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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日本军国主义死对头,一件黑色法袍,保存在国家博物馆至今

在中国国家博物馆中,静静地躺着一件黑色法袍,它被整齐叠放在展柜中,神圣而又庄严,仿佛昭示着法律的权威不可僭越。

它的主人是我国著名的法学家梅汝璈

当年的他就是穿着这件法袍,参加了东京审判,以如山铁证将日本法西斯永远地钉在了历史耻辱柱上,今天就为您讲述这位,铁骨铮铮的大法官的故事。

梅汝璈

1904年11月,出生在江西南昌的一户农家,自幼聪颖好学 好读诗书,因父亲家教极严,上小学时的梅汝璈,寒暑假必须每天早早地起床,到外面拾猪粪牛粪,作为农家肥料。

每次出门拾粪时,他总要带本英语书,一边拾粪一边苦读,常常到达忘我的境界。

小学毕业后,梅汝璈以优异成绩,考进了清华留学预备班,在这期间,梅汝璈忧国忧民的情怀逐渐显现,他在《清华周刊》上发表了多篇文章,借以宣扬自己经邦济民的爱国思想。

他是日本军国主义死对头,一件黑色法袍,保存在国家博物馆至今

1924年清华毕业后,梅汝璈远渡重洋,赴美留学,他先是就读于斯坦福大学,获得文科学士学位后,又考入芝加哥大学法学院攻读法律,获得了法学博士学位。为响应国内如火如荼的北伐战争,梅汝璈还一手组织了中山主义研究会,在留学生中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1929年春天,在游历完英、法、德、苏等国后,梅汝璈回到中国,考虑到山西大学历史悠久,而且与清华大学同样有着“庚子赔款”的渊源,梅汝璈接受时任山西省教育厅厅长的民国时期著名法学家,山西大学创始人冀贡全的邀请,到山西大学法学院出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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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强调“法治”重要性的同时,有着强烈清华情结的梅汝璈,还常以清华“耻不如人”的精神勉励学生,他谆谆告诫同学们,“清华大学和山西大学的建立,都与外国人利用中国的庚子赔款有关,其用意是为了培养崇外的人。

因此我们必须明耻,耻中国的科技文化不如西方国家,耻我们现在的大学还不如西方的大学,我们要发愤图强以雪耻”。

此后,梅汝璈先后在南开大学、西南联大、中央政治学院等知名大学任教,抗战结束后,梅汝璈也迎来自己人生中的高光时刻。

1946年2月15日,盟军统帅麦克阿瑟各盟国政府的提名,正式任命了,远东国际军事法庭的11名大法官,梅汝璈的名字赫然在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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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梅汝璈来说,能够代表中国参加东京大审判,是一种莫大的荣耀,可他的心里却没多少底气,尽管自己的学历,符合国际社会和盟军总部的要求,但自己却没有真正地上过法庭,何况还是一个这么重要的法庭。

为了使自己看上去更有威严,梅汝璈还特意蓄上了胡须,增添了几分老成,面对外界的灼热目光 在临行前,梅汝璈对前来采访的记者慷慨表露心迹,“审判日本战犯是人道正义的胜利,我有幸受国人之托,作为庄严国际法庭的法官,决勉力依法行事,断不使那些扰乱世界,残害中国的战争元凶逃脱法网”。

带着一身正气,梅汝璈登上了去日本的飞机,《中央日报》等国内最权威的媒体,同时在显著版面刊出标题,“清算血债,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审判官梅汝璈今飞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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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帝国饭店内,盟军最高统帅中国联络官,亲自为梅汝璈举办了接风宴,宴会上,时任国民政教育次长,兼国立中央大学校长顾毓琇,将一柄装饰华丽的的宝剑赠予梅汝璈。

梅汝璈深深鞠躬,双手过顶接过宝剑,说:“红粉赠佳人,宝剑赠壮士,可惜我非壮士,受之有愧”,顾毓琇回答他道,“你代表四万万五千万中国人民和千百万死难同胞,到这侵略国的首都来惩罚元凶祸首,天下之壮烈事,以此为最,君不为壮士,谁为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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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罢,梅汝璈拔剑出鞘,动情地说:“戏文中常有尚方宝剑,先斩后奏,如今系法治时代,必须先审后斩,否则,我真要先斩他几个,方雪我心头之恨,对这些战犯必须予以严惩,非如此,不能稍慰千百万冤死的同胞”。

尽管心中有恨,可梅汝璈并没有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公理胜私欲,他是这么说,也是这么做的。

可中途还是出了茬子,中国虽是同盟国中受侵略最深的战胜国之一,但审判长却是由澳大利亚法官韦伯担任,而随着审判日期的日益临近,法官的座次问题也受到了极大的关注。

由于远东军事法庭宪章,没有明文规定法官座次的次序,这个问题也在开庭前的法官会议上,引起了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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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国际惯例,远东国际军事法庭法官,既是由受降签字国派遣,那么法官座次理应按照,受降签字国顺序安排。

也就是说,应该按照美国、中国、苏联、澳大利亚等顺序安排座次,庭长右边是美国法官,左边是中国法官,包括中国、美国在内的多国法官,都赞同这个安排。

可韦伯却不同意,出于私心,他希望让英国和美国法官居中就坐,于是便提出法官座次根据各国在联合国安理会上的座次,按照五强居中来安排,即按照美国、英国、苏联、中国、法国等顺序。

