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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爱情和婚姻中卑微的母亲

在爱情和婚姻中卑微的母亲,终于等来了父亲邮寄回来的离婚协议书。

父亲是歌舞团的副团长,小有才气。会拉小提琴,画画,甚至翻译。而更被人们熟知的是个小说家。

母亲是剧团的名角。对父亲有着狂热的崇拜。后来,她如愿以偿地嫁给了他。

母亲爱父亲爱得像个小姑娘,胆怯又拙劣。她每时每刻都想在父亲那里表现,试图邀来关注,认同。

而父亲却总是在厌烦和压制厌烦的矛盾中,对她一笑。

母亲为着这一笑,维持了几天,几年抑或半辈子的生活,维持着那些没有钱,没有尊严的日子。

那段时期,父亲薪水冻结了。母亲早已不在舞台,身段粗壮得飞快。坐在一张竹凳上,一晚上在桌上剖 小鱼。

她警告我们:所有的鱼都没有我和哥哥的份,都托人送给在乡下改造的一年没有音讯的父亲。

几百条小鱼被串起来,盐腌,吊起来晾。当它们缩成一片枯柳叶,母亲就开始煎小鱼。

我和哥哥站在厨房门口,她难为情地红了脸,“小孩子长大了有的吃呢!”“爸爸现在好瘦,好瘦”。

带信的人回来说父亲黒瘦了一些,在母亲心里,父亲便形同枯骨了。

父亲回来后,只提过一回那些小鱼。母亲总诱导他讲吃。可父亲,再也没有讲过。

母亲没有意识到父亲的变化,她总是围绕着父亲,以她略显老态的身段在父亲面前竭尽活泼。

父亲又一次去北京写作了。他又有了一个像母亲一样爱她的女人。只不过比母亲当年还美丽。

他寄回来一封信,说没有一天真正爱过母亲。母亲读完信,一点没有声音地靠在沙发上,好像她辛辛苦苦爱他那么久,终于可以歇口气了!

父亲从此再没回过家。并尽一切努力躲避着母亲。

母亲在我去探望父亲时,照例开始煎小鱼。她已经开始戴上老花镜来做这件事了。

她悠悠地说,父亲再倒霉就好了。那样就没有女人要他了。只有我要他。

她说这话时,不敢抬头看我,怕我看到她眼里那种无可救药的天真,还有那张小姑娘般因非分之想而绯红的脸。

我把母亲又一次的煎小鱼带给了父亲,父亲家里正高朋满座,桌上是继母的国宴手艺。

父亲瞪了一会它们,似乎也愁苦了一会。这天,父亲醉倒了,当着客人的面,突然叫了几声母亲的名字。

文中母亲的爱是执着的:你爱我时,我爱你,你不爱我时,我依然爱你,你离开我了,我照样爱你,如果你回头,我仍旧爱你。

爱父亲,是母亲一辈子的执念。从头到尾不会改变。山河变色,日转星移,母亲守着爱,默默无闻地过了一辈子。

那一条条银白色煎成的小鱼,那熟练的动作,那略带拙劣的小姑娘的做法,无不渗透着母亲对父亲的片片真情。

母亲的爱是深沉而厚重的。厚重得失去了自我。我想,如果母亲刚开始以平等的姿势来面对父亲,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可有了那种如果,她还是母亲吗?我不得而知。

不管如何,母亲爱得无怨无悔,爱得荡气回肠。在她平淡如水的岁月里,唯独这样的爱,能让她焕发出迷人的光彩。

这样的人生,这样的爱,不值得效仿,但值得钦佩!

在爱情和婚姻中卑微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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