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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新干线·散文”张俊选|好梦不常有

“作家新干线·散文”张俊选|好梦不常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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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线

好梦不常有

“作家新干线·散文”张俊选|好梦不常有

我回到了老家。老家是沙坪村。那不是现在的我,好像是二三十岁的我。也就是二三十年前的我。

母亲招呼我洗把脸,我去倒洗脸水,我家是没有院门的,按着惯性,我顺着院前的土坡倒下去,但哗一下倒在一片大玻璃门上;与我家右边相连的堂叔家也有个人出来倒水,竟然是吕红军,他穿个白背心,很熟练的把水洒在玻璃门上,好像还有意要冲冲门上的灰尘。我抬头看那高大的玻璃门,足有几丈高,一直封到我家的窑洞顶上,明晃晃的太阳光,在玻璃反射下刺得我闪眼睛。我抬头细看那砖活还没完全竣工,我和堂叔家相连处预留了凹槽,我看得出那是要按一面巨大电子屏幕的。我问母亲,是村上做的?母亲说:“嗯,还没做完哩。”

我又转到了二哥家。二哥家是种烟的,绿油油烟叶就长在他家门口。低矮的烤烟房,变成的高大的转角楼,只是一圈好几个门,有高有矮,我不知从哪里进去,这时海燕燕妮等侄女们嬉戏打闹着在门间穿梭,我就顺着进了去。燕妮见了我,说:“叔,你可得多喝些哟。”我知道,他家是让我吃饭喝酒的。

我在这里也见到了大哥,大哥是吸烟的,我递给他一支烟,他拿着看了看,说:“我吸过这种烟,是曹乡长给的。”

大嫂是一张高冷的脸,好像以前与我有些不和,但这时却软软的说:“有张飞的那张照片上,你最年轻。”我知道,我有一张毕业照是留在家里的。她这是在夸我,我们的什么不快也就化解了。

我的手心出了汗,原来是侄子喜喜的手攒在我的手心里,他一直拉着我疯跑,还要我给他讲他不知道的事。

这时梦断了,醒来时满身是汗。

……

今天是四月八号,我是十天前回老家上坟的。在大路口,村里唯一的老人,见我远望我家的老院,说“你家里,楼门疙瘩志农圈上羊了。”这个我听弟弟说过,我还是想近处去看一看。但儿子说他不属于这里,也不想去看。再说已经没了路,不知从哪儿下去,也就作罢。

坟地里挂纸,烧香,磕头。这里躺着的有我的父母,祖父母,曾祖父母,还有大哥和二哥。坐在坟前,心想,躺在这儿也好,暖暖的阳光照着,枯黄的野草静静地围着, 即使冬天,厚厚的土被子盖着,也不冷吧。贫苦的艰辛,疾病的折磨总不会有了吧。

生死是一道坎,是一扇门,我现在就是扛住闸门的人。又好比排队买票,我现在就是走在售票口的人,前头是你们,身后是兄弟和众子侄们。他们望见我的背影在,就能安心。

梦里勘误:

第一,我回老家,怎么回的,就没先见那好大的玻璃门?

第二,吕红军是我的初中同学,他并不住在那里,他在县城。我在文中用了“竟然”,其实梦中感到很自然,一点也不奇怪。大概是想他了吧。

第三,张飞是我教书时的校长,比我大七八岁呢,后来做了副县长,我与人家并无毕业照,嫂子如何知道他?大概因为是名人?哦,对了,昨天下午我见过他,五点多,骑一个单车,五龙大厦桥上经过。当时我还想,退休了,很精神哟。尤其他的头发好像比我的还多,我很留意别人的头发,因为我的头上越来越葛优了。

第四,我大嫂,话痨子,特别温和,对我也很亲,梦中何以那样,不得而知。

可惜,梦断了,“断了”是个很贴切的词,就像小时候在村里看露天电影,你正沉浸在剧情中,刺啦一声,胶片完了,随即灯光刺破了黑暗,大的小的飞蛾满空中扑棱。也像现在,你正看电脑弄手机,网断了,抓心挠肝的。

文字是无力的,我的笔头又是笨拙的,那画面,那形象,那海市蜃楼般的美景,我难记梦的鲜活于万一。啊,梦,又编剧、又导演、又布景、又演出,是我一个人做到的吗?难怪我惊醒时满身是汗,用了多少的精神啊。好梦能否有续集?至少有首播应该可以能重播吧,可我翻遍脑袋,也找不到那骨碌胶卷,更续不上下集。只好不睡了,起来笔忆。

哎,梦是脑袋做的,还是脚丫子做的?怎么星星点点的,一片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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