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仙談晉劇《夢斷寒宮》

《夢斷寒宮》是劇作家高新培在1988年創作的新編曆史故事劇。這個戲還是由馬兆錄導演。這個戲某些地方和傳統戲《急子回國》有些相似,50年代我曾和花豔君老師合作演過《急子回國》。那時,花老師已是很有名的演員，而我是個初出茅蘆的學生。她為了提攜我,在排戲時處處照顧我,使我得到一次很好的鍛煉。這次合作,對我現在排《夢斷寒宮》又有很大的幫助

老高這個戲是為我寫的。人們都說我過去演過小生戲(指《蘆花》中的闵子骞),在《國王拉馬》等戲中也用過小生的東西,覺得很有意思,很希望我有機會來一段小生戲。而這個《夢斷寒宮》主人公的前三場就是個年輕英俊的王子。後兩場已是十六年後,變成一位黑髯及胸身着道服手執拂塵的半仙之體,是須生的戲。

說來象笑話,我十八九、二十來歲時不演小生戲,須生唱到四十八歲了倒接了個有小生戲的角色。我的嗓子早已變粗,音也不純。唱還好辦，嗓子不好，還能在别的地方找到共鳴位置。可一道白,能否道出小生那種清脆甜美的韻味可就難說了。不過我對角色的處理還是老辦法,多在氣質上下功夫,把感覺找準,是以這一關倒也算走了過來。

這戲另一個特點是服裝全按古裝設計，那麼我就不能帶水袖了。我們知道水袖是戲曲演員運用表演程式很重要的一種工具。一去掉它,許多誇張動作的表演就顯得不倫不類。好在我那後兩場戲的扮相是道士，道士手中要有一柄拂塵。手中有了這個道具很多身段就好作了。老同學呂鐵成是唱武生出身,現在也幹了導演。他和馬兆錄一起為我的拂塵設計了很多舞蹈身段,這樣一個峨冠博帶寬袍廣袖的角色,再恰當地舞起仙氣飄然的拂塵,也挺美。

《夢斷寒宮》是個凄慘的悲劇,結局時皇帝一家兒個橫屍宮庭皇位之下。我這個角色又處于妻被父奪,位被弟承,亦妻亦母者，欲重溫舊夢;名弟實子者要置其予死地;自己則萬念成灰與人無争，卻又脫不開這說不清道不明的骨肉糾争旋渦……情感波折大,心理活動複雜。再加上前小生後須生的兩種表演形式,演起來特别費勁。不過就角色的造型來看,這是一個我過去沒有演過的另一種形象。也是一種拓寬了的戲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