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窃窃私语
本期《Whisper》在美国大学的漩涡中找到了两位女性,聊聊最近大家都在看的Netflix剧集《英语系主任》。
言论自由、左翼运动、女教授联盟以及美国大学的解体究竟是什么感觉?面对激进的Z世代,混乱将何去何从?带孩子时如何教书?你如何在一个充满白人男性的房间里找到自己的合法性?
我们请来了两位女学者,毕业于耶鲁大学哲学博士学位,现就职于上海纽约大学任教的袁媛,以及目前在美国杜克大学任教的周艾琳,在这一集中给出了最现实的答案。
本文是与Whisper Podcast and News合作发布的文本,由 www.thepaper.cn News的记者汇编。

"英语系主任"海报
钱琦:我们今天讲的电视剧叫《主席》,中文翻译叫《英语系主任》。它在Netflix上引起了无数评论,并且非常关注在学院工作的两位嘉宾。该剧讲述了吴善柱饰演的金志云博士的故事,吴善柱后来成为著名的彭布罗克大学英语系主任。作为学校历史上第一位女院长,作为少数族裔,她刚刚被任命为面对各种职场挑战和个人生活困难的人。
除了主角之外,该剧的主角还包括丧偶的前任英语系主任比尔;一些老学生,年纪很大,薪水很高,但不受许多学生的喜爱;亚兹,一位才华横溢的黑人女教授;和智贤的养女Ju-Hee;还有琼,我自己最喜欢的白人女教授。为什么我们在引言中强调每个人的性别和种族,因为这两个主题是整个系列中不容忽视的因素。我看了这部剧之后的感情交集,但想问问两位在校教授,看完这部剧后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艾琳:我一个月前发了一条推文,说离我的行业太近的事情是看不见的,因为如果你做得好,会让你全身麻木,如果你演得不好,会让你麻木,所以我对节目比较抗拒。虽然我原本对这个"领导和员工"的主题感兴趣,但也有"父母情怀"的剧本身,因为我有三个孩子,所以是职场和家庭被夹在几代人之间。
该剧一上线,就有人发给我推送我比较赞同,说Netflix看到基础大学的人都是"愿意日以继夜免费评论和作文",所以如果你编一个关于他们的故事,那么这部剧就会得到免费营销,因为有人会继续写关于"英语系主任"的文章。我们可以看到这个月有多少篇关于这部剧的文章。即使我最初在Facebook上发帖说我还没有准备好阅读它,一连串的同事也回应了这些长评论。甚至,在节目前夕,昨晚在Facebook上读到"不喜欢"之后,其中一位选民立即与我进行了讨论,辩论和争论。我的直觉反应是,"哦,我的上帝,我们对自己太刻板了,好像我们真的什么都不做。"可以看出,人文系的老师就是这样的人物。因此,"英语院长"的主题将有很多自由的公众舆论。用奥斯卡·王尔德的话来说,"最可怕的事情就是不被谈论,而是不被谈论",一大群文学教授突然有了这种感觉,说"上帝,我们被谈论,我们被公开舆论。另外,虽然我觉得这部剧真的不错,个人角色的塑造也非常成功,但整部剧还是有很多大问题。
钱琦:看完后,我第一次感觉到,这是一部制作精良的戏。里面大学教授的谈话很可信,偶尔会掉落一些书包,让我感觉好像大学没有读过那些正在追赶的人,怎么有点不明白。但这部剧并没有那种人停不下来、读起来的感觉,因为它还是一部比较现实的电视剧。而虽然我们不是当过老师,但是我们都上过大学,离学校环境也不是特别遥远,所以回过头来看,还是可以看到很多很感人的事情,尤其是在职场女性的代际、跨种族的友谊,还是相当自然的。
另外,我觉得这部电视剧的编剧们非常雄心勃勃,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呈现出整个美国当代高校最激烈的矛盾,比如人文教育投入的下降,文学教育的投入和兴趣,文学课程是不是太老的白人男性为中心的批评, 以及校园言论自由和学术自由的边界等等。所以整部电影的叙事节奏非常快,次要人物也很重要,所以有时候我觉得有些地方不被考虑,会觉得怎么把我扔进深水里。直到最后一集结束,我还在等待Netflix的下一集加载,感觉好像这部剧还没有结束。当然,我相信第二季应该已经在制作中了,正如艾琳刚才所说,演员阵容仍然非常值得称赞。
艾琳:我确实觉得这部剧确实有这种速记,它没有充分地传播故事和背景,而是给你一种熟悉的,模糊熟悉的快乐。在与袁媛聊天之前还谈了一点,该剧的速记很美国右派,虽然看起来被包装得很美国左派,很进步,但它呈现的校园百州还是更符合右派和大众媒体对精英学校的幻想和神话。
所以,在校外看比赛是很棒的,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是,如果你在校园里,你仍然认为这个节目很棒,我想知道你对自己的学生和同事有什么看法。
袁媛:正如艾琳刚才所说,我们这群人中很少有人关注,我们过去看过法律片,警匪片,突然出现了一部关于我们这群人的戏。其实我不是捕手,我追求这部剧是因为我觉得它离我的生活更近了,我特别想知道银幕将如何呈现现在的大学校园。
我同意这部剧的野心很大,但我认为它的问题在于它太雄心勃勃,无法真正思考许多现象背后的问题。此外,它实际上是从右翼的角度来看待大学校园。所以,当我第一次开始看的时候,我特别热情,但我看到最后我不想看到下一季,我也不希望它再有一季。我想如果我用这样的意识形态来形容一个大学校园,我宁愿这部剧没有下一季。
其实这部剧有很多点我都能感觉到一样,从编剧到主角,女性的比例都很大。特别是编剧是女性,所以她们与女性的友谊,以及作为大学教授的母亲和教学之间斗争的刻画,让我有同样的感觉。但我认为这在很大程度上与其他要点相去甚远。举几个更明显的例子,它把进步的学生描绘成一个非常不讲道理的人,没有提供任何背景,并提出了一个简短的视频,比尔穿着纳粹制服向纳粹致敬,要求解雇一位被授予终身教职的教授。这与我在耶鲁的这些年里经历学生运动的方式非常不一致。
