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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味-年猪

​都说一年不如一年的年味,可能再过个三五十年的,真的就没了,趁还有残存,我想多感受一些,留给回忆。

现在的年,从腊月开始,陆陆续续外出务工的人都开始成群结队的走上回乡之路,孩子们的爸妈回来,会带很多新奇的玩意儿,漂亮的衣服,还有很多好吃的零食,用来“贿赂”可能因为留守而不太亲近父母的孩子们,孩子们吃到了平时因为买不到或者零花钱不够而吃不到的零食,穿着乡里市集买不到的漂亮款式的衣服,拿着新奇的玩具获得小伙伴艳羡的目光,很开心,很满足,虽然还是有隔阂,但是勉强的亲近那些带给我们开心礼物的父母长辈,看在礼物的份儿上吧。

也有懂事了的孩子,知道父母的不易,没有礼物,内心也是欢天喜地的雀跃着,等待父母到家的那些日子,是不是也能被爸妈抱在怀里,嘘寒问暖。

呼朋唤友的除了吃饭,打麻将,乡里实在找不到更多娱乐方式,最多从四川麻将,德州麻将,广州麻将来变换口味,花式扑克花式麻将,有的时候甚至手机qq斗地主也是好的。

我想我小时候的年。

进入冬季,农活就少了,尤其到了腊月,就开始准备年货了。

宰年猪,每家每户基本上都会养猪,不像现在,一头小猪养2-3个月就能到200斤可以出栏卖掉,以前乡里的猪纯玉米红薯白菜萝卜这些,没有饲料,要养10个月左右,从春季播种陆续开始买回家来,一直到寒冬腊月的,也才两百来斤,有养的多的就卖掉,留下1头或者是2头做“年猪”,除了过年时节,重要的可以熏腊肉,来年吃上小半年。

从冬月低开始缕缕续续的就有人家里开始宰年猪了,这也算是个大日子,择日,请工,宴客,都是要有的。从黄历本上选一个适合宰猪的黄道吉日,还要去请专门杀猪的屠夫,这可不是人人都能干的活儿,专门宰猪的屠夫在村里就几家,有整套专业的工具,主导整个流程。日子敲定,还要叫几个“帮工”,帮忙按住,刮毛等辅助工作的。一般都是左邻右舍或者自家亲戚,舅舅叔伯之类的。一般需要3-5个成年男子。

在杀猪的当日清早,家里的灶台上最大的锅要烧满水,滚滚的开水(那时候都没考虑小孩子在附近是不是安全这个说法),早上做好早饭,大家一起吃完饭,水也差不多滚了,可以开动“宰年猪”了。

一般这个时节,猪圈里也就只剩年猪了,一般来说,其他的猪都在这之前会卖掉。在乡村,每家每户都有宰年猪专用的大木桶,长长的椭圆形,长度比一头大猪的长度要长,宽度比一头猪横躺着略宽,在开工之前,大木桶安置好,上面放一个专用的木架。

从猪圈里放出年猪,哄着赶向木桶,三五个人簇拥着台上大木桶上的木架,横躺位,屠夫会用尖尖的宰猪刀之一,从猪脖子里放血,这血也是用小盆接好,可以做菜吃的。等猪血放到差不多,猪也没气儿了,取掉架子,翻推进大木桶,滚滚的开水就用水桶提上来了。倒进大木桶,拎着猪蹄翻动,等着刮毛。

奇怪小时候就觉得这是一件喜庆的事儿,因为有肉吃,还可以烧猪毛年(估计就是猪的胰腺)吃,猪肝,猪腰什么的都是美味,从来都没觉得残忍什么的,反倒是长大了些感觉挺残忍的。但我依然没有素食主义。

等猪毛刮好了,又需要把猪从大木桶里抬出来,搭好梯子,用专用工具倒挂在梯子上,准备开膛破肚。

从猪大肠,猪肚,都需要翻洗,所以不能第一时间吃,小孩子们最喜欢的是第一时间拿到猪毛年,切成小块,撒上盐,就用烧年粑粑(糍粑)的小架子去用小火烧烤着吃,味道是很好的。因为这部分实在太小,都吃不上几口,有时候也用瘦肉烧来过硬。

刮的猪毛如果毛制有好的,有的“文人”还会用来洗洗去做毛笔。

我那时候基本上都只顾着吃了,没去研究怎么分辨哪些毛是好的。

内部都淘出来之后,就从颈部后到尾沿着背部切开两大半,放到桌子或者门板上(一般家里都是当日用椅子上搭临时卸下来的门板,现在的房子门板都不能直接卸了,不知道现在是用什么来放整块的猪),该切一些拜年必备的形状了。比如后腿,沿着屁股部分一个大圆圈带上猪腿,这是用来给外公外婆拜年用的,我们叫“肘子”,其他的拜年都切长块的像倒F形的肉,3-6斤,我们叫“信”(就这个音,实在不知道是来源何处做和释义),这是用来给外公外婆以外的其他人拜年用的,比如舅舅,舅姥爷,姑姥姥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