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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宇題畫——松、竹、石 | 書畫印

作者:書畫印魏徵
高宇題畫——松、竹、石 | 書畫印

陳傳席教授題蘇高宇墨竹長卷:

今人畫竹,下筆便俗。惟湘人蘇高宇畫竹,能得竹之性,複得竹之韻,時人無此格也。

高宇題畫——松、竹、石 | 書畫印

蘇高宇16歲山水習作

高宇題畫——松、竹、石

一些發在微信朋友圈裡的拙畫的題識,或長或短,亦文亦白,屬于近年來散在自家硯田裡的勞作的影子,如耕牛之踏在地上的深深淺淺的腳印。顧影不僅是為了自憐,亦為自省。

——蘇高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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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須有骨。惟骨氣洞達,方顯氣概精神矣。

庚子榴月,與吳亦老弟小遊洞庭,于君山湘妃祠前見此松,郁郁盤屈,幽色秀發,未嘗與瘦石寒梅結鄰,自多孤貞出群之概。玆移來紙上,亦可盤桓其下也。

夫寫意之意,要皆借于物而拟于人,托乎象而發乎心矣。若其人胸臆猥瑣,立意鄙俗,其所畫者,雖龍猶蛇矣。亦何所賞耶?

胸中須有奇逸雄闊之氣,然後可以為松傳神矣。

松以氣格超于凡木。若胸中無高拔磊落之氣,雖妙于形似,亦何所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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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人論翁松禅書雲:“老蒼之至,無一稚筆。”吾于畫,亦着意于老蒼之境,恨未得也。

粗頭亂服,山野村夫。羨爾品格,敦厚古樸。

碧虬。立起為松,卧着是龍,空山萬古,不屈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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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是男人。男人老了,大都見秃;松樹古時,屢屢露骨。___骨是骨相啊。

盤曲孤貞,豈羨朱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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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山松。崖谷孤生拂雲姿,何曾化作楊柳枝;閱盡雪霜身似鐵,昂藏猶展影參差。黃山歸來已越半年矣,胸中猶有好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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澗底山邊 ,尋常光景 ,移來紙上 ,便多意趣。

一石一竹,氣概自足。兀立山巅,君子不孤。

白石山翁嘗雲,通體無蔬筍氣者,畫白菜不工。予謂其于蘭竹亦然。

竹自抱節,蘭開有時。其格其氣,凡卉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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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人論畫,以為畫之佳與不佳,隻在生動與不生動耳。庚子清和月,潛堂高宇以劣紙秃筆草草寫此。

意筆畫,倘能脫略形骸,筆筆見出“我”之精神,則不佳亦佳矣。

墨竹自文、蘇之後,代有妙手。蓋因天賦性情、學力識見不盡相同而各開生面矣。予作此幅,落筆能略無滞礙,心手兩暢,亦自不俗。知者當以予言為不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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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連日畫竹,惟此一枝能具蕭散自由之态。

凡意筆畫,要筆愈動而氣愈靜,方稱佳構。予愧不能也。

真吾歲寒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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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半千嘗言:“用筆宜活活能轉,不活不轉謂之闆。”以為用筆之佳與不佳,隻在活與不活耳。

前人論書,謂楷須有行意,行須有楷意。其于畫竹亦然。若筆筆拘泥,謹守法度,必失之于呆闆,生趣索然;若一味放縱,規矩盡失,則堕入野狐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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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竹自文、蘇之後,代有妙手。要皆各家性情學養不盡相同,俱能别出心裁。此其是以題材未變而精神面目鮮有雷同者也。

昔人謂“喜氣畫蘭,怒氣畫竹”。予寫此幅,枝葉恣肆,勢如龍蛇,向天而吟,究有何怒耶?

明賢畫法,簡古樸厚。尤以一種蕭散态度,最不易學。

此為前夜所作竹石條幅,予嫌題款位置礙眼,即裁去,姑作敝帚,留以自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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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竹。我畫竹石,畫花卉,總不願意給人感覺是莳在花圃裡的一簇,如盆景。虎天天被圈在籠子裡,它的獸性和力量感就消磨了,沒有了真的王者之氣;花草也是一樣,我們想要欣賞到的那種野逸、勃發的姿态是斷然不能去花市尋找,找也找不着。能夠找着的,就像是我們時常撞見的那種非常都市化的,粘貼在臉譜那樣的道具上的表情。

予不善飲。今值元夜,弟子光亮酒後為予拉紙,予聞酒氣作畫,似亦醉矣。

滿地明月金錯刀。明人文三橋一派畫竹,好用戰筆,筆行于紙上,老蒼之至,無一寸稚嫩痕迹,非深谙金石之訣者,曷克臻此。

朋友中是很有幾位令我長精神的。他們樸實、忠信、堅韌而志向高華。想起他們,就增加了我立身的力量。我想,如果要将這樣的朋友畫在紙上,就該是竹了。

能得其清,方是竹品。石濤上人有此說法。潛堂高宇連日畫竹,自相雷同,竟無厭意,其可怪也欤?

人間花木,何止千萬,能讓人一辨妍媸并記得名字者委實寥寥。竹不妖不媚,稀花缺果,而古往今來,多少得意或失意之人皆不約而同地将心思意緒曲折與竹,且津津于此。則知于皮囊色相之上,更有精神氣概存乎胸膈間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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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種畫法,偶爾為之則可,過則見媚态。蓋甚謹甚細,外露巧密,亦畫之一病也。

此為廢畫,本欲撕毀,見有數筆尚可觀,即為裁取一段留存。見者必大笑曰:真敝帚自珍矣!

