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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蓋諸葛第一人”的王猛有多猛,輔佐苻堅用十年時間統一北方

作者:阿珍說史

喜歡曆史的朋友對王猛這個人絕對不會陌生,他的本事如同他的名字一樣,就是一個"猛",再加一個"智"。在五胡十六國那種曆史上最為混亂的黑暗時代,一個賣畚箕出身的王猛能有着"功蓋諸葛第一人"的曆史地位堪稱傳奇人生。諸葛亮的曆史地位不用過多描述,魯迅評價他“智多近妖”,大唐第一戰神李靖就是他的鐵粉迷弟,王猛是有着和諸葛亮一樣成就、曆史地位的人物。他經曆了什麼,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能有如此崇高的曆史地位?

《晉書·王猛傳》:“瑰姿俊偉,博學好兵書,謹重嚴毅,氣度雄遠,細事不幹其慮。”

“功蓋諸葛第一人”的王猛有多猛,輔佐苻堅用十年時間統一北方

王猛

王猛(字景略),北海郡劇縣人(山東壽光),他出生的時代是曆史上最為混亂黑暗時代"五胡亂華"。他出生的時候家鄉青州已經被羯族人、奴隸出生的石勒建立的後趙占領,羯族人對漢人是非常殘忍。幼小王猛隻能随着家人四處逃難,能活下來已經很頑強了。最後輾轉來到魏郡(今河北省魏縣)定居,總算是有了容身之地。地方是有住了,但一貧如洗,人總要謀生吃飯,年紀輕輕的王猛便以販賣畚箕為業來養家糊口。

史書記載這麼一則關于王猛的故事,有一次,王猛來到洛陽城賣畚箕,路上碰到一個出高價想買他畚箕的人,可身上沒帶錢,要王猛跟他回家取。被那人帶到一位須發皓然、侍者環立的老翁面前。王猛也是彬彬有禮的向老者作揖敬禮,老者連忙說:"王公這麼拜我",意思就是當不起王猛的大禮,此時落魄的王猛哪裡知道什麼意思。于是老者過了十倍高價錢,還派人送他回去。等王猛走出大山回頭一看大吃一驚,原來是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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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故事的是不是真的不重要,跟張良當年遇到黃石公有點類似。從後面王猛的傳奇人生可以看出來,這位老者很可能是一位隐世高人,甚至會相面。他發現王猛絕非等閑,将來是要建功立業的,或許送給了他一些治國治軍方面的書籍。

王猛的人生并非一帆風順,而是靜觀其變等待時機,如同當年諸葛武侯一般,一直在等待劉皇叔這種明主。逐漸長大的王猛胸懷大志、氣度不凡,正所謂的是金子在哪都會發光。王猛曾經出遊後趙國都邺城尋找出路,可他一個無權無勢的庶民根本入不了達官顯貴的眼。但有一位高官對王猛“見而奇之”,有着"知人之鑒"的後趙侍中系統第一次見王猛就看出來這年輕人氣度不凡,将來大有前途。就邀請他做自己的功曹,但被王猛拒絕了,他認為後趙不是自己理想的效忠國家。就跑到華山隐居起來(應該有高人指點,遇到符堅之後又來華山請教過師傅),等待自己想要輔佐的明主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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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中原大地戰火連天,後趙暴君石虎死後他的幾個兒子搶皇位殺的你死我活,後趙政權落到冉闵手上,接着武悼天王冉闵頒布"殺胡令",短時間内殺死數十萬胡人(主要是羯族),引起了胡人恐慌被諸胡群毆國滅。北方中原大地更加混亂不堪,各方諸侯軍閥割據,前秦的創始者苻洪就是在這種背景下嶄露頭角的。

