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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哑巴·之二孙毅知足常乐原创散文我们村也有一个傻哑巴不像戴哑巴一样耍手艺他是傻到底了,走路歪着一条道走有时碰到树了或碰

作者:孙毅知足常乐

两个哑巴·之二

孙毅知足常乐原创散文

我们村也有一个傻哑巴

不像戴哑巴一样耍手艺

他是傻到底了,走路歪着一条道走

有时碰到树了或碰到猪了才懂得拐弯

若未碰到就不拐

他不会干活,

也不像戴哑巴那样做事声情并茂

常年四季就只会发出一个声音

哼哼唧唧,从村头叽到村尾

好像只有他才会唱同一首歌

傻哑巴的父亲有点文化

村里有敲锣打鼓的事情

他就替人看日子写对联打锣鼓诵祷词

说话有人听,家庭条件好,把傻哑巴

喂得力气大

傻哑巴没事时就喜欢撬烂人家的锁

卸下人家的门

把他父亲搞得不知道造了什么孽

破四旧时

他父亲曾把庙堂里的公共神衹牌

搬回家,藏在谷缸里保护起来

不明白自己能在阴阳两边说话的人

怎会生出一个哑儿子?

甚至戴哑巴碰到傻哑巴时也会疑惑

人怎么会哑成那个样子

解读:

哑巴往往又聋又哑,不幸如果还傻,那会怎么样?马兴接着写了这样一个“傻哑巴”。他哑,他傻,他不仅不会任何手艺,无法自己谋生,而且连傻到连路都走不好,只会一条道走到底,连转弯都不会,直到碰到南墙(树,或者动物,比如刨食的猪)。

这样的一个哑巴,自然干不了活,做不了事,谋不了生计。他甚至就如同一个动物,连发出的声响也只是一个声音,“哼哼唧唧”,诗人不忍心说他的声音如同某种动物,说他“一辈子好像就在唱/同一首歌”,是的,“唱”“同一首歌”——也许诗人通过哑巴,傻哑巴,唱同一首歌的傻哑巴,想象征点什么。显然,诗人并不想只是写一个傻哑巴,他可能从中发现了什么,想表达什么,我们至此,暂时,不知他的底牌。

也可能是我们想多了,诗人也许就是只是想写写这样一个可怜的哑巴,发出他的悲悯和同情,也并不需要一定想通过这个意象、这个人物形象,象征点什么。所以第三节继续交代哑巴身世。这个可怜的哑巴,其实日子本身过得并不差,家境也尚可,他的父亲“有点文化”有点才艺能写对联能打锣鼓能诵祷词,是乡村的文化人,为村人所需要,从而能把哑巴养得挺好“喂得力气大”。这是一个有力气的身体壮实的哑巴。

这个有力气精力不知道怎么释放的哑巴有他的爱好,有他的找到乐趣的办法,就是“喜欢撬烂人家的锁/卸下人家的门”——为何会是这样?他是无师自通?还是曾经受过影响,比如看见过这样的景象,从而落下了病根烙下了不灭的记忆?——也许是的,诗人接下来的一句话,其实并不是顺口一说,或者无目的一接——“破四旧时”——这就是历史,这就是印记,这就是曾经的集体记忆。只是他的父亲在曾经的荒谬年代曾经行善积德,是个有坚守、有良知、勇敢的文化人,却仍然抵不住累世的某种因果,生下来这样一个傻子和哑巴,而且这个哑巴也哑到了哑巴的极致,以至于别的哑巴甚至也会惊讶怎么会有“哑成那个样子”的哑巴,完全朽木不可雕的哑巴,一点窍也未开的哑巴。

最后一节了,诗人终于出现,并准备做出评述了。他说每逢他在什么节目中看到哑巴的情节,“我偶尔会想想/哑巴吃黄莲是什么味道/也会想起用手艺讨生活的真哑巴/和一辈子唱同一首歌的废哑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这是常态,哑巴的普遍感受。这是诗人所说的第一层意思。接下来,他将能自食其力的哑巴称之为“真哑巴”,把傻哑巴称为“废哑巴”——一个为“真”,一个为“废”,真哑巴尚且是具有灵性有喜怒哀乐情感的人,而废哑巴首先不在于哑巴,而在于傻,因为傻从而失去了认知能力和情感表达能力,成为某种意义上的精神上的“废”人——“一辈子唱同一首歌”,诗人在此再次重复了描述哑巴的这句话。显然,作者其实正如第一节我们所猜,许是有所隐喻,而这隐喻,至最后一节、一句,终于做实,终于落地。

【但是我们也许还可以这样想:一个有良知勇毅的文化人,生出来一个这样的傻哑巴,悲剧一定是悲剧,可叹一定是可叹。但这两代人,是否在马兴的象征链中,也构成为一种文化的隐喻呢?这话说来就长。暂且不展开。】

现在,时常看到有人在节目中扮演哑巴

大家笑过之后,我偶尔会想

哑巴吃黄莲是什么味道

也会想起用手艺讨生活的真哑巴

和一辈子唱同一首歌的废哑巴

两个哑巴·之二孙毅知足常乐原创散文我们村也有一个傻哑巴不像戴哑巴一样耍手艺他是傻到底了,走路歪着一条道走有时碰到树了或碰
两个哑巴·之二孙毅知足常乐原创散文我们村也有一个傻哑巴不像戴哑巴一样耍手艺他是傻到底了,走路歪着一条道走有时碰到树了或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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