人老多溫敦,紙陳則綿厚。昨日于店肆購得舊紙六尺屏,雖非紅星,亦能留筆。

竹不難于“畫”,而難于“寫”;不難于“秀雅”,而難于“沉雄”。

扼腕瞋目,予有何怒?

寫竹貴在能而不能。予寫此幅,猶屬能格,多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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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坡畫竹,初學文同,得其缜密。後依性情,漸漸放開,筆參造化,元氣淋漓。所作一如其書,風神蕭散,于文同剛健端嚴的法門外别具豐腴跌宕、爛漫天真之趣。……“近代何人能畫竹,隻數熙甯文與蘇”。文同縱情墨竹,繼往開來;東坡一燈分焰,照耀千古。後來名家,未有不北面稱尊而淵源于茲者。

逸少豢群鵝,鵝能助逸筆;米颠呼石兄,憐石古而奇。何如此墨君,翩翩多風儀。出土即清素,顔色恥斌媚。亭亭在山阿,睥睨荊與棘。葉本碧玉屑,片片俱幽潔。枝若百煉鋼,風雨吹弗折。根是古鐵鑄,萬歲不能移。湖州慕其名,鵝溪堆白雪。眉山重其骨,筆法開玉局。玉峰尚其氣,十金未足惜。闆橋追其魂,倚窗摹痕迹。百代頌其德,千秋仰高節。嗚呼!世間果有真君子,奈何移情别戀于草木,使我不得與之把手抒胸臆,一展愁緒如雲翳。月下甫寫罷,太息複太息。

昔坡公稱與可畫竹,咫尺而有尋丈之勢。予寫此小卷,高不盈尺,乃不知其勢有幾許也。

媽走的那一月裡,家裡所有的花木都枯敗了,露出赭黃的臉色,隻有幾片竹葉費勁地綠着。當時我便想,怎麼偏偏還有竹是生活的呢?而今夜,不知為什麼我竟然有了将那兩竿勁竹移來紙上的沖動了,并且刹那間,我似乎也懂得了竹之是以為竹的緣故。

獨立山巅氣自雄,臨風一嘯雲霄中;最是泠泠明月夜,蜿蜒碧影恍如龍。

竹之為物,古今無殊。及其為畫人所鐘愛,移來腕底,托抒情懷,則代而不同、因人而異也,豈其如出一轍者耶?客店索居,竹影搖曳,倚窗摹寫,頗多出塵之想也。

予之寫竹,每借竹以抒懷抱,何嘗斤斤于形似也,而見者多以為不像。今偶作此,欲逼其真,乃不知好事者又作何議論也。

青梢翠葉起素纨,一枝新綠倚高寒;最是秋宵露華重,不勝凄絕月影看。

竹之為物,古今無殊。及其為畫人所鐘愛,移來腕底、托抒情懷,則代而不同、因人而異也。要皆由于畫家心性、學養、識見各不同,故不盡相同,豈其如出一轍者耶?癸巳八月,以李晴江筆意練腕。高宇燈下。

晨起觀陽台之竹,頗多風緻,遂振筆摹寫,捉清影于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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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裡的一塊菊花石,我見到它的時候已經被能工巧匠精心地雕琢過了,嬌媚得酥人骨頭,乖巧像小姐,讓我看了心裡難過。我想,菊花原是霜花,它的模樣本應該似村姑的,不僅樸素,出落得自自然然、大大方方,而且更有寒苦人家硬紮的性子,能傲立在秋風枝頭,這才不辱沒了菊的名字。于是,我便畫了這幅菊花石圖,還原它在山裡的本來的樣子。

予喜出門看山,不喜閉門畫山。固畫山難一出古人頭地,何必染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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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六月,予攜子遊黃山。觸目群峰,兀立天半,骨象奇古,與尋常秀麗所在大異其趣,不禁狂喜,為之寫照。或謂生活乃藝術之源泉,既遇清泉,焉能不飲?

世間大凡可以言語的哀與樂、悲或欣,皆非大悲,亦非至樂。真正的大恸與狂喜原是浸透入骨髓,深隐于懷中。即如這尊巨石,以日曝雨摧,風雪僝僽,其能無苦痛麼?隻是經曆都随風去,悲欣潛匿心中了。惟餘身邊逢歲榮枯的碎草,遇露了便飽吮、聞風起遂顫動。

蘇高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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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高宇

土家族,1966年出生于湘西。中國當代頗有影響的中青年大寫意花鳥畫家、文藝評論家、作家。

藝術履歷

● 2006年被《中國畫市場白皮書·中國畫市場年度研究報告》評選為“中國畫最受尊敬的100名當代畫家”之一

● 2010年當選文化部年度人物

● 2012年獲新華網“年度最受藏界關注獎”

● 先後擔任中國美術出版總社《人民美術》副主編、《中國畫收藏文獻》主編、《國畫研究》雜志學術顧問

● 參與國家重點藝術科研課題“當代中國畫品”及湖南省高等美術教材的編撰工作

● 名錄入編國家民委《土家族簡史》(該書隻介紹土家族代表性畫家共兩位,即黃永玉和蘇高宇)

● 《花城》《散文選刊》等文學大刊均刊登其散文專題,出版有散文集《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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