而一开始,这部剧对亚兹作为黑人女性在学术界面临的大大小小的困境,包括同事评判她的衣服,和她一起教书却把她当成"助手",以及她在评判任期时遇到的不公平待遇,显得更加现实。但突然间,耶鲁大学给了她一个录取通知,突然间,它洗去了学术界黑人女性的真正挣扎,导致该节目的最终印象是"黑人女性从博学运动中受益","公牛学校"会排队供你挑选,只要她们做得更好一点。如果你看一下统计数据,黑人女教授在学术界的代表性远远低于她们在社会中的群体,她们在招聘和评估终身教授方面面临更多的偏见和困难。例如,制作1619计划的首席学术顾问Nikole Hannah-Jones在2021年被拒绝,当时她是北卡罗来纳州教堂山学校的终身教授。这方面的例子很多,你可能做得很好,但无论是因为别人的种族偏见还是你的意识形态(比如整个社会认为你太左翼了),学校可能会拒绝教你一辈子。
阿弗拉:是的,例如,一位非常有名的教授,或者在Twitter上拥有更多粉丝,或者经常在媒体上写文章,都可能成为一个可以被羞辱的"手柄"。批评者会羞辱地说,你在公共场合看到ta。剧中有一句台词:"耶稣只有12个信徒,我不想要那么多追随者",这对我打击很大。一位年迈的白人教授,如果没有亚兹在课堂上的受欢迎程度,应该通过利用基督教的形象来粉碎一位年轻的教授来证明他的立场是正确的。
艾琳:实际上,我经历过的节目中有很多小讽刺,特别有趣的是,我对预告片非常熟悉。你为什么这么熟悉?一方面,我们的经历非常相似,另一方面,该剧的编剧之一:安妮·朱莉娅·怀曼(Annie Julia Wyman)和我小时候也有类似的经历。当她在哈佛读研究生的时候,我在哈佛,然后她去了斯坦福,我住在两个校区,所以我在剧中看到的其实就是这些校园。如果她在讽刺这些校园,我认为这是具有讽刺意味的。
如果说她想刻画或讽刺那个时代的人物,她确实捕捉到了那个时代老教授的品质,但这些学派现在已经不是这样了,所以这部剧有点与时代脱节。我们是否与时代脱节并不重要,例如,我们都喜欢看"请回答1988",我们都喜欢看某个时代的戏剧。但是这部剧在其中加入了一些左翼学生的因素,让你觉得这是一部非常现代的剧,但它呈现的是一个至少15年或20年前的英语系,现在真的没有这样的老教授,他们都"退休"了。
在包括常春藤盟校在内的精英学校,75%的教师大多是兼职教师,非终身教师。他们不是老白人男性艾略特,他们不是像亚兹这样的年轻黑人女教授,星光熠熠的女教授。事实上,无论是在精英学校还是一般的大学,系里大多由像吴善柱这样的中年人主导,然后她管理着几乎所有的兼职教授。当然,影视剧不必追求真实性,而是因为它加入了很多真实元素,投射出很多我们现在在媒体上看到的关于高校的东西,让你以为这部剧是关于当下的,但事实并非如此。
钱:我非常同意,包括琼首先发现有一个学生在一个名为"评价我的教授"的网站上评价了她的老师。我觉得琼已经教了几十年了,我现在怎么知道这个网站,当我上大学的时候这个网站很受欢迎。所以这个节目会给你一种现代的感觉,但似乎有些地方不合适。
艾琳:是的,这部剧的背景正是我开始教书的那一年。当我上第一堂课时,我的老师,我的大学老师,回到我的母校教书。他对我说的第一件事是,"你们的班上挤满了来听的人,可能是因为你教学生的那种班级可以在上课时吃爆米花。"我非常难过和难过。因为那门课程恰好是教电影的,所以2000年教电影还很新。我的许多老同事也说,因为你教电影,你班上有200多人。当然,这是20年前的事了,我绝不会对一个年轻老师说这样的话,年轻老师也不会听到这样的话,所以我觉得这部剧还是停留在以前的时代。
袁媛:刚才艾琳说,英语系呈现的这部剧更像是她当教授时的情况,但我认为这部剧呈现的情况可能更接近现在的哲学系。哲学系的许多老师学习传统的所谓"硬哲学",如形而上学、语言哲学等。这些课程在1950年代和1960年代特别热门,但现在几乎没有太多人愿意学习,学生觉得这些领域缺乏对现实的关注,学生会问为什么学校不能招收更多的女权主义学者或更多批评种族主义理论的学者。如果学校确实招收了教女权主义的人,Ta的课程往往很受欢迎,但教授传统语言哲学的教室可能会被遗弃。即使年长的老师不直接说,"你教的东西对学生有好处,很'软',所以你的课堂是如此有吸引力",对"软哲学"的蔑视的隐藏链条偶尔也会存在。
Afra:我的第一感觉是剧中的气氛特别好。我非常感激这部剧的精妙之处,比如当吴善竹走进满是英语教授的会议室时,我感觉自己离自己曾经过的生活非常近。会议室的布局与我研究生时的教室非常相似,包括教室后面有书架的书架,桌子的质地和颜色,甚至有多少把椅子。
我选修的课程叫《美国历史与资本主义》,一进去就看到教室里全是衣冠楚楚的白人,我相信吴善竹的人物,和我一样,在剧中也会感到一种震撼和压抑,总会在脑海中提醒自己,"这个空间不属于我, 我必须表现得好。
还有一个场景是英语系举行晚宴,白人教授们拿着香槟笑着,说着你可能听不懂的高级笑话,互相看了一眼,当你站在他们旁边时,那种感觉就会回来。一个可能感到"不赞成",另一个是你觉得凝视着他们,你受到他们的约束,你在那个空间里被贬低了。
钱:有必要证明他们在这个地方的存在是合理的。
Afra:是的,我认为我不是在这里设置的海报。我的心理活动不是我今天如何享受夜晚,而是不断回忆自己失败和成功的经历,然后在两极。还需要另一部分脑力来与他们交谈。
艾琳:我认为这是一个系统性的问题,我记得小时候走进哈佛校园,感受到了一种纪律。对于国际学生来说,无论你是否在这种环境中长大,你都会有这种感觉。这已经成为一个没有人愿意谈论的秘密。每个人都受到这种纪律的影响,或者受到它似乎排斥你的感觉的影响。
