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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爾斯泰的終極之問:人生有何意義?

這個問題不僅是托爾斯泰的終極之問,也是很多哲學家、思想家、普通人的終極之問,當然也有相當一部分人沒有沒有此問。在托爾斯泰看來,沒有此問的人是幸福的,無論他是參透世事的高人,還是一無所知的農民,沒有此問可以省卻諸多煩惱,而一旦有了此問,則非經一番煉獄般的折磨無法擺脫,托爾斯泰即是如此。

托爾斯泰的終極之問:人生有何意義?

這是個問題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簡單來說如胡适先生所言,人生本沒有意義,你給它什麼意義,它就有什麼意義,困難來說如托爾斯泰所言,在思考這個問題之前,他必須先要拿走房間裡所有的繩索以免自己想不開而上吊自殺。

托爾斯泰的終極之問:人生有何意義?

對于喜歡思考的托爾斯泰來講,這個問題困擾了他很長時間,一開始他是拒絕回答的。寫作、教學、家庭、婚姻等生活瑣事暫時把他從這個問題中解救了出來,可正如小病不治終将變成大病一樣,這個問題在托爾斯泰五十多歲時爆發了,達到了再不理會就無法活下去的地步。托爾斯泰決定直面這個問題,而這個時候他卻發現,自己沒有答案。

這些問題不能等,現在就要答案。如果我不回答,那就沒法生活。然而,答案卻是沒有。——《忏悔錄》

對于這個終極之問,托爾斯泰決定從頭捋,也許宗教可以解決這個問題,畢竟他是位基督教徒。

托爾斯泰的終極之問:人生有何意義?

然而托爾斯泰通過細緻的觀察發現越有知識的教徒越不虔誠,大部分人不過是把宗教當作一種手段,對他們而言,禱告、膜拜、行禮等不過是無意義的肢體動作。特别是托爾斯泰本人對教義也是頗持懷疑态度,他從小讀了很多書,讀書越多越能發現教義中的不合理之處。

眼看宗教解決不了問題,托爾斯泰轉向實驗科學。實驗科學一向是嚴肅的、重實證的,托爾斯泰想,也許實驗科學可以解決這個問題。然而一旦進行深入研究才發現實驗科學隻能解決其内部的問題,而對于生命問題,它同樣顯得乏力。

有的學科不打算回答生命問題,隻是回答自己科學方面、專業方面的問題,如果把注意力轉移到這個領域,那時你會感歎人類智慧的力量,但是你早就知道這個事實──它沒有回答生命問題的答案……如果把注意力轉向那些回答生命問題的學科,比如生理學、心理學、生物學、社會學,你就會看到思想驚人的貧乏,表述含混不清,僞裝能解答超出其學科範圍的問題。思想家之間無休止地争論,還自相沖突。——《忏悔錄》

實驗科學沒得奈何,托爾斯泰又轉向了思辨科學,在那裡,托爾斯泰發現了更多的“僞科學”和廢話:

這一領域的僞科學們──法學、社會學、曆史學──都試圖回答人類的問題,并異想天開地用他們自己的手段去回答與全人類有關的生命問題。——《忏悔錄》
托爾斯泰的終極之問:人生有何意義?

近乎崩潰的托爾斯泰不相信隻有自己才提出過這樣的問題,先哲們肯定對此有過探索和結論,于是他又投向先哲的懷抱,然而結論更令人崩潰:生命的真相是徹底的虛無!

蘇格拉底說:肉體的生命就是罪惡和謊言,清除肉體的生命就是幸福! 叔本華說:生命就是罪惡,它什麼都不是,向虛無轉化才是生命唯一的幸福! 所羅門說:世間一切,無論是智是愚,是窮是富,是喜是悲,都是虛空! 佛說:人生就是不可避免的痛苦、衰弱、衰老和死亡,應該使自己擺脫生命,了脫生死!

托爾斯泰越研究越發現這是個無解的問題:

我在一切學問中尋找答案,不僅一無所獲,反而相信,那些和我一樣在這些知識中尋找生命意義的人,肯定也是一無所獲……實驗科學的研究并不涉及終極問題,它隻是探索積極的知識,進而表現人類智慧的偉大……哲學不僅沒有回答我,它自己也在問……

如果一定要找到答案,死亡似乎是唯一的答案。

托爾斯泰的終極之問:人生有何意義?

然而托爾斯泰又隐隐約約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如果死亡是唯一的答案,為什麼人類沒有滅絕呢?為什麼成萬上億的人都活得好好的,隻有少數人尋死覓活呢?為什麼那些口口聲聲尋死覓活的人真正去自我了結的沒有幾個呢?蘇格拉底、所羅門、叔本華們為什麼不自殺呢?叔本華們能代表全人類嗎?

托爾斯泰認為自己的方向搞錯了,沿着“生命的本質是虛無”這條線是不可能得出積極向上的結論的,而想要弄明白為什麼而活就要把目光轉向熱愛生活的大多數人身上。

我明白了,如果我想活着,并且明白生命的真谛,那麼我不應該在那些已經失去生命意義并且想自殺的人身上去尋找,而應該在億萬人身上去尋找。

在廣大勞動人民身上,托爾斯泰發現了生命澎湃的熱浪,他們對宗教的信仰比知識分子虔誠的多。

兜兜轉轉一圈後托爾斯泰又回到宗教上去了,他發現隻有自己對上帝心存信仰時,生命之火才開始熊熊燃燒,而一旦失去對上帝的信仰,他就如同死了一般。但托爾斯泰心中的上帝跟各個教派都有所不同,它自成一派,托爾斯泰稱之為“道德上的自我完善”。

托爾斯泰的終極之問:人生有何意義?

在《忏悔錄》的末尾,托爾斯泰講了一個頗具寓言性的夢,他夢見自己躺在一條由繩索編織的吊帶上,這個吊帶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他越往下望,越能感覺到下面是無底深淵,自己搖搖欲墜馬上就要掉下去,而一旦他開始往上望,那些恐懼感就随之消失,不僅如此,他還絲毫感覺不到危險甚至還有一點舒服,他發現這個吊帶設計的如此巧妙,隻要躺在上面的人往上看就不可能會掉下去。換言之,一個人隻要心存信仰,他就能找到生命的意義,喪失了信仰,也就喪失了生命的意義。

朋友們,對于托爾斯泰的答案,你們滿意嗎?歡迎讨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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