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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武帝疑忌宗親而在心中築起籬笆,對諸王大開殺戒,成為反面教材

作者:草莽追夢人

孝武疑忌深削制諸王 (總第四百六十七)

《資治通鑒》裡最具鑒戒意義的這些事兒

一經發動而不可止之氣,稱之為“勢”。人稱“太上”的道家鼻祖老子認為:道處勢之先,而消其妄,靜而自正也。其次坦然任之,不得已而後應,澄之于既波之後,則亦可以不傾。

大概意思是:道處在勢之先,而能消除其中的虛妄,保持靜,就能擺正自我。其次,面對勢的變化坦然順從,不得已才回應,波濤洶湧之後,渾水自然澄清。那麼,才有可能做到正而不偏。

被稱之為“元兇”的劉勳造反叛逆,天下之人同仇敵忾。于是,後來成為孝武帝的劉駿就可以順“勢”操戈而起,以其臣子哀傷君父之慘,誅殺了弑父的同胞兄弟不被認為是殘忍,誰也不能說他是行事不正。

然而,後續情形的發展卻叫做一發而不可收拾了。各路藩王各擁州郡稱霸一方,荊州刺史劉義宣反于江州,竟陵王劉誕反于廣陵,海陵王劉休茂反于襄陽,他們乘“勢”而動且不可止。于是,首先乘勢而動并一舉坐上大寶之位的孝武帝疑忌之深就難以見底了。他對各路藩王削奪控制不遺餘力,但始終沒能制服同樣也“順勢而動”的那些骨肉血親。

史家最不在乎的問題來了,皇權繼承者盡管無道,但亡國之禍的迅速發生,就在于同姓的内部操戈!

這以後,一直到了明帝劉彧時期,對同姓皇親的殺戮之風盛行,還越演越烈,導緻整個劉姓宗族逐漸消亡。波濤撞擊崖石,然後迎風激起浪花,最後煙消霧散,也就如此!

探究原因,不可以說不是孝武帝帶了個好頭!

孝武帝疑忌宗親而在心中築起籬笆,對諸王大開殺戒,成為反面教材

宋孝武帝的銀幕形象

孝武帝興師動衆,以正義的名義,讨伐弑君弑父兇徒,是以一動而不可止,形成了不可逆之“勢”,最後也讓自己成為倡導混亂之人,但豈可為此而說,他不該在都市之上懸挂違逆弑父之人元兇劉劭的頭顱嗎?

所能回答的詞兒當然為“不是”。如果說:事先把握好事物的尺度,物我交融,追求人與人之間的和諧相處,以此平息紛争有其一成不變的道理。那麼,當初義兵一到建業,元兇劉劭就交出了自己的項上人頭頭,諸君之間的怨恨得以冰釋前嫌,劉駿的臣子之責已告完結。關于誰登上天子大位的問題:論次序,他不是長子;論德望,他不足以服人。如果,一進入皇宮,他立即休兵,并正告諸王:“我之是以起兵,是因為君父遭受了不可忍言之慘,古今不願再見之禍。如今,元兇已經伏法被誅殺,我哪裡有得利于天下之心?以年齡以德行選擇皇位繼承人,必有最适合的人選,江山社稷不可一日無主,我願意與諸王一起侍奉他。”如此,大家都能會意他的心懷另有歸屬,他已盡了臣子的道義。如此積極正面的處事,完全可能受到宗親的擁戴,此話不提,而且,即使沒能成為天子,自己的志向已經實作。

當然有人提出質疑:如果臣民以他的功勞而不放他歸去又會如何?

沒問題啊,順理成章,坐上皇帝寶位,他後續并無需折騰,但有一個先決條件,或者說他起碼也該有個引咎自責,心懷悲哀的态度。情非得已而受命登基,那就誠惶誠恐地表達誠意,優撫父老兄弟,發揚光大先輩君王的愛民之心,如此一來,天下之人都會因為他的仁愛而心悅誠服,而讓大家知道帝王大位不是那麼好争的。于是,天下大定。

然而,事實是,他聽信了江夏王劉義恭的谄媚,元兇劉勳尚未斬首就自先即位于新亭,然後再起兵。由此可以看出,他對父皇的慘死并無割肝裂膽之痛楚,而是暗自慶幸其兄弟之逆可以讓自己有機會獲得皇位大寶。

試問:洶湧波濤由他自己揚起,想要有所遏制骨肉間的相殘,能行嗎?

既然是急于自立,一定是一刻也不願多等,孝武帝就是這麼做的,那麼,做不到禮讓寶位,就應該有另外一個态度,堅定自信地宣告:“都是臣子,在劉劭叛逆之時,各位藩王都一副事不關的樣子,既然是我誅殺了叛臣賊子而得到的皇位,那便是人心所歸,不是我貪圖皇位,而是皇位空缺,我當仁不讓。”然後,明白無誤地讓所有宗親知道:有能體諒我的做法的,是明白順逆後果的人,不足慮;其中如果有驕橫跋扈不服之人,不過是一陣翻滾的開水而已,撤去柴火就會涼下來,若恩惠安撫一時之間也不能讓他改變心意,天下臣民對于人心向背并不迷糊,誰又會以我仁者為敵呢?”

很顯然,孝武帝倒也是一個自信心滿滿的人。就因為他處事坦然兒不畏懼任何人,欲行不軌者的念頭就會為之由大變小。即使,還會有輕舉妄動者,不過是狡猾卻不懂事之人,所謂失道寡助,即使起兵,一個早晨都堅持不到,會倍感沮喪。

隻不過,孝武帝劉駿不該又是一個滿懷疑忌之人。一坐上皇位,先就殺了親弟劉铄,之後,自家的每一位父輩兄弟都讓他感到是威脅,于是就削奪他們的封地,禁制他們權力。内耗導緻社會急劇動蕩,國家走向衰敗,這以後,又讓各路藩王了解朝廷的情形是朝不保夕,于是而真正開啟了他們偷窺皇位之心。

徒勞地在心裡築起一道防禦宗親禍亂的籬笆,禍亂不是不能防止,而是孝武帝他自己就是一部完整的反面教材。

他三次面臨反叛,盡管他強力撲滅了實際是他親自點燃的烈火,最終的結果是自己的嗣子速亡,不是也很合适嗎!

唉!劉駿舉事以忠孝開始,以慚愧而畏縮告終,内心明明慚愧而且畏縮,外表卻顯現出十分的強悍。他喪心失志,操起兇器對付同姓宗親,令人遺憾!

可歎孝武帝劉駿本有仁孝天資,卻放任自流而變得淺薄邪惡。

天子之位是可以獵取的,但孝子之實是不可繼承的。

我們回過頭來探究一下,似可小結為:劉駿是心中有孝而不誠,身居皇位而心不安,最後導緻了政局混亂。

混亂不可怕,可以遏制嘛!一邊遏止,一邊又揚起,那麼,他孝武帝一時還能得免于殺生之禍,能壽終正寝,隻能說是實屬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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