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9月28日,祖統會在原平市招待所召開,期間,徐士瑚按照趙正楷的囑托,去了原平市南二十裡趙的家鄉南懷化村。此村在抗日戰争期間是忻口戰役戰鬥最激烈的戰場,曆經50年後,仍可看到村裡許多被破壞的痕迹。趙正楷的四弟趙正楹是清華高材生,曾上司過一二九運動。抗戰初期奔赴延安參加了革命工作,後來不幸戰死沙場。留下一寡妻與一女兒,住在村西最偏的兩孔破窯洞内,過着極其艱苦的生活。徐士瑚留給她100元,并與她在破洞外照了像,沖洗後寄給了趙正楷。沒過幾天,趙正楷立即彙來2000美元作為修蓋門院及其它之用。徐士瑚将1000美元交給忻州地委統戰部長郝毅,請他派人建造新房,另交太原中山學院副院長張文郁500美元,做為修繕被造反派破壞的其父、晉北鎮守使張漢傑的墳墓,剩下的500元做為修繕被毀壞的徐繼畬墳墓。

趙正楷,字法真,山西崞縣(今原平市)南懷化村人(來源于公衆号《老家山西》)
10月2日,徐士瑚離開原平,到忻縣住了一天,遊覽了元遺山園墓、紀念堂,3日,五台縣政協副主席趙培成乘車到忻縣接上徐士瑚夫婦去河邊村參觀了閻錫山故居改造成的河邊民俗館,下午回到大建安村參觀了徐氏宗祠,并給徐先昌留下500元做為修繕與祭奠裝置以及開辦圖書館、文娛室之用,并叮囑把他捐贈的圖書放在室内供人參閱。
後路過參觀了村關帝廟,看着現在被毀壞的情形,再回想當年情景,徐士瑚歎息不已!
五台徐氏三股二十一世徐鵬圖繪建安老爺廟
據徐氏三股二十一世徐鵬振老先生寫的《老圍墳印象》中描述:徐氏祖茔因建在大建安村南的老圍山下坡地,故稱老圍墳。此墳東西長約46米,南北約135米,面積6210平方米,合9.5畝。四周土牆環圍,茔門朝北,磚砌門碹,門道兩旁立石。由南向北,共有八代先人的墳墓36座,墓前皆置供奉用石桌。墳茔大門口一對石獅守護,好一派莊嚴肅穆的氣勢。每年到清明節時候,徐氏家廟的“糾守”都要組織舉辦盛大的紀念活動。凡我徐氏子孫來祭祖的(隻在老圍墳外祭拜,不允許踏入墳内),免費管一噸油炸糕吃(家廟有數畝自留地,每年專種紅糜子)。日寇侵華期間祭祀停辦後,有人開始打松柏樹的主意,将樹木砍光。後又有人想攤墳種地,均未能實作。
這關帝廟又稱武廟,村裡人們都叫老爺廟。始建年代不詳,大清仁宗嘉慶五年庚申潤四月重建。1929年(民國十八年),徐一清三子徐士珙出資,由範三槐、徐秋洋主管增補、修繕。左有關平、王甫,右有周倉、趙累。關平抱印,周倉拿刀,神威赫赫,威風淩淩。殿内東西壁繪彩圖168幅,從桃園三結義到神誅潘璋,概括了關羽一生戰事,畫面栩栩如生,技藝精湛。最令人難忘的是周倉塑像有一奇怪的地方,當人們用手撫摸周倉胸脯片刻後,他的兩隻大黑眼珠便咕噜噜地轉動起來,吓得膽小的人們立馬跑開。
大建安村關帝廟(三股二十一世徐雅麗拍攝)
1940年秋,日軍占領東冶地區,農曆十一月的一天,一夥日軍到大建安村掃蕩,強迫村民到老爺廟門口開會,四周架起機槍,當時的遊擊隊員薄富林突然躍起,向東跑出200米,跳牆而逃,牆附近站崗的日本士兵随手打出一顆子彈,緊随其後的日本兵也連放數槍,所幸均未擊中,他逃到南邊戎文秀家肉窖躲過此難。站崗的士兵向追來的日軍大喊:“死了死了的”,日軍傳回老爺廟。在薄富林逃跑的同時,徐富正、白吉慶也向西跑,可惜他們沒有那麼幸運,被抓回的同時當場被殺害。臨走時放火燒了老爺廟東西配房,正殿未着。