当我还是一个索福芬主义者的时候,我的索菲芬主义者对我说:"来哈佛吧,全世界都认为你很聪明,然后你突然意识到你一点也不聪明。你太好了,不能去像哈佛耶鲁这样的学校,但你每天都有压力,你是多么愚蠢,你不应该在这个地方。"当我自学时,我意识到每个学生都有这种感觉,每个老师都有这种感觉。你如何克服这个肮脏的秘密,就是让人们认为你没有那种感觉,就像聚会上的每一位老教授或小教授都觉得自己在表演,他不应该在那里,但有些人显然觉得他们不应该在这里,有些人假装他们应该在这里。这已经是一种系统性抑郁症,但如果你是女性,少数民族或年轻人,排斥的感觉会更强烈。
袁媛:艾琳刚才说的话让我又想了想。我曾经觉得自己是唯一一个被排除在外的人,因为我一直认为派对不是我的派对,它比工作更难。在研讨会上,我已经感到被边缘化了。我是今年唯一的女孩,也是我们全年班上唯一的少数族裔。在一年级学生的必修研讨会上,一个年级只有四个人,除了我和另外三个男孩之外,还有两名白人男教授。
当我每周走进那个房间时,就像走进院长的办公室一样,你不知道你要坐在哪里,当他们说话时你应该去哪里。每次我故意说我要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离开教室时,他们都会在那边好好聊聊。
我会觉得我是唯一一个不属于这个派对的人。当然,我见过很多自以为是的耶鲁学生,打扮得英俊,总是自信,老师一问问题就举手,这让我觉得这所学校是他们的。我不知道我应该如何表现,以证明我在这里应该有我的位置,我有平等的受教育权,我被选中来这里是因为别人觉得我有潜力。实际上,这非常困难,我总是觉得人们在告诉我,我不属于这里。那年带来一年级研讨会的两位教授和我班上的三个男生都是非常好的同事,我非常支持他们。我认为,我在第一年研讨会上的艰难经历不仅反映了对少数族裔、女性或国际学生缺乏个人支持,还反映了边缘化群体在传统上由白人男性主导的领域遇到的系统性障碍。即使没有种族主义者和性别歧视者,结构性不平等的制度也可能继续产生和加剧种族和性别不平等。
艾琳:我说的是这种感觉,我听着,好像它被重复了一遍。为什么我会说比尔实际上是剧中最真实的角色?因为他是那种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非常舒适和完全安全的白人,聪明而有才华。我记得在我读两个人的时候,有一个高大英俊的白人男同学,我们的院长让他每个周末都打网球。我当时很生气,为什么没人要我打网球呢?(虽然我不能打架!这让我觉得自己根本无法进入这个男子俱乐部。但比尔的戏剧的堕落,会让我觉得,即使是最适合这种环境的白人,也有可能有一天在这个体系中失宠,掉出圈子。
袁:刚才艾琳说比尔,我特别想吐一点。比尔真的是年度明星学生,每个人都认为他会成为一名学术领袖,他做到了,他很受学生的欢迎。但是,为什么他成为体制内一个非常垮台的人呢?我非常同意艾琳的观点,在生命的终极层面上,也许每个人都有冒名顶替综合症,表现他们不是的人。但我不认为比尔的垮台与许多女性和少数族裔学者所经历的"失败"是一样的。他的垮台更多的是个人生活经历的结果(比如失去亲人),许多女性和少数族裔往往因为系统性排斥和双重标准而让学术界感到失望。这部剧采用了一个非常进步但实际上是老式的模式来描绘比尔。编剧对比尔的描述是,他似乎有很多缺点,但最终这些缺点成为他浮华品质的背景。剧中有志音和比尔的对话,以至于你不认为自己是白人,你可以很容易地在任何问题上摇锅,那个时代已经结束了。乍一看,这似乎是对白人男性特权的反思和拒绝,但该剧与台词的精神背道而驰,因为情节使比尔很容易通过观众的道德审查。
他没有认真教书,他因为妻子去世而上课迟到,然后他太喜欢他的妻子了;他是文化取消的受害者;他以前不理会研究生,但一上来,他突然为博士论文写了很多好的建议,并向出版社推荐了他的作品。在现实生活中,一个糟糕的导师往往会毁掉无数学生的未来。这部剧展现了糟糕的导师给学生(尤其是自己的研究生莉拉)带来的巨大苦恼,最后让比尔给了莉拉很大的支持,让人觉得比尔其实是个好导师,他非常关心学生的未来。对他来说,很容易摆脱所有这些会对他人造成巨大伤害的职业习惯。
阿芙拉:这是社会对所谓的有才华的白人男性怪人的容忍。想象一下,如果比尔是一个女教授,每天上课迟到,需要学生开车送她,然后她会偷别人的自行车去上课。
如果这个角色是女教授,看它不是有什么不同吗?还有一个场景,比尔在课堂上不小心播放了一段私人视频,其中他的妻子半裸着身子,虽然视频很温暖,但我们作为观众无法想象这个角色的性别转变会是什么样子。
艾琳:我觉得袁媛特别对,如果我们看比尔的整个讨论,他的整个起起伏伏,就像让观众同情这个天才一样。其实,中国这个才华横溢的男人也受到了类似的对待,不管他如何宠溺自己,或者女人每天都把他当成母亲,去照顾他,去抚慰他受伤的心,去怜悯他脆弱的灵魂。剧中所有的线索都表明,比尔之所以如此迷茫,是因为他的妻子在世时是他的圣人帮手,扮演着照顾者的角色。
钱琦:我一开始是这么想的,但突然间我想跳出框架,看看编剧为什么这样写。我觉得现在的观众都想看这样的故事,我们喜欢看到一个白人自欺欺人,我们甚至欢迎和容忍这个有缺陷的白人,因为他是如此可爱和真实。但是我们对志音的要求,包括她自己的要求都是完美的,她穿的衣服每次把衬衫的衣领扣到最上面那一个,穿着衬衫和毛衣以及风衣,简直就是大学教授四个字跳进谷歌的第一张照片。
她已经完全武装自己进入了美国大学校园中最可接受的形式,并且根本不会犯错。但最终她没有一个稳定的院长。我喜欢里面的台词:"他们给你这个职位,是因为当整个部门'搞砸'时,他们想搞砸一个女人。"
当我听到这句话时,我也有同样的感觉,好像一个女人永远不应该被原谅,因为她把比尔给她弄得一团糟。比尔不仅是她感兴趣的对象,也是她以前的院长,所以是前任院长搞砸了一切,让她捡起了一团糟。
