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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活着?是枝裕和的《步履不停》,講得太透徹了

作者:影視劇材優選

看了是枝裕和的電影,我似乎總想抓住些什麼,又總是抓不住什麼。他的電影,沒有令人悚動的劇情,沒有對溫情的高贊,有的隻是輕描淡寫的情節來表現生活中的不如意和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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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是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藝術片導演,在是枝裕和的電影中,總是能讓你在家長裡短中找到濃郁的人情氣息,讓人去體會生活背後的層次感。

1962年是枝裕和出生于日本東京,大學畢業後進入電視台,拍了許多年的記錄片。對他影響最深的應該就是1993年的一部關于侯孝賢與楊德昌的創作紀錄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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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侯孝賢也極大的影響了是枝裕和後來創作的風格。從導演處女作《幻之光》入圍後,是枝裕和開始真正找到了自己的影像風格。

《步履不停》這部電影本來是枝裕和是打算自己年老時候再開始投入拍攝,但由于母親的突然離世,經曆了生死離别後的是枝裕和,帶着對母親的追念,拍攝了這部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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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架構就是剛失業的廢柴良多,帶着妻子歸鄉的探親之旅。片中的場景并不多,一天一夜的故事就發生在一棟房子裡,劇本的精妙讓整個家庭劇絲毫不顯乏味。

四十多歲的良多是家中次子,父親是鎮上的醫生,剛剛退休。媽媽是典型的家庭婦女;姐姐早已成家,并且有兩個孩子。而家中的長子純平,在15年前因為救人,溺水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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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平靜如水的家庭和平,實則暗流洶湧。在一家人相親相愛表象之下,其實每個人都存在着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本來不喜歡回來的良多,在大哥忌日這天,也不得不回來。良多為什麼不願意回來,又為什麼反感在家裡過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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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即使大哥去世多年,也不乏總是被拿出來和自己比較,父子的情感僵化了十多年卻一直難以化解。

明明良多小時候的夢想是想要成為和父親一樣的醫生,但最後卻還是選擇做了油畫修補師。

姐姐又為什麼堅持要搬回家住呢?

原來溫順的大姐千奈美平一直對父母有所不滿,私下裡更是有觊觎父母房産的心思。

父親的心結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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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将希望寄于長子身上,卻無奈長子去世了。和次子關系一直不好,次子的工作和媳婦都讓父親略感失望。又或者是在大兒子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他并沒有在身邊的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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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筆者最動容的還是母親這一角色:一家人在一起的時候,當有人問及母親喜歡哪一首歌的時候,很少聽音樂的母親卻拿出了一張唱片。

父親事後詫異問母親為何會買唱片,聽到母親輕描淡寫的話才道出知道多年前父親出軌的事情。

這首歌為何如此難忘,不過是因為父親當年的出軌,口中和情人哼得那首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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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大哥忌日的時候,母親都會将當年那個被救起的孩子請到家中做客。為什麼要請來做客呢?

那個孩子如今已經二十五歲,看起來平庸又無用。每每看到他,父親都會很氣憤,就是因為這個廢物,竟然犧牲掉自己兒子的性命。

而母親在面對良多的疑問時,說出了為什麼要每年都請這個孩子來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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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好受,是以才請他來。才十年就淡忘的話,太便宜他了。”母親說,對于父母來說,無人能怪罪才是最痛苦的。

在是枝裕和的電影中,這個母親不需要呈現出偉大的救贖和和解的樣子,她夾槍帶棒的諷刺,輕描淡寫的語言都是她宣洩的方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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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高興地炸着玉米天婦羅招呼家人吃,也會情緒失控追着黃色蝴蝶到處走。刻薄的要求導緻自己兒子喪命的孩子年年來拜祭,思細恐極人性複雜卻又覺得這才是世俗之下的母親該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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飾演母親的演員樹木希林說:我今年74歲了,說什麼人一旦上了年紀就會自動成熟,這是天大的誤解。正、邪、美、醜、真實同時集不同的屬性于一身,人方才成熟。

導演是枝裕和還喜歡在影片中注入許多的意象和隐喻,在影片中“黃色的蝴蝶”一共出現了三次:

第一次是一家人在給大兒子純平掃墓的時候,母親說紋白蝶能夠活過冬天,就會變成紋黃蝶,而母親也堅定的認為蝴蝶就是自己死去兒子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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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是母親近乎瘋狂地在家裡追逐蝴蝶的情節,這一段看的人真是又感慨又心碎。

第三次是影片即将結束,父母已經逝去。帶着妻兒的良多給父母掃墓,下山遇到了一隻紋黃蝶,良多将母親曾經告訴他的話又和小女兒說起。

“黃色的蝴蝶”承載了對逝者的感情,對親人的追念,是一種根深于内心的情感,時間和代際的更替,也是對親情的延續和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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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的主題,良多在父母逝去後所明白的道理:“人生路上,總有那麼一點來不及。”

是枝裕和的家庭電影中,有割不斷的血脈和情感,也有混沌不清的沖突和怨憤,人生總是會有不幸和痛苦,它混着柴米油鹽和家庭瑣碎,揉進了你腳下的每一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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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甘苦自知的人生中,無論究竟有多不如意,生活就這樣随着時間流淌着,我們所能做的,就是不要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