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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州老家露泽院的老屋

我家的老屋

作者:李锋

我家的老屋究竟建于哪一年,已不得而知。爷爷是零九年秋天离去的,当年寿龄九十五岁。爷爷曾告诉我,老屋不是他建的,在他幼年能记事时,老屋就已经存在了。他曾听我的曾祖母说,老屋所用的砖瓦是祖辈们自己烧制的。祖辈们大概在二百年前有自己的砖瓦窑,百年前又置买了数十亩田产。

华州老家露泽院的老屋

我家的老屋

老屋门头上有精美的砖雕,砖雕上刻着蝙蝠图案,寓意福寿安康。正中楣框镶有四个大字,我隐约记得是居师伟荆,可惜毁于文革。还有许多传了数代的字画,连同老屋在一把火中化为灰烬。

华州老家露泽院的老屋

老屋匾额"居师伟荆"

老屋门前有一口古井,冬夏不枯,水质甘甜,多年来大半个露泽院村的乡邻们从井中挑水饮用洗涤。我幼年时在井口无知的嬉闹时,爷爷奶奶没少狠狠的打过我的屁股。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期,华州公社杨巷大队将大功率水泵放入古井中抽水,浇灌露泽院巷道两侧成排的白杨,致使古井坍塌。从这以后,再也看不到清晨村邻排队挑水的场景了。

为此爷爷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闷闷不乐,我也渐渐变得不再顽劣调皮。如今古井上盖着两块厚实的磨盘,那是爷爷解放前在宝鸡经商时,请当地的石匠从秦岭选的石材精工细琢而成。后来爷爷弃戎辞商归乡务农时,就把磨盘带回了老屋。爷爷用这两块磨盘开了磨坊养家糊口,也使村邻得到便利。

华州老家露泽院的老屋

被磨盘盖着的古井

老屋有个药械箱,我童年时顽劣好动,经常翻墙爬树,撵鸡追狗,免不了头破血流,肢体受伤。奶奶就从药箱里拿出棉签和碘酒为我清洗消毒,用黄沙条和医用胶布粘贴在伤口上,用不了十天半个月伤口就愈合了。奶奶的祖籍在山东济南府,出生于名门。她来到华县后,曾有幸读书识字,擅长珠算,喜好诗词,系华县少华女中第一届学生。上世纪四十年代曾在宝鸡伤兵医院救治护理中条山战役伤员,为抗战默默的付出过。老屋的药械箱就是那时候从日本鬼子手里缴获的,原来是日本人装测量器械的箱子,后来才改为药械箱。当年爷爷乘着木船,冒着日本鬼子的枪林弹雨往返于黄河两岸,抢运伤员到后方疗养。十一月份我回到露泽院时,从老屋取出药械箱,和父亲一起擦拭去上面的尘土,看着药械箱上清晰的字,恍若看到了爷爷奶奶的音容笑貌。

华州老家露泽院的老屋

爷爷奶奶用过的药械箱

老屋门上挂着一块《光荣之家》的金属牌,是属于父亲的。上世纪六十年代,父亲曾在北京服兵役,京郊一带许多重大工程都留下了父亲的脚印和汗水。值得父亲欣慰的是,我的儿子也有同样的一块《光荣之家》金属牌,它被悬挂在新房的门前。

华州老家露泽院的老屋

挂在老屋的《光荣之家》金属牌

前段时间我去陵园看望了爷爷奶奶,当我站在他们的坟前时,早已泣不成声,泪流满面。回到村里,我再一次走进老屋。在抚摸那些老物件时,我猛然醒悟,这些年分明是祖辈们的厚德广善替我消除了灾难;是诸多亲友不图回报的关爱激励着我奋发向上。

老屋里有我的童年,老屋里有祖辈的寄托,我会善待老屋的一切,直到永远……

图文来源:作者供稿

图文作者:李 锋

整理编辑:华州文史荟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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