艾琳:企业界也是如此,如果财富500强公司要聘请少数族裔或女性担任总裁,那么公司让他们清理是一场危机。我觉得吴善柱和比尔是整部剧中最真实的两个人物,尤其是智音:完全卡在两代人之间,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行政层面,还是对一两代移民的归属感,或者作为女儿或母亲。
我的第一份教学工作是回到我的本科学校,让我感觉像一个成年人和一个孩子:卡在我的老师和学生的世代之间。像亚兹这样的年轻教授会问,智音为什么这么支持老教授,为什么你好像欠他们钱?我想这是因为在夹层时代,你是系统,这些老教授受过训练,你对他们有很多尊重,无论他们有多糟糕,他们都是你的长辈和导师。
阿弗拉:还有东亚背景,强调东亚尊重的背景。
艾琳:是的,Zhi承诺永远做一个中间人。无论是在职场还是作为单身母女复杂共存,观众一方面觉得有这样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一边同情孩子,一边妈妈总是忙着。我认为智音对孩子的态度是内疚和放任的混合体,但这与许多X世代妈妈对孩子的态度非常相似,因为这些妈妈根本负担不起掩盖一切,然后他们每天都感到内疚,觉得自己做错了一切。
钱:因为菊熙是志音收养的孩子,不是韩国孩子,所以她收养了一个文化背景不同的孩子,作为单身母亲,她想爱她,觉得自己欠她的;我发现的另一件非常好的事情是,她一点也不回避她的韩国背景,而且很自然地将其融入角色本身的矛盾中:包括她和父亲之间看似低调但实际上非常复杂的父女关系,以及她自己现在的单亲家庭。
袁媛:志音这个角色让我也有很多同样的感觉。我认为亚洲女性学者在学术界面临的一些问题是女性共有的,有些是我们作为亚洲人(少数民族)面临的问题,有些是我们在女性和亚洲双重身份交叉点面临的独特问题。例如,作为女性,我们的研究经常被低估和边缘化:在其他类似情况下,女性学者的工作被引用,讨论和选择在课堂上阅读。同事和学生经常根据我们的态度有多好来评判我们的工作,而不是我们有多好,我们有多有能力。正如Elieen剛剛提到的,我們經常在母性和工作的雙重束下努力行走,在工作中感到內疚,懷疑我們作為一個母親做得不好,並擔心我們在為生活,學習和娛樂而工作時的工作延遲。作为亚洲人(特别是如果我是一名国际学生,第一代移民不算在内),在两种文化之间切换有很多语言和文化上的不适。经常有社交恐惧和社交尴尬。当你离开时,你会失去很多机会。此外,还有一些隐含的歧视。当我得到我的第一个教职时,一位教授祝贺我说:"恭喜你在文明社会中站起来",我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作为一名亚洲女性(不是代表别人,我只是在谈论我自己的困境),我发现很难摆脱东亚文化中一些根深蒂固的女性刻板印象,即使我受到女权主义理论的启发,我也很难实践我所相信的东西。例如,当我刚到美国时,我会习惯性地为年长的男教授倒茶,直到现在我都无法要求和捍卫自己的权益。
此外,作为一名亚洲女性,我的研究兴趣的合法性将受到质疑。这部剧中还有一个节目,志音会被问到:你是韩国女人,为什么要研究美国诗人艾米莉·迪金森?我会有意或无意地暗示:你是中国女人,为什么不学习中国传统哲学或女权主义,跑去做欧美主流哲学问题?言下之意是,女性和少数民族最热衷于身份政治,做与自身身份相关的研究就不多了,不应该做"普世"、主流化的事情。事实上,许多来自边缘化群体的学者都强烈指出,白人男性在研究领域的长期主导地位造成了许多学术盲点。来自边缘化群体的学者,无论是做更接近自己身份的问题,还是进入所谓的主流领域,往往都会给知识生产带来独特的视角,帮助学术界消除盲点,更现实地反映世界,更批判性地揭示各种隐藏的不公正,也往往提出更好的改进现实的计划。因此,致力于研究传统"白人"主题的边缘化身份的学者应该得到鼓励和支持,而不是被要求做出额外的辩护。
英国院长的照片
钱:其实我想谈谈比尔,为什么比尔的性格这么可爱,因为编剧特别喜欢他。他和志音的关系写得很棒。观众可以看到,他们两人之间的火花是真实的,他们彼此相似,确实是知己的朋友,也可能是恋人。但在这一层之外,表面上编剧向我们展示了一个白人愚蠢的故事,但观众和睿智地看到的是他的身体那种不合时宜的天真热情,破碎而深情的形象,真的是新鲜而完整,值得共同。而在这部剧中,睿智的承诺,大部分时间就是怜悯他,激怒他,然后用自己的人生经历,甚至用自己这么多年一点一点地赚取政治资本,给他下底。她根本没有意识到,我们社会上最后一个需要被带在后面的人是比尔。即使他跌到这样的水平,社会也会抓住他,他会没事的,他的生活会继续拥有如此优秀、完美,但他自己难缠的女人帮助他。
当然,我也不认为自己能在这么多年里逃离这个社会,带着那么多高水平的文学、文艺作品,巧妙地为我写下这套剧本。我看戏的时候很生气,也很无奈,比如聪明人骂比尔的戏,我看过的很上瘾,她很不遗余力地骂,比如有句话说,"你觉得这真的是你用纳粹敬礼的问题吗?"我们都知道,这根本不是问题,而是你认为你可以以你的能力摆脱它。但另一方面,比尔是一个如此温暖体贴的男人,可以弥补一个破碎的家庭。最后,志音还是需要比尔来拯救的,不过是要适应21世纪的女权主义,把它变成和孩子一起做饭,这让我很不舒服,也证明了编剧真的是个鸡贼。
艾琳:其实,如果我们看看老教授艾略特,就会发现他根本无法接受年轻的亚兹教授,他不能教书,但亚兹发现他曾经是一个爱学生的老师,从他的书名可以看出。
但他和妻子的那一幕还是回到了"白人男人永远得救"的点,因为他似乎站在女权主义的视角下,说他的妻子应该被赋予一生。他的妻子淡化了这一点,说:"我带着孩子,如果我有任期,谁会做饭?
