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約翰·博格的金錢、商業和生活指南》，作者：約翰·博格，高遠譯，中信出版集團，2021年8月。
金錢腐蝕專業機構
從傳統價值觀根深蒂固的舊時代，到價值觀靈活、資料主導、道德标準日益模糊的日子，最令人不安的事情之一就是專業機構向企業的緩慢演變。正如權力腐蝕人民一樣，金錢也腐敗了國家公共機構的正常運作。
但情況并非總是如此。40多年前，美國藝術與科學院的著名雜志《Dedalos》宣稱：
無論美國人住在哪裡，這個職業都是絕對占主導地位的。
但在2005年夏季刊《Dadalos》中重新審視這個話題時，他說，專業上司是短暫的。"從新技術的傳播到賺錢的重要性日益增加，我們的專業人員面臨着一系列全新的壓力。"使命感的概念已被強大的市場力量所摧毀，這些力量是如此強大，以至于越來越難以區分擁有權力和資源的專業人士和非專業人士，"文章補充說。"
讓我們首先思考一下，當涉及到專業人士和專業人士時，我們指的是什麼。Dedaros雜志上的文章給出了職業的定義，它說它具有以下六個特征：
1.緻力于客戶的利益，以及整個社會的利益。
2、掌握理論和專業知識。
3.具有特定領域的專業知識，以及比對的經驗和績效。
4、在道德模棱兩可的情況下，具備正直正直、正直地做出道德判斷的能力。
5、具備從個人和集體經驗中有效學習的能力，能夠從實踐中擷取新知識。
6、能夠組建專業團隊，監督和確定該領域從業人員和專業教育工作者的素質。
Didaros補充了一句精彩的名言："任何職業的主要特征都是負責任，無私和明智的服務......并在專業人士和公衆之間建立内在的道德和倫理體系。"
John F. Kennedy C. Bogle，Pioneer Pilot Group的創始人，1929-2019。《财富》被譽為"指數基金之父"，被《财富》評為"20世紀四大投資巨頭"之一，被《紐約時報》評為"20世紀十大基金經理"之一，2004年被《時代》雜志評為"100位全球影響力者"，并被美國著名财經雜志《機構投資者》評為"終身成就獎"。他是"共同基金常識"，"站起來"和許多其他書籍的作者。
放棄專業精神帶來災難
說到專業人士，大多數人首先想到的是醫生、律師、教師、工程師、建築師、會計師和牧師。在我看來，負責管理他人财富的記者和受托人是專業人士，至少在理論上是這樣。
然而，在許多專業領域，傳統價值觀已經崩潰。這種情況的本質是，現代社會過于強調準确計算的能力，而這并不那麼重要。不受限制的市場力量不僅對社會傳統中人們對專業精神的信任構成巨大挑戰，而且在某些情況下甚至破壞了幾個世紀以來已經存在的職業行為規範。
不幸的是，金融服務行業，包括我畢生為之獻身的基金行業，似乎在這些有害力量的發展中處于領先地位，導緻信譽逐漸喪失。過去，财富管理是一種專業屬性，而不是商業屬性，但現在它是一種商業附庸。
哈佛商學院（Harvard Business School）教授拉凱什·庫拉納（Rakesh Kurana）對職業操守的定義贊不絕口："我想為社會創造價值，而不是榨取價值。"
大多數從事經濟活動的人都在努力創造價值。價值是由我們前面提到的專業人士創造的，也是由商品制造商、服務提供商、工程師、建築商等創造的，但不是由金融業創造的。正如我之前提到的，财富管理行業從企業的收益中提取價值，但在追求自身商業利益最大化的過程中，該行業似乎正在遠離專業性。
放棄職業行為的嚴重後果的例子比比皆是。
在公共會計領域，美國有八家主要會計師事務所（現在隻有最後一家"四大"），八家會計師事務所從審計業務中，一步一步地開始為其審計客戶提供利潤豐厚的咨詢服務，他們成為管理層的業務合作夥伴，而不是一般堅持（如果不是嚴格執行）獨立和專業評估的會計原則。
2003年安第辛會計師事務所的倒閉以及其前醜聞纏身的客戶安然（Enron）的破産，是利益沖突關系嚴重後果的一個戲劇性例子。
直到現在我才開始關心它。我以前寫過很多關于新聞業商業和專業價值觀之間不平衡的文章，其中發行的重要性逐漸超過編輯委員會。近年來，美國幾家主要報紙，如《紐約時報》、《洛杉矶時報》、《華盛頓郵報》等，一直是醜聞。
