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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ang Lan's ‖ pain was so deep that his words were blocked

Zhang Lan's ‖ pain was so deep that his words were blocked
Zhang Lan's ‖ pain was so deep that his words were blocked

痛到深处言语塞

文/张兰

2022年的春天就不是个好季节,春风还没送暖,奥密克戎就把所有的希望和新生扼杀在襁褓中。

4月12日早晨,和往常一样,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还没等我把一夜的慵懒洗去,开启新一天的生活,手机就连续响了三声,是罗老师发来的信息,和她急切的疑问一起发来的还有一封讣告的截图。我当时就蒙了,这是谁搞的恶作剧?为什么要搞这样的恶作剧?一时,我无法回答罗老师,我知道无论怎么回答,我们俩都会很悲痛。这样的一个好朋友,她真的就走了吗?二十多个小时前她还叮嘱我要防护疫情,保护好自己和家人;十几个小时前她还对我说她参加的诗歌大赛不求获奖,重在参与;刚刚就在6点多前,我还转发链接帮她拉票,我不喜欢拉票获奖的形式,她说过她也不喜欢这种形式。可我觉得她的诗歌就该获奖,因为她的诗歌和她一样清纯、明快、深情,不矫揉,不造作,不无病呻吟。

这天注定是要与痛苦相伴的,手机屏幕上都是对她的挽惜、悲痛和不舍。我再无心干其他的事了,也不敢再看手机,我怕手机屏幕对面那些淘淘的哭声,会通过屏幕涌过来。她是一个众人都喜欢的朋友,所有人对她的悲痛是发自内心的。

该写点什么了,可是痛到深处言语塞啊,我该写什么呢?马老师和我一样是一名普通的小学教师,没有显赫的业绩,只有在三尺讲台上的默默奉献,和小孩们打交道的生活塑造了她单纯、善良、娇羞、正统的性格,就是她的写作也是中规中矩的,从生活中来,到生活中去,没有一点虚构,真实而感人。

她应该是一个好老师,从她对学生的作文辅导来看,就知道她是很有用心的,从标点到字、词、句,一丝不苟。这点从我的小同事那里得到了证实。当我在朋友圈发出一条悼念她的信息时,一位小同事立刻截图发给我,说马老师是她的小学老师,是一位非常认真,非常有爱心的老师,她的老师刚退休不久,身体也一直很好,怎么说走就走了呢?是啊,她那么年轻,那么健康,怎么一夜之间就和我们阴阳相隔了呢?

认识马老师是在2019年的一次区文联文学交流会上,马老师坐在我的身后。会议中间休息时,她拍了我的肩膀说:“张老师,你好。一直看你的文章,还没和你说一句话呢,我们加一下微信好吗?”要是没有转眼看到她,我一定认为她是一个小姑娘,那声音就像山间的小溪,清纯而甜美。那张脸并不陌生,短发,圆脸盘,月亮一样稍微弯曲的大眼睛,一口洁白的牙齿,她一定是一个特别爱干净的女人。一件黄色的毛衣,圆圆的低领,显得她的脖子很修长。

“你是小木屋老师吧。”

“是啊,你见过我?”

“人我没见过,但你的相片我见过,在你的作品里面,在你和薛老师的照片里面。”我一边笑着说一边掏出手机准备和她加微信。她的手机屏幕非常干净,我一看自己的手机屏幕上净是触屏时点过的手印,我不好意思地在衣服上擦了擦,她也用湿巾擦了擦手机,这个动作太暖心了。

通过聊天我才知道她叫马新堂,这个名字我知道很久了,2014年,我的几首小诗发表在《天水文学》上,那期《天水文学》上就有她的散文《故乡的月亮,请不要这样明》和《致“木头”》。我一直以为她是男的,那时我才刚刚爱上文学,她的文章已经写得很好,显然她是我的前辈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觉得我和马老师非常投缘,我们私下除了聊文学就是聊教学,特别是讲作文。我喜欢写作,但教作文却是我的短板。在二十几年的教学中,我一直在探索,在总结,但还是很迷茫。通过与马老师的交流,我终于拨云见日,走出了迷团。

