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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藥影評|《西伯利亞理發師》:可惜對愛情我已經斤斤計較

作為電影《西伯利亞理發師》的觀衆,我太老了。

我是通過張揚先生的《第二次握手》感覺愛情叫人魂不守舍和無可奈何的滋味的。自己的愛情之旅始終有瓊瑤的小說伴随,《窗外》,《我是一片雲》、《在水一方》……愛情是玫瑰色的,是我對愛情的初體驗。可是,把愛情比作股市的話,它總是高開低走的,始于兩情相悅,如果能夠白首偕老,最高的評價也是“把愛情變成了親情”,誰都知道那是遁詞,是不得不承認“愛情是刹那耀眼的焰火”後自我解嘲的說法。至于善始不能善終的愛情,更讓我隔岸觀火地品嘗到了燒成灰燼後的愛情的悲涼。被時間這麼曆練以後,我會怎麼看安德烈·托爾斯泰“沖冠一怒為紅顔”的舉動?

的确是“沖冠一怒為紅顔”。

珍并不是那位瘋狂的機械發明家的女兒,也不是什麼寡婦。她出現在行進于俄羅斯廣袤大地上的火車包廂裡,是因為機械發明家看中了其交際花的能力,将她從千裡迢迢之外的美國招來,就是想讓她去遊說軍事學院院長拉德洛夫将軍,以期得到将軍的支援獲得大公的撥款讓發明家能夠完成那台名叫“西伯利亞理發師”的電動伐木機。

(這個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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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安德烈·托爾斯泰多明亮)

珍有着美國姑娘通常擁有的好性格:活潑、開朗、情商高。你看她,在影片開始時,并沒有因為幾名軍校學生貿然闖進她的進階包廂而面露愠色,相反,還悅納了安德烈·托爾斯泰的插科打诨。在寒冷的莫斯科,她就像一朵太陽花在俄羅斯的男人世界裡汪洋恣肆,在即将赢得拉德洛夫鈔票之前,先赢得了拉德洛夫将軍的心,一點都不令人意外,這其中的大麻煩是,對這位來自美國的與俄羅斯姑娘性情大異的珍,安德烈對她也許不是一見鐘情,但是,那把被安德烈一屁股坐壞的羽毛折扇,如同兩個人感情的發酵劑,因着這把扇子而産生的一來二去,安德烈·托爾斯泰對珍的好感與日俱增,終于釀成了愛情。這樣滋長的愛情最難将息,你看,珍明白無誤地告訴安德烈,自己在撒謊,不是發明家的女兒,甚至不是寡婦,且身世叫人迷惘:少女時期被繼父奪去了處女身後,一再被繼父欺負。後來,繼父嫌棄了她将她趕出家門,這過程中,母親非但沒有過問過女兒身體的疼痛和内心的恥辱,兀自過着貴婦人的日子,聽憑女兒以交際花的身份混迹于江湖——這樣的女人,好人家出生的安德烈·托爾斯泰怎麼能夠以婚姻相許?但,對珍的感情是慢慢生長起來的,是見了真性情以後才産生的感情,家庭背景也好曾經有過的風塵也要,已不能成為刷掉他對她的愛,将軍欲橫刀奪愛,隻是提前燃爆了愛的觸點,讓托爾斯泰發了瘋似的拿着歌劇《塞爾維亞的理發師》中的道具直刺将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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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軍也愛上了美人)

觀看《西伯利亞理發師》之前,浏覽過簡介。簡介說,安德烈被流放去西伯利亞後,與珍之間的感情也無疾而終了。我以為安德烈被流放到西伯利亞,是因為他是十二月黨人,或者,是因為革命的緣故。

實際上,就是因為拿着理發師的道具直刺将軍而去,安德烈·托爾斯泰被将軍誣告為刺殺同場看戲的大公未遂。那真是改變命運的一刺,安德烈獲罪以後戴上手铐腳鐐去了西伯利亞,服滿5年苦役後如許許多多流放西伯利亞的人一樣,留在了西伯利亞結婚生子居家過起了為養家糊口到處奔波的日子。

我們假設将軍平靜地接受了珍的拒絕,珍也喜悅地接受了安德烈·托爾斯泰的求婚,甚至,珍放棄了美國留在了俄羅斯跟安德烈琴瑟和諧地過起了日子……那又怎樣?還不是世上又多了一對将愛情變成親情的夫妻?如是,安德烈身邊的女人換成了一直暗戀着他的女人、家裡的女仆魯娜,又能有怎樣的天壤之别?是以,回頭看安德烈為了珍沖下舞台沖向将軍揮出的那一劍,在我這個對愛情斤斤計較的觀衆看來,多麼不值!他是以丢掉了無可限量的軍官生的前途,不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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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給安德烈的吻,不是為了愛情嗎?)

或許,《西伯利亞理發師》的編劇兼導演尼基塔·米哈爾科夫也是這麼算計愛情的:那終究隻能是一場焰火?這才有了影片結束時讓人刻骨銘心的一場戲:特意跑到西伯利亞尋找安德烈·托爾斯泰的珍,無果後傷心地策馬離去。砍柴歸家的安德烈眺望着揚鞭飛馳而去的珍,感慨萬千,此時,他不僅容貌大變,不再是英俊、潇灑、幽默的小生,生活的磨難讓他滿臉滄桑,抱着柴禾的雙手,指甲縫裡黑黢黢的。幸虧,一直暗戀他的魯娜也跟随來到了西伯利亞,與他結婚生子,陪伴他苦度時光。

毒藥影評|《西伯利亞理發師》:可惜對愛情我已經斤斤計較

如果沒有“沖冠一怒為紅顔”的魯莽舉動,安德烈也願意娶魯娜為妻,這一個軍官之家日子肯定比我們看到的好許多,這是不言而喻的。問題是,所有的男人以為懂得愛情的時候,都願意将愛給那個需要他花三盧布修扇子的女人而不是給他三盧布的女人。對此,我們也隻能無可厚非,惟其如此,這個世界才有了那麼多悲歡離合、愛恨情仇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