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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诉讼之路10(邓三作品连载)

作者:邓三

红耿母亲所说儿子要到镇上买房子当即表示赞成。红耿说周末红叶回便携全家到镇上去看那房子。这兴龙镇是有些来历,从前只是一座耸立在荒野的破庙,当地人叫庙场,传说明朝朱元璋的大儿子被才继位当皇帝的弟弟追杀,曾逃到这里,当时后面追兵急切,他跑进这座破庙宇,躲在菩萨身后,当追兵来到时一看满屋蛛网,地上遍布灰尘,无任何的脚印;追兵没进庙宇就离开了。原来菩萨救了他,于是他在此住了下来,认为这是天意,出钱大修了这座庙宇,给菩萨塑了金身,此后来烧香的人络绎不绝。人们建了房子住下来开始生儿育女,因为他的到来不久这地方渐渐繁华,形成了今天的镇势。他去世后人们才知道他是皇族,于是将这镇取名兴龙镇。背靠绵绵丘陵,面临浩渺河水,这小河是嘉陵江的一条支流,有船舶码头,每年除了枯水季节的十二月份,河上都有行船,大都是货船。现在政府出钱正开挖红家脚下那条二十世纪60年代修的水库与这河沟通。镇中一条古道与外界相连。而今镇前早已修了条四通八达的大公路。古道历经沧桑,蜿蜒于重山峻林之中,仿佛在人们的记忆中消失殆尽。红家买的房子就在这古道边上。古镇宽窄相宜的青石板老街,两旁错落有致的民居,岁月沧桑的四合院,斑驳陆离的朝门。十字街口老院石门还矗立着年代久远的威风不减的一对石狮。镇的尽头有一块硕大的空地,上有一座清朝遗留的两层的戏楼;回廊木柱无不雕龙刻凤。地上古树苍苍。一大片带栅栏的木板房是现代人在空坝上才搭建的,不知谁家开的茶馆,里面打麻将,外面听戏唱,里里外外一遍喧哗。此时正是周末,更加热闹,那些从城市来踏春的人坐在茶馆就可品戏,那台上不知是哪里的票友,正唱着《柜中缘》。

周末红耿与家人喜笑颜开一路走到镇上。来到房子前,一条不足三米宽的巷道把镇子分开两边,巷道直通古道。红耿家就在巷子左边,一栋二层的夹壁墙房;房檐下门庭窗棂都是近年来换过的新木料,有一块小院,绿树藤蔓缠绕在斑驳的石灰墙中,院子中还有古色古香的黄桷树,许是年代久远,接近衰竭,枝杆苍凉,断残的树枝小片老黄的叶子在风中摇曳。

“这黄桷树不好,许是这个才卖了这房子罢。我们当娃娃时听老人讲过,这古道左边皆是书香世家,右边住的大户人家。我们这房正靠左面,之前住着一个风水先生叫罗小仙,修水库那年麻布口袋提个铁盘盘走上走下……文化革命被造反派哄垮了,说他是封建迷信,改革开放头两年,不是又兴起这些,有人又找他出山,说他早已到美国儿子家养老去了。这老宅是他家的祖业,后来兴许卖给别人的。”

红母连忙皱眉说道。

“这树子有个洞,好深哟!可以藏东西……”

红叶趴在树干上大声说。

“像我们这个家庭,吃的在肚子里,穿的在身上,又没什么宝物藏在树洞。”

“妈,你可别这么说,保不准哪一天我赚他个年盆满钵满……我要买很多珠宝……”“你这大学生的脑袋里只想这些?”

巫凤瞧着门框,一扇双开的黑色木门,两边牵挂着楹联:

“左联:大鹏展翅恨天低。右联:小犬无知嫌路窄。没有横批?”

巫凤牵着红莲念起门框上那些字道:

“人贵有自知之明”

红耿说。

巫凤自感弄巧成拙,连忙又说:

“把它換下来,我父亲最会写楹联,让他老写一副寄过来。”

“好啊。我媳妇家是世代书香门第,我怎么忘了老岳父写一手好字呢。”

红耿上前掰下两片灰黑的木块正往地上扔:

“别扔!说不定出自哪位年代久远的名家之手哩,很值钱……”

“妹妹拿去。”

红叶上前接过两片旧木头抱在怀里。

“房子虽是旧一点,可还能住他十年八载的。”

红耿母亲高兴地走进走出地说。

“先搬过来住到,等有钱了再把这墙改成砖墙砖柱。”

这天一家人看好房子后,巫凤便隔三岔五地过来拾掇房子。楼上二间屋作卧室,楼下是客厅和厨房,烧液化气。红耿亲自从区上拉了一车家电回来:彩电,冰箱、洗衣机。搬家那天红耿的一些朋友也来帮忙,一家人总算轻松了些。没多久,一家人就搬过来住下。这天巫凤父亲亲自为新家写的楹联也寄到了:

“千年古树为衣架;万里长江做澡盆。好! “

红耿拆开包裹抖出两块漆得鲜亮的大红木头,念道。一家人喜笑颜开。

“岳父是让我们放开胸怀,为人做事决不斤斤计较。”

红耿亲自将楹联挂上门框:

“我们这里是块宝地,前面是古镇,后面是古道。旁边巷子直通古道,那可是至少有几百年历史的古道,朱元璋落难的儿子住在这里修的,通四川,云南,贵州。抗战时很多那面有钱的人家,通过这条古道到我们这里避战乱。解放后政府帮助修了大公路,这古道才日渐荒芜。前段时间我还亲自去走过。乱杂草丛下面全是至少二米多宽的石板路。我来回只走了不到十里,沿途树木繁盛,有的乱石丛中还有歪倒在地下的石菩萨。我把石菩萨搬正了。一路回来,我就想,这房子买下后,准备贷款开个旅游公司,把这古道开发出来,从江城拉客人下来,现在城里人不就喜欢这些吗?再把后山承包下来,搞个度假村……这只是我的梦想哟……”

“而今眼下,我们将小院前面拆了,建两间平房开个小超市,莲儿也日渐大了,我可以抽出时间来打理。”

红耿觉得老婆说得有理。

家搬来了,大家忙里忙外也顾不得照看红莲,她一人在黄梅树下玩耍。大人忙过,坐下来歇气,才发现么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小女孩,仿佛跟红莲差不多大,两个女孩围着那树子转圈圈,嘻嘻哈哈地很是高兴。

“老婆快来看?”

巫凤也惊呆了,走过去抱起那孩子,用手揪下她吊着的两条鼻涕。

“你是谁家的宝贝哟?”

“看看,这么小点就晓得串门子了,现在娃儿多聪明。”

老太太也过来抱起自己孙女道。

“好啊!我们莲儿有朋友了。”

婆媳二人分了工,婆婆煮饭,媳妇把两个女孩洗得干干净净。晚饭后红耿抱着那女孩到街上挨家挨户地打听,这是谁家的孩子。

“这不是街后面那家才开的小饭馆女老板的娃儿吗?”

有个开烟铺子的中年妇女说。

“走到底就是!”

红耿抱着娃娃一直走,果然看见一家新近才开的饭馆,正要进门,看见两个三十来岁的男女拉拉扯扯地走出来:

“这不是我的小红吗?我们还到处找!”

那女的见了红耿怀里的孩子,松开那男人的手大声说。

“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们家院子来的,与我女儿耍了大半天了我们才发现。”

“原来是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