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電視台1996年在《社會縱橫》節目中播出了“漆俠先生訪談”,時隔二十餘年,宋史研究中心柏麗娜老師根據影像資料對部分采訪片段進行了文字整理,現刊發于此,讓我們共同緬懷漆俠先生。

解說:在河北大學有一位史學界全國聞名的學者,他就是個性鮮明的漆俠。漆俠教授1923年出生,國内外知名史學家,河北省第一個博士導師,1984年加入中國共産黨。
古稀之年的漆俠出生于山東巨野縣的一個農村家庭,自幼飽嘗了生活的困苦,靠貸金讀完高中,考入了西南聯大曆史系,從此與曆史結下了不解之緣。如今出版了多少史學著述,連漆先生自己也說不清。50年的治學之路伴随着戰争漂泊及種種人生磨難。
十年浩劫中他的資料文稿、書籍被一掃而光,這對于一個清貧的學者,對于一個必須用豐富資料做研究的曆史學者來說打擊是可想而知的。在兩手空空遭受批判的年代,他不怨天尤人,而是從頭做起,再次閱讀了700多種文集史籍方志,積累了140多萬字的資料,終于寫就了93萬字的《宋代經濟史》,填補了我國經濟史斷代研究的空白。
漆俠先生的治學作風,為在商品社會帶來了潛心做學問的一方淨土,這些來自全國各地,拜師他們下的弟子,如今都已經成績斐然,他們無不讓老人感到欣慰,也是他用馬克思理論指導治史執教和育人的教學成果的展現,和做學問一樣,盡管曆盡沉浮滄桑,老人對馬克思主義的信仰始終沒有變,當他經過22年不懈追求,終于入黨時已經61歲。作為曆史學家更多的是深邃和冷靜,還能有多少事讓他動心,面對他人的疑惑,漆俠說,“我入黨不是為了做官,而是為了證明我信仰的正确。”
漆俠:我是學曆史的,勾心鬥角的事我全能看出來,但是我從來不用勾心鬥角那一套對待任何人和同僚。
漆俠:概括起來我做科研有兩條,一個是史料,一個是馬列主義。如果兩個人,他的理論水準不一樣,将來的成就不會一樣,理論水準高的成就就高,即使史料掌握的少些,那他的成就也會更好一些。如果是掌握同樣史料,肯定理論水準高的那個成果高得多。
漆俠:對于文化大革命前的批判,那個時候有好多人認為是不對的,我認為作為改造思想來說,文化大革命前并不錯,隻是方式方法上不好,因為知識分子有個面子,他們抹不開,其實對于一個真正要求進步的人來說,不會計較那些方式方法,計較的是真正的思想進步。我們的年輕同志是要劃清什麼是無産階級思想,什麼是資産階級思想,自己在生活道路上前進才有個目标,我在幾十年的教學科研中,就是以馬克思主義作指導,幾十年走過來沒有動搖過。
漆俠:57年58年那會兒,批判我是披着馬克思主義外衣,我說是披外衣,因為我不是共産黨員對不對,我也有我的道理,我說,我今天披,明天披,後天披,一直披到我死了,邏輯上有那麼一條,全假便是真,披到死我就是馬克思主義者了(笑)。對年輕的黨員,在思想領域,要嚴要求,不能放棄,特别是在今天這個商品社會,金錢拜儒教,很流行啊,我們的年輕黨員即使入了黨,也不可能在這個人欲橫流的拜金時代堅強起來,在這個時代,年輕也好年老也好,更需要學習馬列主義,更需要我們的思想高尚一點。
(漆俠先生在當年的宋史小院)
(漆俠先生在工作中)
(老師和同學們在聆聽漆先生教誨)
(《宋代經濟史》獲獎證書)
(漆先生和學生)
(采訪當年的姜錫東老師)
(采訪當年的王菱菱老師)
(采訪當年的李華瑞老師)
李華瑞:漆先生給我的最深感受就是在學術道路上對我有很大影響,我以前也是學曆史的,可是我坐不下來,很浮躁。我87年考到這裡才真正步入曆史這個行列,漆先生就是自身的榜樣,這方面确實受到了親身的影響,搞這個宋史,哪怕是取得了一點成績,也是跟漆先生的教誨分不開的。
(采訪當年的遊彪老師)
遊彪:考入這裡的研究所學生後,得到漆先生的教育很多,尤其是言傳身教。我在上碩士生的時候,第一次寫文章,漆先生大概給我改過六遍,那個稿子後來是在國家一級刊物上發的,在這一點上,老先生這麼大歲數,還能夠給年輕人改稿子,逐字逐句的改,這是非常了不起的,非常難得的事情,對我印象非常深刻。我從漆先生那學到的就是嚴謹的學風和出色的為人師表,我想這兩點足以讓我一生受益。
感謝柏麗娜老師的精心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