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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之手馬拉多納(四十):陷入“二十世紀足壇最大醜聞”

作者:仰卧撐

1994年6月30日下午的晚些時候,阿根廷足協主席胡裡奧-格倫多納接到了一個電話。當他從達拉斯棉花體育場走出時,他的喉嚨幾乎被扼住了。他一直覺看阿根廷國家隊在與保加利亞隊進行比賽之前的訓練。

上帝之手馬拉多納(四十):陷入“二十世紀足壇最大醜聞”

格倫多納向全世界釋出了這件令人驚愕的消息

幾秒鐘之前,一夥阿根廷有名的記者包圍了國際足聯的新聞官員安德雷斯-赫倫。這些記者要求赫倫作出确切的解釋,說明國際足聯某些官員和醫生在過去的24小時裡為什麼不停地匆忙出入。

用國際足聯官僚化的語言來說,隻是簡單的一句話無可奉告,或者講上幾句模棱兩可的話。這種情況證明,确實有某件事情正在進行之中。此刻,新聞官員不能澄清任何事情,這表明新聞記者需要老老實實地等在這裡,看一看會爆發出什麼驚人的消息。

格倫多納通過直撥電話與布宜諾斯艾利斯的一家電台進行了聯系。格倫多納證明,兩位阿根廷記者幾小時之前已經收到了消息,但是還不可能把這些消息進行報道。

上帝之手馬拉多納(四十):陷入“二十世紀足壇最大醜聞”

人們本以為,馬拉多納在1994年重生了

疊戈-馬拉多納,他們的英雄、有魔力的人、足球天才、國際球星,是一位藥檢呈陽性的運動員。

這一消息實際上在24小時之前已經由馬拉多納的私人訓練員費爾南多-西格諾裡尼透露給了他。當時,馬拉多納正在波士頓的巴布森學院駐地的房間裡半睡半醒地躺着。

阿根廷國家隊在世界杯頭一輪比賽中一直住在波士頓。過去,每當要進行訓練和比賽之前,西格諾裡尼的正式工作之一就是輕輕地、連貫地将沉睡中的馬拉多納搖醒,讓馬拉多納為訓練和比賽作好準備。自從1983年,馬拉多納頭一次帶西格諾裡尼前往巴塞羅那以來,西格諾裡尼一直這樣叫醒馬拉多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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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諾裡尼将這一災難性的結論告訴了馬拉多納

這次,馬拉多納一動也不動,西格諾裡尼就像以前無數次所作的一樣開始呼喚:“疊戈,醒醒。我們走吧,起來吧。”與此同時,西格諾裡尼一次又一次地搖晃着馬拉多納,但是馬拉多納還是沒有動,隻是當西格諾裡尼說出了一句話:“一切都完了。”馬拉多納才表現出了他能夠作出反應。馬拉多納仍然半睡半醒,回憶着他過去是什麼人,他過去在什麼地方,他原來是誰。

在上一周,馬拉多納的情緒一直非常好,上一次意大利世界杯大賽上的個人惡夢好像屬于另外一個星球了。無論是阿根廷還是其他國家的記者都對于減肥後的馬拉多納的形象抱歡迎态度。看上去情況良好的馬拉多納在訓練時不停地在足球場邊線附近閑蕩,跟幾位上了年紀的球迷開逗。這三位古怪的老球迷都穿着長袍,阿根廷隊到哪裡他們也到哪裡。

馬拉多納率領阿根廷隊以4-0令人信服地戰勝了希臘隊,并且通過艱苦的比賽以2-l戰勝了奈及利亞隊。第二場比賽之後,馬拉多納在一位佩戴綠十字的護士陪同之下走出了球場,并且被告知說,他是被挑選來進行藥物檢査的兩位阿根廷運動員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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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拉多納帶領阿根廷大勝希臘

馬拉多納對朋友們說:“别擔心,我要向他們表明我比他們想得要好得多。”馬拉多納相信,從比賽的情況來看,他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他将繼續按照他的方式參加比賽。有人認為馬拉多納又回到了偉大球員的行列,而且由于馬拉多納參賽,美國94世界杯大賽的第一階段比賽肯定已經活躍起來。馬拉多納是美國大多數人聽說過的為數不多的足球運動員之一。在波士頓的足球場上,很少有人吹口哨或說髒話。