東晉永和十年(354年),發生了曆史上著名的"桓溫北伐",桓溫北伐士氣旺盛、鬥志昂揚,一度踏過黃河,擊敗苻建屯兵霸上,關中父老争相夾道迎接王師。王猛知道後身穿布衣求見桓溫得以接見,兩人促膝暢談時局,桓溫問王猛自己北伐收複故土怎麼沒看到關中望族來迎接自己。王猛對桓溫說"将軍應該渡過灞水奪下長安城大家才能看到朝廷決心。"桓溫其實心裡清楚的很,東晉朝廷就是世家門閥和皇帝共天下,桓溫自己就是頂級氏族,何況野心不小。他自然明白王猛的意思,他打赢了地盤歸朝廷,損失歸自己,是以他沒有明确回複王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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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桓溫是非常欣賞王猛的才華,是以邀請他南下輔助自己,又是給王猛送車馬服飾又是封官,王猛明白江東朝廷都是世家門閥把控,他一個草根出身就算有桓溫器重也不一定有前途。是以他回華山請教老師之後再定奪,結果老師也不支援他去江東。其實王猛胸懷大志,他一直在等一個值得他輔佐的君王,一個像劉備一樣的君主。

兩年之後他的機會來了,蟄伏了這麼多年終于等到大顯身手的一天。前秦皇始五年(355年),前秦開國皇帝苻健去世,兒子苻生繼位,苻生是個極為殘暴的人,不僅殺大臣還殺宗室,搞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王猛一直苦等的明主苻堅就是在這種背景下走上曆史舞台的。苻堅是苻健的侄子,他既擔心國家安穩,也擔心自己早晚要遭毒手,想先發制人除掉暴君。苻堅把想法告訴心腹尚書呂婆樓之後,呂婆樓舉薦王猛,他說:“其人謀略不世出。”苻堅也想見識見識,馬上派呂婆樓邀請王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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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堅和王猛這對千古君臣第一次見面就如同劉備和諸葛亮第一次見面一樣如魚得水,在王猛的策劃下,苻堅誅殺苻生自己自立為大秦天王。封王猛為中書侍郎,職掌軍國機密,從此開啟了這對君臣楷模的高光時刻。王猛入職以來幹的第一件事就是擔任京城西北門戶始平縣令,這個地方十分重要,情形也十分複雜,豪強們橫行不法,一般人不敢管。王猛上任後快刀斬亂麻,先當衆打死一個最為作惡的奸吏。奸吏的朋黨哪能罷手,直接通道上面去,王猛被上級壓往京城。苻堅親自審問為什麼殺那麼多人太殘酷了,王猛不卑不亢回答說壞人還沒殺夠,國家還不夠太平,大道理說了一大堆。苻堅聽了之後跟大臣們說“王景略固是夷吾、子産之俦也。”大臣們也不再說什麼,畢竟君主站在王猛一邊。

王猛的治國能力苻堅是看在眼裡,在三十六歲那年連升五級,一直做到尚書左仆射、輔國将軍、司隸校尉等,可謂是“權傾内外”,政治軍事一手抓。有人歡喜有人憂,前秦是氐族人建立的王朝,氐族王公貴族們看到自己的君主隻信任一個漢人,把自己人丢一邊,都對王猛恨得牙癢癢。氐族豪帥出身的姑臧侯樊世是追随苻健打天下的老臣,他作為帶頭大哥首先發難。埋怨苻堅把自己這些建功立業的老臣丢一邊,重用一個寸功未立的漢人看那麼重,這不是我們種糧食别人割嗎?王猛當即反駁他。氣得樊世大罵王猛遲早要把他人頭挂在長安城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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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苻堅已經知道了,隻說了一句:“必須殺此老氐,然後群臣方能整肅。”他找個機會接見樊世并激怒他,王猛趁機指責樊世目無君父。樊世更加惱怒上千就要打王猛被侍衛攔下後依舊破口大罵,苻堅忍無可忍于是殺死樊世。殺了樊世震懾住了群臣,但還是有人不服,隻能在暗中陷害王猛。仇騰、席寶兩位大臣多次找機會在苻堅面前說王猛的不是,王猛不聽幹脆把兩人趕出朝廷。後面陸陸續續還有一些氐族大臣流言蜚語,被苻堅拳打腳踢,之後再沒有人敢說王猛的壞話了。