離去的日軍向西到了徐氏宗祠,領頭的軍官挎着指揮刀,指令當時守廟的徐紅打開大門,指揮日軍抱柴準備放火燒廟,當他進入正殿看到懸挂在正牆上的徐繼畬像時,他馬上來了個立正姿勢,嘴裡叽裡呱啦的說了幾句日語,抱柴的日軍也跟着扔掉柴禾,跟着來了個立正,并對着徐繼畬像恭恭敬敬的鞠了三個躬,然後轉身就走。徐氏宗祠得以保全。
徐氏宗祠大門圖檔來自公衆号“徐家那些事兒”
1970年夏天,五台東冶公社掀起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平田地興修水利的熱潮。各大隊迅速組成了水利專業施工隊伍,搬石頭修水渠,永安村是徐帥故裡,離山遠取石不太友善,水利專業隊就想出了挖古墓,取石條,動用地下寶庫的辦法。永安村當時地下的古墓數量很多,而古墓都是用上等石料組成,既平又整,而當時這一行為也屬于破四舊之列。而且挖古墓還可以發财,經常有人在古墓裡挖出了金戒指、金耳環、玉手镯、銀元之類的東西,是以在當時是個很吃香的營生,一傳十、十傳百,周圍各個村都效仿。當時徐繼畬的墳墓在永安村的最北面,本來是一座不太起眼的墓,開始人們也不以為甚,但是挖着挖着,發現了這是一座富麗堂皇的地下宮殿。當墓門前的土被挖開後,石刻的墓門便呈現在人們的面前,上有飛禽走獸,下有貓頭、滴水,門柱上有書法,對聯,石門上刻着兩排蘑菇釘,嵌有銅環拉手,好一座藝術殿堂。然而在當時那個年代,在挖墓者的心中哪管什麼文物,曆史價值。他們隻是關心,裡面有沒有銅香爐、銅燭台之類的東西?那會兒供銷社專門有人收購這些東西,人們挖到後,一轉手就換成了錢,晚上收工後好聚在一起打平夥。
這些人拆卸到石門上的銅環後,就掄起大鐵錘砸石門。石門雖然很厚,裡面又有機關阻擋,但怎麼能經得起人們輪番錘擊,隻三兩下石門就被破壞了。人們用撬棍把石門搬掉,蜂擁而入,争先恐後的用鐵鍬把棺木的蓋子搗爛,在棺材裡摸索着值錢的東西。
其中有一個人發現在墓室東壁上有兩塊長約1.8米,寬0.5米的墓志銘。第一塊兒上用篆體書寫着墓主的官銜姓名,銘文用小楷書寫。從字裡行間他們才發現這便是清朝大名鼎鼎的福建巡撫、兼署閩浙總督、翰林院編修五台東冶東街徐繼畬松龛老先生的墓。人們把裡面的财寶都分散後,又把棺木劈成十幾條分别拿回家中做了茅廁的木闆,就連裡面絲綢屍衣,人們也撕開拿回去了。有的老人為了長壽,當場系在腰間,說是這樣可以長壽,石頭大部分都拉去修了水渠。所幸挖墓的人及時通知了徐繼畬後人趕到,把先人夫婦倆的屍骨用剩下的屍衣打包埋回了原坑,還像縣裡反應了此事,可惜法不責衆,給了幾斤糧票打發了事。(以上事情,我小時候常聽老人們講,另外在1995年9月17日《忻州日報》及《建安村志》裡都分别有詳細記載)
文/徐小龍,字新偉,五台徐氏三股二十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