這些形象掠過了馬拉多納的心頭。隻是在他的眼神十厘清楚地看到了西格諾裡尼的面部表情之後,馬拉多納的心目中才感覺到一切都要崩潰了的景象。馬拉多納問道:“費爾南多,出了什麼事?”西格諾裡尼回答說:“他們已經把我們給宰了。你的藥檢呈陽性,他們已經決定讓你停賽。”

馬拉多納感到,他已經落入了一個黑洞之中。沉默了一會之後,馬拉多納搖搖晃晃地從他的床上起來去了洗澡間。馬拉多納喊道:“我殺死了我自己的訓練、我殺死了我自己的訓練,現在他們殺死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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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本以為曾經的球王回來了

然後,馬拉多納嗚咽起來。西格諾裡尼對于馬拉多納聽到的任何事情都很少感到吃驚,但是那一天他所目擊到的情景卻使他不會輕易忘記。一個國際有名的球星,一刹那間就變成了一個健康嚴重受損之人。後來,西格諾裡尼回憶說:“看上去疊戈的整個世界好像都分崩離析了。他從内心的最深處發出了哭泣,完全失去了控制。”

自從約翰-肯尼迪被暗殺以來,在達拉斯還沒有一個消息像馬拉多納藥檢呈陽性這樣在國際上引起如此強烈的反響。在美國世界杯大賽預賽的第一輪比賽中,大部分英國記者已經抛奔了他們過去不喜歡馬拉多納的态度。

現在,這些記者又恢複了原來的看法,譴貴馬拉多納是一個慣騙和使世界足球運動丢臉的人物。但是有些英國記者,比如像《星期日獨立報》的伊恩-裡德利對馬拉多納采取了較為同情的态度。裡德利認為,馬拉多納隻是被一種愚蠢的行動弄垮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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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勝奈及利亞之後,馬拉多納被一名身穿綠十字的志願者帶走進行尿檢

裡德利寫道:“有些人期望看到馬拉多納比賽,他們将永遠記住馬拉多納等人是在德克薩斯州的這座城市華氏一百度的氣溫燒烤下進行比賽。而那些熱心的球迷當他們聽到馬拉多納藥檢呈陽性時,一股冷氣襲擊了他們的全身,他們隻會說:‘哎呀疊戈,不會是這樣吧。’”

在全世界其他一些地方,馬拉多納長期以來已經變成神一樣的人物。在這些地方,人們發出了同樣的呼聲。在達卡,兩萬多名孟加拉人舉行了自發的遊行,并且高呼:“除非讓馬拉多納比賽,否則的話達卡将燃燒起來。”在阿根廷,出現最大的集體震驚感并不令人吃驚。阿根廷國民當中再度興起的對于馬拉多納的熱情,已經促使馬拉多納結束了半退休的狀況。

在世界杯大賽上做最後一搏,為阿根廷國家隊在美國世界杯賽場上效力已經是馬拉多納退役前的最後一個心願。馬拉多納說過:“我唯一的雄心壯志就是再次代表國家隊參加比賽,然後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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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的馬拉多納曾經雄心壯志

成千的阿根廷球迷飛往了波士頓,與此同時,成百萬的阿根廷人呆在了阿根廷仔細收聽和收看世界杯大賽第一階段比賽的電台和電視台轉播。自從1986年世界杯大賽上馬拉多納帶領阿根廷隊戰勝英格蘭隊以來,阿根廷還沒有這樣鮮明的全國一緻的事業心。阿根廷隊要在美國獲得勝利,因為美國這個國家代表了一個阿根廷人最喜歡的一切,同時也是最仇恨的一切。

在阿根廷隊與希臘隊進行比賽之時,馬拉多納和他的三位隊友之間進行了一次超人的傳球之後。馬拉多納為阿根廷隊取得了第三個進球。此時,阿根廷最有名的電台記者狂呼道:“加德爾複活了!”加德爾是阿根廷傳奇式的探戈歌手,三十年代死于巴黎。

然而,當馬拉多納藥檢呈陽性的消息傳到阿根廷之後,電台的新聞記者回憶起來的不再是加德爾神奇的探戈歌曲,而是1935年6月,加德爾去世那一天的情景。像貝隆去世一樣,加德爾的去世使阿根廷的大部分國民處于凄涼之中,好像是失去了父母的孤兒。阿根廷人陷人了茫然不知所措的境地,或者公開的哭泣。正如阿根廷在福克蘭群島戰争失敗之後所發生的情況一樣,慢慢的,悲痛表現為了一種對于所謂的罪魁禍首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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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拉多納一掃曾經的陰霾

