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稣瑪麗鍊（the jesus and mary chain）這個三十多歲的蘇格蘭另類搖滾樂隊今年5月在中國的巡演預售票幾個月前一開票就被哄搶一空。
耶稣瑪麗鍊中國巡演
巡演和音樂節都沒時間去也沒搶到票的筆者（花季少女）隻好戴上耳機打開《darkland》并寫篇文章講講為啥這哥倆這麼令人着迷。
盡管有王婆賣瓜的嫌疑，耶稣瑪麗鍊的經紀人艾倫•麥基(alan mcgee)堅持認為瑪麗鍊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樂隊，是連接配接朋克和90年代音樂的重要橋梁。
“我真的相信他們是革命。” 他這麼說道。音樂上的成績大家都有目共睹，今天我想講一個裡德兄弟相愛相殺，從小鎮男孩發展到現今的故事。
裡德兄弟
文：海倫
編：a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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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德哥倆在東基爾布萊德的郊區長大，這裡被稱為“宇宙的邊緣”。哥倆于1980年正式辭職開始為朋克樂隊做準備(哈特（他們的貝斯手）稱瑪麗鍊為“過時的朋克樂隊”)。
在接下來的三年裡，他們在一個一個夜晚喝着茶嚼着餅幹幻想着一個完美的樂隊。吉姆認為他們哥倆當時就是典型的同卵雙胞胎：“我們能無縫銜接對方的話，腦子的運作方式也一樣，基本上我倆就是同一個人。”
他們最終想象出的音樂融合了德國工業樂隊einsturzende neubaten的噪音和香格裡拉樂隊 （shangri-las）的波普甜蜜。
吉姆說，當他們第一次聽到《地下絲絨樂隊和妮可》的時候，“我們的下巴掉到了地闆上。他們是瑪麗鍊之前的瑪麗鍊。那就是我們從沙發蹦起來開始工作的時刻。”
《地下絲絨樂隊和妮可》
1983年時吉姆21歲，威廉24歲。24歲的威廉給了自己一個小目标：如果27歲之前樂隊還沒成功他就搬到以色列加入大集體農場去。
“我想每個人都認為我們是兩個廢物。其實說實話，我們可能就是”吉姆說。“我們想，好吧，如果我們現在不這麼做，就永遠也不會這麼做了。”
出道初期的裡德兄弟
那一年，他們的父親丢掉了工廠的工作。他從遣散費裡拿了300英鎊給他的兩個兒子。兒子們把錢花在了錄音裝置上。這樣，他們制作了兩首首發單曲《上下颠倒（upside down）》和《永遠不懂（never understand）》的demo。
他們倆都不想當主唱，是以隻好抛硬币做決定。結果吉姆輸了。他說:“當時情況完全是随機的。但是過了一陣兒，在我開始睡比他更多女孩的時候，威廉開始鬧騰着想當主唱。”我說，“對不起，孩子，硬币不會說謊。”
“我有一份很棒的工作” 威廉反駁道。“我躲在陰影裡，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吉姆則每時每刻都被人們注意着。”
我們厭惡20世紀80年代的音樂，”吉姆說。“我是說，我們真的憎恨它。瑪麗鍊受爛音樂的影響比好音樂的更大。事實上，正是收音機裡傳出的那些垃圾讓我們想要成立樂隊。當時我們就想了，‘為什麼我們聽到的每件事都他媽的那麼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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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運的是，他們的demo傳到了未來的原始呐喊（primal scream）樂隊主唱鮑比·吉萊斯皮bobby gillespie手中。他把demo寄給了他的朋友艾倫·麥基。麥基在創世唱片發行了《上下颠倒》并成為了瑪麗鍊的經紀人。
耶稣瑪麗鍊《上下颠倒》
“麥基的熱情是一種驅動力，”吉姆說。“他就像你的充電器。你一看見艾倫嘴上冒着白沫蹦跶，就想，‘操他媽的，他是對的!’”
