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有人给我打电话,我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本以为是广告推销,就把它挂掉了,挂掉了以后,手机铃声接着又响,连着挂了两次,对方不死心,还是接着打,无奈,我把电话接了起来。
很意外,打电话的人原来是我的发小张昕,我们俩上一次见面还是2008年春节,这一晃十多年过去了,这期间我们没有见过一次面,每次春节,要么我回家,他没回家,要么他回家,我没回家,我们就一直未曾谋面。去年我爸说张昕问他要过我的号码,可能是因为我换了号码,我并没有接到他的电话,后来我爸把他留下的号码给我,可是我并没有打给他,因为我对他有意见,“道不同不相为谋”,两个人的价值观不同,还是各自安好。
我对张鑫的意见源于2008年春节,那一年,我们俩都回到老家,因为小时候比较好,自然而然的就在一起聊天,得知他刚和他前妻办理了离婚手续,我还是比较关心他的事情,因为我俩和他的前妻都是小学同学,关系还挺好,我小时候还暗恋过人家,我问他:“你为什么要和老婆离婚,她人多好啊,在家里带孩子,还要帮你妈伺候你奶奶,田里的农活也一样不少干,这十里八村都知道她人好,这么好的一个人,你干嘛不知道珍惜啊?”

“兄弟,你说的那些我都懂,但是我们俩感情不和,本来就没有什么感情基础,而且我在外面打工,他在家里面带孩子,两个人的共同话语越来越少,刚开始结婚的时候,她还是比较漂亮的一个人,你看现在也不知道打扮自己,变得邋里邋遢的,感情是两个人的事,爱是一种感觉,没有感觉了,还在一起过,有什么意思……”张昕一脸淡定的望着我,娓娓道来,说得头头是道。“
“你少给我扯那么多,说什么没有感情基础啊,你喜欢了人家多少年?小时候你还让我帮你递纸条,你追她怎么追来的,你不知道吗?什么叫爱就是一种感觉,爱是一种责任好不好,你还真的以为你前妻就那么稀罕你,非要跟你过,她给我说,她之所以默默忍受,就是想尽量维持这个家庭,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只要你能回头,她就会原谅你。
看看你都干的什么,你这两年玩消失,不和她见面,不给家里寄钱,不管自己的孩子和老人,反而把这些责任全交给你的前妻,你不想和人家过日子,还让人家为你承受家里的负担,你自己带着一个女人在外逍遥快活,你是不是太自私啦,是不是太花心了,是不是太狠心了?”
面对我一系列的灵魂拷问,张昕还是泰然自若,贱兮兮地说:“不是我让她承受家里的负担,是因为她就是不愿意离婚,态度死硬死硬的,顽固的狠,我只能是玩消失了,要不是我玩消失,她到现在还不愿意和我离婚呢!我们俩早点离,各自安好,谁都不连累谁。而且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既然不爱了,早点离的好,也没有什么狠心,不狠心的,你说我花心,我这可不是花心,这叫有本事,不是谁都有能耐想找,就能找到一个比自己小五岁的黄花大闺女的……你不就是因为暗恋过我老婆,所以现在才替她说话吗?反正现在我们俩离婚了,你想追就追呗,不过你可别让弟妹知道……”
我当时对他的痞里痞气的表情和无耻言语气得浑身哆嗦,“张昕,我今天把话放这儿,你的儿子长大后一定会埋怨你,有一天你肯定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说完我扭头就走了,这次见面我们不欢而散,后来几年里我们俩谁都没联系过对方。
“我是张昕,庆丰,你过得好吗?”电话一接听,就听到张鑫的话,“是你啊,我挺好的。”我随口回答,电话那里陷入了沉默,大约半分钟,就听到张昕沉重的话语:“你曾经说的对,现在我后悔了。”听他语气不对,我赶紧问:“出了什么事?说来听听,看我能不能帮忙。”
张昕开始了倾诉:“其实我早就后悔了,和前妻离婚以后,我和现在的妻子结婚了,我们恋爱的时候,感觉挺好,没有什么矛盾,结了婚以后,出现好多问题,消费观点不同,她花钱大手大脚,你说她,她就跟你急;对待双方父母的问题上,我们俩存在巨大的分歧,每年过春节都要去她家;她钱管得也比较紧,也不允许我向家里寄钱;我儿子她不愿意带,不允许跟我们一起生活,所以儿子一直和他奶奶在一起。
哎!我很失败,这几年春节都没回过家,见老人和孩子的次数屈指可数,眼看着这年龄一天天变大,我突然觉得自己的责任越来越重,但是我却什么都没有做,儿子现在长大了,我瞒着老婆把他叫到这边工作,后来老婆知道了,和我闹得很凶,她看我态度强硬,没有像往常一样迁就她,就闹着要和我离婚。
儿子来时,在家里定了亲,可是来到这边厂里没多久,又谈了一个对象,我知道家里那个对象真的不错,很靠谱,就多次劝我儿子不要在外面找,没想到我儿子昨天说了一句话让我很扎心,他说我没有资格管他,从小到大他都是奶奶带大的,要管也是他奶奶管,当初我和他妈离婚,不也是因为我在外面找人吗?我自己都能做的事情,为什么要求他不要做……”我听得出,张昕很悲伤。
“你和前妻现在还有联系吗?还记得以前你给她说过的那些话吗?”听得出他很伤心,我还是补了一刀。
“从来没有联系过,我根本就没脸联系她,一想起当年那样对她,我就觉得对不起她。一喝酒,我就能想起当年我对她的恶语相加,就感觉到很痛苦,浑身发冷,我现在都不敢喝酒了,酒已经戒了,如果还能回到从前,我一定会好好待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伤害她,她是真的很好,很好……”他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我能帮你做点什么?”“不用了,你已经帮我了,我就是太压抑了,没有地方诉说,再不说出来,我感觉我要发疯了,我现在才明白:做出怎样的选择,就会承受相应的后果,爱是责任,不是随心所欲。”
他挂断了电话,我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