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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曆史上的少年才俊:左思-王勃-李賀及其神作 「晉唐篇」

作者:曆下論史
左思右想墨繡錦,洛陽紙貴無知音。豫章故郡滕王閣,王勃經典可封神。 詠鵝小駱七歲文,易水觀光送别心。矗立關山淩雲志,書生李賀吳鈎沉。

及至曹魏篡漢,司馬統曹,均自知得位不正,誠惶誠恐,唯懼失勢。同姓自殘,兄弟相煎,無論秦漢,何況魏晉?司馬異端更甚者,為保血統純正,竟舅娶甥女,侄女嫁叔,當時雖無亂倫之說,但近親而婚,昏聩愚蠢,何如肉糜?贻笑萬年不說,八王之亂,衣冠南渡,五胡亂華,漢人喋血,十不存二,中原無漢,司馬實乃誤我華夏之發端。司馬做史官,或做臣屬,皆漢家之幸事,中華之美談,實無經天緯地、統禦萬方之能。

隋唐皆有鮮卑之血統,然隋文撥亂,恢複漢姓,尊儒崇漢,歸統華夏,三省六部,廢黜肉刑,裁汰冗沉,勵精圖治,惜晚年猜忌,廢敦長立暴幼,取亂之道。李唐得位亦不正,卻尊儒崇漢,懷柔四方,包容并蓄,萬國來朝,貞觀之治,開元盛世,創中華之鼎盛。歎物極必反,盛極必衰,過于寵信夷狄,非我族者,其心必異,終緻滅國之患。

一、左思(約250年-305年),字太沖,齊臨淄人,西晉奇才,“洛陽紙貴”肇事者。左思少年,貌醜口吃,不善言辭。然天掩一門,為開一窗,才思内斂,作【齊都賦】,一年寫就,辭藻壯麗,可惜佚失。後用十年,三十之時,成【三都賦】,豪貴之家,競相傳寫,洛陽為之紙貴。陸機入洛,欲為此賦,聞思作之,撫掌而笑:粗鄙之人,欲作三都,須待其成,以覆酒甕。及思賦出,機絕歎伏,無法超越,遂辍筆焉。

然才情至偉,卻仕途淺薄,趨炎附勢,命運不濟。晉武帝時,因妹左棻被選入宮,舉家遷居洛陽,任秘書郎。晉惠帝時,依附權貴賈谧。永康元年,賈谧被誅,退居宜春裡,看慣官場,專心著述,隐居閑賦,作【招隐詩】,淡泊質樸。後齊王司馬冏召為記室督(秩七品,文秘),因病辭職。太安二年,因張方(西晉八王之亂枭雄)攻洛陽而移居冀州,尋病終,年五十五。魏蜀吳三都,邺城、成都、建業三城。謹摘錄【三都賦】,以觀為何紙貴:

中國曆史上的少年才俊:左思-王勃-李賀及其神作 「晉唐篇」

洛陽紙貴

【魏都賦】魏地者,畢昴之所應,虞夏之馀人。先王之桑梓,列聖之遺塵。考之四隈,則八埏之中;測之寒暑,則霜露所均。蔔偃前識而賞其隆,吳劄聽歌而美其風。雖則衰世,而盛德形於管弦;雖逾千祀,而懷舊蘊於遐年。爾其疆域,則旁極齊秦,結湊冀道。開胸殷衛,跨蹑燕趙。山林幽岟,川澤回缭。恒碣碪於青霄,河汾浩涆而皓溔。南瞻淇澳,則綠竹純茂;北臨漳滏,則冬夏異沼。神钲迢遞於高巒,靈響時驚於四表。溫泉毖湧而自浪,華清蕩邪而難老。墨井鹽池,玄滋素液。厥田惟中,厥壤惟白。原隰畇畇,墳衍斥斥。或嵬罍而衤複陸,或黋朗而拓落。乾坤交泰而絪缊,嘉祥徽顯而豫作。是以兆朕振古,萌柢疇昔。藏氣谶緯,閟象竹帛。迥時世而淵默,應期運而光赫。暨聖武之龍飛,肇受命而光宅。 【吳都賦】昔者夏後氏朝群臣於茲土,而執玉帛者以萬國。蓋亦先生之所高會,而四方之所軌則。春秋之際,要盟之主。阖闾信其威,夫差窮其武。内果伍員之謀,外騁孫子之奇。勝強楚於柏舉,栖勁越於會稽。阙溝乎商魯,争長於黃池。徒以江湖嶮陂,物産殷充。繞溜未足言其固,鄭白未足語其豐。士有陷堅之銳,俗有節概之風。睚眦則挺劍,喑嗚則彎弓。擁之者龍騰,據之者虎視。麾城若振槁,搴旗若顧指。雖帶甲一朝,而元功遠緻。雖累葉百疊,而富強相繼。樂湑衎其方域,列仙集其土地。桂父練形而易色,赤須蟬蛻而附麗。中夏比焉,畢世而罕見,丹青圖其珍玮,貴其寶利也。舜禹遊焉,沒齒而忘歸,精靈留其山阿,玩其奇麗也。剖判庶士,商搉萬俗。國有郁鞅而顯敞,邦有湫厄而踡跼。伊茲都之函弘,傾神州而韫椟。仰南鬥以斟酌,兼二儀之優渥。 【蜀都賦】若夫王孫之屬,郤公之倫。從禽于外,巷無居人。并乘骥子,俱服魚文。玄黃異校,結驷缤紛。西逾金堤,東越玉津。朔别期晦,匪日匪旬。蹴蹈蒙籠,涉寥廓。鷹犬倏眒,罻羅絡幕。毛群陸離,羽族紛泊。翕響揮霍,中網林薄。屠麖麋,翦旄麈。帶文蛇,跨雕虎。志未騁,時欲晚。追輕翼,赴絕遠。出彭門之阙,馳九折之阪。經三峽之峥嵘,蹑五屼之蹇浐。戟食鐵之獸,射噬毒之鹿。皛貙氓于葽草,彈言鳥于森木。拔象齒,戾犀角。鳥铩翮,獸廢足。 殆而朅來相與,第如滇池,集于江洲。試水客,舣輕舟。娉江婓,與神遊。罨翡翠,釣鰋鮋。下高鹄,出潛虬。吹洞箫,發棹讴。感鱘魚,動陽侯。騰波沸湧,珠貝汜浮。若雲漢含星,而光耀洪流。将飨獠者,張帟幕,會平原。酌清酤,割芳鮮。飲禦酣,賓旅旋。車馬雷駭,轟轟阗阗。若風流雨散,漫乎數百裡間。斯蓋宅土之所安樂,觀聽之所踴躍也。焉獨三川,為世朝市?

