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這兩句唐詩描寫的地理景象和位置,說起來,您可能很熟悉。那就是絲綢之路。
絲綢之路是近年來被人們頻繁提及的一個名詞。别看人們常說這個詞,可要是有人問您,絲綢之路指的是哪條路,您知道嗎?
先不要着急查百度,就算您查了,也隻能得到一個并不準确的答案。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百度上隻能告訴您,“從公元前114年至公元127年間,中國與中亞、中國與印度間以絲綢貿易為媒介的這條西域交通道路”命名為“絲綢之路”。這是1877年,德國地質地理學家李希霍芬在其著作《中國》一書中給出的定義。

這位一百多年前的德國人,隻是給出了一條路的答案,而絲綢之路,不止一條,不光有陸上絲綢之路,還有海上絲綢之路。陸上與海上的絲綢之路,各自還有好幾條,也并非固定的兩條線路。
這樣講,是不是您被我繞暈了。其實,我以前跟您一樣,也隻是對“絲綢之路”有個粗淺的,或者泛泛地了解,至多也就能聯想到沙漠、西域、駱駝、商隊,或者其它一些類似的、模糊的概念而已。直到我看到了這本書——《絲綢之路大曆史》我才對絲綢之路有了一個立體的、全面的認知。
古人說:“行萬裡路,讀萬卷書”。《絲綢之路大曆史》這本書就是作家郭建龍在走遍絲綢之路沿線的地區,通讀絲綢之路相關古籍的基礎上,傾盡心血寫成的。也正因為這樣,作者呈現給我們的,就不隻是一個空泛的定義,而是一部鮮活的曆史,和清晰的脈絡。
翻開《絲綢之路大曆史》,漠漠塵沙裹挾着那段久遠的曆史撲面而來。穿越漫長的時空,作者将我們的思緒拉伸到兩千多年前的兩漢時期。“絲綢之路”,從作者筆下的“征服時代”開始了。
在中國曆史上,說起征服者,窮兵黩武的漢武帝肯定要位列其中。是的,最早的絲綢之路就是在他的授命下開啟的。漢武帝派張骞出使西域,是為了聯合月氏,攻打匈奴。
張骞和他帶領的使團一路向西,去尋找月氏人。沒承想,這一去,就是十三年。為什麼這麼久?因為,張骞在穿越匈奴地界的時候,被人家給抓住了。匈奴人沒有殺張骞,隻是把他扣留了下來。張骞在匈奴地界滞留了整整十年。期間,他還娶妻生子。最終,張骞還是找機會帶着他的人逃走了,接着一路向西,往伊犁河流域,去找月氏人。
然而,當張骞一行人到了伊犁,才發現,月氏消失了。原來,就在張骞被困的那些年裡,月氏人再一次被匈奴人趕出了伊犁。
張骞不甘心,繼續往西走,先後經過大宛、河中、康居,最後,到了吐火羅。在這裡,他終于找到了定居于此的月氏人。
當張骞向月氏人表明來意之後,月氏人的回答讓他大失所望。原來,月氏人在富庶的吐火羅安居樂業,樂不思蜀,“已經不再懷念位于伊犁河與楚河的故地,更是忘了河西走廊那個更早的故鄉。他們也不願意回去與匈奴作戰。更重要的是,由于吐火羅與匈奴并不接壤,其中隔着粟特、大宛、康居、烏孫人,即便想聯合,也已經沒有進攻基礎了。”
換句話說,張骞出使西域的目的沒有達到。是不是讓人很失望?不過,當我們把曆史的視線拉長,就會發現,張骞這次西行,改變了中國對于世界的認知,也改變了大漢帝國的命運。
他開辟了繁榮後世千年的“絲綢之路”。是不是又讓人很驚喜?然而當事人并沒有覺得有驚喜。因為,這個驚喜是曆史賦予的。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張骞無意中成了絲綢之路第一人。
