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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憶錄

樂海浮沉

劉耀東

1996年,少年老成的我, 在老家開一個叫“都樂”的歌舞廳,由朋友組的天平樂隊,在那裡駐唱,都留着長頭發,那時候留長發算異類,翻唱搖滾的樂團,我時常參與《新長征路上的搖滾》這首歌,有時被點歌,客人喊“老闆來一曲“1234567”,生意還算不錯,就是社會治安太差,待業青年的荷爾蒙無處釋放,經常在這裡發生鬥毆,有一次幾個社會青年和我挑釁,被打的住了一次醫院,臉被打的比往常大三分之一那種,本來臉就方,顯得就更方了。這些社會青年經常鬧事,甚至發生了搶戰,歌舞廳也幹不下去了,還好沒卷入其中,開槍那小子直接被勞教了,母親出于安全的考慮,說;别幹了,你去廣東找你姐吧。

“跟着感覺走,緊抓住夢的手”

我的青春何處安放呢?當時我最初夢想是想做個商人成為一個有錢人,那時流行一句話“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下海也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年輕的心,就像插上了翅膀,于是我帶着我心愛吉他朝着夢想的地方出發了。

1997年5月1号,我從内蒙古烏海去珠海,先到北京再轉廣州,上了南下廣州的火車,按正常行駛需要36小時,正好趕上南方發大水,聽廣播說有些鐵路段被洪水沖垮了,最後繞道,幾經輾轉58小時才到達廣州,一路上,除了漫長的旅途,也認識一些朋友,我卧鋪對面坐着一位大哥,看樣子比我大個5、6歲,面目清瘦,表情木納,留着八字胡,時不時打量我,一邊瞅瞅我放在一旁的吉他,我想他是想彈我的吉他,不好意思講,後來才了解到這位大哥剛從監獄放出來的,是因為一袋水泥進去的,在裡面學會了吉他,好了,開始表演吧,他首先自彈自唱一首,《永隔一江水》(那時許巍還沒有翻唱),略帶嘶啞的嗓子,蒼涼感人,一曲唱罷,周圍的旅客給鼓起掌來,大哥好像也從剛才木納的表情蘇醒過來,臉色明顯好了許多,笑起來露出的牙齒,在胡子的襯托下顯得格外白,接下來又來一首《鄉愁四韻》,這些歌曲都是在裡面學的很不錯,我也唱了《外面的世界》,《跟着感覺走》等, 氣氛逐漸升溫,就連列車播音員都過來了,參加到我們這個party中來,“心情就像風一樣自由,感覺越來越輕越來越快活,盡情揮灑自己的笑容---”歌聲同時吸引過來幾位高中生模樣的女孩子,其中有一位印象很深,長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睫毛很長,有幾分像梅豔芳,後來聊天才知道她叫小羅,高中剛畢業,是由老鄉帶着她和另外七八個女同學去廣東酒店打工,還算投緣,一路上有空閑就和她聊的最多,同車還認識一個做業務員的,來自廣東新會的小夥子,人長得很精神,一臉都是閱曆與智慧,在過道吸煙的時候,他和我說那幾個女孩子是被騙去“做雞”的,當時我被驚的,幸虧那時還沒有帶眼鏡,要不然肯定掉地了,怎麼會?雞這個詞隻有港産片才聽到過,開始我半信半疑,但良心又驅使我,把我所知道的一切告訴小羅.

于是我戰戰兢兢的跟小羅說,怎麼說她都不信,她堅持說是熟人帶出來了,不能夠!很快廣州到了,我們去不同的地方,臨行前還留了通信方式,我說萬一情況不妙,請聯系我!

剛到珠海,姐姐和我說,這裡找工作需要大學畢業證,我隻有國中。後來才知道一般用人機關隻需要影印件,不用原件,于是我和老鄉借了一個大學畢業證,用一張小紙條,寫上自己的名字,再用自己照片對應貼在那個人的畢業證上面,再影印一次就可以了。我在想拿一個音樂專業的畢業證還算對口吧,至少有人問起來不會太尴尬,那時候并不是我一個人這麼幹,就這麼拿着一份假的履歷,去碰運氣,我記得畢業證是師範學院的,作曲系手風琴專業,我還背了好幾遍,後來還真找了一份工作,台灣報關行做業務員,一個女老闆,有一次她突然拿出一台手風琴讓我教她,我想這麼快就露餡了,這比歌曲中唱的“外面的世界很無奈”還要無奈,我謊稱自己一條胳膊睡覺壓了動不了,第二天慚愧的我都不敢上班了,第一份工作就這樣匆匆的結束了。

有一天,姐姐說有你一封信,對,是小羅的來信,此前我還擔心她的命運呢,迫不及待的把信打開,信中說,你說的對,她們被騙了,讓她們去做那個,她死活不願意,不過證件被她們扣押了,走不了,老鸨還說30萬“開苞”費,來誘惑她們,我馬上回信,說千萬不要相信她們,30萬(當時算天文數字)怎麼可能,再說人的青春隻有一回,總不能把第一次給了嫖客吧,這也太荒誕了,你不行就逃出來,來珠海吧,我來幫助你!幾次通信,後來她說有的同學已經從了,穿扮的都很時髦,比她漂亮,她說知道你的好心,或許有一天...

來珠海的第二份工作是家物流公司,應聘做業務員包吃住,在山場的一個城中村住,同宿舍裡加我三個人,一個是湖北佬,另一個是我們的業務經理,廣東雷州人,三個人年齡相仿,分宿舍當晚我還去買了一墩啤酒,大家初次相識,樂和一下子,房東阿姨還給拿出自己做的蛋黃肉粽給我們吃,之前隻吃過包紅棗的粽子,真好吃,這裡的一切事物對我來說都是新鮮的,聊到很開心,酒很快喝完了,睡覺!第二天起床,發現我怎麼躺在那個雷州人的床上睡覺,天還沒有大亮,透過微弱的光線,看到業務經理正躺在我的床上,我仔細回憶了一遍,還是沒想起來,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洗漱的時候,業務經理終于開口了,“阿東啊,昨晚你把我吓死了,我正在睡覺,黑嬷嬷的突然爬上一個人,發現是你,慌忙躲開,看你還在睡眠狀态,就去你的床上睡了,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噢 ,原來是這樣,幸虧沒有夢見吃西瓜,否則麻煩大了,太尴尬了。

上班的地點在88街,小二樓的格局,老闆是江蘇人,30歲出頭,裝扮的油頭粉面的,頗有幾分年輕企業家的派頭,說自己是國家安全部門的人(可能是吹牛逼的)讓我們去找有物流來往的公司,後來才了解到,其實公司根本沒有車,是一家中介公司,攬到業務再去攔那些回程車,賺取差價。

工作了一段時間,業務經理因為國語講的太差,和客戶交流出了一些問題,被勸退了,我的國語在這些人中間是講的最好的,于是提拔我接替他的地位,我也裝腔作勢的給他們5、6個人每天開例會,打打雞血,努力、努力!激勵員工好好工作,諸如此類的,同時也像模像樣的審閱下,他們的見客報告。

有一次,老闆讓我值夜班,深夜老闆帶回來一個風塵女在樓上潇灑,房間的隔音效果太差,動靜太大了,仿佛就在我身邊,開始以為這隻是偶爾的一次,後來發現每次讓我值夜班,老闆都帶不同的女性在樓上翻雲覆雨,原來所謂的值夜班,其實就是安排我放哨的,有一回,我實在寂寞,給内蒙古一個好朋友打電話,中途被老闆發現了,他把長途電話那個功能取消了,我們老闆真是個大流氓。

眼看來廣東快半年了,我想這日子再不能這樣下去了,這工作也不太适合我,畢竟我是來廣東尋找夢想的,我不能長期與流氓為伍,偶然一個機會,認識一個做保險的西安小夥子,也彈吉他,聊的投機,我說了自己的想法,倆人一拍即合,我們周末開始排練一些雙吉他的曲目,還記得排練的第一首是古典曲目《水邊的阿狄麗娜》,伺機去找夜場的工作。

有一次,派我出差到雲南,跟随貨車押解一批貨,2個四川籍的司機,其中有一個人眼睛紅紅的,就跟兔子眼一樣,大概2天2夜的路程,2個人輪流駕駛,其實還是挺擔心的,尤其是過了廣西梧州,進入雲貴川高原,山路變得險峻,雖然一路上的風土人情山河地貌,一些革命老區名勝古迹挺有意思的,但無心賞景。另外山裡東西可真便宜,見識了一尺多的大盤子,裝的滿滿的排骨才八塊錢,感覺一隻整豬的排骨都端上來了,那些穿少數民族服飾的農民在地裡幹活,好像穿越回古代。有很多車墜入深淵,有的車不慎掉進了100多米深坑,人的命可想而知,着實挺吓人的,應該都是疲勞駕駛所緻,我也當過職業司機,有過打盹的經曆,就算車速很慢,以每小時60公裡計算,也合一秒鐘16米,何況這是山路,墜入山崖隻需0.1秒不到點的時間,你說多危險,由于擔心那個兔子眼司機打盹,掉進萬丈深淵,但路途遙遠沒辦法,困了也得睡一會兒,途中驚醒好幾次,翻過千山萬水,終于到達了目的地,總算松了一口氣,如同躲過一場劫難,涅槃重生。

回來以後,我把看到的這一切和同宿舍的湖北佬講了,第二天老闆找我談話,說我散播危險言論,蠱惑人心,讓我下不為例,本來就幹的不開心,再加上有這種風險,幹脆随便找了個理由辭工了。

辭職以後,我想我該何去何從,思考了整個晚上,就憑我的學曆,打工顯然不适合我,我決定做個自由職業者。

先安家再立業,那時珠海有些小區名為“高尚住宅”價錢很貴,我還跟售樓小姐開玩笑,有沒有卑鄙一點的,越卑鄙越好,哈哈!還好在老家開歌舞廳時候,赢餘一些錢,足夠付個首付,那時珠海的一般住宅也不貴,于是在拱北和前山的交界處買了套房子,于是我在漂亮的海邊城市,珠海正式落戶了 。

我和西安那個小夥子排練,隻去過一個西餐廳試過場,雖然最後沒能找到工作,但是通過他認識一個當時吉他界算是大咖式的人物于青平,于老師自己做了一個手工吉他品牌叫陽光吉他,正好我家隔壁有一條城中村叫白石村,我在那免費教吉他,有要吉他的,就跟于老師進貨,其中士多店的老闆小敏幫我賣了好多吉他,後來需求越來越多,99年在九州大道中開了一家月光琴行,總算找到一份正經職業,一幹就是十幾年。

琴行除了賣吉他同時也有教育訓練學員的業務,值得一提的是,當時有個國中生和我學吉他,他就是後來《樂隊的夏天》綜藝節目裡出鏡的,左右樂隊吉他手鄭仕偉,這是讓我引以為豪的,有一次樂隊來珠海livehouse演出,演出完我和他拍照留念,他風趣的向他的夥伴們介紹說;這是我第一款吉他老師!他簡直就是天才少年,當時吉他彈的就非常出彩,同齡的孩子們給他起了一個綽号“大師”,我隻是教他入了這個門,但更多的是通過我組織演出,帶動了的整體氛圍,影響到他,使他真正熱愛上了音樂,最終走向音樂之路。

1999年,琴行剛剛開始,我滿懷信心,但那時候珠海音樂氛圍還沒有形成氣候,沒什麼人學吉他,眼前的這座城市就像一片未開發的處女地,什麼都需要靠自己去創造,就跟開荒一樣,組織一些演出,和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在中學、大學、文化廣場做一些演出,為了帶動下氛圍,同時我也和朋友排練,在吉大“乖乖的吧”做駐唱表演,翻唱一些崔健,田震一類的歌曲,賺點外快,補貼家用。

我曾經向往的地方香港,我終于可以去了,離珠海很近,隻隔着一小片海,那時香港剛回歸不久,坐船去的,當海面上維多利亞港突然浮現我眼前的時候,感覺太夢幻了,高樓大廈鱗次栉比,香港真是一座大都會,和珠海(特區)相比,珠海簡直就是一個小漁村,位于尖沙嘴的通利琴行,那裡的吉他玲琅滿目,滿屋子的世界名琴,令我目不暇接,我第一次見到那麼多fender 、Gibson,PRS,太養眼了,資本社會太強大了,漲見識了。此後經常去,一般是給學生買吉他,期間我還認識一個香港妹妹叫阿麗,人很瘦,眼神多會兒都透出一股精氣神,笑起來特别甜,每次見面她都帶我去喝咖啡,逛逛街,有一回她帶我去鴨寮街(當地的跳蚤市場),我還淘到一台全電子管的,銀臉兒的fender二手吉他元年音箱,此後我經常光顧這條街,Marshall、Mesa Boogie等世界大牌吉他音箱比比皆是,那真是一段美好的時光。

琴行也出售打口碟,差不多每周都去一次廣州大沙頭,選夠一大箱,我還記得有家小店,做的韭菜肉水餃,和一些糖水很好吃,每次去都惦記着。那些學生們如饑似渴的淘着他們喜歡的音樂,有一次發生一件讓人啼笑皆非的事,有一個中年油膩男進店挑碟,挑了半天,好像沒有太中意的,我就問他你喜歡什麼類型的音樂,英式的?還是重型的?他目光很猥亵的樣子,小聲和我說;老闆有毛片嗎,這個段子讓我和當時的店員(現在做某牙醫診所的主任)姚躍笑了好一陣子,太傻逼了。

偶然的一次機會在廣州認識邱大立,之前看過他在《通俗歌曲》發表的文章,有過一段時間的交往,他在汕頭幫一些老闆挑CD,那些老闆多半不懂音樂,他挑的好賣,老闆就送他一部分作為報酬。追溯這些打口CD的來源,它是美國為了保護知識産權,做出的一項舉措,一張CD有固定的銷售時間,過期就要銷毀,就像打口,打孔這是常見銷毀的方式,而一些不法商人卻把這些洋垃圾,遠渡重洋運到中國進行兜售,沒想到這些洋垃圾卻成為中國搖滾樂的第一手資料,相對閉塞的我們從這裡開始認識世界。

那時還是紙媒發達的年代,跟着邱大立去《南方都市報》送過幾次CD,有幾個記者是他的老客戶,什麼蔣明、嚴明等等,這也是為什麼後來大家稱邱大立是廣州的搖滾教父的原因。

我也是這個時候開始接觸外面的世界,我才知道崔健的《解決》是屬于Funky音樂,窦唯的《噢乖》是牙買加的雷鬼音樂等等,那時侯搞樂隊的人裝扮有點出衆,有些場合難免要問,你是玩什麼,我是玩金屬或朋克,是新金屬還是重金屬,或着是什麼朋克類型,諸如此類的,等等。

記得有次崔健來深圳,根據地老闆楊堅安排了深圳的一些樂手做即興演出,為了讓崔健了解下深圳樂手的成長,結果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上台,就走這時也不知道是誰,把深圳本土的朋克樂隊,向日葵的主唱給推上去了,還有人把吉他給他挂在胸前(此前朋克一向鄙視技術,其實是自己技術太爛)向日葵主唱先是一愣,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匪夷所思的大叫一聲就下台了,期間我還聽到有觀衆說;這就是朋克!全場觀衆都笑噴了。還有一個笑話,深圳有個朋克樂隊叫“交響樂團”,觀衆誤以為是真的交響樂隊,西裝革履的來了,樂隊一看來了這麼一幫人,也一臉懵比,然後撕心裂肺的喊着,“你們這幫傻比,我們就是交-響-樂-團”,然後滿地打滾,一首歌不到的功夫,全散場了。

說到打口CD,的确是它帶來不少養分,我們這代人把它當作學習資料,blues,搖滾,朋克等等,審美也是慢慢從這裡建立起來,如今的時代它已經沒那麼重要了,資訊相當發達的今天,什麼都可以接觸到,但經典就是經典,從那些CD上了解到的,個個門派大師都是無法複制的,永遠不會再有,正所謂時代造英雄。

慢慢的珠海也出現一些原創樂隊,鄭仕偉還有我的店員王彥斌和他們幾個朋友組建了暴力軍團樂隊,珠海也有新淩晨等樂隊,形成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就是這幫人扛起了“珠海原創”這杆大旗。

世紀之交,轉眼快到了2000年,媒體大張旗鼓的宣傳,來到新世紀的人都是“新人類”,我不知道什麼叫新人類,難道這标簽是給我們這幫特立獨行的人專門标注的嗎?