1984年末，在錄完《上下颠倒》并聘請鮑比·吉萊斯皮(bobby gillespie)為他們的鼓手以後，瑪麗鍊樂隊覺得是時候簽一個大廠牌了。
1985年，裡德兄弟與鮑比·吉萊斯皮的合影
威廉姆說:“我們期待成為披頭士或滾石樂隊，是以我們必須往大裡做。完全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當時的他沒有意識的是，華納兄弟對瑪麗鍊根本不感興趣。“根本沒人幫我們做事。時時刻刻都能感覺到人們隻是想讓你盡快離開。
”他們與工廠的勞工發生沖突，因為勞工拒絕制造名為“耶稣操（jesus fuck）” 的b面cd，而bbc的音響工程師則一直想“修複”樂隊的非正統噪音。
“你上個廁所回來，吉他聲都被關小了，”吉姆回憶道。“我們不知道規則是什麼。我們這樣做隻因為聽起來不錯。”
然後是他們唱現場的名聲。他們演出前喝得酩酊大醉來麻痹自己的神經。是以早期的演出，雖然有時隻有15分鐘，卻呈現出混亂和疏離感。這被越來越多的搗亂分子誤以為是暴力。
1985年3月，當他們在北倫敦理工學院演出時，激動的觀衆們砸爛了場子，樂隊成員則隻好躲在更衣室裡。
1985年耶稣瑪麗鍊演出時的那場騷亂
音樂出版社報道到這是一場“騷亂”。麥基本着馬爾科姆·麥克拉倫(malcolm mclaren)的精神，激動地宣稱這是“恐怖主義的藝術”，突然樂隊就不可控制地變得臭名昭著起來。
吉姆說:“在那之後，你要去看瑪麗鍊演唱會就得帶上棒球棒。這個惡名确實有點。。失控，我們不得不把它扼殺在萌芽狀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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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的是，這些總是酩酊大醉地表演的男人在錄制整張《psychocandy》時滴酒未沾。“有的是大量的茶和漢堡，而不是速度和酒精，”哈特說。
耶稣瑪麗鍊《psychocandy》
專輯裡明顯的混亂實際上是經過精心設計的：他們對白噪音和回報進行采樣，然後小心翼翼地把它們混合在一起。
樂隊對音樂品質的高要求導緻他們與工程師約翰·羅德(john loder)在倫敦北部的南部錄音室裡花了整六周時間才制作完成這張專輯。
他們音樂上的分歧有時會用拳頭來解決。有一次，吉姆把威廉猛扔到了錄音室的的門上，門的鉸鍊巍巍顫顫地掉了下來。
哈特欽佩地說:“他們真的很擅長(口頭上的)鬥争，因為他們清楚地知道對方的痛點。有時候我會滿懷敬畏地站在一旁，想着原來罵人原來還能罵的這麼完美！然後他們就開始拳打腳踢，這時候就是時候介入了。”
裡德哥倆對《psychocandy》感到“相當驕傲”，評論家們也很喜歡它，但音樂行業依然不為它買單。
據吉姆說，華納音樂英國董事長羅伯·迪金斯告訴他們，“沒有人會買它。“第一電台的dj邁克·史密斯把他們的單曲《some candy talking》列入了黑名單，因為他錯誤地認為這首歌與海洛因有關。
當瑪麗鍊在美國巡回演出時，他們的“耶稣操”t恤并不受歡迎。“德克薩斯州的推廣人員說，‘他們會私刑處死你，’是以他在t恤上粘了點膠帶。他把蓋住了“耶稣”這個詞上，留下了“操”這個詞。吉姆對此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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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德們的羞怯讓他們難以享受瘋狂帶來的成功。瑪麗鍊是内向的人。他們的噪音牆是防禦性的，而不是侵略性的，像一個多刺的繭，預示着像我血淋淋的情人節（my bloody valentine）一樣的密閉的咆哮。不管他們的歌有多好聽，他們都缺乏平易近人的地方。
“我們當時在想什麼?” 吉姆回想到。“在體育場裡演奏《psychocandy》?”這永遠不會發生。但我們當時有着如此的自信。真是天真得可笑。”
吉姆·裡德
現在回想起來，這是最好的結果，因為裡德哥倆并沒有做好成為名人的準備。“巨大的名氣肯定會把我的腦袋搞得一團糟，” 吉姆很同意，“但我想威廉會喜歡這種奉承。”
從1987年聽起來更幹淨的《darklands》(威廉（和筆者）最喜歡的專輯)開始，瑪麗鍊随後的每一張專輯都很好，也各不相同，但每一張都花了更長的時間制作，因為他們喝得更多，說得更少。
耶稣瑪麗鍊《darklands》
“85年，我喝酒是為了放松神經。97年，我喝酒是因為我不得不喝。”吉姆說。
“這個過程逐漸讓我上瘾。我會坐在客廳裡，拿着一瓶威士忌，給我的毒販打電話，要一克可卡因。但是，盡管有毒品、酗酒、争吵，音樂從未受到影響。我們創造的每一張唱片都很棒。”
在1998年威廉在洛杉矶的一場表演中退出了樂隊之後，這對兄弟有一年沒有說話，也有近十年沒有一起表演。
不過自從2007年他們在科切拉音樂節上第一次重聚，他們一直保持着足夠的和諧，定期巡演，并制作了第七張專輯《damage and joy》。
2007年裡德兄弟重新合體
在《衛報》的一個采訪裡，采訪者請吉姆描述一下他們的關系，吉姆重重地歎了口氣。
“哦,天哪。這很複雜的。我們互相容忍。我知道怎麼給他打氣，他也知道怎麼給我打氣。清醒的時候，我們給對方空間。喝酒的話，又會有點血腥。”在這個問題上，不同尋常的是，威廉完全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