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点

北方姑娘(下)

那天,白霜的父母找到了白霜,这时北方才知道为什么白霜一直不用上班,还能给他买烟酒买吉他,白霜父母很富有,白霜是父母的唯一掌上明珠。一直以来,白霜都在小心翼翼的维护着北方脆弱的自尊。白霜父母十二万分不情愿他们在一起,一定要让他们分手。

白霜父亲看着北方说:“我知道你是个踏实,肯干,有情有义的好小伙,但是我还是不同意你俩在一起,我不能让白霜跟着你吃苦,她从小娇生惯养,从没吃过一点苦头,这两年跟着你吃了这么多苦,她也算够情谊了。你不能耽搁她一辈子,也希望你能体谅我们做父母的心。”北方无言以对,他知道他给不了白霜更好的生活,白霜其实一开始就知道结局,所以才会说那句:我叫白霜,永远别忘!

最后一晚后,俩人站在路口,“北方,时间到了,我已经拖了几年了,家里的工作,一切都安排好了……”“还有男朋友吧?”北方低着头说道。白霜没说话,彼此心知肚明。那天晚上说了许多的话,北方说好多都不记得了,他只记得后来,白霜拉着他的手哭着说:“北方,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唱下去,没有我,你也得好好唱下去,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你不能就这么放弃。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事,就是下雪的那天遇见你。你不知道,在我的生活里,你就像一个信仰,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那年广州的雪,你就那么倔强地站在那里,我觉得这辈子都在那个晚上过完了。”北方说到这儿,只是哭。从很小的声音到放声大哭。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也无从安慰。北方抬起头干了一杯酒,抽了一口烟,继续说:“后来白霜走了,我也不想唱了,回家待了几个月,想忘了关于广州的一切,包括白霜。可后来我发现,人不是说忘就能忘的,逼着自己无情也不行。毕竟爱过,而且还是那么无望地爱过。你遇见我的那天,是我刚到深圳的第一天,因为素素,我觉得我必回到南方,但又不敢去广州,就来了深圳。”

“你们就这么散了?几年的感情,你没再努力过吗?”北方笑着说:“怎么会不努力?我攒了钱去看她,她不见我,去她家楼下,也不见我。”我说:“白霜可够绝情的。”“我懂她,她是想告诉我,我们回不去了。我不怪她,是我不懂事,毕竟她已经结婚了。”“结婚了?”“是啊,两个月前。”“你一点儿都不恨她?”“不恨,你不知道,能当一个姑娘的信仰,是多大的荣幸。”后来又聊了许多别的事,一直喝到打烊。

回去的路上,我和北方抽着烟,不说话。就在要分别的路口,北方叫住我。“白霜走的那天晚上,给我唱了首歌,就是那首我唱给她的《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她跟我说,北方,你不要难过,毕竟我把最好的一部分,留给了你最好的岁月。”我说,北方,给我唱首歌吧,就唱这首,北方说好。于是两个男人,像两条悲伤的狗,坐在深南大道的马路边,唱着那首歌。

现在为了什么不再看我

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

你为什么不说话

握住是你冰冷的手

动也不动让我好难过

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跟北方说,白霜不欠你的,你也不欠她的,但总觉得你们对不起彼此,对不起爱情。

那次离开后,我再没见过北方,听说他去了西藏,去了西安,去了大理,去了甘肃,四处游荡。

后来他参加了一档音乐选秀节目,他剪去了长发,脸也黑得健康了,笑容还是那么开朗。那晚他唱了那首歌,打动了评委,他晋级了一百强。

再后来的一个深夜,我接到个陌生电话,是北方。我问他:你好吗?后来呢?北方一直在喘粗气,然后就压抑不住的哭了。他说:“我后来不放心白霜,又去她家乡看她了,但她却已经走了!”,“走哪去了?”我很诧异,北方缓缓的说:天堂。白霜得了抑郁症,有晚她跳楼了。我再没有白霜了。

我黯然无语,也不知道该安慰什么。我俩都沉默着,最后北方说:“那天我去她坟上了,给白霜唱了那首《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

这就是我写的北方姑娘,记录一个人,一段情。

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