二、王勃(約650-676年),字子安,绛州龍門人(今山西河津),少年大才,初唐四傑。滕王閣序,封神之作,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勃幼聰敏,六歲能文,譽為神童。九歲作【指瑕】十卷,以糾顔師古注【漢書】之錯,驚為天人。十六歲科試及第,授職朝散郎官。少不更事,因助興沛王李賢與英王李哲鬥雞,戲作【鬥雞檄】,高宗怒其不事勸谏,卻做檄文挑撥,遂逐出長安,仕途盡毀。後曆時三年,遊覽巴蜀,作詩賦文。返長安後,補缺虢州參軍(軍事參謀)。參軍任上,恃才傲物,同僚嫉恨,設計陷害,私殺官奴,二次被貶,勃父受其累,被貶交趾縣令,遠谪南荒。

公元675年,勃赴交趾看望父親,途徑南昌,适逢旬月,達官顯貴聚會于滕王閣,勃有感于盛況,自歎命途不濟,作【滕王閣序】。引經據典,辭彩絢麗,氣度恢弘,意境闊達,千古一賦,封神之作。公元676年八月,交趾省親傳回,南海浪大船翻,溺水驚悸而亡,年二十六歲。天妒英才,巨星隕落,王勃後再無少年。【滕王閣序】,婦孺皆知,六月曾文,細述該序:人物典故,三十有六,所含成語,四十有七,洋洋灑灑,氣勢磅礴,上具星辰,下具山川,包羅萬象,罕見匹敵。故此不再摘錄。

中國曆史上的少年才俊:左思-王勃-李賀及其神作 「晉唐篇」

滕王閣序

三、駱賓王(約619-687年),字觀光,婺州義烏人,少有才名,初唐四傑。出身寒微,七歲詠鵝,贊曰神童。早年落魄,後為道王李元慶府屬。曾從軍西域,宦遊蜀中。及任侍禦吏,因罪下獄,作詩寫文,力辨其冤。出獄後,為臨海縣丞,怏怏不得意。公元684年,徐敬業起兵,讨武則天,為其僚屬,軍中書檄,皆出其手。敬業失敗,下落不明,或說被殺,或說亡命,或說靈隐寺為僧。其一生行迹,頗為詭奇,近于縱橫家。駱擅七言,【帝京篇】罕有長篇,以為絕唱。謹錄詩兩首,感佩其豪情之壯志,悲涼之餘情。

中國曆史上的少年才俊:左思-王勃-李賀及其神作 「晉唐篇」

昔時人已沒,今日水猶寒

【晚泊蒲類】 二庭歸望斷,萬裡客心愁。山路猶南屬,河源自北流。晚風連朔氣,新月照邊秋。竈火通軍壁,烽煙上戍樓。龍庭但苦戰,燕颔會封侯。莫作蘭山下,空令漢國羞。 【于易水送人】 此地别燕丹,壯士發沖冠。昔時人已沒,今日水猶寒。

四、李賀(約790-817年),字長吉,洛陽宜陽縣人。家居福昌昌谷,後世稱李昌谷,世稱詩鬼,與杜甫、李白、王維齊名,唐高祖李淵叔父李亮之後裔。才思聰穎,七歲能詩,擅長疾書,堪比曹植。年方十八,韓愈造訪,李賀援筆,動辄做就【高軒過】,韓愈大驚,李賀從此名揚京洛。李賀與李白、李商隐并稱唐代三李。其詩大多慨歎之詞,生不逢時,卻多是千古佳句:黑雲壓城城欲摧,雄雞一聲天下白,天若有情天亦老。由于抑郁感傷,深思苦吟,長期抑郁,公元813年,英年早逝,年二十七歲。李賀太過有名,謹隻摘錄其豪放詩一首。

南園十三首·其五 男兒何不帶吳鈎,收取關山五十州。請君暫上淩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
中國曆史上的少年才俊:左思-王勃-李賀及其神作 「晉唐篇」

男兒何不帶吳鈎,收取關山五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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