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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魏阵营最强预言家是谁?谋略比肩郭嘉荀攸,晚景却凄凉落寞

作者:白马晋一

文:刀与笔(作者原创授权)

刘晔作为辅佐曹魏三代的谋臣,对于势、事、人的精确把握难有人可与之匹敌,诸如:对曹操如若不乘攻占汉中之际进取巴蜀则之后不易取蜀的分析,对关羽败亡后刘备必定出兵伐吴的预测,对孙吴集团、孟达、公孙渊将降而复叛的判断,这些都显示出刘晔与众不同的预言家风范。但是,刘晔这位预言家纵然能预料天下形势的变化,却似乎左右不了自身的宦海沉浮。史载,刘晔晚年被曹魏的统治者疏远,曾一度“发狂”,最终“以忧死”。那么,刘晔究竟是因何缘故才致使其晚景凄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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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晔被疏远的直接原因源于一次对曹魏是否伐蜀的应答。据《三国志 刘晔传》裴松之注引《傅子》[1]记载,魏明帝曹叡欲伐蜀,诸多臣僚持反对意见,而刘晔与曹叡私下议论时则表示赞同,但对外则与其他臣僚一并持反对意见。由于刘晔善于言谈,所以无论反对还是赞同都能言之有据,故人前显露不出破绽。后曹叡在与另一位亲信大臣杨暨的对话中发现刘晔内外言论不一致,于是就诏刘晔问话。刘晔向曹叡指出伐蜀是军机要务,不宜向外人轻易透露,而是越秘密越好,公开谈论则容易让敌国获取情报。同时,刘晔还在事后责备杨暨说话太过直接,处理事情的方式不够妥当。刘晔这种左右逢源的做法自然遭到他人的诟病,有人借机向曹叡告状,称刘晔两面三刀,有借机逢迎上意的嫌疑,并向曹叡建议今后但凡询问刘晔的意见时都以相反的意思进行询问,如果刘晔每次都表示赞同,就证实他确实是在揣摩和逢迎上意。曹叡照此对刘晔进行试探,而刘晔亦果真每每对曹叡相反的意思表示赞同。曹叡便因此开始疏远刘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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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晔逢迎上意亦不止上述一例,另据《三国志 鲍勋传》[2]记载,一次曹丕不听臣下谏阻执意外出游猎,在休息过程中询问刘晔游猎和听音乐相比如何?刘晔没有秉正直言而是顺着曹丕的意思回答游猎的乐趣胜过听音乐,由是激怒了直臣鲍勋,鲍勋当场就指出刘晔谄媚奉承,并请求治刘晔之罪。可以看出,刘晔虽然颇有才智,但曲意逢迎曹魏统治者的做法不免让人感到有失气节。除了逢迎上意,刘晔还有矜骄的一面,据《三国志陈矫传》裴松之注引《世语》[3]记载,刘晔曾自恃受到宠信,诋毁同僚陈矫专权。

《三国志 刘晔传》在评价刘晔少子刘陶时,表述为“亦高才而薄行”,一个“亦”字也隐含了对刘晔其人的评价。机变逢迎上意、矜骄诋毁同僚这些事例也都确实反映了刘晔的“薄行”。虽然刘晔具有敏锐的洞察力,但似乎在处理与上级、同僚间的关系时并不高明,以至于频频取巧,却又弄巧成拙。傅玄曾评价刘晔没能坚守道德和仁义的立场,以忠信为本,而是过分信任自己的才能,不够敦厚、诚实,以致内失君王信赖,外失朋友情谊,终于自己造成自己的危局,并感慨“巧诈不如拙诚”[4]。刘晔曾因为自己是汉室后裔,由是战战兢兢,不主动结交朋友,但实际上刘晔之失,在笔者看来,根源并非其身份特殊,而是因为其言行失宜。《三国志》将程昱、郭嘉、董昭、刘晔、蒋济与荀攸进行了对比,称前者“清治德业,殊于荀攸,而筹画所料,是其伦也”。除此之外,荀攸本人亦“密有智防”,即富有智谋而又能保护自身,而就刘晔而言虽然智略不逊荀攸,但却不能以其智略保护自己,在“智防”方面远逊于荀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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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历史,小说《三国演义》中刘晔的形象反倒总体良好。不仅在官渡之战时增加了献计霹雳车以应付袁军箭阵等戏份,还在最后劝说曹叡切勿随意向他人透露伐蜀军机时获得了曹叡“愈加敬重”的对待。此后,刘晔以军师身份随曹真伐蜀后再未出现,而并未如历史上被疏远最终“以忧死”的情节,可以说刘晔是以一个相对完满的结局在小说中谢幕。这也许是小说作者同情刘晔这位汉室后裔历史上的际遇,或有感刘晔的意见屡次不为曹魏采纳而感到惋惜,因而不仅不声讨其助曹为虐的行为,反倒为其设计了一个相对完满的小说形象。

