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野史（第十一回）

二狗硬着頭皮，找到香秀，支支吾吾半天，硬是沒說到重點。香秀是個爽快人，見狀便說：“二狗兄，有啥事你盡管開口，我香秀能辦到的一定給你辦到。”二狗這才說：“我想跟着阿貴幹點活，賺點生活費。”香秀說：“就這麼點事，明天早上直接過來就好了，本來早就想去請你了，怕你傷還沒好，是以沒叫你。你看我們村裡以前挖煤的，現在基本跟着阿貴幹，你能來，我們樂意不得了。”二狗這才放了心，回家把事告訴了桂花。

香秀回頭也跟阿貴說了一下，阿貴也是滿口答應，說：“可以可以，你說了就行了。”

雖然二狗心裡不舒服，但還是每日準時去到工地，勤勤懇懇不必細說。

一日阿貴問二狗：“王富貴的煤礦現在咋樣了？”二狗回道：“耗上了，對方願意賣，但是要價十萬元，王富貴買不起，也找不到人投資，就這麼耗着呗。”阿貴若有所思，說：“那他們可以合夥幹啊。”二狗說：“前世的冤家對頭，不願意啊。”阿貴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阿貴找到王富貴，請王富貴到茶館喝茶，王富貴也無事，于是欣然前往。

這次沒有“照舊”，排骨、蝦餃、鳳爪、糕點、龍井茶……上了一大桌。王富貴素聞阿貴為人大方，今天算是看到了，果然如此，心中添了不少好感。

阿貴欲給王富貴斟茶，阿花慌忙上前，說：“怎能煩阿貴哥親自動手，我來倒茶，你們隻管品茶聊天。”說罷，輕輕拎起茶壺，給他們斟上茶水。阿貴看着阿花修長水嫩的手指，像蘭花一樣好看，心想現在阿花态度有所改變，莫不是有點意思了，再冷落她一段時間，這叫欲擒故縱，總有一天要得到她。

王富貴見阿花茶水斟好，輕敲三下桌面以示謝意。敲桌子的聲音把阿貴驚醒，阿貴慌忙說：“富貴哥，請。”王富貴說：“阿貴，你要那麼客氣，我就不自在了。”阿貴說：“無論年紀輩分你都在我之上，叫聲哥是應該的。”王富貴說：“雖說我年紀比你大了一輪，混的不怎麼樣，沒有樹立個好榜樣，這聲哥受之有愧啊。現在就連我的煤礦也要被人搶走了，這可是我苦心經營多年，才有扭虧為盈有了起色，沒想到又攤上這等麻煩事。”阿貴本來想聊聊煤礦的事，聽王富貴這麼一說，遂打消了這個念頭。

于是轉移話題，說：“富貴哥，剛才倒茶水這個姑娘怎麼樣？”王富貴有點詫異，差點接不上話，停頓片刻才笑道：“前凸後翹又風騷，不說百裡挑一，在我們鎮上還是能一樹梨花壓海棠。”阿貴說：“富貴哥喜歡不？”王富貴說：“你這是拿我開玩笑了，到了我這個年紀，對付家裡的都力不從心了，不像你們年輕人，一夜七次郎，世界是你們年輕人的，美女也是你們年輕人的。”說罷，兩人哈哈哈大笑。

兩個人一邊品茶吃東西，一邊聊姑娘，又聊了村裡的事。王富貴說：“你現在是村裡紅人啊，記得前不久村裡通電，大家敲鑼打鼓慶祝，有的人愣是把電燈開了一個通宵，看着亮堂堂的多舒服啊，終于結束了煤油燈的曆史，告别了幽暗的黑夜。”阿貴忍不住鼓起了掌，說：“富貴哥出口成章，說的太好了，我哪是什麼紅人，樹了幾個電線杆而已，就是一個幹活的，和那驢沒啥差別。”王富貴問：“那活賺了多少錢？”阿貴說：“公家的錢好賺不好拿，現在都還沒結清。”王富貴說：“那倒是，有的沒關系手段的，工程做完結不到賬。”

兩人絮絮叨叨，東西吃的差不多了，阿貴問：“再來份牛肉幹吧？”王富貴摸着肚子說：“飽了，飽了，一粒芝麻都吃不下去。”于是兩人又叙了一會才散去，阿花送到門口，說：“歡迎阿貴哥下次再來。”聽起來甜甜的。

王富貴想了一路都沒想通，這阿貴人是不錯，有錢又大方，就是不知道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難道今天隻是找我瞎聊散心嗎？煤礦開不了，王富貴愁的睡不着。

阿貴原本是想跟王富貴聊聊煤礦的事，看能不能投些錢進去，兩人把煤礦拿下來。又怕王富貴獅子大開口，于是沉住了氣，等王富貴開口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