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林艾
2017年10月17日,我随烏蘭察布市的三十多名攝影愛好者前往風景如畫,民風淳樸的貴州進行了九日遊。一路遊山玩水,感慨萬分,回來以後夜不能寐,夢中還在異地。隻有一吐為快,才能平息躁動的身心,回到從前平靜的生活狀态之中。下面分幾個章節回憶出行的所見所聞,讓我首先從導遊阿松談起:
我們是從呼和浩特機場乘坐飛機到達貴陽的,機場出口處一位個頭矮小的後生舉着貴州民間度假團的牌子迎接我們。大家上了車以後,導遊自我介紹他叫彭松,因為他是土家族,大家就叫他阿松好了。阿松清點過人數以後,讓大家猜猜他多大了。我們說不到二十四吧,他回答二十八歲啦。他的實際年齡要比歲數小一些,矮小的個頭,圓圓的臉龐,睿智的眼睛,舉手投足一派青春活潑的樣子。
汽車行駛在通往市區的路上,貴陽機場離市區大約十多公裡,除了機場附近比較寬敞平坦外,周圍都是植被茂盛的高山。市區也是高低起伏,樓宇之間相距很近,想必這裡寸土寸金,與山城重慶有些大同小異的感覺。沿途我隻顧看風景,阿松又講了些什麼沒有記在心中。
下榻飯店第第二天用過早餐,我們一行三十九人乘坐一輛中巴車,兩個多小時就到達了黃果樹景區。一路阿松不停地講述着當地的少數民族風情以及注意的事宜。我們這次報的是貴州純玩九日遊,沒有購物和自費景點。不過有些事情事在人為,這些年被導遊忽悠怕了,别看這個貌不驚人的阿松,别像從前跟團旅遊那樣挂着羊頭賣狗肉,一有空就兜圈子讓遊客瞎花錢。
實際情況與我想象的大相徑庭,在貴州旅遊的日子裡,阿松忙在别人前頭,吃在别人後頭。盡心盡力地履行自己的職責。就拿車上清點人數來說,就是一個繁瑣複雜的過程,讓我這數字概念不太好的“二百五”,就是數上三遍心裡也沒底。再說三十九個人性格迥異,要以平靜的心情回答每一個人提出的問題,需要一定的涵養和深厚的文化底蘊。
一天,因為沿途修路的原因,到達鎮遠古鎮已是黃昏,阿松讓大家步行前往酒店,并且說夜間十點鐘以後酒店要停水。人們拎着小包背着大包累得夠嗆。部分攝影愛好者更是怨聲載道,古鎮的好景點夜間如何拍照,第二天還有該走的行程,有些人要求換酒店。阿松耐心地解釋,但人多口雜,他的答複并不能讓人人都滿意。我心想,你一下子說出了步行去酒店和停水兩個不利因素,為啥不把酒店停水晚通知一會兒,等大家住下再說也不遲,真是自找苦吃。看着孤單力薄的阿松,我由當初的懷疑變成了同情。不要難為這個比我們兒女都小孩子啦。不過我沒有說出口,怕人說我胳膊肘向外扭。好在我們團隊的大部分人涵養和素質挺高,隻是說說罷了,并沒有過分的指責阿松。
舞陽景區有著名作家葉辛的題詞,在等候遊船的空當,阿松問誰知道葉辛是幹啥的?我說他是上海知青,曾經在貴州下過鄉,在貴陽工作了十幾年,後來又回到了上海,是我國當代的著名作家。他的長篇小說《蹉跎歲月》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被改編成電視劇,其中那首《青春的歲月向條河》久唱不衰。我沒有音樂細胞又五音不全,要不非哼上幾句不可。
我問阿松哪個大學畢業?阿松回答貴州大學。我還想問他學的什麼專業?這時他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一路上阿松不停地接打電話,想必他的業務很忙,不像我們這些退休者偶爾手機響起,聽見聲音也是十分興奮。
我們這次遊玩的主要景點是黔東南和黔西南的兩個地區,每天行程都在二三百公裡以上,一路上阿松不停地介紹當地的風土人情,有時候大家睡着了他還在講,嗓子沙啞了也顧不上。想必他一定是貴陽民間旅行團出類拔萃的導遊,公司派這樣的優秀人才接待攝影愛好者,希望能夠拍出經典的作品,增強貴州在全國的知名度,使這裡的旅遊業更加紅火。
黔東南西江苗寨傳回貴州的路上,阿松終于說出了這次購物的第一項内容,這裡有一個制作傳統銀器的地方,當地的政府為了發展經濟,要求路過的旅遊車必須進去參觀。大家如果購買是對阿松工作的支援,如果不買也不怪怨大家。團隊的部分人買了銀碗、銀手镯、銀項鍊等銀器,花費了大約三萬多塊錢。阿松興奮地像個孩子,毫不隐瞞說他有八個點的提成。大家心裡比較平衡,這樣說出來總比遮遮掩掩強得多。人生在世,誰不想日子過的好些,應該有合情合理的收入。這比有些導遊強制購物,辱罵遊客的行為好多了。不過,出門千萬别報低價團,連往返機票的費用都不夠,貪圖便宜隻能自找麻煩。
阿松在車上還講了貴州山區人民生活困難的情況,他說貧困地區的孩子上學每天要走十幾裡的路程,午飯就是幾隻蕃薯和洋芋。政府規定我們每個導遊每月捐獻一百元人民币,用于支助貧困地區的孩子們。希望大家把過時的服裝郵寄過來,人人獻一份愛心。
我還注意到阿松每天都在換衣服,包括鞋子,随爬山或者平坦地形随地替換。導遊是一項抛頭露面的工作,把自己收拾的利落些,除了能給五湖四海的遊客留下深刻的影響,還能在公衆面前展示當地人的形象。
阿松每天不辭厭煩地講解着貴州的風土人情,貴州的八大怪:一大怪廁所随身帶;二大怪老太太爬山比車快;三大怪草根可以炒盤菜;四大怪黃金液體随身帶;五大怪石頭可當瓦片蓋;六大怪家家會做藥膳菜;七大怪三隻老鼠一麻袋;八大怪樹皮當做藥來賣……
阿松還談了些他家裡的情況,父親是土家族、母親是苗族,在他沒有成年便先後去世了。哥哥貴州大學畢業,弟弟很小外出打工。阿松的妻子是彜族,他說本想先立業再成家,但妻子一家人都看上了他,是以就早早成婚了。老丈人對他特别好,把他當做親生兒子對待,全家人在一塊兒聊天、打麻将,日子過的挺開心。
大家認真聽着,有的人瞪大了眼睛,僅他們一家就由土家族、苗族、彜族等少數民族組成。有一首歌中唱到五十六個民族是一家,中國真是一個多民族國家啊!
離開貴陽的那天晚上,阿松幾乎一夜沒睡覺,團隊六十歲以上的和有殘疾證的能夠享受優惠門票的待遇,他連夜把每個人的退款計算清楚,盡快退給大家。早晨五點鐘通知大家立即起床,并把一份份早點發放到每個人的手中。他在車上再次清點人數,到達機場又是取機票又要幫助遊客辦理行李托運手續,直到每一位遊客通過了安檢才放心離去。我們這些五六十歲的人就像小孩,他反而成了家長。有些事情當時印象不深,過後十分思念。一路上阿松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親愛的叔叔阿姨們,他把每一位遊客當做自己的親人對待,受到了大家的信任和尊敬。我們傳回家鄉雖然遠隔千山萬水,還在微信裡說着感激不盡的話語,我們熱情地歡迎這位土家族小夥子,有機會一定前來内蒙古做客。(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