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先生之其嘉弟子湛若水着著的《粤秀山白沙书院记》中有言:
或曰:先生之道,而侍御之所以拳拳而表章之者,何心也?
甘泉子曰:先生之道即周程之道,周程之道即孟子之道,孟子之道即孔子之道,孔子之道即文、武、禹、汤之道,文、武、禹、汤之道即尧、舜之道。
曰:道乌在?
曰:道生于心。
《记》曰:人者天地之心。故上下四方之宇,古往今来之宙,同一天地也,同一气也,同一心也。是故尧、舜之心即禹、汤、文、武之心,禹、汤、文、武之心即孔子之心,孔子之心即孟子之心,孟子之心即周、程之心,周、程之心即白沙先生之心,白沙先生之心即侍御吴君(吴麟字允祥,白沙先生之师)之心。初无二心,初无二道,在觉而存之耳矣。不然,则侍御生乎数十年之后,千里之远,胡为而有此心哉?
体悟文典:
本章只为说明一个问题,就是圣贤之传承,乃心心相印尔,不着文字与形式。

曰:敢问白沙先生之心之道,其有合于尧、舜、禹、汤、文、武、孔、孟、周、程之心之道者,何居?
先生语水曰:千古惟有孟子勿助勿忘,不犯手段,是谓无在而无不在,以自然为宗者也,天地中正之矩也。
世之执有者以为过,泥空者以为不及,岂足以知中正之心之道乎?夫心也者,天地之心也;道也者,天地之理也。天地之理非他,即吾心之中正而纯粹精焉者也。
天地之理,万年不变!动显其形,静显其能!
是故曰中、曰极、曰一贯、曰仁义礼智、曰孔颜乐处、曰浑然与天地万物为一体,皆天理也,尽之矣。
尧、舜、禹、汤、文、武之所谓“惟精惟一”、所谓“无偏无党”,即孔子之所谓“敬”也;孔子所谓“敬”,即孟子所谓勿忘勿助也;孟子所谓勿忘勿助,即周、程之所谓“一”、所谓“勿忘勿助之间正当处,而不假丝毫人力”,即白沙先生之所谓“自然”也,皆所以“体以夫天之理”也。
敬为恭法,在其外显其形;其核心就是万一的那个“一”,或一万里的那个“一”。仁义礼智,只为人之四端;生灵只存其一或三,不俱四端全法。
夫“自然者,天之理也”,故至于自然焉,尧、舜、禹、汤、文、武、孔、孟、周、程之道尽之矣。扩先圣之道以觉夫后之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其功岂不伟欤!后之人欲求尧、舜、禹、汤、文、武、孔、孟、周、程之学者,求之白沙先生可也。非求之先生也,因先生之言,皆反求诸吾心本体自有者而自得之也。千圣千贤之道固在自在,而尧、舜、禹、汤、文、武、孔、孟、周、程之心,与夫侍御作兴之心,为不亡也。
自然者为宗,近乎道家。道教的义理为道以自然为法则,以无为处世应物,成就了万物,也成就了自我。其义理可谓简易却又是那么深刻。
自然和无为是两个既不同又有着密切联系的教义名词。所谓自然, 《道德经》中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河上真人注曰:“道性自然,无所法也”。说明“道”的本性就是自然, 道之自然的法则既是天所效法的,也是地所效法的。人生在天地间,其行为的最高法则也应是效法道性自然的法则。自然,没有任何固定的模式,道生化万物,万物皆按其各自的本性自然生长,无持无待,不存在强加的任何因素,从而保证了自然界的和谐。而人 修真道,就当效法道的自然之本性,顺应天地自然变化的规律,尊重自然界一切生命的特性,致力于维护自然界的和谐。对于人世间的一切东西,不要强求,要顺应事物发生发展的 自然规律。要知足、知止、知常,以使心神平和、精神得到升华。
然而,要真正进入或达到“自然”的境界,就要践行“无为”的处世方法。《道德经》中说:“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
但人生在世,对尊名荣贵,华衣美食,珍宝广室和音色财货总是有所企求的,但企求超出了自然无为的规律就会出现种种有为之弊害,转化为贪欲。而修道者除了要遵守清静寡欲的教义外,还应持守朴素无为的人生态度。消灭贪欲,淡泊以明志,不有为强求,基本企求不要脱离社会实际,以全身修道为目标,却危 离咎,最终达到 忘其形骸,无所执著,自然无为的境界。
对此,《 云笈七签》中还从两个方面作了阐释:一是先当避害。远嫌疑,远小人,远敬得,远行止。 慎口食,慎舌利, 慎处闹,慎力斗。常思过失,改而从善。二是要能通天文,通地理,通人事;通鬼神,通时机。在积极通晓自然、社会和人际关系的基础上,更好地学道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