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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廉家風故事】曾國藩守廉

作者:和田縣檢察
【清廉家風故事】曾國藩守廉

家風正,則為官清;家風劣,則為官濁。古往今來,幾乎無不如是。

家風是社會風氣的風向标,尤其是上司幹部的家風,不僅關系自己的家庭,而且關系黨風政風。幫腐,雖一時享受與奢華,但終将導緻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助廉,雖生活普通而平淡,換來的卻是親人的溫馨相伴和幸福的持久綿長....

為了營造廉潔修身、廉潔齊家的良好氛圍,新疆檢察 特别推出《清廉家風故事》系列.....今天推送的是《曾國藩守廉》

【清廉家風故事】曾國藩守廉

“以做官發财為可恥”

曾國藩守廉

  清代,兩江總督一職,差不多管着半個中國,轄區是中國财富、人文之重心,含江蘇、江西、安徽諸地。此職又幾乎是“全權”,集一切人權、物權、财權于一人。當此位者,若想“A錢”,一年就是千萬富翁,二三年成億萬富翁,亦是易如反掌。

  曾國藩自鹹豐十年四月(1860)起任此職。其收入,年薪是白銀155兩,再加上“養廉銀”、“規費”等。這些錢裝入私人腰包,上級和百姓都不會有意見,朝廷上和社會上也不會說個“不”字。

  不太那麼合法之“進項”,比這可以高出百倍千倍。舉個例子,曾氏在職時改革鹽政,創發“兩淮鹽票”。每張鹽票票面價值200兩,股市暴漲,可以賣到20000兩(1兩白銀,大緻可以按今200元人民币計算)。家裡有一張鹽票,就是富翁了。一介貧民,打工的,種田的,憑幾張鹽票就可一夜暴富,成為千萬富翁。

  曾氏讓家人或親戚化名買上200張鹽票,可以說是“合情合理”,神不知鬼不覺,就可以賺上幾百萬。可曾氏卻明令禁止家人或親戚購買鹽票。

  再舉一例。曾氏是湘軍統帥,軍費收支全在他手中。從鹹豐三年(1853)創軍,到同治七年(1868)滅撚軍,先後支出軍費大約35000000兩,約合今人民币70億元。戰後要銷賬,報帳之法是曾氏自己編冊,送戶部核銷。

  如此巨款,僅戶部索要之“部費”(報帳人員辛苦費),就可高達40萬兩(按1.3%抽取)。給了這40萬兩白銀,戶部一定開閘放水,曾氏怎麼編冊,戶部即可怎麼簽字。年頭那麼長,數目那麼大,曾氏說買這兩百萬,買那三百萬,誰去核對,誰說得清。況且在清廷眼中,曾氏又是“救命恩人”,唯一可以依靠之軍事統帥,誰還會計較他多報幾個錢。果然在曾氏籌措“部費”時,清廷說曾氏可以“免報帳”,既平天京,又平撚軍,是大功臣,就别計較這幾個錢了。

  70億元是什麼概念?曾氏從中“克扣”百分之一,就是7000萬,千分之一就是700萬,萬分之一還有70萬。曾氏想不發财,都難呢!他的合法收入,家人“弄鹽票”賺個1000萬,報賬“克扣”出個6000萬,他年年都可以是上億萬的富翁了。

  可是他“所衣不過練帛,冠靴敝舊”(趙烈文語),他“穿着陳舊,衣服打皺,上面還有斑斑油漬”(洋人戈登語)。吃則每頓不過四樣菜;兒女婚嫁之費,規定不得超銀二百兩;又不買地,不蓋房,自持如寒素之人。家中女人,自食其力,上午“食事”,中午“衣事”,下午“細工”,傍晚“粗工”,從早到晚,忙個不停。多餘之錢,全用于支援友軍、赈濟災民、興辦地方公務等等之上。我們翻遍所有史料,找不到他“A錢”的記錄。