其實苻堅對氐族王公貴族的責罰也是立威,他的皇位是搶了苻生的,自然有人不服,他正好重用王猛來對付他們達到集權的目的。苻堅對王猛是真正做到了用而不疑,接着封他為三公,還想讓他做三公之上的錄尚書事,不過被王猛拒絕了。此時的王猛已經是權侵朝野了,王猛并沒有辜負苻堅對他的絕對信任,而是盡全力發揮自己的治國才能來輔佐苻堅。尤其是吏治方面打擊豪強絕不手軟,他殺了一位大人物,強太後的弟弟強德,這位強太後是苻健的皇後,王猛連強德都敢殺,其他皇親國戚終于害怕了。在王猛和禦史中丞鄧羌的合作下,把國家整治的"百僚震肅,豪右屏氣,路不拾遺,令行禁止。"朝野一片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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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猛治國選賢用能,有能力的人才都會推薦重用。他放開手腳改革,苻堅把軍國大事一切交給王猛處理,自己做個甩手掌櫃。看到國家被王猛治理的井井有條,一片新氣象,苻堅由衷感歎:“今日方知天子貴重”,又稱贊王猛:“卿夙夜匪懈,憂勤萬機,若文王得太公,吾将優遊以卒歲。”又對皇子們說:“汝等敬事王公,如同侍奉朕!”

國家治理方面弄的差不多了,開始考慮軍事方面的事情了。苻堅有雄心壯志,志在“混一六合,以濟蒼生”,王猛有王佐之才,他的戰略是先統一北方,然後統一天下。前秦四面強敵環繞,北方有鮮卑拓跋魏,西邊有前涼、氐族楊氏仇池政權、吐谷渾,東邊有鮮卑慕容前燕,南方有東晉,而且都是強敵。苻堅在王猛輔佐下從公元366~376年,用十年時間統一了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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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猛善于謀略,尤其是謀人國,最出色就是滅前燕之計。桓溫北伐前燕的時候一路勢如破竹,打的前燕急忙向前秦求救。王猛,獻計可以答應,但要他們割地,然後等打退桓溫之後再趁機謀前燕,這頗有"假道滅虢"的味道。結果正如王猛預定的一般發展,桓溫果然被打退,王猛跟前燕要割地,借着前燕不給的理由讨伐,最終滅了前燕。

王猛對慕容垂和慕容令父子玩了一個"金刀計",這個反間計号稱第一奇謀,基本上碰到了就無解。前燕吳王慕容垂在"枋頭之戰"中力挽狂瀾,在前燕的名聲越來越響亮,遭到掌權人慕容評以及宗室的猜忌,走投無路之下帶着長子慕容令逃亡前秦被苻堅接納。苻堅素有容人的雅量,王猛為了國家的安穩始終覺得慕容垂是個隐患,不會久居人下,經常勸苻堅要除掉這個隐患,苻堅沒有答應。苻堅不答應王猛自己想辦法,公元369年,攻打洛陽臨行前邀請慕容垂喝酒,慕容垂不知是計丞相請客高興還來不及。喝的正在興頭上王猛突然提出跟慕容垂要一件貼身之物以便記念,慕容垂慷慨的拿出随身攜帶的金刀送給王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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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慕容垂的長子慕容令正在王猛帳下效力,王猛買通慕容垂的親信金煕傳達慕容垂準備在長安叛秦東歸的消息,還帶來物證,就是那把送給王猛的金刀。慕容令寝食難安,又見不到父親,不知道真僞,最後還是逃回前燕。王猛趁機上書慕容令叛逃,吓得慕容垂出走藍田,被追回來之後苻堅依舊沒有殺他。慕容令就沒這麼幸運了,他回到前燕之後始終不被信任,最終起兵之後還是被殺。這就是"金刀計"的出處,這個計謀的高明之處在于明知道是陰謀還往裡跳,根本無法破解。

