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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剧历史上,毕春芳有哪些难忘的记忆和事情?

作者:铁面人解读历史人物

自己从小爱听越剧,但是那时候自己的听是从自己的邻居家的无线电,我们家比较穷,买不起,所以无线电常常听到他们在放当时是马樟花、袁雪芬唱《仕林祭塔》,所以自己是很喜欢听的。由于自己家比较清贫,所以自己从小就想最好让我早点出去工作,减轻我父母负担。所以正好在1940年,当时自己只有12岁,上海鸿兴舞台小科班招考女子学员,所以自己就和父母说,我要去学戏。当然自己父母家庭虽然清贫,但觉得当时学戏给人看不起,他们不同意,自己日日夜夜哭啊、闹啊、吵啊,他们没办法,就把自己送进去了。自己考进鸿兴舞台以后,自己的师父叫李桂芳,当时他是男老生、也有点名气,但是他就是班主,就把自己收进去,把自己的名字改了,自己本来叫毕雅珍,结果给自己取个名字叫毕春芳,这是自己的艺名、毕春芳是自己的艺名,进科班里去学戏、上世纪四十年代初期的小科班确实艰苦,我们考进去时有三十多个师姐妹,结果由于受不了各种艰苦,有的就中途退学回去了,但是自己当时立下意志、再艰苦自己也要学下去,就是我不愿意回去,所以第一个自己学的启蒙戏是师父分配自己小生行当,自己学的是骨子老戏《盘夫索夫》当中的一段《盘夫》,后来由于自己师父故世了,我们这些师姐妹、剧团就解散了,科班出来以后,自己在上海一些中小型的剧场剧团演出,当时自己做头牌小生的,因为自己在科班里除了客师以外还算是个尖子吧,在虹口大戏院,南市中华大戏院、民乐、新新、浙东大戏院等等剧场剧团演出,演出的剧目除了自己科班中学的一些《沉香扇》、《碧玉簪》、《盘夫索夫》、《绣鸳鸯》还有《梁山伯与祝英台》等等,骨子老戏演完后,那时要每天换戏的,再演一些幕表戏、路头戏,所以自己的实践机会很多,当时上海已经有许多比较质量高的剧团,比如袁大姐的雪声剧团、尹桂芳大姐的芳华剧团,范瑞娟大姐、傅全香、筱丹桂、徐玉兰,这种剧团都是有剧本的,不是唱路头戏的,自己很羡慕她们的,后来在1946年徐天红大姐出来自己组团,天红越剧团、在老闸大戏院,就把自己从小剧场里叫过去,在她的剧团里自己也是唱头牌小生,花旦是姚素贞、王文娟,在老闸大戏院。自己第一次演出剧本制的戏,自己觉得有进步、觉得好,后来自己进了明星大戏院,和范瑞娟大姐一起、自己唱二牌小生,后来范瑞娟大姐到雪声剧团、和袁雪芬大姐合作进大上海电影院,自己觉得真不容易,越剧进大上海电影院,当时演出的剧目是田汉先生编剧的《珊瑚引》,再后自己就不久、范大姐和傅大姐合作,在明星、丽都演出了很多戏,自己还是二牌小生,在东山越艺社,自己想想要三年了,虽然自己戏不多,当时自己就想在新的艺术环境下容易进步,我自己戏少,两位大姐在台上演可以学、看,还有在大剧团里可以上电台,小剧团小剧场就没有上电台的机会了。

谈毕派艺术如何成型,主要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到上世纪六十年代之间是自己艺术的上升期,是通过实践、也要在观众中考验,这个是很重要的;但是自己艺术走过的道路,自己在想,就是“学、化、创”三个字,先学、后化、再创,三步走过来的。讲到学,先要学传统的骨子的老腔老戏,但自己想学就是老腔老戏学过来也不能墨守成规,因为时代在进步,所以自己举些小例子,曾经在排练《三笑.唐伯虎点秋香》时,自己就把越剧老腔中严兰贞有一句起腔,“官人啊,官人好比天上月”,自己把这句起腔就化过来,化在自己的《三笑.唐伯虎点秋香》里,“秋香姐姐呀”,就把它化给我自己创造的角色,就是女腔男唱,是这么化过来的。还有自己想谈谈自己排演《林冲》的时候,《风雪山神庙》林冲想念家乡,有句唱自己也是把我们越剧老腔中《山伯临终》一句唱腔移植过来的。《山伯临终》的一句、一句唱叫“四九带来英台信”,林冲想念家乡,因为梁山伯和林冲人物性格完全不同,自己就唱得刚一点,“想起那日长亭别”,给它扬出去,老腔也可以借过来的,这种情况很多,《光绪皇帝》“国库虚、民生困,朝野一片怨恨声”,这是从黄梅戏中借了一半,但是借别人的也不能全部照搬,总之要化到我们越剧中来。大家都知道自己是向尹大姐、范大姐、徐大姐,她们都有擅长的,那么自己向她们学呢,自己觉得不能生搬硬套,我有自己自身的条件,但是自己要潜移默化、博采众长,学习她们好的地方,化到我自己的越剧当中来,自己我要创造的戏曲中来,还有自己觉得一个演员在台上一定要放松一点。在1958年连排了三部喜剧,像《王老虎抢亲》、《三笑姻缘.点秋香》、《喜相逢》。1957年自己还演了一部全集《林冲》,自己上《林冲》时大家都为自己担心,怎么越剧去演林冲,林冲应该是京剧、昆剧,基础深一点。那么因为我们的编导人员比较好,综合性的艺术嘛,那么就演上去了,演上去了以后结果得到了盖听天老先生,当时他还在世上,他还特地来看看越剧演《林冲》,看了后、他鼓励自己,在后台他说,不错、不错,你们这台戏整个是圆的、是圆的。很想戏路发展一点,是这样情况,所以自己是觉得演员台上要放松、拘谨不好,越是担心、越是台上戏没了,越是担心紧绷,观众看你吃力,你也唱得吃力、做也吃力,不能深入人物,所以自己一上台总是尽量放松一点,放松能深入剧情、深入人物,唱、演都要放松,收紧没有好处,不是说放松放得一点也没了、戏也没了,放松也要有分寸;另外总觉得心中要有人、目中要无人,这样就能轻轻松松地把戏演好。

说到特点,经过几十年的实践,在摸索中过来的,举例来说,自己的唱法一是根据我自身条件,“因情生腔、因字生腔”,还有和音乐密切地合作,还有自己用的脑后音比较多,所以嗓子也比较经唱,也是千锤百炼、经常唱、经常唱,自己摸出了一条规律,自己的音是从脑子后发出来,这样嗓子不易哑,但过去哑也是有的,实践出真知、实践中摸索过来的。唱腔的特色,我们越剧中甩腔、小腔很重要的,各人的唱法不同、小腔不同,比如说《梁山伯与祝英台》中“十八相送”,那时梁山伯送贤弟回去,祝英台问“他为何人把柴打,你为哪个送下山”,自己就接着唱“他为妻子把柴打,我为贤弟送下山”,这就是有点像自己、是我毕春芳在唱的样子,前面一句“恭喜贤弟一路平安把家回”、好像也是自己的基本腔,自己总是有点拖音、也许就是自己的特色,久而久之、总而言之,要根据我自己的条件来唱这个腔。在《楼台会》中有六句唱腔也是自己的特色,“那一日钱塘道上送你归,你说家有小九妹,长亭上面做的媒,愚兄是特地登门求亲来”,还有两句“梁山伯与祝英台,前世姻缘配拢来”,再加上过门非常流畅、潇洒,也许这两句也是自己的特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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