  至此我們可明白,為什麼毛澤東說“獨服曾文正”。像曾氏這樣的“國之重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竟立下“不靠當官發财”、“不要錢不怕死”之六字誓言,并嚴格踐行終生,實在是太不容易了。他告誡家人:“凡世家子弟,衣食起居,無一不與寒士相同,庶可以成大器。若沾染富貴習氣,則難望有成。”

  曾氏之誓言,實可令人欽佩:“餘在外未付銀寄家,實因初出之時,默立此誓,又于發州縣信中,以‘不要錢不怕死’六字,明不欲自欺之志。”

  他的“為官哲學”,足資借鑒:“予自三十歲以來,即以做官發财為可恥,以官囊積金遺子孫為可羞。蓋子孫若賢,則不靠父輩,亦自覓衣食;子孫若不賢,則多積一錢,必将多造一孽,後來淫佚作惡,大玷家聲。故立定此志,絕不肯以做官發财,決不肯以銀錢予後人。”

“我家中斷不可積錢”

  曾氏父母有子女九人,長成者八:長女國蘭,長子國藩,次女國惠,三女國芝,次子國潢,三子國華,四子國荃,五子國葆。

  曾氏與歐陽夫人共育九人,長成者七:次子紀澤,長女紀靜,次女紀耀,三女紀琛,四女紀純,三子紀鴻,滿女紀芬。

  曾氏四個弟弟共育六子、十四孫、四十一曾孫。

  這是一個龐大的官宦之家,官二代、官三代之教育,成為巨大問題。可曾氏家族沒有出“逆子”,沒有出“流氓”,沒有出“地痞”,沒有出“賭徒”,沒有出“化生子”,沒有“吃喝嫖賭,寡廉鮮恥”。

  相反地,曾氏兄弟五人,有四人得清廷谥号:曾氏本人得谥“文正”,國華得谥“愍烈”,國荃得谥“忠襄”,國葆得谥“靖毅”。兒輩中紀澤又得谥“惠敏”。一門五人得谥,這是何等奇迹!

  須知清制授谥極嚴,别說一門五谥,就是一門一谥,也是鳳毛麟角。一門五谥,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之榮光。

  歐陽夫人也被清廷封為一品夫人、一品候夫人、一品候太夫人,也是無上榮光。

  曾氏五兄弟之子孫,幾乎個個作風正派,或功成名就。八代人中,成就顯著者超過二百四十人。曾紀澤(傑出外交家)、曾紀鴻(英年早逝之科學家與數學家)之外,曾紀官——光祿大夫,曾廣銮——建威将軍,曾廣鈞——翰林,曾廣江——資政大夫,曾廣镕——刑部員外郎,曾廣珊——著名女詩人,曾約農——教育家,曾寶荪——教育家,曾寶葹——翻譯家,曾寶荀——長沙諸國小校長及優秀教師,曾昭掄——高教部副部長及化學家,曾昭枚——教授,曾國燏——考古學家及博物館學家,曾昭棉——工程師,曾昭權——湖南大學電機系主任及教授,曾昭億——北平交通博物館主任,曾憲樸——農業部辦公廳主任及園藝學家,曾憲植——葉劍英元帥之夫人及全國婦聯副主席,曾憲楷——中國人民大學教授,曾憲柱——中國人民大學教授,曾憲森——中國人民大學教授,曾憲榛——輕工部造紙研究所研究員,曾憲雲——出版家,曾憲傑(厚熙)——畫家,曾憲滌——導演,曾汝劍——病毒學家。

  “曾家那麼多代,你找不出一個壞人”;“他們大多規矩、老實、謹慎、勤奮。”(曾憲華語)這個“奇迹”,究竟是如何産生的?