此時我正在醞釀一場音樂會,在珠海體育館,北京一些地下樂隊進入我的邀請名單,痛苦的信仰、夜叉、昏熱症等,聽聽這些樂隊起的名,夠燥的,廣州本土的沼澤、無了期樂隊,以及珠海的新淩晨、沸點樂隊一起夠成這場音樂會的陣容,演出前我還組織一場媒體見面會,當時還在珠江晚報做記者的梁雪梅幫我聯系的媒體,這是一次另類與主流的一次對話,話題談的并不投機,當時還在《通俗歌曲》做責編的李宏傑做了樂隊介紹,他是北京那幾支樂隊的經紀,(李宏傑就是後來張北音樂節以及天漠的創史人)。見面會結束以後,梁姐問我有沒有給那幾個記者包紅包,初出茅廬的我哪懂這些,哪知道記者圈還有這麼一個約定俗成的規則,梁姐看我一付不懂人間事故的樣子,失望的說,那完了。

演出之前并不知道能來多少觀衆,

如果能來多點兒人最好,人不多就當是為琴行做一次推廣活動,演出前我組織幾個學生樂隊還去中學做了推廣演出,學生們挺喜歡的,那時珠海的演出市場不太好,是以前景不太樂觀。

為了降低成本,我去體育館去談場租,剛好之前認識一位大姐在體育場工作,她叫杜甯生,她可是位相當了不起的人物,手槍射擊世界記錄的保持者,要不是因為1980年莫斯科奧運會,美國因為蘇聯對阿富汗戰争,牽頭發起抵制,中國也響應了,如果參加了,以她當時的成績,冠軍就非她莫屬了,有次她和我聊天,她說“做事情就像射擊一樣,如果你每次的目标都是打十環,十環十環打下去,到最後你肯定就是世界冠軍,沒有什麼事情做不好!說的太有道理了,做事情何嘗不是這樣,如果我們每次追求精益求精,結果一定不會太壞,這句話,後來一直激勵着我。

杜姐帶我去見上司,我和上司介紹說這隻是一場沒有明星的演出,希望費用能最大限度的支援,上司說之前田震,黑豹他們來都是收的五萬,一頓好說歹說之下,最後以很低的價格租給我,還免費提供一套音響,兩堵音牆給我們使用,真的非常感謝支援,尤其是杜大姐。

這次演出的冠名商,是我去找一家賣牛仔褲的服裝店贊助的,“第五街牛仔褲”贊助的冠名費用,其實足可以支付樂隊和場租的費用,但我當時還心存幻想,想來更多的人,就把這些錢全都投入宣傳了,要是現在再讓我重新操盤這場演出,我肯定不會這麼幹,可惜世界上沒有賣後悔藥的,全當是漲記性了。

樂隊彩排之前,北京來的那幾個樂隊的部分成員,肖陽、田然、姜傑他們幾個還玩了一個老鷹捉小雞的遊戲,太逗了,那時我和樂隊的成員年齡相仿,20多歲的樣子,真是童心未泯啊。

“這是個問題!”這是痛仰樂隊抛向觀衆的一句歌詞,太尖銳了,密集的低音吉他伴奏和有規則的連複段,富有彈性的架子鼓節奏,口号式的說唱,碾壓着人們好久沒有放松的神經,太有煽動力了,太硬核了,珠海的觀衆徹底沸騰了。

觀衆并沒有之前想象的那麼少,上座率大概50%,演出前我碰到超載樂隊的貝斯手王學科,看着來了那麼多人,笑着跟我說,可以啊,阿東!意思是說,“我應該是沒少賺”,其實略虧一點點。

演出之後,我宴請樂隊吃飯,當時我很疲憊,沒有一點精神,高虎還安慰我,“沒事,下次再來嘛”,真誤會了,我不是因為虧了錢才頹的,真是太累了,其實大家并不知道,就在觀衆入場前,我突然雙腿抽筋,癱到在地,是我媽端一大盆熱水,給我浸泡雙腿,好半天才緩過來,那時也不懂的如何搭建團隊,所有的事都是憑自己的一腔熱血,親力親為的。

這場演出算不上成功,但是對于這些樂隊來說,确實是一個裡程碑式的經曆,能在體育館演出,是樂隊的榮譽,多年以後在湖北恩施迷笛音樂節遇到痛仰樂隊,說起那場演出,鼓手遲功偉說那場演出對他們來說也挺重要的,現在他還保留那場演出的錄像帶,這場演出也為我日後的演出奠定了基礎,珠海的樂隊也打開了視野,說起北京樂隊的影響,看看廣東日後到處都是說唱金屬就明白了,因該說是痛仰、夜叉影響了很多樂隊,他們就是那時期,中國說唱金屬搖滾樂的代表。

珠海電視台,還采訪我和樂隊,錄了一期節目《珠海紀事》,播出以後,我覺得這個挺有意思,想留個紀念,問那個記者能不能給我拷貝一份,後來也不知道他是忘了還是其他原因,總之沒給我,之前他說過,這些人都是邊緣人士,誰曾想20年以後,痛仰樂隊已成為中國搖滾樂的中流砥柱。

2000年底,我接了一個項目,在深圳一個“迪斯科”夜場,做綜藝節目,我在珠海組織一幫人去的,期間我去根據地玩,那時候酒吧的@橡皮人”、“紅鹦鹉樂隊”(面孔樂隊陳輝)在那裡駐唱,偶然的一次機會和根據地老闆楊堅認識,談話過程中,他說也想辦個搖滾音樂節,他說和崔健認識,就這麼兩個一拍即合,說幹就幹,我記得還有一個深圳商報的一個記者,我們三個人搭建了一個團隊,想好了邀請的樂隊名單,我也在深圳住下來,開始一起運作。

本次音樂節的贊助商,最後談的是“本色啤酒”當時做夜場的黃色小支啤酒,根據贊助商的要求,我們鎖定在深圳四個區八個夜場的演出計劃,确立了這次音樂節的規模。

崔健,戰斧,王磊,扭曲的機器,木推瓜,痛苦的信仰,廢墟,荔枝王,T-9(杭蓋主創伊利奇)等15支樂隊參加了這場音樂節。

崔健來了,我也是第一次見偶像,我還記得南都的攝影記者王轶庶幫我們在根據地門口拍了一張合照,當晚我們還在一起吃的飯,其間劉元還說,大多數都沒聽說過這些樂隊,還說你們怎麼不請汪峰呢(當時還是鮑家街43号的主唱)。我在想他那時還沒列入被邀請的名單,那時候地下樂隊還沒有被大衆所熟知,不像現在又是《好歌曲》又是《樂隊的夏天》這些綜藝。

第二天,安排一場媒體釋出會,我布置現場,誰知道那個标題有個錯别字,釋出會寫成“發怖會”了,南都的記者嚴明發現的,因為馬上就要開始了,我靈機一動把那個偏旁撕了下來,被采訪的嘉賓我安排了四個人,分别是崔健、郭志勇、王磊、高虎。

演出開始了,當晚在根據的三支樂隊,分别是戰斧,王磊,崔健,戰斧的郭志勇知道今天是老崔的場子,三首歌就下來了,王磊當時安排了一個小時的演出,舞台底下其實大多數是崔健的歌迷,那時候也不知道是哪個媒體炒作的“北崔健南王磊”,但歌迷顯然是不買帳,喊!崔健!崔健!正在演出的王磊不高興,罵“傻逼”有個歌迷不理智,說罵誰呢,把手中的酒瓶子仍了過去,幸虧王磊躲閃及時,最後我把那位扔酒瓶子拉到辦公室,安撫一下,才平息。

終于等到崔健的演出,《解決》,《一塊紅布》,《農村包圍城市》,這些脍炙人口的歌曲,我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感受崔健的現場,歌迷太瘋狂了,上台前,後門有兩個歌迷等待簽名,崔健沒有理會,徑直往前走,我還不了解,後來吃飯的時候,崔健說有一次在沈陽演出,因為沒給一個歌迷簽名,“被踹了一個飛腳,還說,你以為你是誰啊”,歌迷原來這麼不靠譜,難怪呢。

當晚其實很多人不知道,根據地老闆被有關部門帶去問話了,崔健當時應該還沒有被解禁,還在封殺期。

第二天,深圳的本地媒體,音樂節的内容都沒出現在報紙上,隻有廣州南都嚴明采訪崔健那篇“我們一旦有了機會,就要表現我們的力量”的專題文章...

崔健當時比較欣賞扭曲機器,舌頭,廢墟等地下樂隊。後來我到北京,有次我約崔健的鼓手貝貝,去張嶺的CD布魯斯吧,我給崔健出了一個創意,崔健&交響,後來在工體崔健做的那場演出,我也去看了。演出品質并不太理想,交響樂和樂隊配合的不是很默契,也許是交響樂收音的技術問題,呈現兩張皮,個玩個的。

演出結束後,南都記者遊維問我,現在年輕的樂隊,哪支不錯,我說痛仰不錯,還給了一個“年度最佳樂隊”

後來我還做了一些樂隊的巡演,在深圳、廣州、珠海,舌頭、沙子、戰斧、與非門等,天曉(江湖老闆)就是那時期認識的,當時他還在沙子樂隊吹薩克斯。

近期聽說根據地酒吧準備20周年慶典了活動呢,感歎時光的流逝,真是彈指一揮間。

2002年,根據自身發展的需要,我決定開一個能演出能落地的酒吧,合作者是第五街牛仔褲的老闆景醫生,之前贊助過那場音樂會,我隻想把自己的想法實作,是以就用她的商鋪名稱,起了酒吧的名字,一人出資一半,在拱北水灣路開了這個酒吧。

酒吧前身是“太陽與海”是珠海一家老字号餐廳,大概300平米,前老闆是個海龜,見識的比較多,我還聽她給我講了很多生意經,她告誡我,你有什麼不懂,可以問客人,他們會引導你怎麼經營的。

說的太有道理了,人生路上總是能遇到良師益友。

我籌備裝修的時候,我還請西安的老馬,手工畫了一幅長長的壁畫,荒涼的戈壁灘上有很多樂器,意思是隻要有我們這幫人在,珠海就不會成為文化沙漠。

酒吧如願所償的開業了,深圳的橡皮人樂隊開的場,當晚來了很多人,能消費的大多數景醫生的朋友,我們這幫文藝青年的朋友,隻能捧個人場,消費能力有限。此時香港的阿麗也帶她媽媽過來玩,她媽媽還誇獎我是個能做事的人,開了這麼大一間酒吧,其實我挺喜歡這個香港妹妹的,隻是覺得那時候兩個人的生活的世界差距太大了,一直自卑不敢講,阿麗還開玩笑和我說;你像個同志,意思是說,我對她好像是無動于衷!

我當時确實挺木納的。

橡皮人的主唱阿虎,那天看着滿坐的客人跟我說,牛逼啊,阿東,意思是說,我應該從此走起來了!

我琴行的店員王彥斌是個貝斯手,是由他牽頭組了一個樂隊,我記得吉他和鼓手是從甯夏叫過來的,我還記得那個吉他手愛唱許巍的《故鄉》那首歌,每次聽到,都會有思念家鄉的觸動,珠海阿貓,楊玲她們過這裡唱歌,期間我組織了很多演出,一些原創類的活動,酒吧輸出的一套價值觀,客人挺喜歡的,生意還不錯,還聚集了廣東的演出資源,珠海的一些大學生也來這裡做活動,後來給珠海的TPR英語學校,做了10周年慶典演出,薛文校長當時很滿意這場演出,後來發生好多合作。

為了招攬生意,我們酒吧每周放一次獨立電影,我記得第一次放的是“猜火車”,慢慢的很多文藝青年聚集過來,酒吧成為一個文化地标。

當然開酒吧也發生很多故事,我還記得有個家夥自稱是黑社會的,來收保護費,我讓酒吧的景醫生的弟弟文哥和他談,文哥長的人高馬大的幾分像騰格爾,說他以前就是混社會的,現在看來是要重出江湖了,總之把那家夥砍暈了,自讨無趣,灰溜溜的走了。

有一次,一個姑娘和我聊天,一副受人欺負的樣子,她說珠海就像是一個大妓院,到處都是嫖客,我笑了,那時候東莞還沒有出名,夜幕下的拱北,一有車停下來,就有打扮妖豔女人蜂擁而至,進行讨價還價,也隻當地人知曉,賈樟柯拍的影片還沒有上映,聽說後來是因為深圳、珠海進行過一次聯合掃黃活動,才成就了東莞!

有一次,崔健來珠海做一個拼盤演出,朱德榮辦的在體育場,在休息室,那英還問我要了顆煙,那英和崔健說;今天演出不要慌,全當我不在,哈哈!耍大牌了。崔健當時正搞一個“真唱運動”,他譏諷那英,你帶樂隊了嗎,那英說帶樂隊太麻煩,不如帶伴奏帶友善。崔健上台說;帶伴奏帶的也是我們打擊的範圍。

後來演出結束後,我有一次看電視,那英說了這段,很委屈,說我又說不過他。

老崔來珠海還去了現場酒吧,提了“隻有現場”幾個大字,老孫引以為豪,走路都生風。

後來我到北京和崔健的吉他艾迪到劉元的酒吧玩,劉元說;朱德榮已經不在了,哎,廣州辦演出的一位老前輩,那首《九月九》就是他寫的,“走走走走走啊走,走到九月九,他鄉沒有烈酒,沒有問候...

轉眼到了2003年1月,因為合作發生一些沖突,最後決定“要不你退出,要不我退出”,退出的一方要把投資款還給對方,我再也拿不出錢,隻能不甘心的退出了!

退出以後非典來了,本來就冷清的街道,就更沒人了,生意可想而知,我的合作者和我提出讓我來做,錢以後賺了再還給她就行,但此時的我,已心灰意冷,再也提不起精神做這個,就在這一年我結婚了,孩子當年也出生了,現在想想這孩子也太不易了,今年6月聯考,成了“非典出生,新冠聯考”尴尬的一代人。

酒吧結束了,琴行也搬到了香洲文化廣場,我在等待機會,東山再起。

2003年,琴行搬到檸溪文化廣場,有兩間房,其中一間提供樂隊排練,那時候珠海的原創樂隊多了起來,主要以新淩晨,暴力軍團為代表,我是從特區報看到珠海要在10月份沙灘辦音樂節,我想參與,當時旅遊局的負責人呼延婷、把我介紹到負責音樂的台灣人李鴻那裡,見了面談了我的想法,正是他們需要的,李鴻還不了解珠海的樂隊,還納悶,珠海還有這麼一幫人在做這些,當時這幫台灣人是做電子音樂的,給我安排負責原創的舞台,以及主舞台總監的工作。

我招募珠海以及周邊的一些樂隊、澳門的玩具兵,還有廣州中山大學的銅鏡,珠海本土的新淩晨,暴力軍團(吉他鄭仕偉)等15支搖滾樂隊,參加了這次演出,這次亮相,還挺轟動的,主舞台林強他們玩電子樂,觀衆顯得比較木納,看不太懂,反而是原創舞台比較接地氣和觀衆能互動起來,舞台前吸引很多人。

當時台灣音樂人狗毛還為首屆沙灘音樂節作了一首主題歌,後來在北京疆進酒認識狗毛,還聊起沙灘,他說還沒有機會來珠海。

演出結束,樂隊還沒有盡興,我和玩具兵還有一些樂隊成員去現場酒吧玩,一路上我記得坐計程車後排,有個狂熱的美國女歌迷,差點兒把一個樂隊成員的隐私部位給捏費了,太燥了!玩具兵做了即興演出,見識了兩位來自伯克利大學吉他手的華麗solo。

現場酒吧是老孫開的,他也是個喜愛搖滾樂的狂熱分子,有次窦唯和他的“不一定”樂隊來珠海現場吧演出,老孫和我借樂器,到達門口窦唯還幫着我往酒吧裡搬,人非常好,後來跟朋友開玩笑,“窦唯長得不像玩搖滾的,現在的形象,更像一個國企的科長”老孫現場門上寫的“我恨”,還有珠海畫家李偉年專門為歡迎窦唯的到來,寫了一個大大的毛筆字“窦”字,都被窦唯摘下來了,說這樣不好!