張骞開辟的“絲綢之路”分為北道和南道。他去的時候走北道,現代稱作“草原絲綢之路”,傳回的時候,走南道。一來一回,他拓寬了絲綢之路的邊界。在回去的時候,張骞還順便找到了遺落在匈奴地界的妻子,把她帶回了長安。
張骞以一個東方人的視角将他去過的地方記錄下來。通過他的記錄,中國人了解到一個被稱為“希臘時期”或者“後亞曆山大時期”的西方世界。
寫到這裡,作者切換了一個視角,西方人的視角。在張骞出使西域之前,以歐洲為代表的西方人早就來到了中亞和阿富汗地區。當張骞将中國人的觸角向西延伸的時候,西方人已經恭候多時了。
東西方在絲綢之路上交彙了。征服時代開始了。
這個時代充斥着血腥與殺戮。多少個國家、族群在這個時代崛起,又在這個時代凋亡。作者用一種平實的文字風格,冷靜地描述了兩千年前的風雲變幻。那些驚心動魄的征戰場面,在作者筆下,從一張張簡筆素描,再到一幅幅立體雕像,最後,回歸到那條熙熙攘攘的“絲綢之路”上。
我們在前面說過,“絲綢之路”不止有陸路,還有海路。海上“絲綢之路”也是漢武帝命人去探尋的。這條路,最遠到達了現在的印度,當時叫作“黃支國”。漢武帝之是以要開辟海上絲綢之路,就是因為,在那個崇尚武力的征服時代,陸上絲綢之路經常會被征服者們阻斷。
征服是一個令人痛苦的過程。信仰,則可以撫慰人們的内心。走過金戈鐵馬,沙塵狼煙的征服時代,作者又帶我們沿着“絲綢之路”來到了“信仰時代”。信仰時代發端于兩漢時期,到魏晉南北朝時期,進入興盛階段。這是一個東西方宗教文化融合交流的時代。
這個時代的開篇,作者講了一個名叫法顯的高僧。因為國内佛經中律藏殘缺,法顯約了其他幾個僧人,前往天竺,也就是今天的印度去尋求戒律。我們今天把這種行為叫作“取經”。法顯從長安出發,往西踏上漫漫“絲綢之路”。作者把法顯這些到西天取經的僧人們叫作“背包客”。的确,這些人與今天的“背包客”有一些相同的特征。隻是,今天的“背包客”大部分都是旅遊者,而法顯他們則是為了求取真經。另外,他們的裝備與今天的背包客比起來,也差得太遠了。這也注定,他們的西行道路将是曲折坎坷,而且充滿風險。
法顯等人走的并不完全是東漢張骞開辟的“絲綢之路”。他們走的路,與那條絲綢之路或平行,或交錯,都是向西而行。當然,無論怎麼走,沙漠,都是他們無法繞過的險境。在一個叫作沙河的沙漠地區,法顯靠着死人的白骨作标志,穿越了過去。
法顯以實際行動證明了,信仰的力量是無窮的。在經曆了黃沙的熾熱、雪山的冷酷、疾病的侵害、夥伴的死亡等等一系列考驗之後,法顯到了佛祖誕生的國度,取到了真經。
在回程的時候,法顯沒有順原路傳回,而是走了海上的貿易之路。作者認為,“一帶一路”這個名詞在法顯這裡得到了完美的結合。是的,幾千年前的先人們,用他們的生命之光,為我們點亮了一條又一條與外部世界相連的“絲綢之路”。
看到這裡,想必您應該對絲綢之路的脈絡有了大概的了解。然而,作者對絲綢之路大曆史的講述才剛剛開始。在征服時代、信仰時代之後,還有貿易時代、帝國時代,和後帝國時代。
那麼,在這三個時代裡,絲綢之路又發生了哪些變遷,在路上又發生了哪些故事呢?還是請您自己打開《絲綢之路大曆史》,跟随作者的筆觸,來一趟發現之旅吧。
一本好書,必然有其積極的思想觀點在内,這樣才能引起讀者的閱讀興趣。在作者的筆下,“絲綢之路”的光芒穿透晦暗的曆史時空,照耀着我們今天的前進道路。
《絲綢之路大曆史》從中國出發抵達世界,從曆史着眼預見未來。感謝作者,寫出這樣一部好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