马老师除了写散文,还写文学评论、教学研究、诗歌等等,她的散文集《小木屋》马上要出书了。记得前年马老师和我谈论过关于出书的事。当时我也准备出一本散文集,她说我们寻找五位老师,用一个书号会便宜点。但是后来我觉得自己的文章很不成熟,就打了退堂鼓,算是我食言了吧。没有同伴,她就另辟蹊径,终于要在本月底出书了,可是天妒英才啊,就这样,老天把这一位对文字那么虔诚而又执着的人,连她的书长什么样子都没见上,就带到了另一个世界,痛啊!愤啊!

第一次看的马老师的评论是评汪老师的诗集《创世纪》的,那时我还没看到汪老师的《创世纪》。马老师对《创世纪》的评论非常详细,说实话,她的评论没有专业评论家的高度,没有专业评论的语言,没有高深的见解和观点,更没有对诗集的建议。但是她就像一个认真学习的小孩子,把汪老师的《创世纪》一点点地读,一点点地理解,用自己的语言书写自己的看法,抒发自己的情感。通过她的评论,你能想象到她伏案研究的样子,她挑灯抒写的神情。也正是她的评论让我很渴望得到一本《创世纪》,也正是她的评论让我在三个月内把《创世纪》看了三遍。可是我没有马老师的悟性,也没有她的能力写出那样详实的评论。

后来我发现马老师不管是看了谁的书都会写评论,永远的认真,永远的饱满深情,永远的一丝不苟,好像不写、不认真写就对不起这本书,对不起这本书的作者,更对不起她满腔的激情和独到的认知。

马老师的教学研究我没有看过,如果能出版的话,我坚信那一定是一本很有分量的书,对我们的教学很有指导的书。提到教学研究,说句题外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什么样的朋友就有什么样的成就,马老师有一个侄女,她的散文写得非常的好,著有散文集《青石台阶》。而她的侄女婿更是我们清水一中的大才子,他的教学类专著很多,有《高考作文一点通》《常用文体写作技巧》《实验文体写作技法》以及评论《毛泽东诗词意象赏析》《高平的高度》等等。说是姑侄关系,其实他们就像朋友,谈文学,谈教学,共同进步。和这样人在一起,我也进步了不少。

一个温柔恬静的人,她的生活环境一定是很舒适的,马老师的家里我去过一次,是和另一位好朋友一起去的,在一个老小区里,从楼外看,楼面很陈旧,楼层不高。马老师接我们进去,笑得像个孩子。让座后又是沏茶又是递水果的,水果是听我们要来提前洗好的。水果和茶杯在明净的茶几上能看到倒影。马老师的房子不大,不到100个平方,但是收拾的非常整洁,各种家什的摆设都很有特色,最显眼的是沙发旁边的一个书柜,书柜也不大,塞满了书。她从里面拿出几本送给我们。然后拿出厚厚的一本稿纸,那是她的散文集《小木屋》的原稿。我打开一看,每一页上都有密密麻麻的修改,她说这是第五次修改了的,她觉得还有问题,准备让侄女再给她把把关。她追求完美的精神感染了我,我回家后也彻彻底底地修改了一次自己的散文原稿。那是我第一次那么认真地修改,也是最后一次。

之后的见面几乎都是谈论关于出书的事,也谈谈她那可爱的小孙子。

疫情又一次袭来,我们只能用微信互相关心,互相提醒对方保护好自己和家人。可万万没有想到,就在这举国抗击疫情的关键时刻,她却以另一种病情悄然从我们的生活中离去,那种震撼和悲痛是不能与语言来说的。她走了,我有很多的话想说,可就是说不出来,痛到深处言语塞啊。

在此,谨以拙文寄托我对她的哀悼吧,亲爱的朋友,一路走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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