司法機構也未能獨立存在。法人的職業操守在過去一直很好，但現在不是過去，信譽的聲望隻不過是金錢的誘惑。
醫療行業也未能幸免。基本的人道主義和患者人類需求讓位于許多主題的商業利益，例如我們龐大的醫院，保險公司，藥品制造商和藥品制造商以及醫療保健組織的醫療保健綜合體。
約翰·博格
乙方和甲方：錘子和釘子？
簡而言之，與客戶的專業關系越來越成為與客戶的純粹業務關系。
在一個所有服務使用者都被視為客戶的世界裡，所有服務提供商都成為賣家，換句話說，當服務提供商成為錘子時，客戶被視為釘子。我很清楚，每個職業都有商業元素。事實上，如果收入不包括支出，任何組織，即使是高貴的宗教機構，都無法生存。
但是，随着我們引以為豪的許多職業逐漸改變其傳統态度，從客戶的利益轉向對競争優勢和利潤的唯一追求，那些依賴它們提供服務的人自然會成為失敗者。
幾年前，著名作家羅傑·洛溫斯坦（Roger Lowenstein）也做了類似的觀察，哀歎起源于舊世界的思想，如誠信、道德和客戶忠誠度的"加爾文主義者"的誠信，正在消失。
"美國的專業機構已經變得過于商業化......會計師事務所實際上贊助了高爾夫錦标賽。"而且，他可能會補充說，共同基金經理不僅在做同樣的事情，他們還在購買體育場的頭銜！""職業獨立之戰永遠不會成功，"他總結道。
資本主義改變了價值觀
我們的企業也遠離傳統的資本主義價值觀。
當代資本主義的起源可以追溯到18世紀末的英國工業革命。資本主義的興起是由于企業家精神和冒險精神、集資、激烈競争、自由市場、有效利用資本增值等因素。
然而，早期資本主義有效運作的核心是信任和信任的基本原則。
這并不是說資本主義在很長一段時間内沒有遭受過嚴重的挫折。資本主義的一些問題源于道德淪喪，例如早期工廠對勞工（通常是童工）的虐待。還有其他問題，例如違反公平和公開的競争規則，例如石油信托和前土匪資本家。
20世紀下半葉的問題是資本主義結構本身的侵蝕。不僅"信任和信任"變得越來越不重要，甚至企業主也成為系統運作中的次要角色。
CEO的薪酬：多少才算足夠？
如今，"很多錢"不足以形容公司向高管支付了多少錢。這是由兩股力量的綜合作用造成的，即委托人問題和新股東在短期内持有股份的政策。
商業價值和職業價值最大的差別在于金錢的作用。從商業角度來看，錢越多越好，但從專業的角度來看，錢遠不如道德标準和社會服務重要。
高管薪酬現在高得驚人。但這些CEO對經濟的真正貢獻有多大呢？我真的看不見。在《為資本主義的靈魂而戰》一書中，我也就這個問題作了總結：
英文版《為資本主義的靈魂而戰》出版。
1980年，CEO的平均工資是普通員工的42倍;
到2004年，這一比例上升到280倍（2000年達到531倍的峰值）。就目前的購買力而言，CEO薪酬在過去25年中總體上增長了近16倍，而員工的平均薪酬幾乎沒有翻一番。
然而，當1980年使用貨币購買力時，雇員的平均工資每年僅增加0.3%，勉強維持生計。然而，首席執行官的薪酬以每年8.5%的速度增長，在此期間，他們的薪酬增長了七倍多。
加薪的合乎邏輯的原因應該是CEO為股東創造财富。但這種增長是否與他們創造的價值相比對？平均而言，它非常不比對。
不計價格，企業利潤總額的年增長率僅為2.9%，而美國為3.1%，代表美國GDP。2004年，在企業利潤總額增長不令人鼓舞的時候，首席執行官的平均薪水怎麼可能達到驚人的980萬美元？這真的是這個時代的奧秘。
近年來，許多公司的股票回報很少（而且往往更少），但首席執行官的薪酬仍然很高。原因何在？如前所述，美國企業盈利占GDP的比重多年來一直相對穩定，沒有顯著增長。是以，公司業績不是加薪的借口。更重要的是，CEO的薪酬曾經是員工平均工資的42倍，在2004年飙升至280倍，現在是員工平均工資的520倍，為1880萬美元，幾乎是2004年平均工資的兩倍。
如果CEO作為一個群體的能力是（或者肯定）普通的，我們如何解釋他們的薪酬飙升？
另一種理論認為，他們的薪酬反映了一種趨勢：無論哪一條線，隻要是最有能力的，或者最幸運的，他們就會大幅上漲，比如電影和電視明星、職業棒球、籃球和足球運動員。明星運動員和電影明星當然可以獲得天價的薪水，但他們是由粉絲直接或間接支付的，球隊或電視所有者願意從口袋裡掏錢（因為他們賺了很多錢）。
