弦月已升上西天,朦胧的月光之下,忽然出現有幾個影影綽綽的黑影晃動。

要按評書的套路詞兒來說,此處該有一句:“大事不好!有了賊(這裡讀ze)了!”

當然,廖子汌沒有喊出聲來。隻因為在此之前卞雲西曾刻意叮囑他,晚上不管看到什麼事,千萬不要大驚小怪地亂咋呼,更不能因為驚慌而亂了陣腳。是以,他想喊沒喊出來。

再看那幾個黑影,好似狸貓一般,腳下無聲,身形極快,“嗖嗖”幾閃,就到了窗根下。緊接着,月光之下打了幾道利閃,黑影的手裡面立即多了一口明晃晃的鋼刀。

廖子汌一把将放在身邊的鋼刀拿了起來,想要飛身而起,跳出窗外來一招“夜戰八方藏刀式”,跟賊人鬥個你死我活。

誰知還未等他起身,鼾聲如雷的卞雲西倏然縱身而起,叫一聲;“來得好!”

話音未落,幾枚銅錢亞賽飛蝗一般,已經順着窗戶飛了出去。外面立時發出兩聲慘叫,分明是有人被銅錢擊傷發出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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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叫聲傳來的同時,又有幾枚銅錢從卞雲西的手中飛了出去,立時又響起兩聲慘叫。

與此同時,幾位镖客全部飛身而起,抄起随身的家巴什兒,躍出窗外,與賊人搏鬥。

未等廖子汌出去,隻聽有人高喊一聲:“風緊扯呼!”

壞了,賊人要逃!果不其然,等他到了外面之後,賊人已經四散奔逃。他剛要追,卞雲西一把按住他的肩頭,高聲道:“窮寇莫追!追則必有兇險!”

廖子汌一下就老實了,這時,隻見卞雲西冷笑幾聲,對幾個手持兵刃的镖客說:“把這家店子的主人給綁了,天亮後送交官府。”

廖子汌不明其意,為何跑了賊人,要抓店主人?莫不是要拿店主人“頂缸”?于是忙問:“因何要綁了店主?”

卞雲西說:“我從一進門,就料定這家店子是黑店。”

“啊!”廖子汌又是一驚,“您老人家是如何發現不對勁的?”

“哼哼——”卞雲西一笑,“行走江湖之人,必須學會察言觀色。我在江湖上行走了幾十年,什麼樣的人沒遇到過,我進門之後,先看店主人的眼神,他的眼神告訴我,這家店子是賊窩子。是以,我料定今晚必有一場惡戰。”

這一下,廖子汌徹底服了,這才知道自己遠不夠分量,還嫩得很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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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天就亮了。店主人被送交官府治罪不提。隻說廖子汌,他看清地上、牆上有斑斑血迹,這些都是賊人受傷後留下的。有幾枚銅錢落在地上,還有幾枚嵌在牆上,銅錢上同樣染有血迹。萬萬沒有想到,卞雲西在危急關頭,竟可以将用于購物的普通銅錢作為飛镖暗器使用。廖子汌趕緊跪地叩頭,以示對高人的敬仰。

長話短說。此後數日,卞雲西帶着幾個镖客,一路護送廖子汌到達太原,這才抱拳道别離。

廖子汌有心拜卞雲西為師,然而老人家不肯收他,無奈隻好作罷。在太原住了幾天之後,廖子汌交了差事回歸平陸縣。他有了來時的經驗,故而不敢原路傳回,而是繞着道走,一路上太平無事,回去後領賞受誇不在話下。

一段流傳于民間的武林奇談到此說完,真真假假,是是非非,都已成過去式,你我隻當是看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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