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點

“科學之光”嚴濟慈:張宗英才是他的“生命之光”

“科學之光”嚴濟慈:張宗英才是他的“生命之光”

1927年7月的一天,在一艘由法國開往中國的船上。

畫家徐悲鴻看到一個人,頗覺得眼熟,想起不久前在《巴黎晨報》上看過這個人的事迹與照片,于是喊了他的名字。

兩個人趁機寒暄起來,徐悲鴻認為他學成歸國,将來必定前途無量,于是為他素描了一幅肖像,并用法文題字:

送給我親愛的朋友——“科學之光”嚴濟慈。

是的,他就是中國科學院院士,中國科學技術大學第二任校長,中國現代實體學研究工作的主要創始人,中國光學研究與光學儀器研制工作的主要創始者嚴濟慈。

1901年1月出生于浙江東陽的嚴濟慈,字“慕光”,一生緻力于光學研究領域,然而在他95年的人生旅程中,妻子張宗英才是他的“生命之光”。

兩個人相識于南京高等師範學校(後改為東南大學),丘比特的愛情之箭射中彼此的心房, 正所謂“眼裡全是他(她),一見誤終身”。

而嚴濟慈和張宗英延綿六十多年的愛情和婚姻生活,不僅讓我們看到了幸福的模樣,更讓我們相信,原來好的愛情真的能夠彼此成就。

“科學之光”嚴濟慈:張宗英才是他的“生命之光”

【1】

相識于微時,《法蘭西情書》跨越山海。

出身于貧苦農家的嚴濟慈,童年時代是在艱辛的勞作中度過的,幸而生為長子,被送進嚴氏宗祠蒙館讀書,一路勤學苦讀才考上南京高等師範學校。

而跟嚴濟慈同一年出生的張宗英,父親是著名教育家張鶴齡,思想開明,支援張宗英考上北京高等女子師範,一年後轉學到東南大學。

雖然出身門第有别,但是同樣好學上進的兩個人卻一見鐘情,并且在1923年8月8日,嚴濟慈赴法國留學前訂了婚,立下了一生的婚約。

《法蘭西情書》就是嚴濟慈留學四年來,寫給張宗英的情書合集。

曾有年輕人讀完這本情書後,拿來教育自己的夫妻說:“看看人家大科學家是怎麼跟老婆說話的!”

在繁忙的學業之餘,嚴濟慈每隔三五天就要給張宗英寫情書。

張宗英生日時,他特意采集紫蘭花夾在書中做成标本,當成禮物寄回國。

嚴濟慈同時在信中表白說:“聊表相念之殷,雖或未能新妍,亦爾愛心神之所注也。”

“科學之光”嚴濟慈:張宗英才是他的“生命之光”

得知張宗英生病時,嚴濟慈心急如焚,信中寫道:“爾我相愛一出至真,吾無一物,可以動人,而吾之愛卿在吾自問,亦無所為,不過聊之于我,塵世間最可愛者耳。”

愛意切切的情話,足以撫慰病中的張宗英,更讓彼此的心遠隔山海卻沒有一點距離。

嚴濟慈甚至為了安慰久病不愈的張宗英,特意設計了一道“愛的公式”:

設真卿(張宗英的字)的健康=7,慕光的健康=9,真慕的健康=7×9=63;倘有方法将慕、真健康平均各得8,則真慕的健康=8×8=64。

這道愛意款款的公式,讓張宗英真切感受到“真(卿)慕(光)”彼此融為一體的深情。

也正是因為牽挂着彼此,取得博士學位的嚴濟慈,1927年8月回到上海,當年的11月11日即 與張宗英舉辦婚禮,開啟兩個人的幸福人生。

志趣相投,真愛彼此,是婚姻幸福的基礎,嚴濟慈和張宗英的愛情正是如此,也是往後餘生 能夠互相扶持的底色。

正如美國作家卡森·麥卡勒斯所說,愛情是發生在兩個人之間的一種共同的經驗。

“科學之光”嚴濟慈:張宗英才是他的“生命之光”

【2】

牽手于動蕩,千難萬苦彼此從不放棄。

為了讓科學技術在中國的土地上生根,1928年的冬天,嚴濟慈帶着張宗英再次奔赴法國留學,而此時長子嚴又光剛出生不久。

嚴濟慈一心從事科學研究工作,張宗英更是全力支援丈夫,期間還生下次子嚴雙光,直到兩年後歸國才一家團聚。

現在很多人都說養孩子又苦又累,而對于當時動蕩歲月中的女人來說,養孩子更是難上加難。

夫妻倆共生育了七子一女,然而老三三光、老七七光(女兒)和老八滇光都在一歲左右夭折了,可想而知他們承受了多大的打擊。

而當時,嚴濟慈以“加倍的努力與拼命的苦幹”從事科學研究,沒有更多的精力照顧妻兒,張宗英從無怨言,默默地承擔起更多的家庭重擔。

每當有人來找嚴濟慈,張宗英總說:“他除了吃飯、睡覺在家,星期天也在實驗室。”

