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聲考41:常家故事之小蘑菇常寶堃forty-one

常寶堃(1922年5月5日-1951年4月23日)
常寶堃,滿族,乳名柱子,藝名“小蘑菇”。他出生于父親常連安走江湖的張家口。打小,他就和父母一起跑江湖賣藝,可以說,他是在曲藝的“戰場”中成長起來的。4歲時,他就随父母撂地賣藝,表演戲法的“說口”;童聲清亮,口齒伶俐,抓哏逗笑,聰慧機敏,很受觀衆的喜愛。
對于“小蘑菇”這個藝名,有人說是他出生在張家口,張家口盛産蘑菇,是以就叫了“小蘑菇”。也有人說,常寶堃随父親常連安江湖賣藝,他杵門子時比較能說會道,不給錢你蘑菇你,是以人稱他為蘑菇,因為年齡小,就加了一個小字,合起來就是“小蘑菇”。
1931年,9歲的常寶堃在陳榮啟的引薦下,拜張壽臣為師學習相聲。他最開始一直和父親常連安搭檔,玩的是小孩哏。這個說相聲的小孩兒非常紅,紅得發紫。常寶堃小小年紀就能上電台和錄唱片,正說明他的走紅程度。
1937年,常寶堃開始與趙佩茹搭檔,在京津一帶演出。兩人一直搭檔14年。和趙佩茹搭檔,常寶堃順利地從小孩紅過渡到成人紅。他和趙佩茹是當時天津五檔相聲之一,成為行業的标杆。
抗日戰争期間,常寶堃和陳亞男等人組織“兄弟劇團”,常寶堃擔任團長。京津淪陷後,常寶堃因編演相聲《牙粉袋兒》《過橋票》《耍猴》等諷刺日僞反動統治,兩次遭到日僞政府逮捕和毒打。
1941年,19歲的常寶堃和17歲的桑秀茹結婚。婚後第二年,便生下長子常貴田。桑秀茹老爹桑振奎,和常寶堃老爹常連安是拜把子兄弟;一起拜把子的還有侯一塵。父輩關系好,子輩關系也不差,于是拜把子兄弟成了親家。桑秀茹老娘比他老爹厲害,她老娘是有名的女鼓王林紅玉。
1949年7月,27歲的常寶堃作為天津市曲藝界代表,出席全國第一屆文學藝術工作者代表大會,受到了毛、周、朱德等國家上司人的接見。
新中國成立後,編演了《新燈謎》《思想問題》等相聲,熱情歌頌新社會、新風尚、新生活。
1951年,參加第一屆中國人民志願軍赴朝慰問團;4月23日,在北韓沙元裡遭美軍飛機轟炸不幸中彈犧牲,同時中彈犧牲的還有琴師程樹棠。
“小蘑菇”常寶堃在北韓戰場慰問演出
常寶堃的逝世是常家的損失,也是中國相聲界的極大損失。5月15日,天津市政府為常寶堃舉行公祭。出殡時,市長親自拉靈,80萬人相送,白色紙錢鋪天蓋地。也有人說,正是常寶堃的犧牲,讓常家從此有了烈士家屬身份,這個身份也讓常家在那個特殊年代免遭災難。
常寶堃表演風格為通俗流暢,诙諧風趣,這與他多年江湖賣藝有着很大關系。代表性相聲有《牙粉袋兒》《新燈謎》《思想問題》《賣估衣》《四省話》《鬧公堂》《打橋票》《批三國》《賣挂票》《改良數來寶》等。
常氏相聲中,小蘑菇是整個家族乃至整個時代相聲藝人中最高光的一位,說他是相聲界罕有的奇才一點不過分。常連安和趙佩茹的輔佐幫襯,讓常寶堃大紅大紫,名滿京津兩地。
常寶堃為人津津樂道的一件事是18歲時給姑姑做媒,給自己找了個姑父。常寶堃為姑姑找的對象是誰?郭瑞林公子郭榮起。郭榮起可是馬德祿徒弟,也是牛人一個。1940年,郭瑞林在天津病故,此時郭榮起正在錦州賣藝;接到父親病故消息後,郭榮起馬上趕回天津。小蘑菇知道後,約上陳士和一起宴請郭榮起。席上說定了兩件事:郭榮起到北京常家開的啟明茶社獻藝;為郭榮起和姑姑常俊亭保媒。
随後,郭榮起就到了北京啟明茶社。剛開始,郭榮起給二蘑菇常寶霖捧哏,後來根據觀衆意見,由常寶霖給郭榮起捧哏。
郭榮起和常俊亭見面後,兩人互有好感,随後在1941年10月18日完婚。郭、常兩家就此聯姻,郭榮起從此也算是常家人了。
郭榮起和常俊亭結婚當年,在常連安安排下,12歲的常寶霆拜郭榮起為師。這算是親上加親。
據說,常寶堃非常用功,視相聲為生命的人,經常刻苦鑽研。他和趙佩茹經常坐電車趕場,就在電車上對詞兒;因為精神專注,多次坐過了站。常寶堃在家吃飯時,也因為背詞兒,筷子經常掉地上也渾然不知。因為家人多,沒有單獨的房間,他就到廁所裡背詞兒;可是,那個時候廁所是幾家人公用,是以他一進廁所,就會有人在廁所外捂着肚子亂蹦。
大名鼎鼎的小蘑菇常寶堃還非常有骨氣,他經常拿日本人砸挂,經常和搭檔趙佩茹一起用日本人抓包袱。這樣的行為自然讓憲兵隊大為惱火,于是就抓了放,放了抓,一直到抗戰結束。小蘑菇這種氣節跟勇氣,也是他在新中國藝術領域地位如此之高的根本原因。
常寶堃收徒李伯仁和蘇文茂。蘇文茂可是被譽為“文哏大師”。
常寶堃、桑秀茹夫妻二人育兩兒一女,即長子常貴田、次子常貴祥和女兒常宏。長子常貴田成了非常有名的相聲藝人;次子常貴祥考入中國戲曲學校學習平劇,後去了中國平劇院。
桑秀茹與常貴田
常寶堃犧牲時桑秀茹才27歲,但她一直沒改嫁,一直守着三個孩子,守寡60年,87歲才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