李鴻就在珠海住了下來,沒事幹就去我那裡溜達,我們就此成了朋友,我記得我孩子過“百歲”慶典,他還去了,第二年,離音樂節開幕一個多月的時間,突然接到他不幸去世的消息,太意外了,就在前兩天我們還在一塊吃燒烤呢,生命太無常了,音樂節的主腦不在了,怎麼辦,尤其是負責項目的呼延婷更焦慮,但人沒了,音樂節還得辦啊。

後來在北京見到台灣的趙傳,和他聊起這件事,他說和李鴻特熟,李鴻在台灣就經常組織了一些電子沙灘派對,原來李鴻也是位音樂界老前輩。

呼延婷給我們團隊開了會,動員我們去拉贊助,正好文化廣場有個朋友做一個動感地帶的活動,我去了解他們的負責人結果也認識,是伯爵廣告公司的張濤,之前還給他們公司做過一些地産的開盤的活動,老鄉宗良娟也在那個公司上班,後來我準備了一套資料給他們,等事情有了眉目,我約呼延婷和移動的上司見面,沒想到談的很順利,答應一天的冠名30萬,呼延說第二天的冠名商找哪家企業呢,我說不如兩天都給他,就這麼拉到50萬贊助,後來聽說移動“動感地帶”贊助了沙灘八年。

沙灘音樂節自此解決了經費,才得以延續,但是我做完第二屆,打算去北京發展了。

2005年底,我準備去北京發展了,對于北京的向往,大多數搞音樂的人,恐怕心境是一樣的,那裡有更廣闊的天地,有更大的想象空間,剛到北京,去了三條街考察:新街口、琉璃廠和鼓樓。鼓樓的房租是最低的,加上那裡道地的老北京風貌很吸引我,就在鼓樓落下了腳。

2005年的鼓樓,老房子沒有拆遷,街道也比如今冷清得多。那時的鼓樓東大街上商鋪不多,就連南鑼鼓巷人都很少,街上隻有零零散散幾家電玩,幾家琴行,幾家小飯館兒,最進階的也就屬鼓樓邊上的馄饨侯和姚記炒肝兩家老字号了。

有一次,去琉璃廠認識了當時還在國樂店當夥計的小猛,後來才知道他也住在鼓樓,一來二去兩人就成為好朋友。小猛幾乎每天下班都來找我一起去整點兒酒,偶爾去看看演出,鐘鼓緣老北京家常菜和南疆飯館兒是他們經常出入的地方。

印象最深的是那年世界杯,我和小猛經常去南鑼一家老北京館子一起去看,一幫球迷邊看世界杯,一邊喝着小酒,老闆還拿出他拿手的醬牛肉給我們下酒,有個日本客人不懂紅星二鍋頭的威力,拿着一瓶倒三杯的杯子,連幹了4、5杯,我說這家夥也太能喝了,不一會兒的功夫,發現他已經躺在桌子底下了,決賽那天法國對陣意大利,齊達内被意大利後衛激怒,用頭重重的把那個後衛擊倒,被紅牌罰下,最後點球大戰意大利勝出,意大利人笑到了最後,我當時因為喜歡齊達内,是以是法國隊的球迷。

事前大家并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引發這麼大沖突,後來據意大利媒體說,齊達内當時充滿挑釁說到;你想要我的球衣嗎?比賽完我簽名給你哦!意大利後衛馬特拉齊顯然被激怒了,回怼了一句說;我更想要你妹!這個後來網絡上用語“要你妹”估計就是出自這個典故,我個人因為喜歡齊達内,是以算是法國隊的球迷。

有一次我和小猛去南疆飯館隔壁那家成都飯館吃飯,遇見張楚和何勇,何勇寫的鐘鼓樓的歌詞描述的那樣“我的家就在二環路裡邊兒”我想他應該就在附近主住,聊了一會大家共同了解的事件,臨走還去我琴行買了2套弦,後來張楚經常過來吃飯,把我叫上,我們從此成了好朋友。

有一次趙照來我琴行,我看着他眼熟,原來我們99年就有一次緣分,當時我去北京參觀樂器展,晚上去三裡屯酒吧街玩,有個“非”酒吧,他在那裡駐唱,我還玩了幾首,後來還拍了合照,剛好那張照片就在琴行,于是我拿出來給他,他感慨這世界太小了,再次來北京遇到了,後來他在我那裡買了把吉他,分期付款,那時搞音樂的人真不容易。

趙雷也在鼓樓,有一次琴行搬東西,我找他過來幫忙,我還誇獎這小夥真有勁,幹活太利索了,當時還不知道他在做音樂,晚上吃飯的時候,他和我講了,他最近去西藏和麗江的經曆。

那時候主要在疆進酒玩,負責人李旦(舌頭樂隊鼓手)在那裡,認識一大幫音樂人,張玮玮,郭龍他們每星期一都在那裡表演,狗毛、陳勇海一些好朋友都是在那裡認識的,後來又遇到老凡,天曉,大川他們,不久開了江湖酒吧。

2006年前後,随着酒吧和livehouse的入駐,大量的音樂人從四面八方開始向北京鼓樓集結。在當年的寶鈔倉庫、疆進酒、江湖、MAO,一場場演出從無到有,逐漸形成了氣候。許許多多的獨立音樂人都在這裡的舞台上留下過他們年輕的,再也無法複制的模樣。

由于有了這麼多演出場地,吸引了大量的音樂人從北京的四面八方向鼓樓集結。演出友善、房租便宜,很多玩音樂的幹脆都在鼓樓租房子住了下來,民謠、朋克、重金屬,在鼓樓野蠻生長,和諧共存。

正是在鼓樓,我結識了大量的音樂人,開始在北京策劃演出,我先在寶鈔倉庫組織第一個東party,老朋友夜叉胡松在那裡負責,把周圍的朋友招過來,小猛和老師輝哥,小不點等他們做的演出,其中我記得馬條、高虎他們都來玩了,每策劃一場演出,我就拿着海報,貼滿鼓樓東大街的每一個角落:店鋪的玻璃上、民居的牆上、電線杆子,能貼的地方都不放過。當年,國内的livehouse演出還是萌芽階段,音樂節在北方更尚未興起。但那時的音樂人們都非常純粹,很渴望有機會演出展示自己,有些音樂人已經在地下沉寂很多年,甚至一些已經在國外小有名氣了,但是國内還不被大衆所熟知,我想集合這些力量,把好音樂推向更廣的大衆。

從演出、派對,許多如今已家喻戶曉的音樂人,都在那時擁有了最初的舞台,在這些推動下,還停滞在地下的民謠音樂被推向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大量人群關注到新民謠的魅力..

阿麗和她媽媽從香港來看我,我帶他們去三裡屯玩,她還問我有沒有看李安導演拍的“斷臂山”那部電影,我笑了,我知道她說話的意思,這麼多年,對我還是有誤解。

還有幾年大學教學的經曆,北京師範大學、首都師範大學、人民大學的吉他社教吉他,同時和學校的小夥伴楊效、曾若林,錢盛恫成為好朋友,每次上課都在大學飯堂吃飯,感受下校園的生活。

琴行生意也好了起來,我記得有一天我賣了17把民謠琴,買琴的都是下午那個時間段過來的,給人調琴弦,裝包,很辛苦,但樂在其中。

我個人的生活由此發生很大改變,正在尋找更大的舞台。

2008年,混迹鼓樓幾年以後,我終于想明白了我此番來北京的目的,我去找場地準備辦音樂節,地壇公園走入我的視線,就在二環路邊上,地壇的高姐給我介紹了場地,有一片地方是專門給奧運會修建的場館,有舞台,基礎設施完備,隻需一個圍擋攔住就可以了,開始我想做搖滾,想好了主題,當時搖滾樂隊都是地下樂隊,地壇象征着“地下樂壇”太好了,這一切仿佛是給我準備的。

那時候,我去迷笛看演出,民謠還在音樂節的小舞台上表演,我去的時候剛好小娟與山谷裡的居民做演出,非常好聽,而且其他表演實力不俗,是一股不可忽視的新興力量,分析市場以後,迷笛是以重型為主,不可能把民謠做大,就以民謠定位我的音樂節 。

團隊創立之初,澳洲人Jonny是我第一個招募的人選,他不旦有熱情做這個,同時也玩音樂,而且那時候英語雜志也發揮着重要作用,據了解那時北京有110萬老外,我想他是不二的人選。那時中文媒體不太熟,豆瓣就是我們可以發揮的自媒體,我有個學生, 在大學學醫的張番,負責豆瓣,另外在我的老根據地,教吉他的北師大(楊效)首師大(錢盛恫)還有人民大學的曾若琳,由這幾個人組成我最初的團隊。

當時我認識的表演資源有一幫老外,還有中國民謠這個圈,老外這個小圈子我很熟,之前就合作過一些商演,他們都很喜歡參加這類的活動,有個非洲人為主的樂隊big band ,美國吉他手單尼奧是我好朋友,他還給我介紹另一些吉蔔賽爵士malika 、No name 等,他們的音樂性都很好,中國民謠我想邀請野孩子的張佺,周雲蓬但最後都沒能成形,小河在民謠界也是位德高望重的人物,當時他正在歐洲巡演,我寫信給他,很爽快,一口答應我能來,然後我又定了馬條、蘇陽,東子、趙牧陽、浪蕩紳士、狗毛及小猛和我的小兄弟盧子健(白皮書樂隊貝斯),就這樣中外24支樂隊,構成我們第一次音樂節的班底。

“興民謠”是那一年的主題,旨在推廣這項活動,把它做大做強。

那年迷笛音樂節不知道什麼原因沒有辦,五一節又蹦出一個新的“草莓”音樂節,而且和我們的音樂節同天,那時後網絡上出現惡搞,今年隻有“操妹,地毯”音樂節,後來我去了解校園的票代,我們有20多所大學售票還可以,挺欣慰的。

演出前,mogo視訊網還采訪了我和Jonny,我們介紹了參加音樂節的樂隊,當時還是信心滿滿,相當樂觀的。

time out 給我們做了專訪,劉陽給我們做了很大篇幅的報道,真的感謝!

演出開始了,觀衆還是玩的很開,因為在外文雜志做了很多宣傳,老外來了不少,很多朋友感受了這氛圍,說更像是國外的一個音樂節,民謠以它樸實無華的外表,不造作,惬意,赢得了許多觀衆的心。

由于我們的疏忽,一個老外樂隊與調音師發生沖突,還有些樂隊不遵守時間,導緻嚴重逾時,還發生了拉閘斷電的事,還好在我的周旋之下平息了。

演出頭天結束後,我還問了妹妹票房怎麼樣,妹妹說兩天的成本收回來了,我激動的還把她抱了起來慶祝,沒想到第二天下雨了,觀衆稀稀拉拉的。

第一年就這樣草草結束了,吸取了教訓,準備明年再來。

Jonny這次音樂節結束後,去了英國,後來我做山人經紀人,還跟他聯系,最後在倫敦幫我們安排了一場演出。

第二年我們把宣傳改成“民謠盛世”,民謠音樂是珍貴的世界文化遺産,藝術的傳承與發展,需要社會各界一起攜手,共同創造一個美好的音樂生态環境,呼喚一個民謠盛世時代的到來!

有了第一次舉辦音樂節的基礎,往後幾屆越來越順,無論是場地配合還是和商業的合作都有了長足的進步,使我更加堅定這項事業。

當年十月,我在Mao live House舉辦了一場“十月民謠會”寓意着我們将進行一次革命式的演出,杭蓋、布衣、Afrokoko Roots、紅樂團(主唱呂玮青)等參加了這次活動,演出三天場場火爆,當時一個幹脆利索的日本女調音師山田給大家留下深刻印象,日本團隊的敬業精神值得學習,後來成為杭蓋樂隊的調音師。

有一次,中戲幾個學生拍一個作品,主角是我,由于各種原因最後沒有拍成,但她們一起來的一個人成為我女朋友,後來我們交往了13年,幫助我很多,後三屆音樂節海報都是她設計的。

第二屆,一個英國人Sam加入我的團隊,他是個手鼓手,據說是他第一個把手鼓帶去雲南的人,到現在還有很多人誤以為手鼓是雲南的樂器,其實它是非洲尖背鼓,後來他成為山人樂隊的打擊樂手。正因為有他加入團隊,那些隻唱三首歌的樂隊,不會有人随着性子再唱5、6首,因為時間一到他就會立馬拉掉聲音,不留任何情面,用他的話講,就是不怕得罪中國人,要不然那麼多樂隊,怎麼保障演出不逾時間呢。

随着音樂節名氣壯大,不斷有新人加入,當時民謠資源最多的公司十三月,通過商業談判,一大批民謠大咖悉數登上民謠節舞台,萬曉利、鐘立風、山人、川子等,另外野孩子張佺,杭蓋、布衣,央吉瑪等有影響力的民謠藝人全部上場,不管是演出品質還是陣容都有很大提升,我差不多集合了中國最好的民謠資源。

那時民謠音樂節受到外國人追捧,我記得老朋友Malika 說在法國看電視,看到一個采訪我的視訊,很意外。我才想起,法國電視台的人來過地壇,做的那次訪談。

那時候我在鼓樓開了文化公司,琴行不做了,我給趙雷推薦了樂手,在我那裡工作室排練,那時候《南方姑娘》已經在地下火了,還有台灣的呂玮青,《夏天藏秘密》就是我為她量身定做的寫的歌曲。也有了一些商業的合作機會,期間做了北大110周年慶典,還遠赴上海參與了上海朱家角音樂節,深圳文博會等,推薦了山人、杭蓋、趙雷、Mlika和一些老外樂隊。

我記得是2012音樂節,老朋友馬頔和宋冬野他們來鼓樓找我吃飯,說他們也想參加這個音樂節,當時還有一個名額沒有定,我說不如你們倆就按組合的形式上場,馬頔&宋冬野,但隻能開場了,沒想到宋東野那首“董小姐”二個月以後在網上火了,後來我看宋冬野的采訪,他說二個月前還在一個音樂節做暖場演出,據說張曼玉因為喜歡這首歌還請他吃火鍋,很多人羨慕,宋東野當時太真的火了。

音樂節還吸引了《中國好聲音》的導演,讓我給他們推薦一些選手,我當時說,中國好嗓子大把,我這裡隻有好音樂,等有合适的節目我再給你們推薦。第二年《中國好歌曲》播出,莫西子詩、趙雷、等一批民謠藝人被大衆所熟知,不過這些人并不是我推薦的,我想這些也許和音樂節影響力有關系,後來在1919劇場演出又遇到那個導演,推薦了一些人,那年山人奪冠了。

民謠可以說是百花齊放,是和所有推廣民謠的機構和個人努力分不開的,此番較量中,民謠更符合大衆的審美,加上綜藝節目的發酵,民謠火了。

那些年隻聽說杭蓋樂隊經常參加國外的音樂節,終于有了機會和山人一起去英國利物浦參加一個音樂節,在“披頭士”的故鄉,一路上我的蹩腳的英文,被大家所嘲笑,在北京飛往莫斯科的飛機上,我和空姐說;我想吃牛肉,可是不知道英文怎麼說,我于是我給她模仿牛的叫聲,牟~牟~ 她示意說沒有,她模仿我的行為,模仿雞的動作,用手臂上下煽動着翅膀,發出嘎~嘎~的聲音,意思說隻有雞肉,一時間滿機倉發出牟~嘎嘎,牟~嘎嘎的聲音,此起彼伏,引得大家哄堂大笑,鬧出一個國家笑話。我們從倫敦坐大巴去利物浦的路上,在候車大廳裡看到很多鴿子飛來飛去,我和Sam說這要是在中國根本不可能,早就給吃光了,Sam很痛苦的樣子和我說,你們會吃老鼠嗎?中途汽車去加油,我們下來休息一會兒,弄點吃的喝點,一個非洲妹妹把艾勇當老鄉了,用英文和艾勇說,艾勇一臉茫然,連忙擺手示意,意思我既不懂英文,也不是非洲人,我是雲南佤族人,其實他手裡拿着一本奇葩的翻譯手冊,用中文示意怎麼讀英文。到酒店我想去廁所,問服務員wc?服務員wc?表示不懂,後來我才了解到,wc是英文一個很古老的詞彙早就不用了,類似中國的“茅房”,可能我們的裝扮太中式有異域風情的味道,還引來一些英國妹妹的合影,一共做了兩場演出,老外還是挺喜歡中國文化的,對于他們來說中國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充滿好奇感。另外一場Jonny安排在倫敦的演出沒有演,因為我們還要等五天,住店等日常費用加上不劃算,為此Jonny還挺生氣,因為他覺得忽悠了主辦方,不過總之這次英國之旅還是挺愉快的,畢竟認識了外面的世界,尤其是那些電子樂隊很出彩,有一次看演出,我喜歡一支樂隊,Sam着急要走,說别看了,說這種樂隊英國到處都是,最後我還是堅持看完,還要了那個樂隊的聯系方式,那時候樂隊趨于電子化,他們會成為世界流行的風向标嗎?