所以在那些日子里,没有女性版的艾略特。女艾略特其实就是琼,而琼没有孩子,不能当教授。就连比琼小一代的X世代,依然无法生存,而作为单身母亲,女儿不听话,需要比尔帮助她......所以我看得越多,我就越觉得它实际上非常保守,非常冷酷。
钱琦:以亚洲女性的视角来看看,我从未见过亚裔男人在美国主流电视剧中扮演一个有趣、浪漫的丈夫。一个有趣的亚洲男人是不可能存在的,聪明的丈夫也不存在,只是提到这个男人为了追求自己的事业而离开了他的家人,去了密歇根州,想想看。
艾琳:我实际上想到了2019年与韩裔美国明星兰德尔·帕克(Randall Park)合作的罗马剧《永远是我的可能》(Always Be My Maybe)中的马库斯(Marcus)这样的角色,但即使是像他这样的千禧一代也不想扮演支持他女朋友事业的角色。
阿芙拉:实际上有一个特别有趣的白人演员,经常被忽视,明星教授大卫·杜乔夫尼(David Duchovny)。把这个人塞进剧里,仿佛编剧觉得需要补偿观众,突然把你塞进了这样性感火辣、有钱、非常适合和一个男人约会到最后。他也可以坐在他旁边,弹吉他,听吴善柱教他为什么他的论文已经过时了。这个角色是如此突然,以至于让我非常不舒服。我觉得这个角色不是一个聪明的情人,这个人是一个明星。看来编曲是专门安排的,安慰观众,让观众觉得:吴善竹在剧中的生活并没有那么悲惨。
艾琳:大卫·杜楚尼是我们这些早期《X档案》粉丝的偶像。但他的出现也让我思考,这部剧是在做一种社会批判,还是在做喜剧?对于我这个年纪的观众来说,有趣的是,他以一种自嘲的方式扮演自己。但这种转变就像把学生的挣扎变成了毫无意义的喜剧。
钱倩:剧的基调总是在变化,有时太讽刺,有时太真实。其实,剧中另一个描绘得更好的地方,就是女人之间的友谊,仿佛一大群人坐在一个房间里,一眼就知道你的天然盟友是谁,也就是另外两个女人。这是为了听听在大学任教的两个人是否有这样的经历。
艾琳:当我第一次开始在哈佛任教时,只有16%的教授是女性。因此,当你走进任何一间会议室时,你都会立即意识到,还有一两个女人在暗中互相鼓励。我的几个死者都是朋友,他们当时在这种情况下交到了麻烦的朋友。
所以这些故事情节确实存在,但现在有这么多兼职教授,这个比例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种会议绝对不是它看起来的样子。但当权者都是一样的人,包括戏中绑着"朋友"琼并不是卖智的党末,所以如何看待这样的友谊也是非常复杂的。
钱倩:这最终会回到整个美国社会,把权力交给谁,首先要给白人男性,然后是白人女性,最后是给有色人种。在有色人种中,也应该先给有色人种,最后给像智音这样的人。但知音凭借自身的卓越,凭借自己常年的同化,将自己全体员工融入了英语系的使命。经过一生的这样做,她被允许掌权。但我认为同化是一个巨大的美国梦陷阱,它是一个泡沫,让你觉得只有通过同化才能接近权力,但实际上你只能成为权力的附庸。一旦你真的掌握了真正的权力,你就会发现自己每一步都错了,你最终注定会被拉下来。这是现实生活中许多优秀的有色人种的最终结果。
阿芙拉:这也是这部剧的一个悖论,从琼在1980年代或1990年代担任教授开始,当时他一定是女性的典范,一个开拓性的、激进的女性。
但她更矛盾的一点是,她需要与其他女教授以及她自己这一代人结盟。这本身就很催人泪,也有很强的张力。
在当代美国校园里,当我们锚定一个位置时,我们实际上是在与不同种族和性别的不同世代的人进行映射。此映射过程实际上是一个流动过程。
我们始终处于一个流动的政治光谱中,它本身在美国政治变革的岁月中不断变化,其边界不断扩大,你在光谱中的地位也在不断变化。例如,琼是1970年代和1980年代的女性先驱,但到2021年,她可能已成为一名道德捍卫者,批评学校法律部门的女性穿得太简陋。
如果我被扔进一所大学,我可能也会为一个18岁的大学生感到羞耻,他说我不够有侵略性。因为他们这一代人已经内化了许多斗争。我们的千禧一代可能仍然在感人,感受和感激"我也是"是这么多年奋斗的结果,但年轻一代已经吸收了已经默认的进步成果。
钱:所以我同情琼的一件事是,她无法摆脱她所经历的一些有毒的耻辱。因为现在这一套政治话语无法弥补她的创伤,而且她的整个职业生涯都已经过去了,所以她最后一个院长的职位也给了她,她不想当系主任。但智音觉得把这份工作交给琼比让你们人民掌权要好。给她一个席位也是一种默许,这与比尔因其才华而被一致选为学术明星的情况完全不同。