但各国法官很快发现,根据联合国宪章,应当按照中国、法国、苏联、英国、美国的顺序来安排座次。

于是韦伯又说,“我们不是联合国的组织,不必依照五强居中的原则,可以采用一般国名字母先后顺序的办法”,可那样居中就坐的就将是中国和加拿大法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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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番出尔反尔,梅汝璈一下子便看出了韦伯,不希望让中国法官居中而坐的用意,尽管当时的中国号称“世界四强”,可迫于国力不强,在国际上也是遭此冷遇。

正当众说纷纭的时候,梅汝璈用幽默的措辞,柔中带刚的语气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我看按照受降国签字的顺序,安排座次最为恰当,如果庭长和大家不赞成这个办法,我们不妨找一个体重测量器来,按照体重大小顺序安排座次”。

此言一出,引得哄堂大笑,也让气氛缓和了不少,可韦伯依然不折不挠,避重就轻的对梅汝璈说:“你的办法很好,但是只适用于拳击比赛,我们是国际法庭而不是拳击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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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汝璈当即回答道,“如果不按照受降国签字顺序安排座次,我认为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即便我被安排到边缘座次,也当心安理得,并且可以向我的政府有所交代,他们也绝对不会对我感到不满,如果他们要让中国法官得到居中座次,就必须派一个比我胖的人来代替我”。

以退为进,不卑不亢,韦伯也不好说什么,既不做出决定,也不付诸表决,这事儿一直拖到了庭审预演的日子。

庭审预演前,各国法官穿好法袍,在法官会议室里集合,韦伯宣布座次顺序为,美国、英国、中国、苏联、法国等,并声称这是经过同盟军,远东最高统帅同意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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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梅汝璈眼中,这一安排表面上,似乎有点五强居中的意思,但英美法官居中的用意表露无遗,此事关系到国家地位、荣誉和尊严,决不能当作细枝末节、淡然处之。于是他当众脱下法袍,表示不能参加这样的庭审预演,准备回自己的办公室去。

韦伯没料到梅汝璈会作这般反应,他拦住梅汝璈对他说,这是盟军最高统帅的安排,希望借此让他妥协。可梅汝璈义正言辞的反驳道,“我绝不接受这种于法无据,于理不合的安排,中国是受日本侵略最惨烈,抗战最久,牺牲最大的国家,在审判日本战犯的法庭上,中国应有的座次被推后,这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来来回回,庭审预演已经推迟了约20分钟,梅汝璈站在合法合理的位置上寸步不让,迫于压力,韦伯再次来到梅汝璈的办公室,对梅汝璈说:“大家同意你的意见,法官座次按照受降签字国顺序安排”。

听到这话,梅汝璈才重新穿上法袍,在居中位置上参加庭审预演,刚直不阿,可见一斑。而在正式庭审中,也出现了许多不和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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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有关战犯量刑方面,一些来自没有遭受日军侵略国家的法官,不赞成对战犯处以极刑,可深知中国被日军荼毒的梅汝璈,怎么可能甘心。

整个庭审两年半的时间里,818次开庭,1100多名证人,梅汝璈收集了4300多件证据,有理有据,最终以6比5的微弱优势,将以东条英机为首的七名战犯送上了绞刑架。

除此之外,在最终的审判书上,梅汝璈留下了代表中国人民写下了,10多万字的侵华日军罪行,字字得来皆是血,每个字都是对侵华日军罪行的控诉。

“我不是复仇主义者,我无意于把日本军国主义欠下的血债,记在日本人民的账上,但是,我相信,忘记过去的苦难,可能招致未来的灾祸”,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提醒着我们不要忘记过去的苦难。

东京审判期间,国内民不聊生的消息不断传来,梅汝璈看穿了蒋介石政府的反动面目,决心弃暗投明。庭审结束后,已经被蒋介石任命为行政院委员兼司法部的梅汝璈,辗转来到香港,应邀出席了三天后的中国人民外交协会成立大会,并担任了新中国的外交部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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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日本军国主义阴魂复活,右翼分子在名古屋为东条英机等7个被处死的战犯树碑立传,还把他们吹捧成“殉国烈士”“民族英雄”,愤慨不已的梅汝璈亲笔撰写了,《关于谷寿夫、松井石根和南京大屠杀事件》一文。

痛斥日本军国主义暴行的同时,还号召加强对南京大屠杀的研究 整理工作。

自古以来,英雄大都带着些许悲情色彩,晚年梅汝璈的生活也并不如意。新中国初期的法律体系,完全按照苏联模式建立,作为留美法学博士的梅汝璈,有些无所适从,三权分立,司法独立这些思想,都是不合时宜的。

他曾在一份“检查”中自嘲道:“我实际上只是一本破烂过时的小字典而已”,“清闲”下来的梅汝璈便一心扑在了,史料整理工作上,开始撰写《远东军事法庭》一书和归纳东京审判期间的日记。

不过令人遗憾的是,没等著作完成,梅汝璈先生便与世长辞了。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梅汝璈先生就如同一把悬在日本军国主义头上的霜刃,是我们在远东军事法庭上取得胜利的杀器。同时,他也像那凌寒绽放的梅花,傲霜斗雪,独留一片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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