2013年,地壇公園上司突然和我說,這裡不能辦了,就連辦了多年的地壇傳統書市也不讓辦了,這可怎麼辦,我一時慌了神,不知所措,地壇公園連續舉辦四屆已經積累了這麼多資源,而且今年有更好的資源,于是我去尋找新的場地,朝陽公園是我最後的希望,我甚至完成了場地規劃,一些藝人的邀約,但最終沒能成形。

我終于明白了,北京四環之内都不能辦營業性演出,當時我還沒有信心去外地辦,隻能放棄了,為此我已身疲力竭,地壇這四年,好像是自己的孩子,我陷入迷茫,沒有了方向,我甚至大哭一場,我不知道自己将何去何從,未來會怎樣。

這種情形下,我創作一首歌,《十字路口》,“為什麼那麼孤單,有什麼說不出來,站在路口,四出張望,不知該如何,我是滿懷理想的人啊,卻迷失在異鄉的路上...”

那年十月我在朝陽三間房辦了一個“樂動三間房音樂節”合作者是國家原創音樂基地,趙雷、周雲蓬等參加了這次演出,趙雷當時還沒有大火,但在地下已經有不小的知名度,我記得組委會有個姑娘還說“有個歌迷朋友說,你們居然把趙雷也請來了”當時她并不知道趙雷是誰。

從此以後,開始了我東奔西走的生活,在内蒙古,上海,河北,雲南,合作一些藝人的活動,期間還做小猛和山人樂隊的經紀人,取得了一些經濟利益,但那畢竟不是我的事業,山人樂隊主唱瞿子寒風趣的和我說;“阿東不是專一的經紀人,每次都帶一大幫人”是啊,說的太對了,我除了對愛情專一,我也需要錢生活啊,除非他可以撐起我的生活。

2014年,珠海的老朋友薛文來北京找我,說要他們做個跨年,他說你應該回珠海做,你在珠海以前做的事沒有白做,應該再發揮一下,于是我請二手玫瑰,莫西子詩,做了那場跨年倒數的活動。

那次跨年,還有焰火,再配合莫西的那句“要死就要死在你手裡”燃爆現場。學美術出身的校長,用一條大船做的舞台,真有創意。

二手玫瑰主唱梁龍給我留下深刻印象,演出結束後,我和他一起去校長(TPR英語教育訓練學校)那裡喝茶,聊一個畫的主題,他居然把廣美畢業的薛文給聊暈了,口才太棒了,有真東西,我想“這大哥玩搖滾有啥用啊,應該去從商”

後來薛文大哥在保定大激店做了一個音樂節,我帶山人、二手玫瑰,郝雲,萬青,另外我以音樂人身份也參加了演出。

音樂節做了6屆,每次我帶一大幫樂隊去。薛文大哥和我說了一番話,至今記憶猶新也受益非淺,他說;年輕的時候多去做種樹的事,到中年應該去做摘果子的事。

這次珠海之行,我還去見了珠海的一些老朋友,以及我們創立之初沙灘音樂節的負責人呼延婷大姐,她說她也好多年沒去過沙灘了,聊起往事,曆曆在目,那時候的人是多麼純靜啊,就憑自己的一腔熱血去幹事,現在回想年輕真美好。

一切都是那麼熟悉,站在這片沙灘上,面對大海,直升飛機從上空飛過,仿佛又回到15年前,還是那幫年青人,揮灑着熱血,舞動着身姿,躁動的現場。

我再次和沙灘音樂節結緣,不過這次不在擔任音樂總監的職務,合作是以乙方的身份和甲方合作。

我在想北京地壇音樂節既然辦不下去了,這片沙灘和我有情節,不如把這個做好,平台也提供了充足的資金,讓我發揮,也能實作自己的理想。

蔡健雅是第一個進入我的演出名單,之前了解她,是從微網誌上,她發的一個彈吉他的一個視訊,我一向對會彈吉他的女生有好感,那首“烏雲,烏雲快躲開,請别找我麻煩”挺有熱度的,當時她在《中國好歌曲》當導師,藝術家風範的一個老師。

左右樂隊,吉他鄭仕偉是我的學生,主唱朋克也是深圳人,而且他們在廣東挺有知名度的,老佛爺也是我的學生樂隊,王彥斌,葉舟他們在珠海一直堅持做樂隊,在本地有一定影響力。

經常出現在《奇葩說》的藏紅飛,當時還給許巍彈鍵盤,是他給我許巍的聯絡方式,我們那時在鼓樓認識的。我記得還有他一個段子,留着髒辮的飛飛,開車去鼓樓玩,進停車場時,前面有輛車擋道了,他下車去敲車窗問問咋回事,結果那人搖下車窗遞出一塊錢,誤以為他是乞讨人員。

痛仰,萬青,這些都是我們的老朋友,不用多介紹。

彩排的時候,蔡健雅的樂隊調音是最講究效率的,安排的井井有條,不到規定的時間就完成了,這些都是值得我們學習的地方。

演出吸引了很多人,票房大賣,我記得一個負責票務的小女孩和我說;“今年發生好多奇奇怪怪的事,北京還出了很多票”是啊,隻要内容足夠好,再做到天地人和,吸引力自然是全國各地的,據說那年是沙灘音樂節自成立以來,首次盈利。

左右樂隊上場的時候,許巍樂隊的一些樂手還有痛仰的成員都過來看左右的演出,這讓我很意外,在他們眼裡左右是一支比較專業的樂隊,我暗暗為阿偉感到自豪。

蔡健雅唱完,痛仰壓軸,當時安排出場順序的時候,我是擔心蔡健雅的歌迷受不了痛仰的“抛狗”,在背景,痛仰的經紀人翟翟看着舞台下的茫茫人海,說不如讓蔡健雅壓軸他們先演,我知道他擔心什麼,我說;“沒事,痛仰來過珠海,有群衆基礎的”。

痛仰燥起來了,觀衆玩起“抛狗”,這些在北京演出習以為常互動遊戲,被這裡的保安認為是不聽話、搗亂分子,想辦法阻撓,觀衆很氣憤,我記得到了痛仰返場的時間,我問高虎唱那首,他沉默了一會兒,再次上台,那首熟悉的前奏響起,我的助理盧子建(白皮書樂隊貝斯)和我說;完了,我說完什麼,搖滾現場就應該這樣。痛仰唱到“那裡有壓迫,觀衆齊聲合唱,那裡就有反抗”聲浪一波比一波更高亢,這好像是針對那些保安的,全吓退了。

演出結束後,我和盧子健去吃飯,我突然痛苦起來,想想這麼多年的辛苦,策劃人最大的價值還不是展現在票房上。

演出結束不久,我就拿到下一年合作的合同。

2017年,湖南衛視《我是歌手》播出,趙雷以一首《成都》火遍大江南北,我從來沒聽過這麼火的歌,那時候出現一個現象,北京後海歌手去應聘,老闆首先問歌手你會唱成都嗎 ?這是前提條件,之前和雷子就探讨過這個問題,首先需要一首火的歌,帶出他的其他作品,是啊 ,多少歌手不是這樣想的,可是幸運給了他,趙雷很自信也很有野心,那些亮相《綜藝節目》的節目的機會,他都沒有錯過,就像《中國好歌曲》劉歡點評的那首《畫》,他說近些年都沒見過這麼好的歌詞。

《我是歌手》節目還沒有播完,我就和趙雷定了那年珠海沙灘音樂節。

陳粒2016年就來過沙灘,今年和趙雷搭配,撐起一天的主要演出陣容。

另外一天,本來定了一位海外的大咖,因為北京準備開大會,限制海外藝人在國内的演出,而此時另外一檔節目《中國有嘻哈》正在熱播,我還納悶呢,hip hop這種美國平民的音樂形式,中國的年輕人怎麼會突然接受呢,因為它的歌詞太污了,之前在live house看過陰三兒的演出,那粗口絕對颠覆你的三觀,這種演出是不可能登上主流舞台的,但我身邊的年輕人,都在熱議這檔節目,尤其是我女朋友和她的閨蜜們聊的津津有味兒,那年p g Noe和李小璐的绯聞被炒的沸沸揚揚。

甲方說他們年輕人也都喜歡這檔節目,就定了Gai, wawa ,艾福傑尼,黃旭這四組藝人,搭建了第二天的演出陣容。

演出超過所有人的意料,門票被搶購一空,提前二十天售罄,這也是自沙灘自成立以來最好成績,所有團隊的人都歡呼了。

這其實做了一場《綜藝節目》的線下活動,運氣成分占了很大比重,那有這麼好的機會,兩檔最火的節目《我是歌手》《中國有嘻哈》最火的藝人和最低的價格,都讓我們趕上了。

趙雷上台了,那首《成都》與觀衆的大合唱,間隙趙雷說參加那麼多演出,這場人算多的,我也是為趙雷感到自豪,因為他是我多年的鼓樓兄弟,堅持這麼多年,終于修成正果。

冷節奏樂隊,是我們老朋友樂隊,口琴張曉松看到那麼觀衆,以為他們樂隊走起來了,原來都是趙雷的歌迷,想多了。

那年沙灘音樂節曾經的負責人,我們的老上司呼延婷和她在橫琴的小夥伴們去沙灘玩,她說自2006後再也沒來過沙灘,看到有我這麼一個熟人在做沙灘音樂節,心裡還有幾分安慰,畢竟她對沙灘傾注一些情感,是她為我們開了一個好頭,才讓珠海有了這麼一個文化項目,使得珠海不在那麼寂寞。

演出結束後,我在想這些參加綜藝節目的藝人,太早的透支了他們的才華,(趙雷除外)和觀衆一起消費了他們的青春,一個選秀節目,它的生命力隻有短短的一年,以後該怎麼辦呢。

那年我還做保定大激店音樂節,和珠海薛文大哥合作的項目,二手玫瑰,山人,郝雲,張薔等,并以音樂人身份參加了這次演出,發表我的單曲《漂亮女孩》。

2019年11月15日,我在北京做了一場《再見北京》專輯首發演出,這其實是一場告别演出,在北京十幾年,太多的無奈與無助,不得不和這座城市道别,音樂人一起努力經營的“開心樂園”,生态已經破壞,太多人選擇離開,我也是其中一個,房東已提前和我們說了,房子不能租了。

幾座城,

多少年,

數不清的歡喜與悲歎。

被時間之河沖淡的記憶,

在異鄉人的歌唱中,

醒來。

就像歌詞描述的那樣,“而北京那些曾經的夢啊,就讓它飄散在風裡,像柳絮漫天飛舞,落在哪裡就在那裡”

我和女友商量,在北京生活成本太高,遲早要離開,不如趁現在有精力還能做點事,趁早出來,最後定下了在珠海生活。

經老鄉師偉介紹,我們在前山開了一家精釀酒館兒,經銷大躍啤酒,此前在北京豆角胡同經常喝的那家酒館。

當時就按照我們倆的興趣愛好,我喜歡音樂,她喜歡電影,就做了一個舞台,一個可以播放的電影熒幕,裝修是另外一個好朋友,搞設計的于栐幫我們實作的。

為了招攬生意,我還為“山前酒館”做了特色一個烤羊腿,這招很管用,很多慕名而來的客人,還有喜歡我唱歌的朋友,我和我們店員軒軒和我女朋友組成三人組,負責不同的工作,這酒館兒開的挺順利的,成本也低,但總算落地一個實體,幹的挺開心的。

期間,有很多來珠海演出的北京老朋友來看我,莫西、野孩子、小猛、楊策、楊嘉松還有幫我錄專輯的樂手王铮、魏威、吳志軍、張曉松他們都過來了,很開心見到這些朋友,畢竟珠海距離北京太遠了。

我來珠海還專門寫了一首“hello 珠海”,“多年以後,我又回來了,美麗的珠海,從今以後我要與你,好好生活... ”

珠海的媒體朋友,樂道、線文北,高翰他們幫助我宣傳,還在珠海樂視做了一場演出“hello 珠海”演唱會。

莫須有,這個曆史謎題一直困擾着世人,後世指“憑空捏造的罪名”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我是看李敖的一次節目,開始感興趣的,他說曆史上對于“莫須有”的解釋統統都錯了,據他的考證是宋代方言,說莫須有,是二句話,莫須是等等的意思,整體讀起來是“等等,會有的”,這看起來貌似符合邏輯,不像宋朝大員說出的話,太不成體統了,閃爍其詞何以服衆,讓我們來看看原句”嶽飛的孫子嶽霖之子所著的《鄂國金陀粹編》裡面是這樣記錄的,太傅韓世忠不平,質問秦桧,嶽飛何罪之有,桧曰,“飛子雲與張憲書不明,其事體莫須有。’世忠曰:‘相公言莫須有,何以服天下!’因力争之,桧不納。”

首先看前二句,有斷章取義的嫌疑,就是說“嶽飛的兒子嶽雲與張憲的書信還不明白,這件事嶽飛就不需要有了” 過去犯法是要連坐的,不像現在兒子犯法和其他親人沒關系,嶽飛也許沒罪,十二道金牌喚不回嶽飛,那也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抛開當時的政治環境不提,我的結論莫須有就是不需要的意思,但是不能隻看下句不看上一句。

我不是做曆史研究的,說話自然沒有力量,我是看了《李敖有話說》才對這話題感興趣的,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和一個老朋天于海去香港,當時他打一個官司,向法官送出材料時,法官連說了幾句,呢個(這個)“莫須有” 本來在一旁打頓的我,突然發現原來“莫須有”這句話一直還在香港沿用着,回來反複推敲,問了很多廣東人,就這個意思,前人的解釋都不符合邏輯,這個貌似更合理了,嶽飛是在南宋才給平反的,他的英雄形象當然不能抹滅,但曆史就是曆史,要還原曆史的本來面目,不能說那些研究曆史的都是笨蛋,自己求同存異才顯得高明,當然我這個解釋不是結論,而是另外一種解讀

2020年1月22日,我回雲南和媽媽一起過年,疫情爆發了,我60多天一次都沒下過樓,媽媽負責家裡物資的采購,每次出門,她都會在棉布口罩外再貼上一個塑膠薄膜,穿上雨衣,戴上泳鏡,裝備看樣子和專業醫護人員形式感差不多,看到媽媽每次出去買東西很辛苦 ,我也想表現一下孝心,我用面粉帶做材料自制了一個口罩 ,最後還是被她強行勸返了,說我不專業,市場也不熟,想想也是,由于我的不專業,萬一把病毒帶回家後果也是很嚴重的。”

疫情期間,也讓我看清了很多東西,尤其是親情:“媽媽真的太偉大了,我的歲月靜好某種程度是來自她老人家的精心呵護,忍俊不禁,但無以言表。”

每天在廚房、客廳、卧室三個空間往返,把小時候愛看的電視劇、電影統統又看了一遍,手機不離手,每天低頭看螢幕變成了日常。

媽媽很生氣,我說您不讓我看,我能幹什麼?其實她是擔心我得頸椎病。媽媽接着說,你不是做音樂的嗎?就不能搞搞創作嗎?(媽媽并不知道一首歌制作費大概需要2、3萬,要不然她肯定不會說出這種話)”

我也不确定在這種心境下能寫出什麼樣的東西,在突如其來的疫情面前,周遭環境嘈雜,人心也容易變得惶惶不安——“難”,成了所有人的共同心境。但我想到的是,這樣的混沌和困難之中,必定要有一條出路。

于是,便有了《我太難》這首新作。生活不易既然已成定局,不隻是自己的難,大家都難了,正在經曆的一場災難恐慌,同時也給大家留下這麼長的時間來思考,是不是首先為自己想想,怎樣調整自己,渡過自己眼前的難關,再去如何應對慢漫長路。

疫情全球大流行,世界也變得嘈雜起來,嘲諷、謾罵、道德綁架、甩鍋大賽輪番上演,陰謀論層出不窮,朋友反目,拉黑退群,覺得這些都太不應該了。

我希望用音樂傳遞的價值觀,“我們接收的資訊不同,不同環境成長,不必非得要求對方和自己的價值觀一緻,消除分歧,互相借鑒進步經驗,共同成長,才是一條好路,雖然漫長。世界因不同才精彩,就像不同膚色的人和那些自然界花草樹木搭配在一起才好看,總之各種陰謀論我都不信,就算那種論斷更傾向于自己内心想的,也是一樣,不會有結果。”

從珠海到北京,再從北京回到珠海,鼓樓已變成了故鄉。我在北京十三年,見證了鼓樓的這段曆史,很榮幸參與其中,至少我為中國原創音樂的成長加過一把柴。我不會放棄,我會一如既往樂此不疲的做我的音樂和策劃。

這些的經曆中,已住進了太多獨一無二的回憶。那裡珍藏着中國獨立音樂最蓬勃發展的燦爛青春,從那裡走出的音樂和派對,也永遠不會散場。

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打亂了太多人的生活軌迹,我也一樣。去年(2019年),經過我和小夥伴們一起精心的努力,在山前打下一個堅實的根據地,我一度還登上甩手掌櫃的寶座,正準備2020大幹一場時候,然而這些美好願景突然嘎然而止,一切還要重新來過,甚至更難更漫長,正如此刻的心情,外面狂風大雨,我整個一個“山前水簾洞”裡感覺。複工以後,店鋪已經兩個多月沒人看管,回來首先發現新的疫情,營業店面的木地闆被小白蟻破壞很嚴重,趕緊請專業防止人員前來處理,師傅和我說你不知道它們有多厲害,如果你再晚二個月回來,這裡整個将會被小白蟻掏空,是的,我已經親腳落下一回,做了防治以及更換了一些木闆,接下來還有一個房貸和兩個房租,前後四個月加起來一共12個份子錢,我倍感孤獨,但沒辦法,我必須面對現實,一個人戰鬥也得戰鬥,還好現在都還上了,還請了一個員工來幫忙,生意逐漸恢複,想想這些都可怕,正如那句話新冠死亡率是百分之幾點幾,不複工是百分之百,去年我還種下了幾顆果樹,希望來年能結果有人分享。

就在這時,還在外地的女朋友和我提出分手,可能是疫情更讓她明白很多東西,她人很好,多半是我的原因,我不想過多描述這些,我想她是認真的,但我還是不甘心,希望她能回心轉意,盼望着有一天能回到我身邊....

