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平原（二百二十五）|自在

自在

布汝奎

一本书，在冬日午后的阳光下盛开，里面的蔷薇、美人蕉扑面而来。

此刻是2022年1月1日下午2点30分，我从午睡中自然醒来。这样不被闹铃叫醒，自然醒来的机会真不多。还记得怎么醒来的。尽管一个小时，却做了一个小梦。梦到有从邹平回阳谷的高铁了，我听到母亲叫我回家，于是匆忙去买票。票价219元，还想着怎么这么贵，忽然发现手机没了。用现金付款后去找手机，看到手机刚被一名服务人员捡起，我喊她说是我的手机。她回头，我看着像一个熟人却又觉得陌生，因为她一脸冰霜，把手机丢下，走了。我纳闷这是什么原因，就醒了。

醒来发现儿子已经睡着，女儿正在认真学习，家里一片寂静。我随手拿起一本《丁立梅散文精选》，读着暖暖的文字，晒着暖暖的阳光，忽然觉得好自在。一时走入了丁立梅的《美人蕉》。这红遍全国的大众花色，在不同地域、不同人心中，有着不一样的芬芳。《蔷薇几度花》也度了人，那甜甜的灶糖，也在小时候魂牵梦绕。把家里的空酒瓶、塑料鞋拿去交换，几块糖或者一根糖酥棍，那简单的交易比现在收到工资还兴奋。站起身来，泡了一杯绿茶，我想在这暖暖的午后应该闻闻自然的气息。

今天的朋友圈很是繁忙，各种祝福铺天盖地，各种视频风起云涌，看到眼花缭乱。于是放在一边不看了。新年也不新了，这不，第一天就要夕阳西下了。往前看是云雾缭绕，往后看是黯淡无光，最明亮的地方不在未来，也不在过往，而在此时此刻的当下。因为，此时抓得住摸得着，可以清晰感觉到心里的想法，能够在手指间自由地流淌，不被阻断不被掐灭。烦恼丢在了2021年，那最后的一分钟的祝福，就是新的开始，尽管没有回应，却是最好的回复。让我们此刻心无旁骛地享受午后。一杯茶、一卷书，身边的儿女，心里的安宁，惟有“自在”绕着键盘游走。

几年前，曾写过一篇《好课“自在”》。一节课后，如果看到老师微笑着走出教室，不用问就能知道这节课上得很好。反之，老师愁眉苦脸甚至气冲斗牛，可想而知这节课，一定效果很差。同样看学生的表现也一样，因为“人逢喜事精神爽。”心情愉悦时，看什么都顺眼，正所谓“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心情凄凉时，见什么都伤怀，“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便是明证。课堂如此，生活何尝不是。自在的生活一定轻松自如，因为心有所累、心有所寄的日子，注定步履沉重或者落寞空虚，又怎会放下欲望，体味生活的酸甜苦辣，咀嚼人间的悲欢离合。“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能够放下身段，才能“放得下、拿得起”。

一次，一个婆罗门带了两个花瓶去见佛陀。佛陀一见面就叫他“放下”，婆罗门依言放下手中的一只花瓶。佛陀又叫他“放下”，他又放下了另一只花瓶。佛陀又说：“放下！”婆罗门不解：“我已经都放下了，你还要我放下什么呢？”佛陀说：“我叫你放下，不是叫你放下花瓶，我是要你将傲慢、娇嗔、嫉妒、怨恨等不善的念头与不好的情绪，都要放下。”最先影响跑步的，不是大腿小腿的疲惫，而是呼吸的不畅。影响心情的，也很少是身体的劳累，更多是情绪的波澜。习惯于鲜花掌声的明星，会在人去楼空后落寞空虚；而那艰辛劳累一天的民工，会在喧嚣沉静后，享受难得休息时间。曾在北京的天桥，遇到这么两位，一人一瓶啤酒，一人一份盒饭，看着桥下如水车流，一口酒、一口饭，何等美好自在。那灯红酒绿的场所，尽管美味珍馐，却没有这样的幸福。

我还没有“自在”完，儿子已经醒来，让我看着他拼插恐龙。他说：“我自己会看图了，看，一条腿拼出来了。”我说：“你真厉害，我还不会看图呢。”他说：“是你教会我看的，我慢慢就会了。”我说：“我教会你下的五子棋，现在却是赢不了你了，学习就需要这样自己琢磨出来。”我看书，他拼插。我看到丁立梅《数数你的快乐》，忽然觉得快乐的确需要常数一数，只有常数才能常快乐。

就在一个独处的时候，数一数快乐，从空气数到健康，从工作数到生活，都挺好的，就像这2022年，你乐意不乐意，它都如期而至了，我们又有什么不自在呢？

作者简介：布汝奎，邹平市教育和体育局职工，文学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