前秦建元十一年(375年)六月,為國為民勞心勞肺的王猛病倒了,這可急壞了苻堅,苻堅親自向上天禱告,并派人去名山大川為丞相祈福。王猛果然病情好轉,苻堅欣喜若狂,下令特赦死罪以下。王猛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感激趕緊趁機進谏,勸苻堅向古之聖君學習,苻堅虛心納谏。到了七月王猛已經不行了,苻堅趕緊詢問後世。王猛為前秦為對自己有知遇之恩的苻堅獻上人生最後的國策,他語重心長的對苻堅交代千萬不要惹東晉,人家是華夏正統,内部團結,現在根本不是時機。鮮卑、西羌降伏部才是國家的心頭大患,希望陛下早做打算除掉隐患才是有利于國家安危的政策,望陛下切記不要意氣用事。交代完後事王猛走完了傳奇的一生,享年51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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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猛去世苻堅悲傷欲絕,三次臨棺祭奠恸哭,對着皇太子苻宏和百官哭泣:"天不讓我統一天下,這麼早帶走我的王景略"。接着仿漢朝大将軍霍光下葬規格,以人臣最高規格葬禮下葬王猛,并按諸葛武侯故事追封為"武侯"。前秦舉國上下苦聲震天,三日不絕。

王猛死後苻堅一切遵照王猛遺囑治國,着重儒學和教育。苻堅雖然是氐族人,但他從小信仰中原漢家文化,對儒學情有獨鐘,尤其是王猛來了之後更是倍加推崇漢文化傳播。氐族作為"五胡"之一,但并沒有像羯族一樣幾乎殺盡北方漢人,而是對漢人十分友好,氐族也是屠殺漢人最少的胡人。

王猛死後苻堅滅掉北方兩大強敵前涼和代國,實作了真正統一整個北方的願望。接下來幾年間一直在領土擴張,攻占了東晉魏興、南陽、順陽、南鄉、襄陽等郡,公元381年,東夷、西域六十二國和西南夷都遣使前來朝貢。公元383年,前秦名将呂光擊潰西域三十六國,将西域納入前秦版圖。到此為止,前秦軍事達到巅峰,苻堅本人也達到人生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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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景不長,志得意滿的苻堅自信心極度膨脹,早已把王猛的臨終遺言抛之腦後,他完全低估了東晉的實力,更小看内部各民族的隐患。公元383年,也就是苻堅統一北方的這一年,他犯了一個葬送前秦的錯誤,發動曆史上影響力最大的戰役之一的"淝水之戰"跟東晉硬拼。如果隻是局部戰争倒也不至于亡國,他把全國八十萬軍隊拉出去。這些軍隊并不都是他自己人,很大部分是苻堅強征各個被他征服的國家軍隊,戰鬥力可想而知。"淝水之戰"的結局就是苻堅輸掉了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本來已經使得五胡亂華以來的北方再度恢複生機,結果此戰又讓北方中原陷入四分五裂的混亂局面。王猛臨終前擔心的事情最終還是在他死後八年發生了。

王猛臨終前難道就沒有安排賢德的大臣輔佐苻堅嗎?答案是肯定有,他就是苻堅的弟弟苻融,一個文武雙全又德高望重的宗室。王猛臨終前給苻融交代一定要規勸苻堅不要打東晉,要防着秦國内部各民族,尤其是鮮卑慕容氏。苻融也謹記王猛的囑托,可惜苻堅除了王猛的話也規勸也聽不進去,最後在淝水之戰中苻融也戰死沙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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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猛和苻堅這對千古君臣的楷模,一個是雄才大略的君主,一個是王佐之才的良相。王猛在苻堅一切順利,王猛死苻堅就找不到方向了,王猛早死也是一種曆史遺憾。就王猛和苻堅這種君臣楷模整個曆史上就三對,既明代宗朱祁钰和于謙,雍正和十三爺胤祥。

王猛的曆史地位是非常高的,名列“唐朝武廟六十四将”、“宋朝武廟七十二将”,這些都是曆史給與他最高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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