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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裕去世火化,头颅的骨灰中发现3块弹片,被夫人楚青当成传家宝

粟裕,1907年生,侗族,生于湖南会同。中国无产阶级革命家、军事家,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主要领导人,中华人民共和国十大大将之首。

楚青,1923年生,祖籍江苏扬州。父亲是一位银行家。1938年在皖南参加新四军,曾任秘书、参谋、干事等连、营、团级干部,1952年转业,1983年以副军职干部身份离休。2016年2月21日逝世,享年93岁。

粟裕去世火化,头颅的骨灰中发现3块弹片,被夫人楚青当成传家宝

革命的情侣,相伴的一生。

1984年2月5日,粟裕在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医院逝世。夫人楚青赋诗《遣怀》一首,以寄托和粟裕共同战斗、生活四十多年的深情。

时晴时雨正清明,万里送君伴君行。

宽慰似见忠魂笑,遣怀珍惜战友情。

唯思跃马挥鞭日,但忆疆场捷报频。

东南此刻花似锦,堪慰英灵一片心。

英雄离去,鲜花盛开,哀思无尽。粟裕火化时,家人竟在他头颅的骨灰中,发现了3块弹片。默默地珍藏,诗是一生的情谊,弹片留在粟裕的头颅中长达54年之久[i],都是生命以另外一种方式的延续,也是大将戎马一生的珍贵记忆。

楚青老人及全家把这3块弹片视为传家宝。2003年3月,当她得知军事科学院筹建院史馆,亲自把其中一枚赠送军科院史馆陈列,把另两枚交给大儿子粟戎生保管。她说:“把弹片交给军科,是我们家人的想法,也是它最好的归宿。”[ii]

1941年,18岁的楚青与34岁的粟裕在新四军司令部结为夫妻。此前,他们的爱情故事有些慢热,但正是这一点让他们成为了各自终身的伴侣,相互携手,相互温暖,共同走过了风风雨雨的一生。

粟裕去世火化,头颅的骨灰中发现3块弹片,被夫人楚青当成传家宝
粟裕去世火化,头颅的骨灰中发现3块弹片,被夫人楚青当成传家宝

抗日战争爆发后,大片国土沦丧。1937年12月14日,扬州沦陷,日军到处烧杀淫掠,无恶不作。天空虽然还是那种能够映照出人心的湛蓝,但大地上却是伤痕处处,狼烟中四处飘散着血腥的味道。老百姓们四处躲藏,鬼子来的时候,楚青和家人便躲进自家的柴房。不过,那时,她并不叫楚青这个名字,而是叫永珠,詹永珠。

柴房的外墙比屋子要长些,家人和詹永珠就躲在长出部分那个狭小的暗室一样的空间里。柴房门口和外面堆满了柴禾,外人不易发现那个小空间在存在。显然,这并不是长久之计,有回,前来的鬼子起了疑心,要进入柴房一探究竟,扒上柴堆时,滑了下来,被柴禾刺伤了眼睛,“嗷嗷”叫着离开。

家人和詹永珠悬着的心落了下来,随后将此事告诉了在上海工作詹克明,詹永珠的父亲。詹克明苦思冥想,想到了教堂,给了教堂一笔钱,还请教堂的一名美国牧师来老家接人。坐上了牧师的车,詹永珠一家7口的心分外紧张,曾经躲在柴房的他们此刻被暴露在了鬼子的目光下。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鬼子并没有拿牧师怎样,还远远地向牧师和车子敬了个礼。

车内的詹永珠看着鬼子,看着伤痕累累的大地,忽然有了一种渴望,渴望有一个人能够前来保卫家乡。那个人分明就是她心中的英雄。那一刻,她并不知道他是谁,只能在渴望中双眼饱含咸涩的泪。上学,读书,到高二时,她就再也读不下去了。那些年,除了心中的渴望,她的耳边分明还时常出现鬼子的枪炮声以及鬼子呜哩哇啦的啸叫声。

刺刀闪亮,被乡亲们的鲜血染红,枪炮声和啸叫声之后是乡亲们痛苦的呻吟。这让詹永珠便一次又一次地明白和懂得了一个朴素的道理:国家,国家,没有国,就没有家,只有赶走日本鬼子,保卫了国家,这才是最重要的,比读书更紧迫。心中渴望的英雄在哪儿?詹永珠仿佛还没有真真切切、实实在在地看到,那么,就自己当兵打鬼子去吧。