袁媛:首先回应艾琳的声明,即当她刚开始教书时,只有16%的女教师在哈佛任教。这些数据在许多部门可能已经改变,但在哲学方面没有取得多大进展。我在耶魯大學待了很長一段時間,在哲學系大概有二十多位常任教授和終身教授,其中只有三位是女性。我去年加入VCU,哲学系有10位教授,除了我,只有一位女教授(白人女教授)。真的从我的Zoom采访中,我们一眼就对彼此有一种特别的遗憾感,我想我能直观地理解她长期作为系里唯一一位女教授的各种感情。在一次校园参观中,她还把我拉到一边说:"恐怕你不能问任何人,我们学校有产假政策,我们有孩子,我们可以带薪休假一个学期。女性之间的跨年龄,种族和国别支持一直是我哲学中的一股力量。
回到这部剧,我觉得最后把剧情设定好让琼当部门负责人,给观众一种代际补偿感的满足感,是很便宜的。琼去了道德与合规办公室,说:"我来这里时同工同酬,这么多服务工作,以至于我无法成为一名全职教授;我想让一个不是你的人认出我来。然后这部剧选择了一种非常简单的方式给人心理上的满足,那就是我给了你想要的,让琼莫名其妙地成为院长。
阿芙拉说得对,这部剧确实有女性之间的联盟,但角色们也在寻找代际联盟,在他们的决定中,哪个联盟是更大的权力,可能是不规则和流动的。但她内心的挣扎是真实的,正如琼和两位白人男性教授所说,我们去投票不信任志音,却无法在办公室里投票给她。在我看来,琼的反应非常感人,对我来说非常有说服力,而不是那种特别耸人听闻的感人。最后,他答应完全原谅琼,而不算琼与白人男教授勾结投不信任票。"如果有人担任部门负责人,我宁愿让琼做,她至少可以有一个办公室,"他说。
我认为这是对女权主义结果的非常真实的写照,我们可以理解在各种现实条件下彼此的权衡取舍,但最终我们似乎能够坚持底线:艾略特已经多次担任院长,他已经在系里工作了40年, 我们真正的共识是,我们不能让权力回到他手中。
钱琦:其实整个大学、整个系都没有准备好让志音当院长,但他们也想让一个亚洲女人的脸成为他们的院长,仿佛迎来了一个新时代,但实际上他们还没有进入一个新时代。
艾琳:我认为我们都足够聪明,我们这个时代的X世代的教授基本上已经受到高等教育体系的纪律,然后他们脱颖而出,但我们总是不得不安抚我们的导师,下一代总是觉得你不够激进。这就是为什么这么多中年教授在看这部剧时特别感动的原因。我也被志音最终做出的决定所感动,因为不管是不是有人背叛了你,关键是这不一定是真正的友谊,这些都是联盟的特殊生态环境。你可能会认为,在某种情况下,你宁愿选择一个不是艾略特的人作为系主任,就像她会与院长妥协并质疑比尔一样。
但让我最不相信的是,学生的演绎,这部剧的学生变得很烂,你是不是拍到中年所谓的"中间派自由派"看戏,是不是在表现学生现在很可怕?
钱倩:这部剧对学生来说有点太面向Facebook了,但是用一些非常正确的台词塞给他们塞进去很奇怪。这让我想起了艾伦·索尔金(Alan Sorkin)的电视剧,其中经常有一个不令人信服的女性角色,但在关键时刻,她说了一些非常令人沮丧的话。
艾琳:编剧赋予了学生角色一个当代性格,但其整个生态环境就是20年前的校园环境,然后把一些现在的学生放进去,让他们做Facebook动作,营造出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那天我也向人们解释了为什么这种时空差距是突然的——像《编部的故事》那样的生态环境,然后硬插了几个20岁的年轻人,可以用来解读和理解当代北京职场的样子。
钱倩:为什么观众觉得这些学生很脸书,因为他们好像是一群人不听真话,觉得世界上只有黑人或白人,甚至敢冲到智音办公室说你不懂女性的教导, 尤其是女性,有色人种的女性一路走来是多么的辛苦。知音不得不无奈地微笑,同时非常深情地看着他们说:"我明白了,我知道了,我明白了。那段话会让你好奇这群孩子怎么会这么无知。
但这种无知,是一种非常大的偏见,是上一代人喜欢给下一代人扣帽子,这部剧并没有反思它,而是用一种泄气的方式来展示给你,让我感到非常不真诚。
阿芙拉:这也非常肤浅,就像学生们在课堂上玩手机,然后无意中录制了比尔向纳粹致敬的短视频。然后各种过滤器被添加到其中,这些过滤器在Twitter上成为动态图片。这一系列镜头传达的信息是,"病毒化"和"模因化"是Z世代这一代的特征,所以编剧需要在这种背景下将这一特征或这种代际感知的稀薄放大到极限。
我不满意的是,如果纳粹的敬礼真的被发酵成一个会影响整个学校的事件,为什么这部剧只会扩大左翼激进学生非常非理性的一面,而不是另类右翼的一群人?显然,你可以感觉到,学校里一定有一群另类的右翼分子,他们会在课堂上被白人男性的纳粹敬礼所感动,并在沉默中喊出"血与土"(血与土,德语:Blut und Boden,现代德国的种族意识形态之一,也是新纳粹的口号),但这一面并没有表现出来。
此外,我看到一条评论,其中编剧自己说,"我想描绘美国各地大学校园里公正和公平的各种群体,包括激进的左翼学生,站在激进学生中的左翼教授,以及稀疏的白人教授,另类右翼团体,校园警察,学校管理等等。