  曾氏之祖玉屏公(族中稱“星岡公”)告誡曾氏之父麟書公:“寬一雖點翰林,我家仍靠作田為業,不可靠他吃飯。”

  曾氏之祖玉屏公又告誡即将進京就翰林職的曾氏本人:“爾的官是做不盡的,爾的才是好的,但不可傲。滿招損,謙受益,爾若不傲,便好全了。”

  曾氏之父麟書公(族中稱“竹亭公”)這樣告誡後世子孫:“有子孫,有田園,家風半讀半耕,但以箕裘承祖澤;無官守,無言責,世事不聞不問,且将艱巨付兒曹。”

  曾氏這樣告誡兄弟們:“凡家道是以可久者,不恃一時之官爵,而恃長遠之家規;不恃一二人之驟發,而恃大衆之維持。”(《緻澄弟》)又雲:“大凡做官之人”,不要“厚于妻子,薄于兄弟,私肥于一家,而刻薄于親戚族黨。”(《緻澄弟溫弟沅第季弟》)

  曾氏告誡兩個兒子:“當一意讀書,不可從軍,亦不必作官。”又雲:“銀錢、田産,最易長嬌氣逸氣。我家中斷不可積錢,斷不可買田。爾兄弟努力讀書,決不怕沒飯吃。至囑!”(《谕紀澤紀鴻》)又雲:“凡人望子孫為大官,餘不願為大官,但願為讀書明理之君子。勤儉自持,習苦習勞,可以處樂,可以處憂,此君子也。”(《谕紀鴻》)又雲:“吾不望代代富貴,但願代代有秀才。秀才者,讀書之種子也,世家之招牌,禮儀之旗幟也。”

  曾氏告誡五個女兒:“衣服不宜多制,尤其不宜大鑲大緣,過于絢爛。”“深以婦女之奢逸為慮”。規定嫁妝不得超銀兩百,合今人民币4萬元。規定擇婿以“儉樸耕讀之家”為宜,“不必定富室名門也”。規定出嫁後“孝順翁姑,敬事丈夫”,“夫雖不賢,妻不可以不順”,切忌“重母家而輕夫家”。以“儉”字為第一義:“儉字功夫,第一莫作華麗衣服,第二莫多用仆婢雇工。”“稍涉奢華之物,不能買也。”

  曾氏告誡女兒、兒婦、侄婦、甥婦等家族中所有女眷:“以廉率屬,以儉治家,誓不以軍中一錢寄家用。”“吾家男子于看讀寫作四字缺一不可,婦女于衣食粗細四字缺一不可。”給所有女眷訂下《功課單》:早飯後做小菜點心酒醬之類,食事;巳午刻紡花或績麻,衣事;中飯後做針黹刺繡之類,細工;酉刻(過二更後)做男鞋女鞋或縫衣,粗工。規定曾氏本人“親自驗功”:“食事則每日驗一次;衣事則三日驗一次;紡者驗線子,績者驗鵝蛋;細工則五日驗一次;粗工則每月驗一次,每月須做成男鞋一雙,女鞋不驗。”(同治七年五月二十四日《功課單》)以緻滿女紀芬(1852-1935)在顧亭林“匹夫有責”命題之外,另立“匹婦尤有責焉”之命題,強調“女子左右風尚之力,較男子尤大,其責任亦更重。”

  總而言之,“奇迹”是這樣産生的。

  家人、子女、後輩之教育問題,于曾氏而言,是已經解決了的。他提出了“耕讀孝友可久論”之著名學說:“凡天下官宦之家,多隻一代享用便盡,其子孫始而驕佚,繼而流蕩,終而溝壑,能慶延一二代者,鮮矣。商賈之家,勤儉者,能延續三四代。耕讀之家,謹樸者,能延五六代。孝友之家,則可以綿延十代、八代。我今賴祖宗之積累,少年早達,深恐其以一身享用殆盡,故教諸弟及兒輩,但願其為耕讀孝友之家,不願其為仕宦之家。”

  他又提出官宦之家、商賈之家、耕讀之家、孝友之家共通之“興敗律”:

  “凡仕宦之家,由儉入奢易,由奢返儉難。爾年尚幼,切不可貪愛奢華,不可慣習懶惰。無論大家小家,士農工商,勤苦儉約,未有不興,驕奢倦怠,未有不敗。”(鹹豐六年九月二十九日《谕紀鴻》,夜寫于江西撫州)

  牢記曾氏之道,講求“耕讀孝友可久論”與其“興敗律”,如今“官二代”、“富二代”之教育,就不成問題。

  家之盛衰在其中矣,國之興亡在其中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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