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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号诗歌|金格&Luna的诗:穿过岁月的浓荫与败落

金格的诗

59号诗歌|金格&Luna的诗:穿过岁月的浓荫与败落

金格,诗人、作家。毕业于华中师范大学中文系,现居武汉。武汉市作家协会签约作家。在《中国诗歌》《长江丛刊》《星星》等刊物上发表过诗歌。出版有诗集《落花人独立》。

无欢

我把风马关在了外面昏睡了一天了

我的朵色和夕阳一样渐沉了

我一个人已经度过无数个水夏寥冬了

我不想再雨了

我繁盛的缺点如暮鸦要归意念的林了

你的体如海豹我再也摸不到肚皮了

半千年过去了落花也深了

我不想再爱了

你对我太好了,我的侧蹄不再防着你了

可你的嘴界还是不能挨着我的,也不要带我去花亭

我非放情之人,也不萧散

你的嘴巴像爆笑的花儿,我情绪的冰甲卸下了

我的心触过槟城日落,现在决心触你了

我要回去了。在梦里放我的情去你的阳坡

你伏低了海洋之舟

我回去了,再晚也要回去。雨随季节而附生

你的手风挽着我的手肉。不舍弥漫

你是我的助缘,爱语如幽明的清泉

我的唇窗不想打开,舌姑娘想一直待在里面

你的笑令我轻龄,遂有了行禅的心念

我不想深翻你的过往,你我的过去互不相见

执念是落差所生。不得之苦以另一种形式得了

59号诗歌|金格&Luna的诗:穿过岁月的浓荫与败落

鹿梦

疏雨消失了,过去的爱也永久地落章了

你搂着我的侧腹,天布白云,小草晃管

江对面,城市的拼搭里,无数人默坐

想睡觉了,躺在你的腿上,魂力放轻

每棵树是风的夏扇吹动的绿孔雀,你是蓝星

云雾山

金边虎皮兰般的水域有着太多的遗事

你握着我的手指像把花瓣合拢

木立在云雾山上,让一切不好的事归止于空

绿色罩染的世界,与光一起入幽心

Luna的诗

59号诗歌|金格&Luna的诗:穿过岁月的浓荫与败落

Luna,诗歌练习者,人大古典学在读。

致玛琳娜·茨维塔耶娃

百年,我的生命或可趟过百年?

与岁月的浓荫与败落一一会面,

是否仍有同样的鲜妍汇入诗行?

百年前,你在书案前耗损每一落日余晖,

连同夜的深沉,也被你一并堤防。

封缄了你的院子的风雪同样地封缄了我的嘴唇,

有时我呼出,

只有冷气流灌进脏腑。

我不敢尝我的的冬日,它冷硬、艰涩,

须用无限温热的言语灌注,或可缓和。

我幼时曾经进入那样一场雪中,

洁白、盛大

一切观念、是非、语词所划定的边线

都消散在那样广漠的世界。

而今已不见那雪花,只剩一条乡间小路,

我已逝的亲人躲在梦的另一边。

玛琳娜,我已学会在雪中穿行,

湿润的黑眼睛尚堪认清生活。

我有时学着孩童,

把自个儿纳入更大的实存中,

在心头栽一株接骨木枝,

期盼夏时 它的繁茂必胜过我的。

有时学着成年,

使用语词,在它世界中锚定我的位置。

一日继一日,

藏好心魂里的火。

专注与精确或可将我灌醉。

玛琳娜,我学不会精巧的修辞,

如笨拙的孩子守着真实。

思念有止息之日吗?——Нет.

计算与推论有时失效。

你瞧——我和死去的嘴唇对话,

却不敢认清自己的心。

59号诗歌|金格&Luna的诗:穿过岁月的浓荫与败落

关雎新写

为何终日伏在我脚边,缪斯女神哦,

那携满我心魂的弦

尚且不足以作为给你的呈奉吗?

你将我轻捷的幻梦激为波澜,

琴音鸣颤在悠游的夜色。

歌者的嗓音永远嘹亮,

如果你愿意,请随音节翩跹:

春息不浓重,江水盈盈透着光,

一尾小燕暂憩于我的窗台,又兀自流去

不返,

惟关关的语鸣印刻心怀。

桃花纷纷抖落时节,

天光乍亮将我唤醒,轻舟一叶

遂顺水波荡去。

荇叶蓁蓁,簇生水中央;

我有所怀,略远于白云悠悠。

她所居处日暮迟缓,

晚霞观个够。

荇花质洁,群集水之湄;

我有所思,略早于习语咿咿。

朝向她,是先于记忆的构建;

是造物镌刻此身、适性而足的完满。

我们终其一生涉水而行,水穷则支离形。

只一小洲可供暂缓。

荇实漠漠,洒落水之沚;

我有所念,相会宜其时。

到那时,黄叶将饰满道路,

柿树将全部光华注入果实。

到那时,女神哦,我的歌儿也动听,

你知道,我将怎样庆祝与她的重逢!

先验不可能的友人

起初是澌澌潮湿的雨声

滴落草尖最后一粒清泪

远岸水波迢递 苇草萋萋

山川缄默

而我曾听取你的潮音

我们注定看过同一场盛大的落日

各自将杯盘中的旧梦啜饮

任风穿过我们灵魂的孔窍

却不发一言

是哪位造物将我俩陶铸成形

两具躯体分有同一块泥土的芬芳

有时日光毒烈 我们同样耗损

同样地披上裂纹

可我不会结识你

不会站在你的雨里

我们飘扬的思索 终究

要寓居在这一有限的形体里

虚空摧折我 也摧折你的

两块同样的阙隙 如何拼出完满

可我笃信:

运命无法减损你的光辉

也无法减损我的

旧梦是我俩坚实的依凭

某片光明在等着你我执取

深秋,你把底心织进苇草

赠给心爱的姑娘——你所选定之幻想

强韧于你的所在

我也正于隐幾处 把底心藏进种子

等待第一滴雨的浸润

下次在春风里见到你,

依旧别让犹疑 阻滞各自的表达呀

花的葬

你送我的那盆花被放在阳台上

无人照看地 过了一个季

生命调萎的痕迹逐渐显露

腐败由内向外 直到遍际全身

时间一点也不宽容

不留喘息

被吞噬 连细弱的呼救

冬天是来迟 还是早了

我记得

你说它的名字很美

它在盛夏到来

作 驱蚊之用

而 现在我又过着怎样的生活——

和它一样

被锁在一小片土壤里

无人照看

无以养分

无花绽放

老旧 沉默 不被提及

那天在梦里

花长了脚 逃走

而我变成了它 终日站立在窗前

生命愈发干渴

合上眼那一刻

却见光明

达吉雅娜致奥涅金

您那诚挚的心魂将永远停放在这儿

尽管不得窥见全貌

只是凭着图像、记忆

和我全部的悟力

描摹整全之轮廓

是您 引我向无边的浩渺

撑起一面白帆

航船上有永恒的日升

灼灼 譬拟北极星的指引

前路幽微难明

有了您 最艰深的也最平阔

最辽远的也缀满果实

淙淙流深下

我分明 听见您的潮音

自晦暗时分涌现

带有一只贝洁净的纹理

您无需开口

最纤弱的底心震颤

早已被我辨出

是哪位演奏者

将我俩握在一起

两根琴弦发出同一的声响

您为何不说话

只默默将晚风临摹一遍

我分明认出您

那深色眉眼下冻融的春水

编辑 | 朱子夏

图片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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