但编剧显然没有给学生一个公平的写照,她所谓的公正刻画的感悟可能有点自以为是,很索尔金式的:给几个学生插入了几个意味深长的镜头,让他们年轻可爱的脸上充满了正义的光芒,让他们说出非常合理的话语。然后,在某种情况下,你可能会认为比尔实际上是在行使白人的特权,而他的白人特权实际上可能会在这一点上结束。但回过头来看,整个学生激进行为的前提在故事中是不可靠的,是编剧故意制造的陷阱。
钱倩:这出戏就像校园里的真空。今天的美国社会环境如何,人们在其他地方做什么?为什么他们会反应,如果大学校园不能再为我们提供一个安全的环境,我们应该去哪里寻找有色人种的学生?这些东西似乎经过没有,你只能看到一个微型教室非常极端的画面。
袁媛:我非常赞同大家对剧中学生形象的不满。我补充一点,我观察了我在耶鲁亲身经历的学生运动,希望能在一定程度上纠正这部关于学生运动的戏剧的偏见。首先,很多时候学生反对严重的不公正,他们的针对性主张是非常合理的。例如,呼吁改变以白人至上主义者、狂热的奴隶制倡导者约翰·C·卡尔霍恩(John C. Calhoun)命名的寄宿学院,或者解雇反复性侵犯学生的教授。其次,学生在对校园不公正的介绍和辩论以及提出解决方案时非常诚实,感人,富有创造力。例如,为了让卡尔霍恩学院改名,许多学生在学校的会议上讲述了他们作为奴隶后裔每天感受到的压迫,这些奴隶生活在以奴隶制捍卫者命名的大学里。这所学院的名字将伴随他们一生,成为他们在耶鲁大学接受教育的成就的一部分,这增加了他们所感受到的讽刺意味。在学校首先拒绝了学生更名的请求后,学生们采取了一种特别有创意的方法,展示了他们想看的每一个新大学名字,比如格蕾丝·霍珀(Grace Hopper)或爱德华·布歇(Edward Bouchet),等等......很多,还做成纸牌,整齐地插在原卡尔霍恩学院外面的草坪上,我路过的时候真的感到非常震惊,很受鼓舞。此外,即使在进步的学生群体中,也存在许多合理的差异。例如,在我们系之前,有学生抗议,一些老师在课堂上特别提到"N字"来表达观点。有些人认为使用N字在任何场合都是种族主义的表现。其他人则认为,教授可能对种族不够敏感,但提到N字本身并不一定是种族主义。举这个例子,只是为了说明剧中的人把学生说成铁人,不听解释,这是非常不公平的。
阿芙拉:一个学生唯一更现实的形象是,一个可怜的亚裔助教,他住在一个破破烂烂的地方,拿着学生贷款,每天看着天空说:"我该怎么办,我的论文还没有完成,我读完之后,导师还没有出现,我要收拾家庭教师的烂摊子。其实,比尔的烂摊子不仅仅是靠智慧来收拾,另一位亚裔助教还要帮他收拾,最后无论比尔怎么扔锅,多么不负责任,他也是那个灵魂破碎的才华横溢的明星教授,真是很生气。
艾琳:我经历过这些!老师没有出现,然后我不得不暂时让我的小助教在团队中谈论康德。那是一种非常可怕的感觉,你站在那里说,"好吧,我今天要讲课,然后教授迟到了25分钟。
袁媛:我觉得比尔对编剧的描述很真实,但编剧真的让他走得轻而易举。我想我们终于有机会去思考这些白人男性教授的特权。比如,不改研究生博士论文,不理学生,上课迟到等等,这些都是他们日常生活中经常做的事情,没有后果。看完《英语系主任》,应该知道这些教授给同学们带来了多大的伤害和沉重的心理负担,看完这部剧,我们爱他,这是最生气的地方。当然,我也明白,这个社会一直在喂你吃这套,所以编剧写得很酷,我们吃得很美味。但我不认为从事文化工作的人可以一直养活你。
钱琦:我觉得这不仅仅是编剧在做令人耳目一新的事情,剧的内容是真实的事情才会发生,编剧本来不想给观众看《双文》,剧中的大女人没有坠入爱河,而是一直对比尔刮屁股;这部剧是一部中年人看,会默默叹息的电视剧。在现实生活中,像比尔这样的人不付出任何代价,它向我们展示的就是他在现实生活中看到的。
袁媛:我认为向观众展示现实中会发生什么是正确的,但关键是编剧在操纵我们对现实的感知。如果说在现实中,资本剥夺了工人,而一出戏让我们看到,资本家是有远见、有思想的人之后,编剧的屁股一定是歪歪扭扭的。同样,我认为这部剧对比尔的人有一个歪屁股,因为它不是要让我们反思和拒绝学术界的白人男性特权,而是帮助他们洗地板。
阿芙拉:让我生气的是,比尔终于要被学校开除了,他转向知音说:"我们去巴黎吧!""就好像所有美国中产阶级文艺界人士的精神流亡都是巴黎,一旦出了问题,'没关系,我们可以在巴黎左岸租一间房子,在那里生活和写作。许多角色,包括大卫·杜乔夫尼(David Duchovny)之前的角色,都是如此落魄,破碎,有才华的美国男性文化,以至于有一天他的生命突然结束了,他去了文学精神流放两三年。
艾琳:是的,所以我喜欢大卫·杜楚尼的原因是因为他自嘲。但回到他著名的《X档案》中,我们仍然可以看到他是一个所有鬼魂都相信的角色,而吉莉安·安德森(Gillian Anderson)是一个总是照顾他的科学家。他们的关系也是女性照顾男女作为母亲的方式和模式。
我也想谈谈这部剧对老年人有多残忍,不知道你怎么想?
