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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雖遠,但這是屬于我的路

作者:巴人頑主

帕斯曾在《墨西哥人的面具》一文中回憶了這樣一件趣事:

我記得有一天下午,我好像聽見隔壁的房間有輕微的聲響,于是就大聲問:“誰在那兒?”隻聽見一個剛從鄉下來的女傭人回答:“沒有誰,先生,是我。”

這種随機應變的掩飾被帕斯用來描述墨西哥人孤獨、猜疑、喜好掩飾的性格。“沒有誰”就是把一個人變成“沒有人”,意味着對自身,對同類存在的掩飾。

由此,“沒有誰”荒誕地成了一個人,一個典型的墨西哥人形象:他是默默無聞的,膽怯的,猶疑的。他無所不在,是銀行家,是大使,是企業家。

在這首詩中,詩人建造了一條沒有盡頭的街道。“我”在黑暗中行走,身後仿佛有人追逐,可當“我”轉過身,“無人靜悄悄”。反倒是“我”,“卻在将一個人緊追/他跌倒了又爬起來/一見我便說:沒有誰”。

滿目漆黑中,人與人之間或在追逐,或擦肩而過,他們身處同一種現實,彼此卻察覺不到他人的存在,每個人都是“沒有誰”。

他們好像與世隔絕,閉關自守:臉上戴着面具,笑容也是僞裝的,他們紮根于自己那種離群索居的孤獨之中,他們既粗暴生硬又彬彬有禮。——《墨西哥人的面具》

盡管戴上面具有時意味着對自我的保護,卻也讓人們彼此隔絕,猜疑。人與人之間隔着一段不可逾越的距離。孤獨的光暈,溢滿整條街道。

路雖遠,但這是屬于我的路

“唯有孤獨永恒”,馬爾克斯在《百年孤獨》中寫道。

“你不過是每一個孤獨的瞬息”,博爾赫斯在詩中歎息。

孤獨是我們的天性。如果說墨西哥的孤獨源于它的封閉,它的曆史和社會特征。那麼即使在今天這樣繁華開放的城市生活中,孤獨也如同一張無形的網,将人困于其中無可自拔。

詩中的那條在黑暗中延伸的街道,踏在石頭和落葉上的腳步,轉來轉去卻總是回到原地的迷茫……仿佛就是我們現實生活的真實寫照。

有時想試圖改變現狀,但又對此恐懼不已;嘗試建構一段新的關系的同時,又小心翼翼計算着投入成本以及預期收益。

如帕斯所言,封閉的孤獨保護着我們,也在壓制着我們。或許,某個時刻,我們會放下一切防備,撕開面具。那時,

我們将開始真正地活着、真正地思考。等待我們的是一無所有和無依無靠。然而就在那開放的孤獨中,也有深遠的後果在等待我們:其他孤獨者的雙手。

能填補心中孤獨的東西,不存在于這個世界。但也沒有人,會永遠彷徨于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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