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澳洲媒體12月27日報道,在澳洲一處石棉嚴重污染的小鎮裡,一位氣象員成為了駐守在那裡的最後一位居民。
大部分國家差不多所有的建築都要用到石棉這一礦物材料。威特諾姆曾經是澳洲西部沙漠的一個繁榮小鎮,靠開采石棉緻富。
但随着礦業污染加重,越多越多的當地居民和外來務勞工員死于癌症,石棉的緻命影響讓這個小鎮漸漸被遺棄,人們紛紛逃離。

▲如今的威特諾姆,一片荒涼
為此,當地政府拆除了清空後的房屋,并掩埋了瓦礫,試圖減少污染,但昔日繁榮小鎮還是淪為了一座“鬼城”,甚至這個地方最後從地圖上消失了——從可查的記錄中消失了。
到今年早些時候,隻剩下三名頑固的居民拒絕離開,而現在隻有最後留守的氣象觀察員馬裡奧·哈特曼。
網上的一段紀錄片顯示,馬裡奧·哈特曼于20世紀90年代從奧地利搬到了澳洲,之後一直住在威特諾姆。他來到這裡的時候,上世紀60年代就關閉的煤礦早已消失,這個曾經容納1000人的小鎮隻剩下50人了。
哈特曼一開始在當地的電力公司工作,直到電力切斷;之後去當郵差,直到無信件可送,後來他還靠獵殺袋鼠來維持生計。
▲馬裡奧·哈特曼如今在當地是一名氣象員
如今,哈特曼是駐守在當地的一名氣象員,負責記錄當地天氣資料發送給珀斯機場,後者以此規劃飛行路線。
哈特曼每天工作20分鐘,領着850澳元(約合4150元人民币)的月薪。測量工作是每天必須的,如果他生病了或者需要離開小鎮,會找其他地方的朋友臨時幫忙一下。
标志嚴重的石棉污染導緻80%在威特諾姆居住或工作過的人喪生,但哈特曼并不擔心這點。
“這就像癌症,有些人會得,有些人不會。大亂子在峽谷裡(老礦就在那兒),我認為隻要不挖出石棉之類的東西,這個小鎮就很好。”哈特曼曾對一位德國紀錄片制作人說,“嗯,我喜歡這裡。”
哈特曼喜歡這裡的甯靜,他把自己的房子收拾得幹幹淨淨,挂滿了家人的照片。他靠屋頂太陽能闆輸送電力,水箱有自來水,有一個菜園,甚至還有一個自制的遊泳池。
當被問及他是否有對現代文明生活的懷念時,哈特曼回答道:“嗯,沒什麼可懷念的。”
“我想現在這兒的房子還是太多了。如果沒有石棉,這将是一個很熱門的旅遊景點,到處都是人……那樣或許我就不會在這裡了。”
然而,哈特曼承認,在威特諾姆的生活是艱難的,需要計劃應對交通不便和炎熱的溫度。有一次他肩膀脫臼,幾小時後才得到救助。
主要負責澳洲原住民事務的西澳土地部長本·懷亞特在今年早些時候,提出了在2019年關閉威特諾姆的法案,想趕走剩餘的居民。
“威特諾姆有2000多名勞工和居民死于與石棉有關的疾病,該地區是南半球最大的污染點。”本·懷亞特當時說,“雖然那裡有珍貴的自然美景,但不幸的是,它也是緻命之地。即使國家投入數十億美元進行清理工程,該地區也不可能成為人類居住的安全之地。”
但哈特曼成功地留下了,并且之前曾發誓不走,除非政府給他足夠大的回報。
“我不想離開這裡,讓我放棄在這裡的生活方式,他們得支付給我100萬澳元賠償都不止。”哈特曼之前告訴澳洲媒體。
▲哈特曼居住的威特諾姆已是廢棄之城
但即使是最後一位居民,哈特曼也并非總是孤身一人,因為盡管到處張貼着警告标志,遊客仍蜂擁至這座廢棄小鎮。
年久失修的道格假日咖啡館、屋頂塌陷的珠寶店、廢棄的汽車和房屋,以及它所坐落的貧瘠土地,都成了熱門的拍照景點。
從人們發到網上的照片,可以看到有來度假的家庭,露營的朋友,還有在附近的湖裡遊泳的遊客,有時還和他們在一起的寵物。
▲不顧警告,來這裡拍照紀念的遊客
許多人還分享了警告禁止進入标志的照片,但大多數照片的标題都沒有提及空氣中緻命的污染物,或者壓根就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本·懷亞特所說,空氣中仍有大量的石棉,1966年威特諾姆煤礦關閉時,在峽谷和周圍地區留下了300萬噸石棉渣,也就是尾礦。隻要接觸到一根尾礦纖維就可能喪命。
▲小鎮上豎立的包括中文在内的多種語言警告标志
污染是永久性的,無論多少錢多少時間,都不可能将小鎮清理到人類可以居住的程度。
對那些任何懷着好奇想去威特諾姆一探究竟的人,本·懷亞特隻想說:“不要去!”
“去威特諾姆旅行是非常愚蠢的,警示标志不是讓你用來裝飾社交媒體首頁或打卡收藏的,它們是實實在在的提醒你,到那裡去生命安全将受到威脅。”
(譚曉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