Afra:是的,我想谈谈年龄歧视。这部剧对老年人的身体不便,然后是生活的尴尬,做出了一个非常无情的嘲弄。事实上,老三人组代表了我们最讨厌的制度的僵化,学术僵化和无能,以及我们的种族,性别和某些特征带来的自信和欺凌。但剧中对老人的刻画实在是残酷,让我感到有些伤心。
钱倩:剧中有一位老男教授,他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用一般的丑丑逗人笑。这些包括打盹,睡着和放屁,吃药和吃一些非常丑陋的东西,等等。琼和男学生的故事,以及IT人员的关系,都不清楚。我不知道这是否是乔叟的一本书中的一些情节,然后它被移到了戏剧中。
艾琳:校园里最著名的小说之一是大卫·洛奇(David Lodge)的《小世界》(Small World),他是我研究过一段时间的英国作家,他写了一系列对我影响深深的小说。一方面,这些小说非常好看,比剧好看很多。另一方面,因为小说的明星教授之一是该剧的背景,如果你是局内人,你会觉得整部剧都是关于编剧安妮·怀曼吸收的流行文化,她看到的大卫·洛奇,她所吸取的教训,等等。她介绍的一些老教授是哈佛大学的老教授,包括海伦·文德勒(Helen Vendler),当时英语系最著名的教授,但他们都是镇静剂和退休人员。但这些人是编剧年轻时最有影响力的人,他们永远是你记忆中的巨人。虽然怀曼离开校园去演艺圈,但她似乎还是留在了研究生时代,写着那些给她投下巨大阴影的人,但我认为这些人已经走了。所以刚才阿芙拉说,她似乎不了解背后的背景,但背后的情节却是这些常春藤盟校老师的影子。
钱倩:我觉得剧中的年龄歧视不仅向上,而且向下,编剧对Itle IX办公室学生的刻画让我有点不舒服,好像年轻女孩穿成这样,然后一切都与政治有关。
虽然今天的大学在各个方面,从教师到文化,都与电视剧的描绘不同,但我们不能说电视剧中对少数民族和女性的压迫已经成为过去。只是大学里的兼职教授更加多样化,但真正的权力掌握在那些人手中。即使我们回顾过去的伟大作品,经典,巨人,我们能停止将它们视为无种族,无性别,资本的人吗?你能把他们看成小写的人吗?我认为如此。即便是现在,在文学出版的时候,我查了一下数据,86%的小说出版作品是白人作家,整个出版界也远非平等。所以《英语系主任》是一部不知道如何把它放在某个时间点的作品,但它所提到的问题却非常尖锐和持久。
阿芙拉:其实这部剧中一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就是学校管理这股巨大的力量。无论是学校聘请的所谓专业形象管理者,还是所谓的社交媒体管理者,管理层在推动整个故事中的作用都是巨大的。在真正的美国校园里,管理机构也扮演着重要而有争议的角色。
众所周知,美国大学超级昂贵,许多学生放学后背靠背学生贷款。钱去哪儿了?在1980年代和1990年代,学校在管理方面的支出可能是他们付给教授的钱的一半,但现在这个数字持平,美国大学支付的教授工资与学校管理部门的薪酬相同。当我在家的时候,我听说美国大学的管理制度与中国的管理制度有很大不同,中国是大学的教学。还有一个终身教授制度来保证言论自由。然而,现在,管理层越来越大,越来越强大,越来越官僚化。
我们可以思考权力的变化和资源的倾斜,许多教授都写信抱怨说,当代美国校园最大的问题之一是管理太强大,无法剥夺他们的学术资源和资金,但最终,只有学校才能建立跨文化中心或非裔美国人学生中心, 然后部署管理员,以确保少数民族学生在自己的社区有一个舒适和安全的环境。因此,这再次成为矛盾点。
当然,在剧中,学校的管理也被描绘成一个比较压抑、虚伪、鸡贼,甚至有点荒谬的存在,每天都在做一些不行的事情。但在另一个层面上,它确实是保护学生的力量。
袁媛:我同意剧中管理的基本特征,基本上是以利益为导向的。包括它建立那些文化中心之类的东西,也因为社会和文化的变化,它必须做出这样的反应。现在他们开始关注少数族裔在学校的感受,他们正在建立这些东西;在发生公关危机的情况下,他们要付出高昂的代价来雇用某人来处理这个问题。纵观校园,虽然据说学生和教授在前台,仿佛整个校园的气氛更加自由,但背后却是一个企业组织在掌控。
例如,耶鲁大学将卡尔霍恩学院改为现在的格雷斯霍珀学院。你可能会认为,在这样一个"进步"的校园里,绝大多数教授都同情学生的要求,在这个问题上,你不会认为学生的要求是取消文化,所以改名似乎是合乎逻辑的。但它最初被耶鲁大学管理层否决。它不同意改名,因为它冒犯了许多保守的捐助者。
我觉得这是自古以来的困难局面,我们不直接从事生产,一定要用别人的钱,然后拿短手,才能吃到软嘴。最后,你身后总有一个资本,它影响甚至决定哪些研究将获得资助,谁将获得终身教职,等等。这是看似保守的决定的根本原因,大学校园似乎被左翼保持稳定,但在许多关键时刻往往会做出令人瞠目结舌的保守决定。
艾琳:人文学科的师生占一所学校总预算的1%以上,不到2%。但是你在报纸和杂志上,在大众媒体中看到的是人文学科,比如批判性的种族主义。事实上,很多人说,这些大学其实都是有大学的风险投资公司。所以大学的运作是附属的,它的投资和预算,而这整个运作现在是它的一种运作模式。正如丘吉尔所说,为什么学者们总是吵架这么吵,因为他们争吵的事情太多了,争吵越无关紧要,争吵越激烈。
我想回过头来谈谈教学模式。一方面,我非常喜欢教学,我觉得我和学生很亲近。但我当然与他们的时代脱节了,他们是新一代,我是老一代。但我能做的是让学生意识到好的文学总是存在的。比如,我喜欢杜甫的《鲁从今夜白,月亮是明的故乡》,我喜欢艾米莉·迪金森的《讲真话却歪歪斜斜》,即使一百多年过去了,一千多年以后,你还是会有这样的诗意、文学的感觉。那么,你如何让学生知道文学,他们觉得自己没有时间归属感呢?我不认为这是一种屈服或奉承,如果你遵循学生喜欢的流行文化。这实际上是在与学生进行基本的沟通和对话。
钱琦:我觉得看这部电影会让你感觉很多。而我真的很喜欢吴善竹,她能把自己的生活经历和自己的文化背景摆在你面前,说这是我的角色,这就是我想演的人,你明白了。
阿芙拉:吴善柱自己说,这就是她第一部戏中发生的一切,很像她生命中某个场景中的一个角色。这包括与父亲的对话,在日常生活中切换语言等等。
其实剧中的少数族裔演员还是很看重的,尤其是饰演亚兹的女演员,她最初怀疑白人女编剧能写出黑人女学者,但当她读剧本时,她对里面的许多细节都深信不疑。虽然大家对结局都不是特别满意,但亚兹拿到的耶鲁教学工作天降,与现实脱节,但演员本人对剧中的一些东西更为认可。
钱琦:我觉得编剧在创作的时候,还是不是出于自己的时间,出于自己的背景,最不真实的是写在那些年轻的学生身上,也许是因为整个团队听不懂他们的声音。非常感谢您的参与。你们在自己领域的努力本身可以给我们带来希望。
外部链接:
[1] https://www.nytimes.com/interactive/2019/08/14/magazine/1619-america-slavery.html
[2] https://yaledailynews.com/blog/2016/04/29/students-hold-calhoun-renaming-ceremony/
负责编辑:三思而后行
校对:徐一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