為她創作一首歌《回心轉意》專門赴北京錄的音,好朋友小猛幫我編的吉他。

酒吧已變成傷心地,我沒辦法調整心态再待在這裡,就轉讓了。

疫情還在蔓延,我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但相信總有一天我們會戰勝它的。

回憶

2020年再次來的北京,感覺一切早以變了模樣,北京早已不是原來的北京,韭菜割了一茬,新的一茬會長上來,這是生長的自然規律,前一段看了幾次年輕人的演出,感覺跟上一代人比,功力差了很多,太虛弱了,甚至有點青黃不接了,朋友和我說他們才20多,以後還有機會曆練,我說不是,上一輩人他們出道也是20多,一出道的坯子就不一樣,音樂是那麼飽滿,個性是那麼張揚,多麼鮮活的個體,死磕是上一代人的情懷,現在資訊雖然發達,但生長的土壤變了,年輕人不肯把功夫都花在這方面,随着電子化的程序,他們會為電子服務,吉他會成為某種音效,他們也許會鄙視技術,跳舞的娛樂場所會增多,時代變遷,我們會因為固守自己的審美會被時代所淘汰,但經典就是經典,會流傳很久...

再次回到家鄉,又想起一些往事...

《烏海往事》

沒去珠海之前,我在一家國企上班,有一次機關組織去農場植樹,我們機關一大幫人坐着敞車拿着鐵鍬,抛搞,大隊伍高唱着戰歌,浩浩蕩蕩的開赴前線,到了才發現,内蒙正值4月份土地還未解凍,試挖了幾下,土地硬的和石頭一樣,根本挖不動,上司看了情況說今天算了,明天在來吧,第二天,我們如期而至,看到一個早到一步的小夥子,車上有人問他;今天怎麼樣,小夥子一臉無奈的說;比昨天硬多了,一車人哄堂大笑。上司發号司令;今天就算在硬,每個人挖三個坑,就下班。就這樣我們硬着頭皮的幹,有的放火燒,有的像山上打石頭做法一樣,對付着這硬土,有人甚至說,要是有雷管,炸藥就好了,可是想盡辦法都無濟于事,2、3個鐘頭過去了,眼看快到了中午,突然有人說土地不硬了,大夥來了幹勁,不到一個小時,每人三個坑的任何完成了,内蒙的早晚溫差特别大,記得還在機關開貨車,上山給建築工地拉石頭,遇到一隻黑色山貓,通體發黑,隻有眼睛黃黃的閃閃發光,它見我開車上來,悄悄躲在一塊大石頭背後,小時候淘皮,我也悄悄下車,搬起一塊石頭超山貓躲藏的地方砸過去,結果山貓一躍而起2米多,把我吓一大跳,趕緊回到車裡,我以為攻擊我。還好,它早就逃之夭夭了。還有一回拉紅土,我開車到了目的地發現裝卸工不見了,等了半天他們才回來,笑着帶着野果給我吃,原來它們早就跳車,去采摘了。

中考失力以後,販煙也不能繼續,無事可做,就在這時,我班同學大虎和我說,鋼子(另一個同學)他爸經營的煙酒批發部,因為和山東那邊有官司,半夜被人拉到山東了,并放出狠話“十五萬才放人”鋼子叫我們過去幫忙賣貨,于是我和大虎過去了。

第一次接觸社會一切都是新鮮的,幹勁十足,鋼子負責開車,我和大虎負責推銷,走遍了城市的每個角落,哪裡有小賣部就去哪裡,有時也在集市上銷售,有一回在卡不奇市集賣冰糖,我把公斤當市斤賣,很快4大麻袋的冰糖銷售一空,最後有一個人告訴我你的秤錯了,我說嘛,賣的這麼快,當然鋼子不知道,大虎也不知道,全當交學費了。

在此之間,我和大虎對開車産生了興趣,辦了學習本,鋼子有時讓我們開會兒,就這樣學會了開車。

到了月底,鋼子給我們發薪水,第一次發薪水很興奮,我們決定出去消費一下,最後去了歌舞廳,喝了幾瓶啤酒,就在這時和我們同行的阿東,鋼子的表哥,由于他的舞姿過于張狂,遭緻當地的地痞流氓的不爽,過來挑釁,阿東來自烏蘇圖,并不知道當地流氓的厲害,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其中一個流氓掏出一把刀,我們被眼前的陣勢虎住了,撒丫子就跑,我跑的最慢,眼看快要被追上了,說時遲那時快,我順勢抓住那小子拿刀的手,把他扔出幾米遠,第二個追上來使用同樣的手段把他撂倒,也不知道我這一系列動作是否起到震懾作用,總之有驚無險,很快擺脫這些流氓的追殺,其實我自小就跟爺爺學了一套“金剛拳”借力使力的道理我懂,自從那次以後我的摔跤的名氣不胫而走,尤其是大虎再也不和我挑戰了

大概三個月時間15萬籌集完畢,鋼子去山東把他父親接回來,回來當天鋼子他爸就喝醉了,大街上撒酒瘋,見人就扔石頭,我覺得太沒意思了,于是我和大虎回家了,還好我和大虎一人收獲一個駕駛執照...

剛上國中的時候,我們幾個要好的國小同學到了中學分了不同的班級,為了延續國小的友誼,我們四個人結拜為兄弟,小石頭、老黑、瘦猴,還有我,那時候也不知道從哪裡學的儀式感,我們四個面朝大橋,雙腿跪地磕了三個頭,飲下一杯酒,這就算結拜了。結成一個四人幫,從此以後有外人敢欺負我們任何其中一個,都會共同出手相助。

我們四個人中,小石頭最能打,瘦猴其次,老黑狐假虎威,我更像一個小弟,尋求保護的。

剛上國中,那是個崇拜英雄的時代,誰是這裡最厲害的叫學校的“齊杆”受人尊敬,尤其是讨女孩子們的喜歡。 電影《自古英雄出少年》就是那時間播出的。

小石頭開始從初一挑戰到初三,一個班接着一個班挨個打,誰有名氣滅誰,半學期的不到的功夫,幾乎沒人敢惹了。

一幫潑皮感歎到,混什麼社會呀,還是好好學習吧!

那時候,社會上成立了一個“蝴蝶幫”有男有女一大幫人,也被小石頭剿滅了。

有一回在梁家溝大街上,一個很有名氣的社會人“萬梓良”(化名)個子高大,長發飄逸,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瞅誰不順眼就打,打了好幾個,磚頭都被染的鮮紅,路人都繞着走,剛好我和小石頭、瘦猴從街上下來,我想他總不會大人打小孩吧,沒想到萬梓良喊;站住!我想這下完了,就等着被虐吧。萬梓良沖着我們幾個就過來了,沒想到小石頭非常淡定,跳起來抓住萬梓良的頭發在空中繞了兩圈半落下,緊接着一頓勾拳,瘦猴跟進,我還沒來的急反應,王梓良已經展展的躺在馬路上,一動不動了,萬梓良的同夥被吓傻了,估計他們沒見過小孩打大人的…

第二天,我們幾個正在建築工地打暑期工,遠遠看着萬梓良帶着人馬,浩浩蕩蕩的過來了,我看不妙,馬上跑到小石頭他們家叫人,進門剛好遇到他大哥,平時經常去小石頭家玩,他哥給我們留下一副忠厚老實的印象,我把這一切和他講了,他二話不說抄起一把雙管獵槍就沖了出去,不一會的功夫就跑到工地,這時候王梓良正和小石頭對峙着,他哥先朝天bang的一聲,開了一槍接着大喊;誰要敢動我弟弟,我今天就打死誰,不信你們就試試!王梓良一夥被震住了,真是打虎親兄弟啊…

有一次,我去梁家溝後面“十六棟房”去找我們班女同學,正在院子裡玩,被路過的一個人看到了,我好像是動物一樣誤闖了領地,那小子拿出一把刀吓唬我,說以後再也不要來了,這是他的地盤,我咽不下這口惡氣,回大街上找人,正和遇到老黑,我和老黑回去找那家夥,老黑到了,傲慢的喊着;誰欺負我兄弟了,話語剛落沖出一個人,看樣子比我們大幾歲,應該是那小子他哥,就像草原上斬西葫蘆一樣,朝着老黑頭上就是一鐵鍬,老黑吓跑了,那個人瞅了我一眼,有可能看我太弱小,經不起一鐵鍬,轉身進院了...

社會上的“英雄”都是靠一仗一仗打出來的,吹牛,吓唬人都沒有用...

還有一回,我上街招緻一大幫人的圍毆,回來躺在床上動不了,小石頭過來看我,問我打我都有誰,我說出大概10幾個名單,第二天小石頭領着我,上門挨個打,有時候我都看不下去了,被打的太可憐了,趕緊拉開...

梁家溝是個卧虎藏龍的地方,風水太硬,成天上演打架事件,其中太多挑戰者,想稱王稱霸的人多得事,不是戰死沙場,就是在尋死的路上,一條不到三百米的街道,1987年春節打架鬥毆死了11個,梁家溝“惡人谷”的名氣很快在内蒙地區傳開來了,有一天上午小石頭來找我說;瘦猴被捅死了,我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發生在撞球廳,互相捅的,隻是他那把刀短,沒中要害,那人也差點死了…

瘦猴的死對我們幾個震撼挺大,小石頭不混社會了,跟他大姐學了電焊,從此走向正途,老黑好像成了當地有一個有名的酒鬼…

發小兒

在北京說起發小兒,經常說我們是一個院長大的,我們這裡卻是一家一個院一棟房一字排開,草原上地方大,院門口與煤倉形成一個整齊的走廊,這裡便是我們兒時成才的空間,戶主也是來自不同地方,有山西、山東,河南、河北的,是以我們從小就能辨識不同的方言,說起運動,我們兒時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是“立定跳遠”和“跳煤倉”比賽誰跳的遠,誰跳的更高,“騎馬交兵”更像古代的遊戲項目,一個騎在一個人身上,兩個人在上面打,比賽很激烈,鹿死誰手,馬上見高低,就是那時流行的話語。

還有個發小兒馬七是一個體育愛好者,80年代馬拉多納就是從他的口中知道的,我們一放學就在沙地裡踢,兩個書包放在兩邊就是球門,踢足球是強者的遊戲,一般踢的好的才上場踢,不會踢的充當守門員,我就是那個守門員,當然也不分什麼,前衛、中衛、後衛的,幾乎全是前鋒,我不記得進了多少球,因為太多了,每次對手攻上來,心裡想這下完了,幹脆背轉身把眼睛閉上...

馬七是我們發小兒的孩子王,回族兄弟,住在我家隔壁,回族名叫拉希,附近有個同學,經常和他開玩笑,1234騷拉希。馬七有體育天份,足球、籃球、跑步樣樣精通,記得有次他組織業餘隊完敗我們校體育籃球隊,名氣大噪,尤其收到女同學的青睐,令人羨慕。聽說他六哥比他還厲害,隻是那時候還太小沒有記憶。

天下黃河十八彎,流經我們這裡形成一個套,是以也叫河套地區,戰國時期這裡曾是秦軍的養馬地兒,馬作為古代最重要的戰略物資,可見當年這裡是水草豐美的地區,當然黃河邊也是我們經常出入的地方,在黃河裡遊泳不是件容易的事,因為黃河裡水流比較複雜,危險重重,一般在敢在黃河裡遊,先在洗澡堂裡練習幾年才敢去真正的下水,有一回建民深陷在黃河裡,隻露出三分之一的頭,仰面朝天發出微弱的呼救,危難時刻,馬七遊過他的背後推了一把,有驚無險,上岸得救,每次發小兒聚會,他都會說;我的命是他救的。顯然他沒在澡堂裡練過。

院子不遠就是戈壁原野,我們經常去那裡玩,其中最多是“挖跳鼠”一種瀕臨滅絕的鼠類,有三種,一般從頭部辨識它是哪種,有的頭長的像豬,叫豬跳,有的像驢叫驢跳,還有的像兔子,叫跳兔子,其中跳兔子跑的最快,要是發現是這種,都選擇放棄了,因為根本追不上,我們班女同學因為跑的快,被起了個外号“跳兔子” 。

李白的詩句“青梅竹馬,二小無猜”形容兒時的玩伴,我們從小就見過騎掃把的發小兒,那是電影“哈利波特”還未上映,也去果園偷過未成熟的果實,總之童年時光是這樣快樂的度過的...

有一次房後那排房有個壞小子經常欺負我們,有二個個子比較大的發小二把他摁在地上暴揍一頓,雖然不敢上前幫忙,心裡卻暗喜,這下幫我出了這口惡氣,早就對他恨之入骨...

現在發小們已到中年,早已過了嬉戲的時光,有的事業有成,有的當了國企的老闆,有的還為生存堅強的活着,有的已經離我們而去,事業拉大了差距,但是我們的童年在也找不回來了,就把它留在記憶的長河裡,仿佛耳邊又響起童年的呼喊...

馬拉多納

早上起來,馬拉多納被刷頻,一代足球巨星走了,關于馬拉多納,聽到的更多是他的傳奇故事,和那些争議話題,我們那個年代接觸足球大多數是因為90年意大利甲級聯賽的電視轉播,當時效力那不勒斯的馬拉多納還在被禁賽,占據意甲風頭的是荷蘭“三劍客”有人說是荷蘭三劍客趕走了馬拉多納,不如說是馬拉多納的巅峰期已過,再輝煌的人總有落幕的一天...

一個足球運動員最大的榮譽莫過于赢得世界杯,1986年墨西哥世界杯,四分之一決賽對陣英格蘭,馬拉多納獨中2員,第一粒進球就是著名的“上帝之手”很多人都看到了是手球,偏偏裁判沒看到,這就是天意,第二粒進球就是馬拉多納最經典的連過五人的進球,大家把注意力都放在馬拉多納連過五人的神奇表演,就連守門員都過了,他是怎麼踢進去的,是捅射,還是左腳尖輕輕的墊射,其實馬拉多納還沒來及做出射門的動作,是英格蘭後衛從背後一腳捅進去的,正當馬拉多納起身狂奔慶祝時,英格蘭後衛坐在地上雙手拍着草坪,一副懊惱的樣子,連過五人以後,射門的角度其實已經很小了,此時英格蘭另一名後衛已經回防到門前,我反複看過這段視訊,也許這也是天意,馬拉多納太想赢得這場比賽了…

馬拉多納是為足球而生的人,一生充滿争議,很任性,有時像個孩子,很在乎輸赢,有時輸一場比賽,會放聲痛苦,從不掩飾,不像歐洲很多運動員那麼内斂,馬拉多納的球技,很難說後人已經超越,直到巴西羅納爾多的出現,眼前一亮的感覺,貝利、馬拉多納已經被封神,也隻能稱為外星人了,馬拉多納作為中場更多的是助攻,“風之子”卡尼吉亞,往往是接到馬拉多納一腳妙傳,皮球應聲落網,意大利聯賽任意球專家左拉據說是得到了老馬的真傳,齊達内精湛的“馬賽大回旋”不知道跟老馬有無關系,還有被老馬給予厚望的梅西,為阿根廷再次赢得世界杯。

老馬走好,江湖中永遠會有你的傳說...