有些阿根廷人準備公開懷疑馬拉多納本人在這件事情上所應當承擔的責任,當然這些人在阿根廷國民中屬于少數,而且很快就被中傷為叛徒。他們中有電視評論員博納多-諾德斯塔特。這位電視評論員有一個習慣,就是喜歡采用與他的競争對手相反的意見來提高收視率。

諾德斯塔特對馬拉多納進行了毫不妥協的抨擊,把馬拉多納描繪成一個不負責任的使用違禁藥物者和使國家和民族丢臉的人。但是在阿根廷,公衆的同情絕大部分仍然在馬拉多納這一邊,這并不僅僅是因為整個社會在感情上仍然認同馬拉多納,而且也因為沒有馬拉多納參加比賽有些人會失去他們的金錢、地位和影響。

要對無論好壞都要依靠馬拉多納死而複生的足球界進行清理是相當不容易的事情。隻有馬拉多納本人公開作出道歉的舉動,阿根廷足壇真正的集體淨化才可能出現,但是馬拉多納并沒有作出道歉,而是決定向全世界表明,他是一位天才,受到了不公正的對待,再次成為一項陰謀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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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拉多納聲稱自己被卷入了陰謀

馬拉多納在宣布他藥檢呈陽性之後舉行的第一次記者招待會上說:“他們砍掉了我的雙腿。”然後,馬拉多納又暗暗地諷刺說,以主席阿維蘭熱和秘書長約瑟夫-布拉特所代表的國際足聯已經決定對他進行懲罰,以報複他過去不服從管束的做法。

馬拉多納說:“這是一次真正的肮髒的交易,我倒是願意相信阿維蘭熱和布拉特,但是發生了這一切之後,嗯,我什麼都不想說了。”馬拉多納的這番話其實是在指責國際足聯,将會故意采取各種辦法來否定馬拉多納,因為國際足聯對于馬拉多納在許多成員國中深孚衆望的情況感到不安。

1996年3月,當我這本書進入最後準備階段時,我與國際足聯秘書長布拉特進行了一次談話。布拉特強調了他一直宣傳的所謂他始終不斷努力使馬拉多納重新與世界足球大家庭相結合。布拉特說:“我一直認為,疊戈-馬拉多納是世界上一位神奇的足球運動員。在我的生活當中,最黑暗的一天就是在美國的那一天。當時我意識到,正是馬拉多納沒有通過藥檢,盡管我們作了這麼多的努力,結果還是使人非常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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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維蘭熱和布拉特對馬拉多納的态度很糾結

然而,在1994年,馬拉多納再一次使皮球轉動起來。這并不是制止阿根廷人繼續編造所謂陰謀論。在陰謀論的當中,最富于想象力的努力之一是阿根廷記者費爾南多-尼姆布羅作出的。尼姆布羅曾經奉勸阿根廷總統梅内姆讓馬拉多納在意大利世界杯大賽期間充當阿根廷的“體育大使”。

在馬拉多納的贊同之下,尼姆布羅與另外一名作家合作,寫出了一本小說名叫《無事者》。在這本小說當中,尼姆布羅等人把事實和編造的情節混在一起,企圖讓容易受騙上當的讀者相信,任何事情不僅是可能的,而且大概會發生。以所謂親眼目睹1994年世界杯大賽的情況出發,尼姆布羅編成了一個極其古怪的故事。

在這個故事當中,馬拉多納變成了美國中央情報局一項陰謀活動的受害者。中央情報局的目的是保證世界杯大賽的秩序和穩定。當時,中央情報局的一位特工打扮成一位神職人員,給馬拉多納注射了違禁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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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姆布羅出版了這本《無事者》,将馬拉多納的尿檢問題歸結于美國中情局

實際上,在阿根廷隊和奈及利亞隊進行比賽之前給馬拉多納服用“藥物雞尾酒”的不是中央情報局的特工,而是一位名叫丹尼爾-塞裡尼的人物。塞裡尼是馬拉多納所信任的朋友和顧問組成的内圈成員。随着時間的不同,馬拉多納内圈的人物也經常發生變化或改動。

塞裡尼是1993年夏季介紹給馬拉多納的。當時,馬拉多納剛剛從塞維利亞回到了阿根廷。馬拉多納體重過重,身體不适,情緒低落。他在塞維利亞的賽季沒有獲得成功。相比之下,塞裡尼卻有美少年的所有特征。他的談吐優雅,使人感到放心,長相漂亮,身體從上至下都呈日曬後的顔色,全身肌肉突出,就好像認真地雕塑過的一樣。