既要照顧孩子的吃喝拉撒,又要做好嚴濟慈的後勤保障,原本東南大學中文系畢業的張宗英,為此放棄了很多。

“科學之光”嚴濟慈:張宗英才是他的“生命之光”

但是我們都知道,在那個祖國需要更多高科技人才的時代,張宗英退守家庭的選擇,無疑是嚴濟慈獻身科學的“定海神針”。

也正是彼此之間的信賴與支援,才讓嚴濟慈在壓力晶體、壓力與照相和光譜學等領域,取得了十分顯著的成果。

與此同時,嚴濟慈非常注重培養科技人才的培養,錢三強、陸學善等知名專家學者,都是從他手下培養出來的。

而嚴家的五個兒子,在母親張宗英的教育下,個個跟随父親的足迹,踏上科學研究的道路。

長子嚴又光,畢業于清華大學數學系,是中國第一台數字式計算機的主要設計者。

次子嚴雙光畢業于南開大學化學系,四子嚴四光畢業于燕京大學國際關系學系,五子嚴武光畢業于蘇聯列甯格勒大學實體系,六子嚴陸光畢業于蘇聯莫斯科動力大學院電工系。

有句話說,真摯而純潔的愛情,一定滲有對心愛的人的勞動和職業的尊重。

你一心搞事業,我一心搞家庭,夫妻同心其利斷金,嚴濟慈和張宗英從動亂年代彼此攜手,一路走到新時代,這份相濡以沫的愛讓人動容。

“科學之光”嚴濟慈:張宗英才是他的“生命之光”

【3】

陪伴于一生,你的付出我都懂。

嚴陸光曾在回憶父母親的文中寫道,1984年11月母親張宗英病逝。

“遺體火化後,父親決定将母親骨灰分裝兩個骨灰盒,一個放在八寶山,另一個帶回家,并專門安排了一個紀念室。”

直到嚴濟慈1996年11月去世之前,兩次搬家時,他都要親自安排張宗英紀念室與遺物的搬遷。

而且隻要嚴濟慈在家,每天早晨醒來,首先要在張宗英的遺像前三鞠躬,然後在遺像旁坐三五分鐘,再開始一天的活動。

家裡餐桌旁張宗英的座位一直保留着,即使有客人來吃飯也是如此,仿佛張宗英一直跟嚴濟慈相對而坐。

嚴濟慈曾在信中對張宗英說:“回想這二十五年來,對不起您的地方太多了,總之,是犧牲了您,成就了我。 ”

單純從事業成就的角度來說,的确是張宗英的犧牲成就了嚴濟慈,這一點嚴濟慈看得清楚,也很感恩張宗英的付出。

“科學之光”嚴濟慈:張宗英才是他的“生命之光”

但是誰說養出五個優秀的兒子,不是張宗英的驕傲呢?

最關鍵的是,正是因為張宗英的成全與支援,才有了嚴濟慈在光學領域的成就,讓他成為國家建設的頂梁柱。

夫妻之間本來就應該分工合作,你耕田來我織布,齊心協力才能讓這個家更溫馨,讓孩子成長得更順暢。

就像作家路遙曾說,真正的愛情不是利己的,而應該是利他的。

因為愛你,是以我願意堅定地支援你,這是張宗英一輩子的承諾,也正是如此,讓她成為嚴濟慈的“生命之光”。

風風雨雨六十多載,這對夫妻對新中國科學領域的貢獻,是嚴濟慈的努力,更是張宗英的鼎力相助。

或許,這才是長久的婚姻能夠相濡以沫的根源吧,你的付出我都懂。

“科學之光”嚴濟慈:張宗英才是他的“生命之光”

【4】

作家遲子建曾寫道:“讀罷《法蘭西情書》,我很怅然。我想,在交通和通訊業極其發達的今天,這樣的文字是不可能再有了。”

遲子建說如今很少有人用信件傳遞感情了,也就不會再有嚴濟慈先生那種帶着閑适之情的描述了。

從青蔥歲月認定彼此,到耄耋之年相伴一生,嚴濟慈和張宗英讓我們看到了美好愛情的模樣,更讓我們相信真愛原來如此樸實無華。

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