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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杏~我的童年时光

作者:喜行天下

下午刚上班就发现办公桌上多了两个鹌鹑蛋大小般的杏儿,通体翠绿泛黄,表面还附着”乳臭未干”的细绒毛。我禁不住拿起一个眯着眼睛轻啃一口,强烈的涩酸扩散到面腮的每一根神经,然后硬着头皮咀嚼几下,随口吐出杏肉残渣。我吐着舌头吸了口凉气,这种感觉很让我舒服,那种透彻心底但回味唇齿之间的清纯味道瞬间荡漾了我记忆深处的少年时代,并逐渐弥散开来。

小时候的村里杏树随处可见,每年杏花儿凋谢后满树绿绿的毛毛杏儿就成了村里孩子们的猎物。尽管村里的杏树大都是同一类普通的杏树,但不同的树干结出来的味道却是千差万别。因此经过口目相传,谁家的杏好吃几乎在每个人心中形成了心照不宣的排行榜。每天中午和下午放学后,小伙伴们去“踩点儿"并实施“盗窃”几乎成了夏季一项极为刺激和引以为豪的活动。

酸杏~我的童年时光

酸杏

记得村东一户人家偌大的院里栽种了七八颗杏树,味道颇佳,尤其是到了杏体变黄但略带绿色,用手刚可以挤成两半的时候,那种酸甜可口在我们这帮少年中仅靠语言描述就可以让人流出不争气的哈喇子。况且我们这帮生龙活虎的少年相对那位儿女在外、独居一人的老大爷就显得更加胜券在握。

中午利用午休的空当,我们十几个人就来到了老大爷的院子,上树采摘、树下接应、墙上放风、门口站岗,里应外联,恨不得"洗劫一空”。结果百密总有一疏,窗外枝头断裂的声音、墙头掉砖掉瓦的声音以及“扑通扑通”杏儿砸到泥土地的沉闷声还是吵醒了午睡的大爷。老头子没有高声喊喝,只是信步走到院里,我们全做鸟兽散,只剩下爬到树叉上的发小抱着枝头面露囧色。据事后他的口述,老大爷没有对他辱骂恐吓,只是劝他踩稳了一步一步慢慢下来,而且让他把地上掉落的杏捡起来带走。时隔多年,在我感谢老人的同时也在理解那个年龄段似乎不可思议的一些举动:其实直接去和大爷要,他也会痛痛快快的赏我们一大筐的,更何况是在那个不讲经济年代的淳朴老家。但我们却在用偷杏的方式来填补业余生活的无聊,并且乐此不疲的享受那个过程中带给我们的掠奇感和刺激。

酸杏~我的童年时光

农村老家的蓝天白云

等到杏成熟了,压满枝头黄灿灿的,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这时的杏已经脱去了酸深而变得甜美柔软。当然憨厚的村里人会及时一筐筐的摘下来送给左邻右舍,或大街上分给小孩子们。一些吃不完的或落在树下的,人们会晒成杏干等着冬天泡水喝。杏核晾晒干净,等街上小贩此起彼伏的收购声。

记得小时姥姥家就有两株味道奇好的甜核杏树,每年夏季频频招到小孩子们的“光顾”就连紧靠着树的土坯墙都被磨出了道道豁口。因经常发生“安全事故”,记不清多少次姥姥站在树下哄唆着爬高的小孩子慢慢下树别摔着。有次午休的时候一个十岁左右的邻居小孩拽着一截压断的树枝从树上落下,所幸小孩子并无大碍只是擦破点皮。姥姥心有余悸地把孩子送回家并带了一筐黄灿灿的金杏。之后,善良的姥爷把秸草堆垛在树下来防止类似事故造成人身伤害。

酸杏~我的童年时光

时过境迁,现在的农村已被各种拆迁翻新更换了“容颜”,每次回去总会有变化。人们院子里的杏树越来越少,倒是村外的田里多了成片种植的经济林,只不过这种杏是不能食用的。超市的水果专柜上陈列满了色泽诱人,大如拳头冠有进口标识的金杏,那种夹生的酸杏别说是城市就是现在大部分的农村孩子都不屑垂涎甚至没有见过。而小时候我吃过的、或酸涩或甜美的味道也成了童年时代的符号和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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