[1]《三国志 刘晔传》裴松之注引《傅子》:‘“晔事明皇帝,又大见亲重。帝将伐蜀,朝臣内外皆曰‘不可’。晔入与帝议,因曰‘可伐’;出与朝臣言,因曰‘不可伐’。晔有胆智,言之皆有形。中领军杨暨,帝之亲臣,又重晔,持不可伐蜀之议最坚,每从内出,辄过晔,晔讲不可之意。后暨从驾行天渊池,帝论伐蜀事,暨切谏。帝曰:‘卿书生,焉知兵事!’暨谦谢曰:‘臣出自儒生之末,陛下过听,拔臣群萃之中,立之六军之上,臣有微心,不敢不尽言。臣言诚不足采,侍中刘晔先帝谋臣,常曰蜀不可伐。’帝曰:‘晔与吾言蜀可伐。’暨曰:‘晔可召质也。’诏召晔至,帝问晔,终不言。后独见,晔责帝曰:‘伐国,大谋也,臣得与闻大谋,常恐眯梦漏泄以益臣罪,焉敢向人言之?夫兵,诡道也,军事未发,不厌其密也。陛下显然露之,臣恐敌国已闻之矣。’于是帝谢之。晔见出,责暨曰:‘夫钓者中大鱼,则纵而随之,须可制而后牵,则无不得也。人主之威,岂徒大鱼而已!子诚直臣,然计不足采,不可不精思也。’暨亦谢之。晔能应变持两端如此。或恶晔于帝曰:‘晔不尽忠,善伺上意所趋而合之。陛下试与晔言,皆反意而问之,若皆与所问反者,是晔常与圣意合也。复每问皆同者,晔之情必无所逃矣。’帝如言以验之,果得其情,从此疏焉。

[2]《三国志 鲍勋传》:“文帝将出游猎,勋停车上疏曰:‘臣闻五帝三王,靡不明本立教,以孝治天下。陛下仁圣恻隐,有同古烈。臣冀当继踪前代,令万世可则也。如何在谅闇之中,修驰骋之事乎!臣冒死以闻,唯陛下察焉。’帝手毁其表而竞行猎,中道顿息,问侍臣曰:‘猎之为乐,何如八音也?’侍中刘晔对曰:‘猎胜于乐。’勋抗辞曰:‘夫乐,上通神明,下和人理,隆治致化,万邦咸乂。移风易俗,莫善于乐。况猎,暴华盖于原野,伤生育之至理,栉风沐雨,不以时隙哉?昔鲁隐观渔于棠,春秋讥之。虽陛下以为务,愚臣所不原也。;’因奏:‘刘晔佞谀不忠,阿顺陛下过戏之言。昔梁丘据取媚于遄台,晔之谓也。请有司议罪以清皇庙。’”

[3]《三国志 陈矫传》裴松之注引《世语》:“刘晔以先进见幸,因谮矫专权。矫惧,以问长子本,本不知所出。次子骞曰:‘主上明圣,大人大臣,今若不合,不过不作公耳。’后数日,帝见矫,矫又问二子,骞曰:‘陛下意解,故见大人也。’既入,尽日,帝曰:‘刘晔构君,朕有以迹君;朕心故已了。’以金五鉼授之,矫辞。帝曰:‘岂以为小惠?君已知朕心,顾君妻子未知故也。’”

[4]《三国志 刘晔传》裴松之注引《傅子》:“谚曰‘巧诈不如拙诚’,信矣。以晔之明智权计,若居之以德义,行之以忠信,古之上贤,何以加诸?独任才智,不与世士相经纬,内不推心事上,外困于俗,卒不能自安于天下,岂不惜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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