粟裕去世火化,头颅的骨灰中发现3块弹片,被夫人楚青当成传家宝

机会说来就来。1938年底,有个同学忽然告诉詹永珠,他要去送一位朋友参加新四军。詹永珠被惊了一下,问:“参加新四军?”同学说:“有什么不对吗?”詹永珠放松了下来,忽然说:“能带上我吗?”同学说:“当然可以呀!”詹永珠又说:“我一个人不行,能多带几个吗?”同学点点头:“没问题呀!”就这样,詹永珠没来得及同家人打招呼,和姐姐詹永珊等7位一心想要当兵救国的女生,踏上了参加新四军的征程。

从上海至宁波,再到皖南,詹永珠她们在泾县城西南约50华里的章家渡,住进了新四军的招待所。青春的梦想就要实现,虽然都是女孩子,但她们依然是热血青年。那一夜,她们激动得彻夜难眠,第二天迎来的却是一个不是很好的消息——尽管是在战争的年代,但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参加新四军,她们需要介绍信。

兴冲冲地来,被拒收,詹永珠她们急得在地上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真巧,她们很快遇到了前来参加新四军的另一位女同志,看着这位女同志手里的介绍信,詹永珠机警地上前:“能不能把我们的名字带在后面呀?”对方连想也没想一下,就爽快地答应了。如此,詹永珠她们成了新四军的女兵。

那一年,詹永珠15岁。

粟裕去世火化,头颅的骨灰中发现3块弹片,被夫人楚青当成传家宝

1939年8月,新四军江南指挥部成立,粟裕任副指挥。此时,詹永珠与几位同学被分配到教导总队工作。有天,粟裕来到教导总队,准备挑选几名德才兼备的学员到机关工作。进门后,他看到一位秀气的女学员正在平心静气写毛笔字,感觉眼前一亮,随后,教导总队负责人告诉他,那位女学员叫詹永珠。在接下来的约谈中,詹永珠更是给粟裕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粟裕觉得她伶牙俐齿,知识面较广,回答问题干脆利落,语调抑扬顿挫,极富感情。

与其说,爱情在那一刻说来就来,还不如说,粟裕从那一刻起就喜欢上了詹永珠。此后,闲下来的时候,他的脑子里总会出现詹永珠的形象。过了一段时间,他决定投石问路,写了封信给詹永珠,没想到詹永珠见信后脸色大变,看也不看就把信撕掉了。

虽说有些失望,但粟裕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放弃。一方面,他觉得,詹永珠不愿意和他谈恋爱,他无法责怪詹永珠,因为詹永珠有在爱情上选择的自由;另一方面,他认为爱情首先是情感,而感情的产生需要相互的了解,而他愿意在等待中让詹永珠对自己有更多的了解。

粟裕去世火化,头颅的骨灰中发现3块弹片,被夫人楚青当成传家宝

爱情在这里成了一个长线的战役。年底,粟裕从教导总队挑选的那几位女学员经过速记培训后,分配到了江南指挥部,詹永珠就在其中。粟裕在指挥部门前亲自欢迎前来报到的她们。女兵们觉得粟裕这位首长没什么架子,待人和蔼可亲,甚至还和粟裕开起了玩笑。詹永珠从此开始了对粟裕在暗地里的观察,而粟裕在她面前总是一副若无其事、十分坦然的样子,这让她很安心。

被安顿了下来,女兵们和粟裕住在一个祠堂里,粟裕住在祠堂边上的小阁楼上,詹永珠等几个女兵就住在阁楼下。粟裕因为常常要工作至深夜,警卫员怕他晚上饿了,就买了一些饼干放在粟裕床后的竹筒里。有天,粟裕不在时,詹永珠等几个女兵笑嘻嘻地摸了进去,吃了竹筒里的饼干,还给粟裕留下了一个纸条:首长,您的饼干让小老鼠给偷吃了。粟裕看到后非但没有生气,还欢迎她们下次光临。

这期间,因怕参加新四军使家人受到牵连,詹永珠想给自己改个名字,找过粟裕一回。詹永珠曾回忆说,那天,粟裕在纸上写了一二十个姓,让她挑,她认为王姓、李姓什么的,太多,就没有选,看到“楚”字,觉得上口,就选它当自己的姓,叫楚青了。末了,粟裕开玩笑地说:“小詹啊,你上当了,我的家乡湖南属楚国,叫这名就意味着就是我们家乡的人了。”

粟裕去世火化,头颅的骨灰中发现3块弹片,被夫人楚青当成传家宝

也许是因了这句话,看着有门道,要上前线指挥战斗的粟裕终于按捺不住,约楚青到了一条小河边,再次向楚青表达了爱慕。让粟裕没想到的是,这次他又碰了一鼻子灰,楚青对他说:“首长,我很钦佩你的为人和才华,可是我刚参加工作,暂时还不想谈恋爱。况且国难当头,我更不愿过早地考虑个人的生活小事!”