相比之下，這筆交易是公平的，首席執行官的薪酬由董事會支付，但不是由董事自掏腰包，而是由股東的錢支付。從這個例子中，我們可以看到，在美國目前的投資制度下，委托代理問題有多嚴重。我們隻關注業務營運，而不是專業行為。
問責制不算什麼
根本問題是，股東在CEO薪酬方面幾乎沒有發言權。
本傑明·格雷厄姆（Benjamin Graham）很久以前談到這一點是對的。在合法權利方面，他發現，"股東是老闆，在多數股東的同意下，股東可以聘請或解雇高管，他們可以要求他們按照股東的意願行事"。
但是，從實際行使股東權利的角度來看，"股東與浪費沒有什麼不同......他們既不精明，也不警覺...無論高管們過去有多糟糕，如果被推薦，他們都會像小綿羊一樣同意。格雷厄姆的話寫于1949年，當時似乎有理由說它們今天仍然适用。
由于股東對董事會缺乏問責，主體代理問題主要通過三種形式滲透到公司的治理體系中。第一個是基金經理，薪水高，全面控制着全國各地上市公司的股份，但對這個問題漠不關心。二是基金經理面臨利益沖突，一方面受基金投資人和養老基金受益人的委托，另一方面也負責以基金和養老基金賬戶的名義募集和管理資産，這可以給他們帶來更多的經濟利益，而前者隻負責。第三，絕大多數基金經理不再堅持長期投資的理念。從邏輯上講，長期投資需要仔細研究公司治理問題，現在他們隻關心短期，平均持有公司股票不到一年（這在邏輯上導緻他們對公司治理問題漠不關心）。
一個解決方案可能是解決三個問題：允許股東對首席執行官薪酬進行不具限制力的投票。實施這種方法的成本是可控的，并迫使實際控制美國上市公司的基金經理為整個社會的福祉承擔起成為敬業的企業公民的責任。
内在價值不是股價
沒有人會對CEO的薪酬随着公司股價的上漲而上漲感到驚訝，畢竟期權占CEO薪酬結構的很大一部分，是以CEO薪酬不随着股價上漲而上漲是很奇怪的。
但我不同意這種将CEO薪酬與股價挂鈎的做法。我們都知道，股價的短期波動雖然反映在具體數字上，但并不能真正反映公司的價值。CEO績效評估應基于企業中持久的内在價值。雖然沒有具體的資料可以遵循，但這種内在價值是真實的。（這是一個悖論。）
根據企業内在價值的變化來獎勵CEO更有意義。例如，我們也許能夠根據盈利增長、現金流（更重要但也更難操縱）和股息增長等名額來确定CEO薪酬，或者我們可以使用同一行業和上市公司作為一個整體的資本回報率（例如，标準普爾500指數的所有組成部分）作為參考。但是，這些測量必須在更長的時間内進行。
此外，隻有當首席執行官達到超過公司資本成本的最低要求回報率時，他才會獲得獎金。當然，實作這些目标可能具有挑戰性。但是，面對挑戰的勇氣難道不是企業成功的關鍵嗎？
隻有資本家才能殺死資本主義
所有上司商業世界的人都有責任為企業和行業建立不折不扣的專業原則，并維護，維護和捍衛這些原則。如果我們不這樣做（就像近年來經常發生的情況一樣），不滿情緒将彌漫在社群中，其弊病将加劇。著名的金融家費利克斯·羅哈廷（Felix Rohattin）比我更了解這一點。Rohatin是Lazard Investment Bank的前執行董事，深受人們的喜愛。幾年前，他在《華爾街日報》上說：
我是美國人，也是資本家，我相信市場資本主義是有史以來最好的經濟體系。然而，市場資本主義必須是公平的、規範的和合乎道德的。近年來發生的事情證明，金融資本主義和現代技術被人類赤裸裸的貪婪所濫用和肆無忌憚。隻有資本家才能殺死資本主義。我們的經濟體系再也不能容忍這種近年來經常看到的濫用，也不能容忍我們今天看到的金融和社會兩極分化。
今天，我們過分強調商業，鄙視專業精神。商業标準已經超越了專業标準，我們已經看到了企業和金融市場的後果。我們也不應該否認企業的首要任務是盈利，但我們應該要求企業以職業道德經營。我們的社會需要重新獲得40年前在這個國家盛行的職業價值觀，并對我們的社會産生巨大影響。
作者：John Borg |
編輯和編輯|李永波
指南校對|李世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