塞裡尼經營布宜諾斯艾利斯的新時代體育館,同時他還是一位健美運動員。他自己聲稱,八年之前他曾經獲得過南美青年健美錦标賽冠軍。他的其他“證書”都是現成的,但是好像都沒有經過阿根廷正式專業機構的認可。從他的證件來看,塞裡尼是一位健美訓練員和營養學家。

上帝之手馬拉多納(四十):陷入“二十世紀足壇最大醜聞”

塞裡尼被認為是這一事件的罪魁禍首

從馬拉多納第一次結識塞裡尼起,他就認為塞裡尼的身體狀況是最理想的,而且很容易就被塞裡尼所宣稱的“快速的,不會有副作用的健康恢複法”迷住了。塞裡尼的訓練辦法是,把緊張的訓練,烈性的食物、補充維生素和礦物質相結合。此外,在一定的時期裡,還要服用減肥和增強體質的藥物。馬拉多納自願屈從于費裡尼的健身辦法,以便努力減肥,盡快使身體适應足球比賽。

當時,馬拉多納剛剛替阿根廷紐維爾老男孩隊上場比賽。從表面上來看,塞裡尼确實使馬拉多納的體形發生了明顯的變化,使馬拉多納多餘的脂肪去掉了,肌肉繃緊了。在塞維利亞隊踢球的最後幾周裡,馬拉多納的臉顯得異常豐滿。經過塞裡尼的訓練之後,馬拉多納的面龐消瘦,棱角分明。

馬拉多納隻為紐維爾老男孩隊踢了七場比賽,然後就辭職不幹了,原因是對他的合同産生了争議。然而,馬拉多納從他多年的經驗當中相信,他可能,而且應當再次把他的目光瞄準參加世界杯大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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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拉多納在加盟老男孩時确實瘦了不少

馬拉多納堅持塞裡尼應當是他個人班子的成員之一,與他長期的訓練員費爾南多-西格諾裡尼一道工作。在阿根廷隊參加世界杯大賽之前的國際熱身賽之前的幾周,馬拉多納、塞裡尼和西格諾裡尼三人啟程前往阿根廷中部南美大草原中荒涼的農場。這一想法是典型的西格諾裡尼式的,也是西格諾裡尼在過去十年裡密切觀察馬拉多納的個人和職業生涯所産生出來的主張。

西格諾裡尼說:“我選擇這個地點,因為它既儉樸又艱苦,那裡有一架幾乎不能夠出影的電視機,并且沒有熱水。我們唯一的高檔消費品是一架小型收音機。依靠這架收音機我們聽音樂和某些足球比賽的實況。我記得,到達之後不久,我與疊戈談了話。我說:‘看,疊戈,如果我們想要再次攀登頂峰的話,那麼你就必須從頭開始,回到像菲奧裡托鎮一樣的生活中去,要體驗下挨餓的感覺。’馬拉多納很快就開始在太陽底下自己刮臉了,好像記起了兒時他父親所幹的事。”

西格諾裡尼對于塞裡尼的出現感到擔心。他與塞裡尼接觸越多,就越不信任塞裡尼。西格諾裡尼派人調査了塞裡尼的身世。負責調査的内斯托-倫蒂尼大夫是阿根廷全國體育醫院的負責人。倫蒂尼證明,塞裡尼不僅缺乏令人信服的醫療證書,而且更壞的是,塞裡尼曾經與藥物檢査呈陽性的事件有關。事件的結果是,塞裡尼的女朋友由于使用了類固醇藥物被趕出了1989年女子健美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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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拉多納在阿根廷聯賽上插花腳射門

盡管西格諾裡尼發現了塞裡尼的情況,但是無論是西格諾裡尼還是倫蒂尼都沒有打算勸說馬拉多納擺脫塞裡尼。長期以來,在馬拉多納的内圈當中,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任何人都不應當譴責其他人,除非這個人已經失去了馬拉多納個人的信任。隻要這個部落的首領高興,這種同謀關系就直堅持下去。到目前為止,塞裡尼已經保證,馬拉多納仍然對他采取信任的态度。

在馬拉多納的醫療班子當中,表面之後的緊張局勢在世界杯大賽之前的幾周裡降低了。在以前的幾年裡,阿根廷國家隊在世界杯大賽期間在藥物控制方面一直采取寬松的做法。阿根廷隊的隊員都認為,隻是在比賽正式進行之後才可能進行随時随意的藥檢。