遠古時代這裡已經有人類活動,山上岩畫活靈活現,栩栩如生,有著名的太陽神,有些的動物圖案和一些狩獵圖騰,當時我就懷疑過去美洲大陸的人就是這幫人,陰山腳下的河套人,因為南美一些國家,他們管新生的baby也叫“娃娃”此地方言,還有他們崇拜的圖騰也是太陽神,當然這隻是猜測不是結論。50年代這裡還是無人的戈壁,因為地下有煤,向全國各地招工。爺爺曾是晉商,參加過鄉試,中了秀才。從小就給我講,他去成都販賣私鹽,然後從成都販回布匹拿到山西賣,有一次回來代州,發現城樓上挂了許多被斬掉人頭,其中有一個是他的合作夥伴,吓得掉頭就跑,原來日本軍隊來了,為了補給,殺這些富人,爺爺為躲避戰亂跑到附近的村莊,挖大渠做勞工好幾年,解放後1960年鬧饑荒無法忍受餓肚子,從山西帶着12歲的父親來到這裡,投奔父親的哥哥,在礦山工作的大伯資助父親讀書,最後考入臨河林業學院,發現學校還是吃不飽,當時還是供給制,學生20多斤,辍學去當勞工,當時給勞工31斤糧,當然這種誘惑隻是為了填飽肚子,因為父親識字,得到機關上司的賞識,讓他去做庫管,父親很滿足這份工作,一直幹到退休。父親經人介紹認識了母親,這裡組建了家庭,生下我們姐妹四個,現在50多年過去了,家鄉的變化很大,我已經不了解這裡了,畢竟出外漂泊很多年,許多記憶才片片想起...

阿斯貓

我的發小兒二毛、雖然比我大三歲,但不影響我們一起玩耍,小時候我們一起跳煤倉、立定跳遠誰也比不過,是以每次比試以後他總是得意的忘了自己是誰。

有一次,我們四個人二侯、二毛、建民加上我去山溝玩耍,發現一個果園,決定進去偷蘋果,中午沒人看管,我們幾個依次翻過圍欄,爬上樹看見很多大果子,摘了幾個發現褲兜裝不下了,怎麼辦,靈機一動,把背心往褲子裡一塞,勒緊褲腰帶,順着脖子往裡塞,很快裝不下了,但是貪心促使我勉強又塞進幾個,就在這時二侯小聲喊來人了,吓的我敢緊從樹上下來,翻圍欄逃跑,哎呀,那一肚兜蘋果好費勁,好不容易翻過圍欄,玩命的跑,追趕我們那個人發現我跑的最慢,朝我的方向追過來,我都快跑不動了,索性把背心往上一拉,果子呼啦一下掉出來一地,沒辦法保命要緊,我以為這樣做他就放棄追我,沒想到那人依然很執着,眼看快要被追上了,我就像《動物世界》裡豹子追趕瞪羚一樣,我用突然改變路線的政策和他迂回着,我快要吐血了,我用盡最後的力氣沖着30米以外的建民喊;建民,别跑了,要不我們咱們打他吧,他才一個人,他說;那你問下二毛吧。這時50米開外的二毛聽到了我的呼救,他一副很放松的樣子說;别鬧了,(爺)明天還要回老家了!這下我快絕望了,就在這時,那人好像也跑不動了,我們終于逃脫了,翻越了幾座山丘,眼前是一座城市,我找到一個流動水管旁邊,清洗褲兜裡僅剩的戰利品,咬了一口,差點把牙齒酸掉,果子不熟...

暑期播放一部電視劇《格格巫與藍精靈》格格巫手下有隻惡貓,叫阿斯貓,老是發出怪叫聲,二毛從老家回來,我覺得他像極了這隻貓,給他起了外号,從此阿斯貓的名字,在梁家溝傳開來了,其實他在老家并沒有看那部電視劇,當時也沒有錄像,是以他對他這個外号不知所雲...

我當時上初一,他在職工技校讀書,他從技校拿回一把吉他,我們很好奇的圍了上來,他考我們吉他有幾條弦,誰答對了就讓誰彈一下,幾個發小兒有說四根的,有說五根的,我記得說了七根,他哈哈一陣怪笑的說;一幫傻逼,沒一個猜對的,建民說;給我彈彈,被阿斯貓拒絕了,說你手太髒,那時侯玩彈溜彈,在地上玩,建民從此開始記恨阿斯貓,經常說要買一把沖鋒槍把阿斯貓打成篩子...

我好像對吉他更有興趣,我記得和他學第一首是《上海灘》主題曲,按一個Am和弦,356掃四下,非常好聽,那時正熱播這個連續劇,周潤發是我的偶像,馮程程是我的夢中情人,阿斯貓就成是我們幾個發小兒的吉他啟蒙老師。

技校畢業以後阿斯貓被配置設定到煤礦文藝隊彈貝斯,業餘時間也去歌舞廳伴奏舞會,那時搖滾樂比較火,是以樂手的動作是搖頭晃腦的,鍵盤手那森損他動作幅度太大,有點像闆鍬隊(鏟煤的勞工)有一次我去找他,可能是他太激動把貝斯彈的隻剩一條弦,我和他說應該是力度不對,他辯解說;你懂個屁,貝斯有一種“擊勾”奏法,邊說邊給我示範,結果最後一條也斷了...

關于他鬧的笑話一籮筐,他本身其實并不幽默,隻是鬧的笑話太有戲劇效果,有一次去伴奏舞會,一個騎自行車的樂手準備帶着他走,他單手拿一把貝斯,往上跳,結果跳到座位那邊了,摔了一跤,彈跳力太好了。

還有一回,我們幾個半夜伴奏回來,想喝酒又沒地方去,我們建議去他們家,他怕打擾他父親休息,沒敢敲門,他說他跳進去把大門鎖打開,說着他把自行車立在那裡,準備站上去再跳院牆,剛站上去這時自行車自動開溜了,他順着自行車的方向臉貼着牆,他家院牆20多米長,就這麼把容毀了...

那時侯我喜歡樂隊的感覺,我經常去文藝隊找他,文藝隊有拉提琴的、跳舞蹈的十幾個人,年輕又長的漂亮,身材也不錯隊姑娘,他回來跟發小們損我,說我去他們文藝隊追姑娘過了一個黑潼關,那時喝酒猜拳的遊戲,每個人來一圈,一桌全赢了叫紅潼關,反之叫黑潼關,其實并不是他說的那樣,又一次我和他們樂隊合作《護花使者》,我彈吉他solo那部分,有個姑娘仰慕我,差點和我回家...

吉他學的初有成效,我在路邊彈着玩,一個路過的大哥說;小夥子三弦彈的不錯,我說;大哥你隻猜對一半,不信你過來數數、是六弦琴。

曾經的小院,住了三年,(2010~2013)那時侯在“疆進酒”看演出,布衣樂隊吳甯越和我說甯夏大廈的師傅做的羊肉面很道地,布衣樂隊正好有首歌叫“羊肉面”。真是為了能吃上一碗“羊肉哨子面”才搬到這裡,在芬斯廳胡同,離“甯夏大廈”很近,而甯夏離我家鄉很近,地方風味小吃的做差不多,有兩間主房,還有幾平米小院,能在院子裡喝茶,也是那時間認識我女朋友的,我們正在熱戀,有一次半夜和我女朋友看演出回來,在離家不遠的地方,在人家後牆根親熱起來,正親嘴呢,突然聽到一個聲音;“一邊兒去,别在這兒”擡頭一看一位中年大姐正在打開後窗戶怒視着我們,把我女朋友吓的轉身跑回去了,自打那以後這事好像烙下陰影,好長時間不敢親嘴,想起來就笑場...

立東樂隊李夏發生一段奇藝戀情,那時候立東樂隊參加地壇音樂節,剛演完,一位外國美女和李夏聊天,聊的正酣,這時過來李夏另外一個朋友打斷他們的聊天,李夏忙着和他客套,猛然間發現那位外國美女不見了,到處尋找沒找到,此時李夏已經愛上她了,一見鐘情,為此李夏魂不守舍,還發出她的照片,請歌迷幫他尋找,可是她是外國人,誰又認識她呢。

事情過去一年整,有一天李夏到甯夏大廈吃飯,突然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他的視野中,此時她正在吃面,李夏欣喜若狂不顧一切沖過去,功夫不負有心人,現在那位外國美女是李夏的妻子,并生下一個寶寶,成立一個美滿的家庭。

記得有隻金色的大花貓總過來找我,因為我喂它一次赤峰牛肉幹,每次它準點就過來,看見我沒出現在院子裡,就在院牆上不停的喊叫打轉,直到把我喊出來,喂了它才肯走,那時我給那隻貓起了個名子“麗麗”因為它長的很清秀,我女朋友追問我,是不是我以前的女朋友的名字,我說肯定不是,應為我還不知道它是公的還是母的,那時不會分,現在好像也不會...

這套院子房租才1500,最後房東給漲了300,我不同意,最後房東找個理由,把我們哄走了,搬到景山了,別小看那時的300塊錢,當時一碗面才8塊,是我一個月的面錢...

《黃瓦财神廟》

雍正是康熙第四個兒子,當時雍正住在雍和宮,每天經鼓樓東大街上朝,有一天下雨,雍正躲在這裡避雨,發現是一座廟,正好許下一個願,保佑他登上皇位,因為當時皇位競争比較激烈,一般來講,皇帝會把皇位傳給長子,除非他太不中用,才會選其他能幹的皇子,等他如願的登上皇帝的寶座,還願的時候,把這裡灰瓦換成了黃瓦,成了皇家的寺廟,這就是黃瓦财神廟的由來。

我的琴行以及Mao live house就在财神廟的旁邊,2008年之前,這裡還沒有院牆,是一個敞開的空間,裡面隻有一個殿,供奉着一個财神,旁邊是一排長廊,廊子裡面有長條椅子,遊客逛到這裡可以歇腳的地方。

2007年北京準備奧運會,大街開始整治,财神廟住者一個上訪人員,不知道發生過什麼,少了一隻腳,是個殘障人士,跪着一個能行駛的一個冰車,一個大大的牌子上寫着“千古奇冤”,早出晚歸的,也不知道他出去幹什麼,晚上回來就住長廊裡,到晚上總有人和找他喝酒,有一次城管來了,不讓他在這裡住,執法執法時,一幫熱心人幫住他,城管吓退了,第二天一大早,我從這裡經過,看見城管又來了,城管拉的他那條斷腿在地上拖着走,這個人光着膀子,皮膚磨的馬路直冒火星子,發出嗷嗷的慘叫聲,被扔上車拉走了...

我琴行隔壁是一對河南夫婦,有一兒一女,他們開一家五金建材店,有時能接到一些裝修類的小活兒、就在大街上開幹,有一次城管檢查,讓他們把東西搬回屋,可是城管走了,他們又搬出來正準備幹,這時城管又回來剛好抓了個現行,城管要沒收那些工具,就在這過程中引發沖突,河南大媽不幹了說;你們沒有權利沒收屋裡的東西,我又沒拿出來,屋外隻有一個三輪車,上面鋪着一塊木闆,因該是拿她的電動工具她不幹,就在發生了一些肢體接觸時,一個身體微胖的城管小活子被大媽扯到了,剛要起身,一位城管大姐說别起來,說着大姐扶着他報了警,一旁看熱鬧的人笑壞了,說什麼的都有...不一回兒的功夫,警察叔叔來了,看見倒地的城管,二話不說一個燕背翅把她送上了警車,過了七天大媽回來了,穿着一身新衣裳,我問她裡面怎麼樣,她說很好;“不用幹活,還能唱歌”。

2008年春節,我第一次在北京過年,大年三十下着大雪,我出去買東西,經過财神廟,看到一個人,跪着一輛行駛冰車上吱扭吱扭的,緩緩的向财神廟開來,發現這裡和以前不同了,砌起一堵牆,他看着财神廟的方向,皺起了眉,那一刻我哭了,原來他也要過年回家,他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了。

就在剛才在鼓樓東大街遇見那位河南大媽,我問她;現在怎麼樣,她說店老二口早就不幹了,現在看外孫,女兒北京的大學畢業以後,在陸軍總醫院上班,女胥是同僚,我說;你女兒真争氣!

《我的房子夢》

2007年我來鼓樓近2年,琴行的生意還不錯,賺了一些錢,我打算買套房子,考慮到離家近,我看中寶鈔胡同一套建于一九九幾年一套68平米的老樓房,售價10300元,當時就交了20000定金,交道口一家中介幫我辦理購房手續,在辦理的過程中才發現,我的個征信有問題,那時我珠海有套按揭的房子,資金有時緊張,還款的時候有幾次拖欠,沒按規定的日期還款,沒想到上了我個人的征信,影響到我再次買房,我說那怎麼辦呢,正在想辦法,這時中介的一位小姑娘來電話說;劉先生,還想買房嗎,我有辦法,隻不過還有交30000。我一聽,這不是坑我嗎,我心想錢在我兜裡,什麼時候不能買,買房這事先放放再說吧,沒有聽中介的意思辦,說着把電話挂了。

沒想到北京的房價,從那個時候開始往上漲,你剛看完的房子,明天再去看,已經漲了20萬,每平米一千、二千、五千,眼看着追不上了,我覺得這太不正常了,人們簡直太瘋狂了,用現在流行的話,“房子是用來住的,不是用來炒的”不得不停止我的購房計劃,但是我珠海那套房子已經出售,陷入尴尬二難的境地...

我想買房,但需要很多錢,靠慢慢積累肯定不行,俗話說“人無橫财不富,馬無夜草不肥”我想怎麼樣才能發财呢,我思前想後,最後我想到了股市。

當時股市起伏波動,我看中了,“工商銀行”這支股,可是看别人的股票天天漲,就我這支不漲,浮躁的心情我按耐不住寂寞,我抛了換成了其他股,換了幾支股票,有輸有赢,中石油是業績優良的,而且是中國唯一的石油企業,我想買這支準沒錯,沒想到自從我買那天,開始一路下行跌,開盤每股48,等了幾個月變17了,我慌了,我想不能再跌了,再跌我就要破産了,索性揮淚斬馬谡,出局了,一盤點吓我一跳,我整整賠了36萬...

我媽說房子有時候很奇怪,房子一旦賣了,錢和房子都沒有了,我想也是,為什麼他叫不動産呢...

也是這次股市的經曆,讓我清醒的認識到,人不要總想着發财,還是要踏踏實實的做事,後來2009年我辦了地壇公園音樂節,找到自己喜歡做的事情,生活開始變得有意思起來....

2013年我又想買房子,因為那時有女朋友,我想安個家,結束這漂泊的生活,那時候北京的房子已經到天上去了,我們把目光投向了北京周邊,固安離北京隻隔一條永定河,一套樓花進入我的視野,頂層還有露台,我幻想着我們坐那裡喝茶,撸貓...

于是交了30%定金,這次我的征信早就消了,應該沒問題了,這時中介的小姑娘和我說,要再交30000塊,辦理一些當地社保等事項,我想已經有了一次購房的慘痛教訓,這次這點小錢我就痛快的交了.

