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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道遊擊隊長遭叛徒出賣犧牲,政委“豆選”新隊長,受降日軍建功

作者:朱炳東

抗日戰争時期,有一支活躍在魯南地區的鐵道遊擊隊,他們專門破壞敵人鐵路交通,癱瘓敵人運輸,為我軍正面抗戰創造了許多有利條件。他們留下了許多令日軍聞風喪膽,而又鼓舞人鬥志的抗戰故事,在民間廣為流傳。

鐵道遊擊隊長遭叛徒出賣犧牲,政委“豆選”新隊長,受降日軍建功
鐵道遊擊隊長遭叛徒出賣犧牲,政委“豆選”新隊長,受降日軍建功

《鐵道遊擊隊》隊長劉洪的原型,是第一任大隊長洪振海和第二仼大隊長劉金山的縮影。“劉洪”,便是取自兩位大隊長的姓氏。

1941年,由于叛徒出賣,遊擊隊陷入日軍重圍,洪振海在突圍中不幸壯烈犧牲。此時,鐵道遊擊隊突然失去了主心骨,确定新的大隊長迫在眉睫。政委決定采用“豆選”來推選新的大隊長。得豆最多的劉金山,成為鐵道遊擊隊第二任大隊長。

鐵道遊擊隊長遭叛徒出賣犧牲,政委“豆選”新隊長,受降日軍建功

劉金山

劉金山1915年出生于山東棗莊一個貧困家庭,年幼不幸失去雙親,成為孤兒,從小嘗盡人間疾苦。他1940年加入魯南地區鐵道遊擊隊,并擔任支部通訊員。在鐵道遊擊隊創始人洪振海的培養和關懷下,迅速成長為一名有膽識、有魄力的核心骨幹。

劉金山擔任大隊長後,帶領遊擊隊員打日軍、殺漢奸,破壞敵人鐵路交通,配合主力部隊作戰,掩護高層上司穿過敵僞封鎖線……留下了許多可歌可泣的感人故事。特别是他單槍匹馬三闖沙溝,“打僞迫日”的戰鬥故事更是讓人敬佩不已。

沙溝在魯南,是津浦路上的一個車站。由于它南近徐州,北接臨城,西靠大運河的特殊地理位置,曆來為兵家必争之地。

抗戰後期,鐵道遊擊隊被編入新四軍7師19旅,旅長是林維先将軍。

鐵道遊擊隊長遭叛徒出賣犧牲,政委“豆選”新隊長,受降日軍建功

左二為林維先将軍

1945年8月10日,日本向同盟國發出乞降照會。緊接着,朱老總釋出指令,要求各解放區抗日武裝部隊向其附近的日、僞送去通牒,限其于一日内向我作戰部隊繳出全部武裝。如遇日、僞武裝部隊拒絕投降繳械,即應予以堅決消滅。

1945年8月11日,蔣氏急忙發出三條指令:一是電令第十八集團軍總司令、副總司令朱德、彭德懷,就地駐防待命;二是令其嫡系部隊積極推進受降事宜,務稍松懈;三是讓僞軍切實維持地方秩序。

津浦路中南段沿線的日軍接到蔣氏指令,紛紛向南運動,準備集結徐州後向蔣軍投降。鐵道遊擊隊得知消息,連夜破壞臨城至沙溝段鐵路,炸毀鐵路橋,迫使配有各種辎重的1000多日軍龜集在沙溝車站,這樣一來,與原駐守沙溝的300多僞軍形成了犄角之勢。

解放軍給日僞發出通牒,日僞因接到蔣氏指令,拒不向我軍投降。8月17日,19旅奉命攻打沙溝,林維先旅長指揮部隊從東北角向300多僞軍發起正面攻擊。但由于僞軍工事堅固,易守難攻,加上其背後有1000多日軍作依托。強攻一夜,部隊傷亡很大,戰鬥陷入僵持狀态。旅部首長萬分焦急,苦思對策,終于想到了劉金山。

劉金山剛到旅部,林旅長便問:“沙溝的日軍中你有沒有關系?”“有一個叫黑木的軍官,我們比較熟悉!”“你設法去沙溝當面告訴日軍,講清利害關系,我們隻打僞軍,讓他們不要增援!”劉金山領命,着一身新軍裝,紮好皮帶,英姿勃發地向沙溝車站走去。

鐵道遊擊隊長遭叛徒出賣犧牲,政委“豆選”新隊長,受降日軍建功

黑木原本是駐守沙溝的日軍頭目,被撤換後,降職于沙溝車站,原職位被屬下高岡所取代。黑木對此一直耿耿于懷,曾為遊擊隊提供情報,最終借劉金山之手,擊斃了高岡。是以,他與劉金山有些來往,一起喝過酒,接受過我方的抗日宣傳。他對這個飛車隊長既熟悉,又敬畏。

沙溝車站外圍布滿了日軍工事,為了防止被日軍誤射,劉金山赤手空拳,大搖大擺地往前走,剛邁進工事,7、8把寒光閃閃的刺刀便抵近他的前後心。“幹什麼的?”“找黑木的!”劉金山用流利的日語回答。

聽說是找黑木的,日本哨兵搜身确定他沒帶武器後,便去裡面報告。10多分鐘後,哨兵把劉金山押到了日軍司令部。山田司令問:“你找黑木幹什麼?”劉金山說明緣由,并自報家門。山田打電話讓黑木上來。見了劉金山,山田先是一愣,然後禮節性地給他沖了一杯茶,并示意其坐下談。

劉金山說:“你們已宣布無條件投降,我們不打你們,隻打僞軍;打僞軍是中國人自己的事,如果你們參與其中,我們隻好把你們消滅掉!”