然而,就在美國世界杯大賽之前,國際足聯改革了規定,使之現代化了。新規定包括,在世界杯大賽預選賽中就能夠對運動員進行随時抽查。倫蒂尼對塞裡尼相當不信任,而且對塞裡尼給馬拉多納所帶來的影響也相當擔心,是以倫蒂尼對馬拉多納的尿樣經常進行分析,以保證營養學家塞裡尼不會把非法物質引人馬拉多納的食品和藥品中。倫蒂尼的這種控制做法得到了阿根廷隊的正式隊醫埃内斯托-伍維爾德的贊同。伍維爾德感到憤慨的事實是,他不能夠像塞裡尼一樣得到馬拉多納的高度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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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一度認為塞裡尼能夠化腐朽為神奇

塞裡尼和西格諾裡尼之間就馬拉多納應當采取什麼樣的減肥辦法最合适也産生了争論。西格諾裡尼懷疑塞裡尼的食譜并不是為足球運動員所制訂的,因為足球運動員需要有中等時間或長時間的活動和比賽,而塞裡尼的藥物看來是為進行短時間比賽所需要的應急藥物。

在塞裡尼手下訓練的健美運動員已經發現,一旦他們達到了“最高峰”之後,他們的精力就會迅速地下降,而身體又重新發胖。西格諾裡尼感到,塞裡尼的做法在世界杯足球賽這種大型比賽中充滿了潛在的風險,是以決心不要讓馬拉多納走極端。

西格諾裡尼對我說:“我感到,塞裡尼總是以他和他的病人在照片上看上去情況有多麼好來衡量他的成功,但是馬拉多納在照片上的情形似乎并不能保證他能夠踢好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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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諾裡尼非常不信任塞裡尼

馬拉多納從塞維利亞回來時,體重為92公斤。僅僅過了一個月以後,當他準備參加紐維爾老男孩隊時,他的體重一下子降到70公斤。這個體重恰恰是塞裡尼希望馬拉多納參加世界杯大賽時的體重,而西格諾裡尼堅持認為,世界杯大賽時馬拉多納的體重應該達到77公斤。

西格諾裡尼和塞裡尼一直争論不休的問題是,什麼樣的體重才能保證馬拉多納在足球場上保持速度、靈活性和力量的同時,又能防止脫水現象。在墨西哥世界杯大賽時,馬拉多納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怎麼吃就怎麼吃,但是這種情況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局外人所不知道的是,在美國世界杯大賽之前,阿根廷的營地幾乎存在一種超現實主義的氣氛。馬拉多納成為了有關他體重的一次重要争論的核心。阿根廷隊在首場比賽中與希臘隊相遇,馬拉多納當時的體重為76.8公斤。馬拉多納對西格諾裡尼和塞裡尼說,他的情況從來沒有這麼好過。從阿根廷營地傳出的消息說,馬拉多納的身體情況特别好,确實期望着參加世界杯的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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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拉多納在一個月内減掉了40斤體重

但是,從一開始就注意馬拉多納生涯的某人對于馬拉多納賽前在波士頓進行訓練時的情形感到擔心。這位人士就是布宜諾斯艾利斯《号角報》的老資格足球記者,霍拉西奧-帕加。

這位記者回憶說:“當我到達美國時,人人都走上前來跟我說,疊戈的身體情況是多麼樣的好,但是當我看到他訓練之後,我不可能相信這些人的話。訓練十分鐘之後,馬拉多納看上去就上氣不接下氣了。後來,當馬拉多納剛剛把他的尿樣送去藥檢之後,我就與他談了話。馬拉多納再一次說他當時非常快活。他說,他正度過他人生當中最快活的時刻,看來他确實沒有感覺到他已經上了當,否則的話,他本身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在阿根廷隊與奈及利亞隊進行比賽的兩天之前,另外一位馬拉多納喜歡接近的記者西班牙體育報紙《記錄報》的記者何塞-曼努埃爾-加西亞在達拉斯的飯店裡采訪了馬拉多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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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拉多納自1982年以來一直是世界杯的焦點

自從1992/93賽季,馬拉多納在塞維利亞俱樂部簡單停留的那段時間,加西亞沒有時間單獨與馬拉多納呆在一起。馬拉多納給加西亞的印象是,他的身體看上去相當好,而且心态十分積極。馬拉多納當時唯一的問題是有點感冒,原因是德克薩斯地區令人氣悶的高溫天氣和飯店裡溫度太低的空調溫差太大造成的。馬拉多納說話有點困難,鼻子不通氣。加西亞用典型的安達盧西亞人的幽默與馬拉多納進行了這次談話。