沒想到這孩子跑路了,拿了很多購房者的錢,已經報當地公安了,我想就當那30000元我掉了,接着辦手續吧,沒想到地産商更可惡,讓我交70%的首付,我從哪找那麼多錢,其實他們是不想賣給我,那時房子已經上漲,為此我和他們周旋了快一年,最後一次我威脅他們,你要是不退房款,我把事情的真相發到網上,他們不聽,于是我把維權資訊編輯好,題目叫《中國夢有我的..》第二天發在網上,我叫音樂圈的朋友幫我轉發,記憶猶新的是,我給痛仰的高虎打電話;高虎說;我正在開車,等車停了,馬上給你轉發!和張楚聯系,他給我發一條微網誌,“他是一位幕後音樂工作者,請幫助他”

第二天微網誌在網上發酵,很快得到搖滾樂迷的支援,義憤填膺的說什麼的都有,還有熱血的樂迷說要和我一起到現場拉橫幅,着實令人感動,地産商感到了輿論對他們不利,很快中介小姑娘給我打電話說;劉老師退房款已經幫你準備好了,你随時過來辦理...

我拿着退房款,我和女朋友商量要不咱們去雲南買房吧,等我們老了,幹不動了,去雲南生活吧,姐姐在昆明,在她們小區不遠的地方買了一套..

另外我昆明的房子一天都沒住過,有一次和我女朋友去雲南,下午去那裡喝過一次茶...

我想人生能有幾次輝煌,也許是地壇公園那四年,或許是2016~2017年珠海沙灘音樂節那兩次,我也曾經輝煌過,未來養老不管是在雲南還是在烏海,不再強求什麼,一切随遇而安,現在還能幹幾年,接下來選擇做一些自己認為有意義的事...

這次回北京,不知道什麼原因,我的笑點突然變低了,也許是生活放松了,覺得什麼都好笑,前幾天我們幾個做東派詩歌節,演出前我們一起吃飯,途中我講了一個笑話,結果故事還沒講完,我就笑抽抽了,沒講完這個故事,大家也自然不明白,到了彩排的時間,彩排完戴濰娜問我,那個故事是講什麼看把你笑成那個樣子,故事發生在90年代,廣東一個鼓手的樂譜,一般樂譜要不是用五線譜,要不是用簡譜記錄 ,而那哥們用中文記錄着,上面寫着“聽到歌手大喊一聲,開始進“咚次哒次,此時吉他正在彈,針針紮,針針紮...直到聽到吉他zi的一聲滑音,開始瘋狂的“咚次哒次”結尾根據吉他手動作的幅度加solo結束。

2007年夏天有一次,我們幾個朋友去江湖玩,途徑南鼓巷,其中有個20歲的姑娘穿的性感時髦,名叫“花兒”邁着性感的小貓步在前面走着,意外突然發生了,一個貌似聶衛平長相的中年油膩男打喊一聲,注意三輪!說着抱起“花兒”走了20多米,此時我回頭看哪有三輪啊,胡同裡連個自行車都沒有,這個段子讓我笑了很久,也對中年油膩男有了概念,每次有性感姑娘從我身邊經過時,我都下意識的回頭看看,看看有沒有三輪!

有一次我接了一個商演,在滄州為房地産開盤,有歌手,有樂隊,還有幾個黑人跳舞蹈,我帶着一車人出發了,很快我們到了國術之鄉滄州,酒店放好行李,我們幾個出來吃飯,印象比較深是我點了一盤拍黃瓜,黃瓜堆積成一座小山,足足有五根黃瓜,才8塊錢,太實惠了,吃飯的時候,看到當地一幫小混混準備打架,互相叫罵着,隻見那個黑人強尼在一旁嗷嗷的起哄,意思是快點打,他好看熱鬧,我幹緊的制止他的行為,我說你不知道到,這裡的人會國術!

我們吃飯時,我們四個人坐一桌,二愣是樂隊的樂手,強尼是跳舞蹈的舞者,房産公司有個不着調的姑娘接待的我們,在攀談過程中,她說從小就喜歡跳舞,為了生活才到房産公司上班的,這時二愣和那個姑娘擠眉弄眼的,已經勾搭上了,我們吃晚飯,回酒店,我和另外幾個朋友玩撲克,時間過的很快,都快3點了,我說散了吧,明天一早八點還得演出,就在我回房間的路上,眼前的一幕讓我不明白,二愣此時赤身裸體隻穿一個三角褲頭正在爬在酒店房門附耳聽着什麼,太滑稽了,他看到我,讓我過來趕快聽,我說我沒興趣聽,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說我正和那個女人調情了,剛脫去衣服,突然一陣劇烈的敲門聲,開門一看是強尼,強尼問他搞定了沒有,二愣說;還沒有,正準備...話還沒說完,強尼拍打着胸脯說;我來!說着一把把二愣推出門外,然後把門帶上了...噢,原來如此,就是我之前看到的那一幕...

第二天早上八點,演出開始了,此時強尼那幫黑人男女正在跳非洲草裙舞,二愣和我說;強尼真是個牲口!

今天路過以前的琴行,往事又有浮現眼前,琴行經過2次搬遷,這是最後開琴行地兒,之後來我開文化公司,搬到鼓樓東大街206号,從此告别了琴行的生涯...

從2005年底剛來北京到2010年,我就是依靠琴行的流水生活,我曾經的根據地...

2008年我第一個琴行的房東和我說房租要漲,我和他說你别看南鑼鼓巷每天烏泱烏泱的人,其實根我們一點關系也沒有,你少漲一點可以接受,比如3%遞增,他不聽,非要5000,原來的房租才2500,我也不接受,是以被房東被轟出來了,後來我一直在後院住,休息了快2年,後來等到這家門臉轉讓,又接回來接着幹,經老朋友老凡介紹,盧子健來琴行當夥計,當時琴行有演出項目,主要服務那幾支老外樂隊,我交他調音,我還寄予厚望給他買了本調音的書,後來被他扔了,不過他跟老外學的吉普賽爵士,彈的有幾分像,人小、聰明、又好學,有次張楚來找我吃飯,見到偶像,有點不幹相信,最後給他們留了一張合影。那時痛仰的吉他田然經常過來,在琴行門口彈琴,我問他;現在那張樂隊是這個時代的标杆,他說;痛仰樂隊!那時萬青董亞千在琴行旁邊福達錄第一張專輯,休息期間來琴行玩,我當時有一把80年代Gibson ES335,他試彈愛不釋手,他說給他留着,等唱片錄完,也不見他來,我還問他是從哪學的琴,彈的這麼好,最後被美國吉他手單尼奧拿走了。盧子健自從參加了《樂隊的夏天》他們樂隊火了,約了好幾次吃飯,都在忙,最後一次約,在重慶演出呢,我在暗暗的為他們高興,忙着賺錢吧。幾年之後,門臉5000塊也覺得不貴了,後來第二個房東又要漲價,這次我假裝接受了,等到房東收租那天,我領了一個山東的富二代,我跟房東說,他有的是錢是賣鞋的,讓他接着幹,房東笑嘻嘻的給他介紹,他們家房子有多好多好,一會兒又數着漲價以後的鈔票,而我拿着富二代事先說好的轉讓費,頭也不回走了...

五年前,中科院科學家陳湧海和我講,他要參加一個瑞典國際詩會,我記不清了,在方家胡同46号“猜火車”老賀的場子,他讀詩人楊典的詩,我做詩配樂,去中科院他的辦公室排了一次,我平時做音樂演出但沒有參加過詩會,打打醬油吧,我們演出完,下個嘉賓是西川老師出場,他名氣很大,但沒見過其人,看了他的演出,讓我徹底颠覆對詩歌的認知,原來詩歌的韻律這麼豐富,節奏那麼有力量,他用“數來寶”中國傳統的說唱,朗讀的那些詩句把我們這些觀衆弄的熱血沸騰的,真是位大師,等他演出完,趕緊沖上去說;您讀的詩太有意思了,有機會一定邀請您合作,太精彩了…

自此喜歡上詩歌,我和好朋友陳湧海、戴濰娜,在鼓樓辦了幾場小型的詩會,反響不錯,戴濰娜講了一個經典的段子,有一次她去參加一個聚會,一個人遞過來一張名片,上面赫然寫着“活佛”兩個大字,感到很詫異,她說假如有一天詩人也會這樣做,會作何感想呢...

有一次在珠海接觸了一個“美麗海岸”房地産項目,我向他們推薦一個詩歌會,他們一開始頗有興趣,我在項目推介會上,向他們上司介紹了一些有名的詩人和音樂人,在此之前,我準備詩歌會時,需要一些資源,戴濰娜還給我推送了北島、翟永明老師的微信,陳湧海給我推薦了胡續東等,和小猛參加無錫詩歌會我認識了芒克、多多等著名的詩人,後來房地産的人說他們也認識這些人,我又白磨了一次嘴皮子...

我剛到北京,規劃一些項目,其中詩歌節是我喜歡的,我聯系音樂人,好多人已不在北京,要不時間不湊巧,我決定自己來,我有一個小兄弟叫阿斌90後廣西人,當年在珠海老現場認識的,酒吧藝姐向我介紹,阿斌是個人才,唱的很不錯,可惜珠海不适合他發展,我看了他的表演,嗓子不錯,我和他說,要不和我去北京吧!然後他就來了,也住在鼓樓。

如今阿斌來北京五、六年了,用他在酒吧賺的積蓄錄制了一張專輯,我問他現在怎麼樣,他說;感覺被你騙了,到現在還是沒錢,我說;那就對了,音樂人沒火之前,都這個樣子,堅持吧!我看到他有些虛弱樣子,神情恍惚,然後不是很堅定的的口裡念到着,堅持...

我和陳湧海、阿斌,三五年前,中科院科學家陳湧海和我講,他要參加一個“瑞典”還是其他國家辦的一個詩會,我記不清了,在方家胡同46号“猜火車”,他讀詩人楊典的詩,我做适配樂,去中科院他的辦公室排了一次,我平時做音樂演出但沒有參加過詩會,打打醬油吧,我們演出完,下個嘉賓是西川老師出場,他名氣很大,但沒見過其人,看了他的演出,讓我徹底颠覆對詩歌的認知,原來詩歌的韻律這麼豐富,節奏那麼有力量,他用“數來寶”中國傳統的說唱,朗讀的那些詩句把我們這些觀衆弄的熱血沸騰的,真是位大師,等他演出完,趕緊沖上去說;您讀的詩太有意思了,簡直颠覆了我的世界觀,有機會一定邀請您合作,太精彩了。

自此喜歡上詩歌,我和好朋友陳湧海、戴濰娜,在鼓樓辦了幾場小型的詩會,反響不錯,戴濰娜講了一個經典的段子,有一次她去參加一個聚會,一個人遞過來一張名片,上面赫然寫着“活佛”兩個大字,感到很詫異,她說假如有一天詩人也會這樣做,會作何感想呢?

有一次在珠海接觸了一個“美麗海岸”房地産項目,我向他們推薦一個詩歌會,他們一開始頗有興趣,我在項目推介會上,向他們上司介紹了一些有名的詩人和音樂人,在此之前,我準備詩歌會時,需要一些資源,戴濰娜還給我推送了北島老師翟永明老師的微信,陳湧海給我推薦了胡續東等,和小猛參加無錫詩歌會我認識了芒克、多多等著名的詩人,後來房地産的人說他們也認識這些人,我又白磨了一次嘴皮子...

如今阿斌來北京五、六年了,用他在酒吧賺的積蓄錄制了一張專輯,我問他現在怎麼樣,他說;感覺被你騙了,到現在還是沒錢,我說;那就對了,音樂人沒火之前,都這個樣子,堅持吧!我看到他有些虛弱樣子,然後不是很堅定的的口裡念到着,堅持...?

我和陳湧海、阿斌,三個歌手,加戴濰娜、西川兩位詩人,構成這次“東派詩歌節”的陣容,我開始組織宣傳...

有一天上午,我去咖啡店,途中遇見我的好鄰居天曉,問我最近幹嘛,我說準備一場詩歌會,他正在趕路去呼和浩特參加東棉花7号樂隊的演出,他說;他感興趣,他也寫了一些詩,一會兒他把資料發給我,把他寫着海報上,啊,我驚呆了,他也會讀詩...

演出後,大咖們的詩句我都沒記住,我對他的朗誦的那二句印象比較深刻“連死都不怕,難道怕活着”。

說起狗毛大哥,台灣著名的音樂人,緣起還要從2003年第一屆珠海沙灘音樂說起,當時組委會呼延說應該給沙灘音樂節來首主題歌,于是台灣歌手老歪演唱了這首主題歌,作曲者就是狗毛,當初還不認識狗毛,隻聽過其名。

後來2007年在北京疆進酒見到狗毛,說起沙灘音樂節,他說那首歌老歪給他5000塊錢,我笑着說;按照詞曲&演唱對半的原則,他應該少給了你一萬...

我此後為家鄉創作一首“烏海情”當時政協給的也是5000塊。

後來2009年東派地壇公園音樂節,我邀請了狗毛參加,記得宣傳的時候,看狗毛的簡介才知道他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台灣齊秦,梁靜如...好多作品的出自他手,當然他還有一個令人羨慕的身份,張懸前男友...

不久狗毛操盤上海朱家角音樂節,十月的上海秋高氣爽,地壇公園在5月,下半年我帶地壇的兄弟去上海,馬麗卡,卡米拉,山人、趙雷、蕾蒂·傑特曼,陸續上場...

有一次,狗毛說範小萱和他男友來上海看他,讓我一起去,小時侯就聽過她的歌“脖子扭扭,屁股扭扭,讓我們一起做運動”還挺期待的,我說先去酒店休息一會再去,誰知道一趟下,醒來已是第二天早上,太累了...

另外朱家角的小吃特别豐富,一排排刷的金黃色的豬肘,還有創立于1970年代的羊肉面館兒,當然這些算不上最有特色的,當地定山湖産一種蟹,就在大名鼎鼎的陽澄湖旁邊,都是毛蟹,應該是屬于同一種蟹。

有一天中午,我看見浪蕩紳士他們在飯館吃螃蟹,晚上經過這裡,他們幾個又去吃,才八塊錢一隻,飯館給加工,我想這一天兩頓裡吃,都是吃貨,可勁的吃吧。

晚上我和樂隊都喜歡去“草堂”一個吧,老闆拿出他親自上山采的梅子釀的酒,喝的,聊的也很開心。

2007年我辦珠海沙灘音樂節,蔡健雅的聯絡方式,也是狗毛給的,演出完,我和蔡健雅同一班飛機,我去朱家角,她去上海參加另外的演出,路上我們還聊了一會兒...

如今上海朱家角音樂節老闆不辦了,服務了七八年,青石闆的小街,河兩旁古樸的房屋,人們古老的作息,相信樂隊和我都對那裡留下美好的回憶,在那座水鄉古鎮裡...

淘寶記

2008年南鑼鼓巷改造挖地溝,很多人圍着撿瓷片兒,出于好奇我也撿了一些,這裡出土多數是清代一些碎片,據說這些都是學習标本,從小小畫篇開始了解瓷器,從片兒上認出哪個年代,再認識整器。2010年鼓樓地鐵8号線修建,一片大工地,一些人在那裡挖,正好上午公司也沒事,我在那裡看他們挖,挖出來東西學習一下,有一次他們幾個人做了四米深的一個坑,有個人一鐵鍬扔上一個像底足一樣的東西,是剛鏟斷的新茬,我趕快說;别動,底下有東西,剛好是冬天土地還凍着,順着剛才鐵鍬挖的地方找,小心翼翼找出一個完整的蛐蛐罐,和上面那個底一接,嚴絲合縫,上面泥塑二條龍的圖案,一個宣德時期的蛐蛐罐,經過讨價還價,最後被我收了。

後海經後門橋連結玉河,古代通惠河的一部分,解放後添了,上面蓋滿了房子,現在改建又拆遷,把這條河亮出來,很多挖掘機在挖,一堆人圍着撿,出土很多明代的片兒,我開始拿現金收購,有些勞工撿到值錢的品種,我就跟勞工買,據說工地還出過這麼一件事,說有天施工,挖出七根金條,第二天,工頭和幾個勞工,工資也沒領一同消失了...