山田聽了劉金山的話,面有難色,便與幾個軍官進裡間商議。幾分鐘後,山田答複:“我們同意貴軍要求,不準士兵開槍,但你們要講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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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金山離開沙溝,匆匆趕回旅部彙報情況,然後回到遊擊隊駐地。不到兩小時,林旅長又叫他去:“金山同志,我們要發動進攻了,你再去一趟沙溝,坐鎮監視日軍行動,以免節外生枝。”大家都很清楚,這是将腦袋别在褲腰帶上的差事,萬一我方進攻打傷日軍,劉金山就會成為對方的人質。盡管如此,他還是欣然從命。

日軍同意讓劉金山留在沙溝,晚上還同山田、黑木一起共進晚餐。當晚槍炮齊鳴,戰鬥非常激烈,日軍遵約,未開一槍。拂曉時分,槍聲停了,300多名僞軍大部分被殲滅。劉金山正想起身告辭,山田怒不可遏地過來質問:“你們不講信用,為什麼打傷我的兵?”然後不容劉金山分說,便把他關了起來。

劉金山正苦思脫身之計,忽見一個日本翻譯官神色慌張地從門洞走過,便叫住他,問他發生了什麼事?翻譯官說:“幾十個皇協軍跑到車站票房裡去了……”劉金山一聽,有辦法了,何不以我軍追擊僞軍而誤傷日軍為由,與山田周旋呢?于是,他對翻譯官曉之以理,并讓翻譯官幫忙去找黑木來,翻譯官大概也想給自己留條後路,便找來了黑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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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隊長開門見山:“你們為什麼讓僞軍竄進車站?我軍追擊僞軍,才誤傷你們的人!”“絕對沒有的事!”黑木搖着頭。“我們不妨一起去車站核實!”劉金山說。黑木讓哨兵押着劉金山到車站,果然,30多個僞軍正神情沮喪地坐在車站裡。黑木一看傻了眼,示意哨兵讓劉隊長回去。“不行,你們得繳下僞軍的槍械,讓我押着俘虜回去。”黑木隻得照辦。

過了十多天,旅長又把劉金山叫去:“接到魯南軍區訓示,讓你三進沙溝,敦促日軍向我繳械投降。”劉金山拿着我軍給日軍的通牒,再次前往沙溝。

一到沙溝,劉金山直奔山田司令部。山田客氣地問:“劉隊長此次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劉金山拿出通牒,遞給山田,并威嚴地說:“我奉陳毅将軍指令,向你部送達最後通牒,指令你部立即就地向我軍繳械投降,我部将保全你部人員私人财産,并保證你們生命安全!”

“這……”山田顯得很是無奈:“我們奉命到徐州繳械投降,而貴部現在又要把武器全部留下,我究竟該服從誰的指令?”“你部殘害我根據地軍民,當然應向我部投降!”劉金山霸氣地說。山田低聲下氣地哀求:“我們可否隻交大炮和重機槍,步槍、短槍讓我們随身帶走,一來防身,二來好向徐州方面交待?”

劉金山斬釘截鐵地說:“不行,我們執行的是第十八集團軍朱德總司令的指令,勒令你部就地投降。你們必須無條件地服從山東抗日軍民的指令,必須立即全部繳械!否則,我們就把你們就地消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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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溝受降

山田臉色蒼白,與幾個日軍頭目商議了一陣,最終不得不同意向我軍繳械,但也提出三個附加條件:“一是護送他們至華北,保證其人身安全;二是允許其将私人财産随身帶走;三是允許每個日軍随身帶一件刺刀、指揮刀類的護身武器。”我軍同意了日軍提出的三個條件,并與山田商議日軍投降繳械的具體事宜。

鐵道遊擊隊長遭叛徒出賣犧牲,政委“豆選”新隊長,受降日軍建功

翌日上午10時,受降儀式開始了。沙溝車站前廣場戒備森嚴,1000多名日軍分四路縱隊排成一大片,日本官兵個個神情木然。一個日軍軍官向林維先旅長奉上一疊軍械表冊。19旅軍需部門按表冊接收了全部軍需武器。

此次受降,首創我軍受降整團日軍的記錄,是敵後抗日根據地我軍受降日軍規模最大、數量最多的一次。共收繳山炮2門,重機槍20多挺,輕機槍100多挺,步、短槍800多支,及大批彈藥、通訊器材和軍需物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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