楚青以为,这句话就能把粟裕给碰回去,但没想到粟裕像打仗一样沉着:“楚青同志,你说得对,国难当头,我们都应该努力去争取抗战的胜利……但我认为,作为一个革命者,可不可以恋爱,关键是处理好革命与爱情的关系……这样吧,请你考虑一下,最好我俩能交个朋友,以后互相学习,互相帮助,这和革命并没有矛盾。”之后,仿佛有些受伤地走了。楚青看着粟裕离去的背景,心里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七上八下的感觉。

粟裕从战场归来的当天下着大雨,当听说楚青因病住院,就专程前来探望。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楚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已被雨水淋湿了的粟裕正朝着自己微微地笑着,而此时,雨水砸过屋檐又摔在地上七零八落。粟裕说:“你好好养病……”楚青说:“首长,你在战场上还好吧……”粟裕说:“天冷了,我带了一条毛毯给你……”之后,将毛毯轻轻地盖在了楚青的身上,楚青感觉暖和了许多,之后,她听到了粟裕离去的声音,再想想以前的经历,坚硬的心像是冰被融化了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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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楚青出院,洗干净了毛毯想要还给粟裕,但当她来到粟裕那里时,粟裕却要出门了。听着自己呯呯的心跳,楚青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毛毯给你……”粟裕说:“你身体不好,就把它留在你那儿吧!”之后,匆匆忙忙地走了。楚青看着粟裕的背景,忽然拖长了声调问:“你要去哪儿……”粟裕没有回头:“去打仗啊!”楚青的心忽然一紧:“多保重啊!”

粟裕知道自己成功了,但他还是没有停下来,没有回头:“大家都说我追了你三年没追上,让我算了,但我还想再来三年!”那时候,他笑着,幸福地向前。

楚青没有看到粟裕的笑,看到的只是粟裕走远,一点点地不见了。空气安静了下来,随后,她听到了空气微粒间相互撞击的声音,在这种声音里,她想到了童年,想到了大地上的处处伤痕狼烟中弥漫的血腥味道。她说:“这就是我渴望过的那个英雄吗?”毛毯依然让她感到温暖,粟裕就此成了她的牵挂。

罗曼·罗兰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在认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仍然热爱它。把这句话放在爱情上也一样,当爱情简朴得只剩下了日子,简朴得只剩下了日子里一条毛毯的关爱和温暖,它一定是最持久甚至是不息的。所以,热得越慢也意味着热得更久。

粟裕去世火化,头颅的骨灰中发现3块弹片,被夫人楚青当成传家宝

新中国成立后,粟裕身体状况一直不是很好,每天头痛头晕难忍,但仍在坚持工作。楚青说:“头部弹片所导致的头痛头晕,几十年来一直折磨着他,给他带来了无比的痛苦。平常疼得受不了,他就用凉水冲头,或者在头上戴健脑器,缓解疼痛。我们看着他那痛苦的样子,既着急,又没办法。”

英雄的身后也是英雄。为了照顾好自己的丈夫,楚青毅然离开原来的工作岗位,陪同粟裕与病魔作斗争。但这些,她却很少向他人讲起。东南此刻花似锦,堪慰英灵一片心。粟裕去世后,她把粟裕骨灰撒在了粟裕曾经战斗过的20多片土地上,只把粟裕头颅中的弹片悄悄保存了下来。

粟裕与楚青慢热的爱情,能让今天的人们看到那个年代,红色爱情的自由、浪漫和实在。乱世情长,它就是爱情的原色,也是岁月与日子的原色,在人的本性里相遇,可以有太多的热泪盈眶。一旦绽开花蕾,就能一路随行,没有杂念,而且,终成正果,美丽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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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裕去世火化,头颅的骨灰中发现3块弹片,被夫人楚青当成传家宝

本文根据相关资料编写,图片亦来源于网络,感谢原作者。

[i] 新华网,《粟裕头颅中留下三块弹片长达54年》,2005-03;

[ii] 解放军报,包国俊 李洪军《粟裕大将头颅中的三块弹片》200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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