有個撿垃圾的,據說撿到一個永樂的整底,上面畫的兩條龍,當時的行情值30萬,這小子一下成為香饽饽,請他吃飯的絡繹不絕,我還請過他,甚至給他開出價碼50000元,後來他始終沒拿出來,我懷疑他根本就沒有。

這幫人,有個小個子,有一次在一個閑置的四合院地下挖出一個完整的宣德蘋果尊,上面書寫“大明宣德年制”,拿到古玩城去賣,結果有人看上,就給出五萬元,說瓷器是康熙仿的,不是元年的,小個子着急用錢就出了,過了不久這事傳開了,聽說收他瓷器那小子賣了一千多萬,可把小個子氣壞了,找他去理論,那人從當初買他瓷器時開的捷達,已經換成大奔,說瓷器這一行沒有退貨的,當初誰讓你看走眼呢,出于仗義再給你五萬,以後别來找我了,聽說小個子那一段時間病了,卧床不起。

我不管好壞都收,一段時間勞工有了東西先給我看一眼,有官窯片兒,就賣給報國寺的商販,那時報國寺是一個瓷片兒的集散地,全國的商販都來這擺攤兒,什麼貨都有,每個星期四,來這裡逛攤兒淘寶的人聚集幾十萬人,發财的故事比比皆是。聽說報國寺有一個人是這麼發達的,當時有個山東人來擺攤兒,拿一個元代釉裡紅執壺,标價一萬元,那人看見了,他說;你這個東西肯定是假的,要是真的這個東西起碼值40萬。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那個人包起東西就走,因為隻有他知道,這東西是從土裡出來的。

日後那人認定那東西是真的,追到山東找到那個人,最後40萬買回,回北京出了400萬,據說要是放到現在還能加個零。

有一次,我到工棚裡收東西,有個勞工拿出一個像琉璃一樣的東西,裹的都是泥巴,問我收不收,我說琉璃不值錢,就給30元,我還以為碎的,因為大多都是瓷片,幾号沒有整器,沒想到回家用水沖洗,竟然是整的,上年有一串英文字母,查了半天沒查清楚,又過了幾年,在南城遇到一個玩回流瓷器的,他說這是古英文乾隆的意思,我才恍然大悟...

有個朋友就在玉河附近住,他們家有套二進的四合院,聽說我有個宣德的蛐蛐罐,過來找我看,看了以後非要和我換,我知道他有些官窯片兒,換就換吧。我女朋友去逛一家服裝店,進去剛好那個人正好和另外一個人講那個蛐蛐罐,是個大寶貝,他撿了一個大漏,說我有多傻之類的話,而且還專門買了一個保險櫃收起來,我女朋友回來和我笑着說,誰讓我喜歡瓷片呢,後來他那堆片出了,好像是一萬多,還是三萬多,我忘了。

一般碗底或者其他底,上面青花書寫着“大清雍正年制”或者其他皇帝的款識,都是值錢的品種,最早景德鎮人把它炒起來的,他們用這些底子,接一個瓶子或罐子,來懵客人,一般專家隻看底,是以有一定的市場。

雍正在位時間不長,一共十幾年,瓷器比較稀少,景德鎮人大概給30000元一個整底,有一次玩瓷片兒裡有個小夥子外号叫“小四川”來找我,拿了幾個清三代整底,說急用錢,但價格明顯低于市場價格,我警惕了,是以沒敢收,第二天到南城市場才知道,原來工地出了一大堆,一個當事人和我講,他們在前門的一個工地,挖一個坑,是他先發現的,一個角露出足有一米多厚全是清三代官窯的底子,開始他小心翼翼沒敢聲張,小聲告訴一個夥伴,快!麻袋,很快裝滿一麻袋,可是消息還是散開了,人們聞風而動,開始瘋搶,最後有十米寬十一米長一米厚的瓷片瞬間被搶光了,有的分髒不勻,大打出手,亂成一片,聽說還有人報了案,我一個沒敢收。

這些瓷器像是故意砸毀的,後來有發現另外的土裡埋着這些瓷器的其他部分,有意分開淹埋的,像是故意隐瞞着什麼,後來我分析是嘉慶所為,因為清三代都是他以上的皇帝,看到皇宮裡有這麼多乾隆年制太紮眼,乾隆剛去世他就把和珅給殺了,是以新君上位,他要樹立自己的威信,包括皇宮裡碗和盤子統統都是嘉慶年制。

有一次,電視裡有個鑒寶欄目,一個很著名的鑒寶名人來南城我的櫃台收我一件瓷器,最後成交我給他打包好,他臨走和我說了一句;包老嗎?啊?我心想你不是鑒寶的嗎?還來問我。

電視節目,多數是為了搏觀衆的眼球,為了提高收視率,一些戲劇性畫面都是在作秀,其實有些古董根本不值那麼多錢,誤導了多少人,也壯大的淘寶大軍。

還有一次,我一個老鄉收了97枚袁大頭,一個人從工地上挖的,一個瓦罐裝的,被他一鐵鍬捅漏掉下97塊,拿油紙包着,我老鄉和那人說,過去人藏錢一般都是整數,那個人不信,回去工地有翻了翻,真的又找到三枚,應該是解放軍進城之前埋下的,沒想到連院子都沒了…

去珠海之前,我把我的收藏賣了一部分,回北京之前又賣了一部分,現在好多藏品在古玩店代銷,沒那麼大精力收藏這麼多東西,我想還是簡單純粹點,做我的演出吧。

過去巫醫不分,巫即是醫,醫即是巫,即懂巫術又懂一些中醫,雙重身份的一種人,小時候一個人去山溝裡玩耍,不知不覺離家越來越遠,突然看見一個沙棘堆後面,悄悄的爬上來一個人,穿一件褪色的紅色外套,見到鬼了,吓的我跟丢了魂一樣,掉頭就往家跑,說也奇怪,從此以後我得了一種病,一到午夜12點爬起來就哭,每天很準時,哭完就睡,我父母也不知道這是什麼病,這樣持續了幾年每天如此,父母着急,找了各種江湖郎中都無濟于事,最後聽說有個巫醫非常厲害,能醫怪病,于是把她請來了。記得那人來了,仙風道骨劈頭散發一個人,進屋二話沒說,拿起毛筆在一張黃紙上面寫了一個魔還是鬼字兒,我忘了,然後伸出一隻手在空中畫了幾圈,落下拿手一點那張紙着了,燒成灰加點水讓我一口喝掉,味道苦苦的,有點像沒有加糖的美式咖啡,然後掏出一把殺豬刀照着我家屋門一頓亂砍,接着熄滅了燈,在我們家的後窗戶,放了一個火柴盒,看見兩個小人在跳舞。巫醫走了,我爸不知道給了他多少錢,當晚濤聲依舊,都上中學的人,我覺得丢人,這麼大了還哭,于是我和我爸說我哭的時候,給我一個大耳光,我爸照做了,第二天起來,我爸笑着給我講昨晚的細節,我爸給我一把掌,我說;一個逼兜,打出一個對頂角,那正是我們初一的幾何公式,那時候我學的挺好的,我并不知道晚上發生了什麼,然後我說接着打,今晚再來二個耳光,再狠點兒,到了晚上我爸下手有點太狠了,第二天脖子沒正過來,可是自從那次以後,我再也沒在哭過,就這樣折磨我五六年的怪病讓我爸醫好了。

後來長大了,我才明白這種病叫“夜哭狼”小時候驚吓所緻,我分析當年在沙棘堆後面那個人,可能是風刮過來一塊紅布,誤以為是個鬼,那個巫醫是個騙子,那個小人跳舞,是給我們全家做了一場魔術表演。

2008年南鑼鼓巷沒改建之前,我記得江湖的天曉和大川叫我去做表演,也不知道什麼出于目的,是為酒吧做推廣?有路人問天曉,丫也不說,拿一瓶紅酒,在南鑼鼓巷做即興表演,一人來一首,引來很多路人拍照,可能是寂寞,那時候南鑼鼓巷沒人。

經常去東棉花胡同江湖酒吧,路過南鑼鼓巷認識一位大哥,是個光棍漢,他有間店鋪修理自行車,穿一身中山裝,戴一頂趙本山式的帽子,經常看見他溜達,有時候會打個招呼。

南鑼鼓巷變成旅遊街,店鋪成了搶手貨,日益上漲的店租,大哥沒經得起誘惑,幹脆把店鋪租了出去,搬到外面住,就此大哥的生活發生了很大改變,這下土雞變鳳凰了,一改往日的裝扮,一副民國富少的派頭,一身長袍馬褂,大背頭,一副複古的民國墨鏡,坐在一個躺椅上和一幫北京老炮兒喝啤酒,我路過問他一天能喝幾瓶,他說;少說十六瓶,我說;好家夥,不要命了!

不久就不見那位大哥了,我還奇怪了,他去哪了,一年以後我突然看見他,坐在輪椅車上,我問他怎麼啦,他說得了一種病差點死在醫院裡,回來以後才發現房租又漲了不少,又把也原來的房租翻了一翻,我說你少喝點酒,我還給他出主意,因該找個女人照顧你的生活,最後你把房子留給她,他說;沒戲,好幾百萬呢,再後來就沒見過他,應該是沒了,他無兒無女,無人繼承,房子應該是歸公了。

都樂歌舞廳

90年代沒有幾個人敢辭掉國企的工作,我放棄在機關開車的工作,在這裡開了一家歌舞廳,現在被分格成5、6家門臉,以前一層都是歌廳的,昨天與一個老朋友見面聊起一些往事,歌舞廳是是非之地,每天那些紅男綠女們,到處都充斥着荷爾蒙的味道,那時候流行迪斯科,一堆男女一起跳24步,其實就是現在的廣場舞,另外薔姐的歌《路燈下的小姑娘》當時也比較火,後來我們合作保定一場演出,演出完薔姐喜歡我那首《漂亮女孩兒》,我的制作人還為他做了一版,不知道什麼原因,沒能成行。那時候社會治安太差,就算你再善良,總是有人和你挑釁,有一回我剛被打的出院才沒幾天,大白天就在歌舞廳門口,一個社會人找我尋仇,此人在社會上小有名氣,正在僵持階段,我媽從屋裡給我遞出一段一米多長的八分鐵管子,上面還有個三通,像一把大斧頭,本來還對他有幾分畏懼,可能是受到我媽的激勵,熱血猛的往頭上湧,完全克服了恐懼,準備卯足了勁往死裡掄,手拿鐵管子大喝一聲,然後沖了過去,結果那個人被我唬住了,連忙說,别别别,别沖動,我們是朋友嘛,以後再有人敢來搗亂,我給你打!以後還真的和他成為朋友,在别的地方喝過酒,真是江湖中所說的,不打不相識。

樂手的即興之路

記得幾年前在福達錄音,有個吉他手朋友和我說,在老家彈的在出名,來北京都給你埋了,我端詳着他,他應該是說他自己呢。他說的沒錯,北京确實擁有開闊的視野,更為廣闊的交流空間,這裡除了有日常的演出生活,還有牛逼的教育機構,這些老師們在酒吧做Jam session 演出,除了這些人還有國内著名的樂隊,像崔健的樂手,汪峰、許巍的樂手。當然還有大名頂頂的Mojo Hand樂隊,他們個個都是各個領域的大師,其中吉他魏威最有名,還有Bluese口琴張曉松,記得有一次世界上最出名的布魯斯樂隊B.B.king的吉他手菊田來北京做吉他交流會,當時請魏威做嘉賓,我看完後和同行的朋友感慨的說;我好像沒看出差距,你說呢,倒不是因為我有一顆狹隘的愛國心,是真沒看出來,也許是因為我孤陋寡聞才疏學淺吧。

20多年前,我在深圳做演出,請了很多北京樂隊,深圳樂隊橡皮人樂隊的吉他手阿虎和鼓手文峰說秋天蟲子樂隊鼓手高飛打的真不錯,說到細節贊不絕口,此時文峰一臉不服,因為他在深圳号稱鼓王,面對這種挑釁臉面有點挂不住,可這就是現實,正所謂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此後文峰去國外學鼓,回來以後參加舌頭樂隊,還有旅行者樂團,成為一名真正出色的鼓手。

當時我還在珠海,當地也有稱王稱霸的,其中有個吉他手彈的巨快,号稱珠海彈的最快的吉他手,有一回晚上我們幾個朋友吃宵夜說起這個吉他手,當地非常出名的河南籍吉他手風趣的說;那個吉他手彈的飛快,估計連他自己彈的是什麼都不知道,說完哈哈大笑。那時後超載樂隊的貝斯手王學科也住在珠海,當時是朋友,知道他在他哥的琴行教學,并沒有展現他的才華,後來到北京看子曰樂隊的演出,北京的朋友都說王學科的貝斯彈的太牛逼了,高手總是那麼低調。

來北京以後,我在鼓樓開排練室,我的老朋友美國人丹尼奧,他是一名出色的吉他手,他帶一個叫艾利克斯朋友來練鼓,他畢業于美國伯克利音樂大學,丹尼奧跟我說艾利克斯剛來中國,你可以教他中文,他也可以教你英文,後來他的中文速度明顯比我快,還是算了吧,還是用中文交流吧,在後來他跟我買了一套小型套鼓,每天準時來練習的很刻苦。

多年以後,我們在珠海沙灘音樂節遇見,當時他給許巍打鼓,演出完我們還攀談了一會兒,我說我還不知到你給許巍打鼓,接着他說,他的下一個工作是給台灣的蔡依林做世界巡演,啊,我聽到這些,我非常震驚!我當時認識他,他還是個學生,當時還沒有蓄起胡須。

當然我了解的樂手成長之路還有很多,台灣香港比我們超前很多,是因為大陸閉門鎖國那30年,錄音是一個工業程序,它不僅僅是樂手的水準,還有制作編曲,裝置等等。

還有意識,這很重要...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

小時候淘皮,我和爺爺住一屋,看見他的鐵質茶葉罐裡有兩個小蘋果,紅紅的非常誘人,每次打開茶葉罐一股果香味兒撲面而來,止不住想吃掉它,可是又怕爺爺責怪,那時候物質比較匮乏,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買的,那時候甚至沒有消費這個詞兒,終于有一天耐不住寂寞,看四下無人伸出黑手拿了出來,躲在一個無人的地方開始享用,開始計劃先偷一個嘗嘗,可是它沙沙的太好吃,顧不了許多了,于是又出手,等爺爺回來喝茶發現蘋果不見了,沒想道他直接問我你吃它幹什麼,它是用來給茶葉增味兒的。這麼肯定就是我幹的,他怎麼就不懷疑懷疑我其他姊妹呢?其實它不叫蘋果,我們當地人稱之為“沙果子”,我爺爺把它放在茶葉罐裡,茶葉吸味,增加了果香的味道,我小時候沒有喝茶的習慣,茶葉原本什麼味兒不得而知,現在我喝茶就喜歡加各種水果,給原本平靜的生活聊增加一下情趣,爺爺算是有文化之人兒時上過私塾,我小時候經常給我講古代的經典故事,給我講勤儉節約的寓言,還給我講孟母三遷的故事,常常給我出數學題,以至于我的數學成績在班裡名列前茅,1960年他帶着父親從山西來的烏海,給工廠的勞工做飯,也給生産隊喂過馬,當年馬還是一種重要的運輸工具,他一生身體健康,自己有一套獨特的健身操,臨走前跟我自豪的說;爺爺這一輩子沒見過醫生。八十年代活87算是高壽了,父親把他葬在鄂爾多斯大草原上,又去遠在山西把奶奶墓遷回來,爺爺一生先後娶了兩位妻子,一起合葬!

老人與海

6年前在珠海,去情侶路溜達時用手機拍下的這張照片,當時我覺得很有意思,這像是海明威的文學作品《老人與海》,就把它鑲成相框把它挂了起來,不過他肯定釣的不是故事裡描述的大馬林魚,很可能最後釣上來是一條珠海常見的大頭魚,你若問他釣到了多少名和利,可能什麼都沒有,可能釣到了他的愛,釣到了一個物我兩忘的自如,臨淵羨魚又怕濕鞋,肯定一事無成,有人說你想了解釣魚者的快樂,就必須到江邊去。當年我還意氣風發,頗有幾分傲骨,一個人即使被摧毀,但是不能打敗,就像戰場上的英雄故事,甯可犧牲也不願意投降一樣。

有時成長路上,就是靠這些勵志的故事努力支撐着。每天就寝前,心裡默念我行的,我牛逼!

有個故事,海邊有個遊客看到一位年輕的釣魚者,非常不了解,然後上去教條般的說;你年輕輕的應該好好賺錢,大好時光别白白浪費了,你想吃魚可以去菜市場買。年輕人說我賺那麼多錢幹嘛,你怎麼知道我釣魚是為了吃?遊客說;你賺很多錢以後可以移民到國外海邊買一所房子。年輕人說;這裡的海和國外的海有差別嗎?遊客說;你可以到國外在海邊散散步釣釣魚過悠閑的生活。年輕人說;請問我現在幹什麼呢?

是以在不了解别人的心境的時候,不要用自己的價值觀為标準做出判斷,俗話說條條大路通羅馬,每個人可能選擇不同的路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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