他說:“疊戈,你來到這裡到底還是患了感冒,我最好在你讓我停止之前就走出去。”馬拉多納微笑着,從他一直坐着的沙發上站起來,并且說道:“别扭心,我将去看教授,他将給我點藥治治鼻子,那樣我就能睡得更好些。”

“教授”是西格諾裡尼的綽号。在阿根廷隊與奈及利亞隊比賽之前,馬拉多納的醫療班子隻鼓勵馬拉多納服用幾種食物和藥品,在這些藥品當中隻有一種屬于消除疲勞的藥物,這些藥品還包括一種減輕體重的補品。塞裡尼把這種補品作為馬拉多納最佳飲食計劃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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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諾裡尼直到現在也是馬拉多納最忠實的夥伴

阿根廷隊到達美國時,塞裡尼購買了一些新貨以補充他從阿根廷帶來的補品。在美國,這種補品到處可見,而且在業餘體育活動中廣泛使用,但是這種補品包含一種物質,在國際足聯禁止使用的加強表現能力的藥物中榜上有名。

塞裡尼後來宣稱,他忽視而不是無視這一事實,是以他認為沒有理由把這種物質和馬拉多納聯系在一起。馬拉多納本人也否認他藐視國際足聯的規定,明知屬于禁藥仍然服用這種藥物來增強他自己的表現能力。

1994年7月1日,國際足聯的世界杯組委會分發了一份備忘錄。這項備忘錄是從馬拉多納五天以前所收集的尿樣進行兩次分别的檢驗所得出的結果。這份備忘錄為樣品号碼國際足聯220号。收集日期和地點為1994年6月25日于波士頓;比賽号碼23号;運動員名字疊戈-阿曼達-馬拉多納,阿根廷;洛杉矶加州大學CWA04确認号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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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連篇累牍地報道馬拉多納的禁藥醜聞

備忘錄所列舉的馬拉多納所服用的物質有:樣品A和B,包括以下被禁止的物質,國際足聯1994年世界杯體育醫療委員會準備的國際足聯3.5.A章有關興奮劑注射控制規定中所禁止使用的藥品。這些藥品包括:麻黃素、鹽酸去鉀、麻黃堿、去鉀腎上腺素等。

這份備忘錄是國際足聯在美國世界杯大賽之前重新拟定的控制藥物注射系統的成果。在馬拉多納的案例中,這一系統初步涉及到阿根廷隊的正式醫生伍維爾德大夫。他在正式表格(0-1)上填寫了阿根廷隊的每個隊員所攜帶的藥物和注射劑并且詳細填寫了比賽之前72小時裡運動員所接受的任何治療的情況,填好了的表格交給了國際足聯藥物檢測機構。這張表格沒有提到任何違禁藥物。

但是,據伍維爾德大夫說,這一表格與比賽之前醫療隊的其他人給予他的有關情報是一緻的。在阿根廷與奈及利亞比賽的上半場,馬拉多納的10号印在了一個小小的塑膠圓盤上。馬拉多納的10号是國際足聯體育醫療委員會的一名成員從兩個小塑膠口袋裡抽出的每隊兩名隊員的号碼之一。在現場監督的有國際足聯的一位專員和阿根廷隊與奈及利亞隊的各一位官方代表。

比賽結束之後,國際足聯藥檢部門要求馬拉多納提供尿樣。當時各有關方面的官員也在場。然後,藥檢人員把馬拉多納的尿樣分裝在兩個瓶子裡,打好封,送往設在洛杉矶的國際足聯的試驗室。在初步檢查證明尿樣為陽性之後,按照規定,國際足聯允許阿根廷代表團行使它的權利,要求用第二個瓶子裡的尿樣進行第二次藥檢。在場的阿根廷人一緻證明第一次尿檢結果,并且沒有對尿檢的公正性提出反對意見,其中有馬拉多納自己的律師丹尼爾-博洛特尼科夫。

國際足聯在達拉斯的四季飯店舉行了一次記者招待會。會上,國際足聯正式宣布,馬拉多納服用了違禁藥物。

上帝之手馬拉多納(四十):陷入“二十世紀足壇最大醜聞”

國際足聯官方宣布,馬拉多納尿檢呈陽性

天使與魔鬼一線之間

揭開不為人知的馬拉多納

本文編譯自Jimmy Burns的著作《Hand of God:The Life of Maradona》,本書發表于2010年,仰卧撐2018年首發于懂球帝,僅供球迷交流與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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